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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忏悔录 第十章 (10)

作者:浚深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5:4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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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窗外狂风大作,然而,我躺在床上却出乎意料地睡的很踏实。

    醒来的时候,却看见萧全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老大,醒了啊?”我睡眼惺忪地掀开被子,顿时冷风侵袭全身。我颤抖着穿上线衣秋裤,然后拿了毛巾和洗脸盆。

    萧全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看着窗外。

    “贝勒,你认识那个王辉么?”只听萧全这样问了一句。

    我打了个哈欠,定了定神,然后说道:“也算不上认识吧……打过照面。”

    “你能帮我约他一下么?我想会会他。”萧全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彻底清醒了:“全哥,你找他要干嘛啊?”

    萧全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顿了顿,“嗨……算了,没事了。你去洗漱吧。洗漱完等会儿我,一起去吃饭。”

    我端着盆,去洗了脸刷了牙。萧全倒是在床上躺了半天,在我洗漱回来之后他还在床上躺着,最后只是刷了个牙,然后就跟着我去吃早饭。

    这天早上在食堂里,我和萧全就斜对面坐着,俩人占着一张桌子。以往跟着萧全一起吃饭的熊新宇童远航胡司令三人看着我俩吃着饭,然后就坐到我和萧全身后的一张桌子上,除了童远航给萧全拿了一瓶苹果汁之外,其余时候都不敢靠近我和萧全这张桌子——主要是不敢靠近萧全,我倒是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平时跟我一起吃饭的吴津和洪远天也不敢上前去,倪鲲倒是不知所以然一样的,端着餐盘就坐到了我的身边、萧全的对面,还笑嘻嘻地跟萧全问了声好:“老大今天起来也挺早啊,没咋见你过来吃饭啊。”

    萧全喝着稀粥,抬眼看了一下倪鲲,“嗯”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吃着。

    倪鲲看看萧全,有看着我,然后趴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怎……怎的了?昨晚又出啥事了?”

    我看了看倪鲲,对于前一晚上打架时候他的不作为,和昨天早上在老柯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我还在耿耿于怀。我没有说话,也低下头夹了块酱豇豆,就着馒头大口吃着。

    倪鲲一见我和萧全都不说话,自觉的没趣,等到甄苡仙来了食堂之后,端着餐盘子跟甄苡仙去了另外一张桌子。

    萧全一句话不说,但我也体会得到,在他内心中似乎是有一种纠结。这种纠结来源于他现在的“七狼八虎”的“狼主”身份,以及他之前因为打架和名声太旺被学校开除的过去。按理来说,他应该跟往日那些暴力、戾气告别,他也试图着逃离这一切,但是他被众人摆到了一个老大的位置上,被所谓的义气圈禁住,是否跟十四帮派,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

    很多人到了最后只记住了萧全这个曾经在国际班高高在上的老大的形象,但是他们却没看懂这背后他的压力。或许,“我不想当什么老大,但是你们硬管我叫‘老大’,我也不能不管你们”这一句看似“黄袍加身”的话,确实是他的一个写照。

    就在萧全犹豫着怎么既能够出一口气,又不用伤害到自己的**的时候,“七狼八虎”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当天晚上,当我和冯唐璜,加上值班的老徐一起从总教学楼教导处把熊新宇、茅十三、胡司令、蔡潘、郑亚龙、邹乐群、二榛子和朱老总接回来的时候,几个人各个身上都贴着创可贴、上着红药水,老徐骂着“你们这几个都长能耐了”的时候,几个人还都咧着嘴笑着。

    晚餐时间的下课铃刚响没多久,这几个人商量好了,全都赤手空拳地闯进了白玉楼。从一楼开始,一个教室三个人,也不管原本教室里一共有多少人刚上完课要往外走,闯进去之后就开始砸东西,砸完了东西以后,推倒了黑板前的讲台就出了教室,然后换个班接着砸。一开始班级里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不知所以,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看清楚他们几个身上穿的校服材质以后坐在白玉楼里的一个个才反应过来,抄起了家伙往外追。追出来以后,发现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几个人跑掉之后,却并没有跑出白玉楼,而是直接窜上二楼接着砸,重复刚刚的那一幕。

    几个人跑到三楼的时候,正好遭遇了南斗一伙人,楼下的齐飞蔡老猫和墨迹等人也追了上来。

    “草泥马的,国际班的人胆子真肥啊。前天晚上没收拾够你们么!”王辉说道。

    “呵呵,你特么是谁啊,****?敢跟你爹这么说话。”胡司令说道。

    “你不知道这是谁么?”王辉身边的一个高个子一下子扯住胡司令的衣领说道,“马勒戈壁的,这是我们南斗大哥!”

