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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忏悔录 第十一章 飞雪(1)

作者:浚深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5:4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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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戴俊森,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我可能又必须要休学了,就在刚才,我又咳血了……”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大脑中真的一片空白,伴随着短暂的眩晕。

    我还记得在上高中之前,我看过一本书,那本书上面有一句话,在那一整个夏天一直敲击着我的心。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

    你,并不是那个你;我怀念的,只是我的记忆。

    刚刚那阵眩晕,似乎给我带回了过去;

    我还依稀记得,在上一次黄云晴里开从我视线里离开时的场景。

    时间:2007年6月。地点:S市蜀山路中学。

    那一年夏天,我们就要参加鬼门关的第一层——中考,因此,暑假神马的都已经变成浮云。

    那一年夏天,无论是老师和学生,在教室里都在体会着东北的零上35度,尽管与南方的一些城市比起来气温并不是很高,然而在闷热的连电扇都没有的旧教学楼里,我们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桑拿天。

    那一年夏天,我们经常可以看到那些女老师们在这一天里,只要没有课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洗脸然后补妆;几个上着课睡觉的男生偶尔惊醒或者被老师叫醒的时候,脸上、额头上都粘着被汗水浸湿后殷在纸上的油墨字迹,而女生们则是更麻烦,因为害怕出汗把短袖校服浸透而造成的走光——相信我,如果不注意一点真的可以被人看到bra的颜色——因此,他们只能穿着春秋季穿的那种长袖校服。

    对于中考,我们都有些得过且过的感觉:凤天啸那时候还算努力,总想着无论如何都得往上挤进去一个省重点高中,别管在重点名单里那学校排名如何,终归是要给自己找个好的归宿;而翔子则是有点得过且过,他只希望自己上一个差不多的高中就行了,省重点不行就市重点,然后在高中的时候混一混文化课、再打打酱油,然后学个一年半的艺术培训接着在高考的时候报考一个演员培训学校就够了;而当初身为班级前20名年组前150的我,那时候突然觉得特别的累,压力也格外的大,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我猜在那时,和我一样的许许多多的初中生,还对未来充满幻想和迷茫。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所谓幻想就是迷茫。

    而我也不知道黄云晴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彼时彼刻,她内心里是如何计划她的未来的。

    我记得又一次班级里大扫除,留下了几个人在教室里。闲来无事,几个人就在教室里聊天,聊着聊着就恰好聊起班级里少男少女之间的八卦来,正赶上这时候惠姐从走廊里走了进来。惠姐平时对我们要求很是严厉,但是她本人相对来说还是个十分开明的人,咱们谁都没想到她会加入我们的聊天之中。留在教室里的那些人开始给她绘声绘色地讲起班级里的小八卦来,她听得倒也乐不可支。后来有人就开始问起惠姐来,问她觉得班级里那两个人“气质比较配”,“气场比较和”,她也算头一次站在长辈的角度评价了一下班级里一直闹得满城风雨的男生女生们。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人问了一句:“那卢老师,你看黄云晴跟戴俊森咋样呢?”

    “我靠,怎么弄到我头上了?卢老师,冤枉啊,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啊!”我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我心里却是十分的兴奋和紧张。之前根本没人在班级里想着把我和她放在一块儿提及的,而那天却是破天荒头一回。

    估计那时候,我的脸上难免喜形于色,尽管我是尽力板着脸的,但我想还是能被惠姐看出来。

    当时惠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想了想说道:“戴俊森和黄云晴气质和,但是他俩别的既不相似,也不相配,很难走到一块去。”

    听完这番话,我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僵硬得我自己都觉得脸上酸痛。

    惠姐平时待我不薄,可是那一次她为什么这么说?她是真的觉得我和黄云晴不合适,还是就是让我不要深陷其中而故意作出的警示?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而我当时最想要的,就是和她去同一所高中,管她是什么省重点、市重点还是普通高中。我都不求在同一个班级,只要是同一所学校就够了。

    我当时亲自问过她,对于中考志愿有什么想法。

    她当时简单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什么样的学校……要我说的话,我自己就尽力呗,但是我家里还是想让我上一个重点……不知道,反正现在还没到申报志愿呢?先暂时让我迷茫一会儿吧,哈哈。”

    黄云晴说完,露出标志性的开心的笑,她笑出来的是时候,一双眼睛会眯在一起,甚是动人。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无法透过她的目光看清楚,她每次笑出来的时候,她的内心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

    她清楚,所以我才清楚;她迷茫,所以我也迷茫。

    迷茫的结果就是叛逆。我还记得那天我和翔子和凤天啸几个因为贪恋水房里的一丝凉爽,所以在课间的时候就往水房里躲着。直到上课以后,我们才磨磨蹭蹭地从楼外水房走三步退两步地走回了教学楼。结果因为回楼迟到,还被德育处拦在了教学楼的门外,非要记名扣分。

    我当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一股邪火,直接跟德育处主任和当时的行政校长吵了起来,而且还掀了他们记名用的办公桌,这一行为的结果,就是让我在教学楼门口罚了十五分钟的站。

    就是在这时候,我看到了在教学楼门口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黄云晴就坐在围着树的石砖路崖上。她一个人背着书包坐在那棵树的树荫里,手里握着当时她用的那部换过