    “南斗大哥?我们特么打的就是你南斗大哥!”

    几个人不由分说,上去就打成了一团。

    后来翔子跟我说,打起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国际班的人的确是被齐飞、蔡老猫、墨迹再加上南斗一帮人一起围殴,然而国际班的九个人每个人都只是逮住了一个人打,最狠的要数朱老总,直接抓住了小标的脖子,然后双手用力的往上掐着,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踢怎么踹,他都一直不松手,后来小标的脸都快红的发紫了。要不是后来体育组来了一帮人,把两边的人都狠狠踹了好几脚,估计朱老总还不能松手,到时候,真心不知道小标还有没有命。

    几个人回到了教室,坐在椅子上只是笑着。这一通下来,实实惠惠打了一架不说,还推坏了将近六七个讲台,砸坏了一个黑板。我和倪鲲的那次顶多算是“勇闯白玉楼”,而他们几个这一次,可真称得上算是“大闹白玉楼”。

    看着他们几个,萧全只是半趴在桌子上,浑浊地深呼吸着。他想了想,跟我说道:“贝勒。你现在看看,帮我找人约一下王辉吧,我想跟他谈谈。”

    “全哥,我……”萧全的这一句话,反倒是给我弄懵了。

    “怎么了,有困难么?”

    “不是,”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还以为您不会找他谈呢?”

    “贝勒,你傻么?找他谈也得有筹码,知道么?”

    我这才恍然大悟。萧全跟我说道,以他自己对他周围那些“七狼八虎”的兄弟们的了解,他怎么可能猜不到胡司令几个会没有动静,每一次弄得故作神秘,结果不用别人告密自己就先咋咋呼呼地搞的众人皆知,上次岳老六的事情不就是个例子么?然而萧全之所以这样揣着糊涂装明白,知道胡司令熊新宇他们要做什么却放着不管,就是要让他们几个闹出事情来,然后在找机会跟对方谈。

    “对方打过来一拳,就必须扇回去一巴掌,这样再找对方的时候,才能叫做谈和;如果挨了一拳直接找对方,那叫求和。”萧全说道,“求来的和平,那特么的是丧权辱国!”

    听罢,我点点头。

    萧全看着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贝勒,要我说,以后这种事情,你就尽量不要参与了吧。”

    “呃?怎么了?”我被萧全这么一弄,内心却有点慌乱:“全哥,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没,没那意思?”

    “那你刚才说,不让我参与了是……怎么的呢?您是信不过我么?”我不怕萧全不让我做这做那,我也没指望萧全像信任他那些虎狼兄弟一样信任我。我最怕的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万一因为我的一时疏忽或者一句说者无意却令听者有心的冒失的话,而弄的我和他之间分崩离析,如果真是那样子,别说我这个班长,我在现在这个国际班里都没办法继续混下去。

    萧全摇摇头,说道:“早就说过了,像这种动手的事情,有小熊、胡司令、老马他们在呢,就轮不到你上。你毕竟也是个班干部,而且你之前也不是我们这种人里边的。跟老师跟学校打交道是你的长处,可是你根本摸不清像王辉段虎那样的人的脾气和行事作风。所以,以后对付他们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国际班,或者说整个同恩分校,从来就没有只手遮天的人,萧全也深深地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要把他面前的所有人好好的控制在自己的楚河汉界上,确保马走日、象飞田,他的这盘棋才能玩的舒舒服服。

    当晚我就找了翔子,然后翔子在晚自习的时候一通辗转,把消息带给了王辉。

    当天晚上,在寝室的一个公共晾衣间里,萧全独自和王辉进行了会面。这个晾衣间就在国际班514寝室的旁边的一个夹角处,旁边是一个空着的寝室。大部分国际班的男生就待在514房间里,而普通班也来了将近二十人躲在空寝室里。倘若发现晾衣间里有什么动静不对,这些人便准备直接往里冲。

    然而晾衣间里面却是十分安静的,甚至趴在门口也听不到里面有人说话。514里面每个人都抄了家伙,时不时站在门口,看着晾衣间紧闭的木头门,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安分。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晾衣间的门开了。萧全和王辉都板着脸从晾衣间里出来,两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直接招呼着自己的弟兄们走人。

    有人凑上去仔细一闻,萧全身上散发着一股很浓烈的烟草味儿。

    “老大,咋样了,啥情况啊?”

    “是啊,刚才怎的了?叫王辉那小子哔哔啥了?”

    萧全看了一下周围众人,然后轻轻地说道:“全都闭嘴吧。回寝室去。暂时没事了。”众人脸上马上显露出了既轻松又无聊的苦笑,一个个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萧全看着他们,又咳嗽了一声,走廊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听萧全说道:“还有,到放寒假之前,你们也都消停点吧。别特么惹事儿了。”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胡司令、朱老总等人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看着萧全,没有说话。

    萧全回了寝室之后,就脱了衣服,脸也没洗牙也没刷就睡了觉。半夜里车思浩和下铺的凤天啸两个不睡觉讲笑话的时候,因为笑的声音太大,还被萧全给骂了一通才老实。

    萧全和王辉之间的对话谁也不知道是怎么进行的。我好几次追着萧全问,萧全开始都是摇摇头而不说一句话,最后全是以一句“告诉你这种事你别参与了你就别问了”给我怼到了一旁。他好像跟官恩婷倒是如实讲了一番,但是官恩婷却也没跟我说具体的事情,只是跟我讲了萧全的确找她利利索索地发了一通牢骚,因为这一次对话之后,他的心情异常得糟糕;在班级里也经常毫无理由地大发脾气,谁要是做些什么不顺他心的事情,从身边的虎狼兄弟到平时最讨他欢心的魏子怡汪韵诗,都会被他犀利地批斗上一番。他那时候嘴上经常骂着一句话:“你们这帮小崽子真棒!我特么当年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能折腾!”——我估计这一系列的事情,应该都是因为王辉。接着,这段故事被就此尘封,之后再也没人追问,再也不会有人想起。很多人只知道那天在国际班和普通班的各自说的最算的人见面的时候,他们相互给对方点了一支烟,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放到了很小的音量,因为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在强压着内心中的高傲的心气和怒火,两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太多东西,比如所谓义气,再比如那个被传遍街头巷尾的能够制霸校园的最顶端的位置。

    在这次谈话之后,2008年12月12日,同恩分校区的校园又一次出现了一种冰冷的和平。在这三天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水流湍急如暴风无情,然后拳脚相加不在了,打架时候的呐喊声和被打时候的嚎啕大叫声也不见了,上课作业考试依旧继续,校园生活依旧无聊,但是终于能够排出外力的影响,踏踏实实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比如去背诵自己的独白作业,写写科学课的化学实验报告,在等着高中以来第一次期末考试的降临。

    或许人有责任为了集体活着,但是集体的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去承担。

    12月13日,这一天天空中下起了大雪。看到雪花飘落,我着实兴奋不已,甚至我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去用舌尖接住那一簇簇雪花——那时候的S市七星山的周围还都是山林区或者农田地,尽管周围都是大野地十分荒凉,空气清新得很。我拖着慢慢一箱子换洗衣物和教材,加上一具疲惫的身躯,在风雪中欢腾了一会儿之后,便老老实实地上了校车。困意侵袭这我的眼帘,然而我还是坚持看完了一路被鹅毛大雪覆盖住的风景。嗅着从车窗缝隙里渗透过的沁人心脾的混杂着寒风的雪水味道,我想,冬天真的来了。

    “这场纯净的大雪,我祈求你,请你带走我的疲惫,带走我的戾气,带走我的懒惰,带走我过去的死气沉沉。”我在心中,这样默念着。

    然而,我却没想到,它也带走了我那段生活里,或者说或许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有必要再次提一句的是,那时候的我用的手机,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诺基亚1600,尽管也是彩屏手机,但是听不了歌曲上不了网,能玩的游戏也只不过是贪食蛇、骰子游戏和小球下100层。除了发短信和打电话以外,根本上不了网。那时候已经流行起那个叫QQ农场的偷菜的游戏,身为半家庭主妇的老妈迷上了那个游戏,经常用我的QQ号种菜偷菜,但是她也从来不看我的QQ信息,主要是因为QQ界面被隐藏到显示屏右上角以后,她也想不起来。

    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阴差阳错地,她没有给我发短信而是给我发了QQ信息,所以我直到乘校车到了同恩总校,然后我坐上我老爸派朋友来接我的车上、又绕了大半个S市才到了家之后,我才看到家里电脑上,我的QQ在桌面任务栏上不停闪动的熟悉的一个QQ飞车里的红头发女生的头像。

    “戴俊森,你在么?”

    “你到家了吗?”

    我连忙坐在电脑前,连棉大衣也没脱手套也没摘掉,就赶紧给黄云晴回复道:

    “我刚到家。刚才是我老妈给我挂着呢。怎么了么?有急事?”

    等待了大概三分多钟,黄云晴才在对话框里打出了一行桃红色小字:

    “对不起,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可能又必须要休学了,就在刚才我又咳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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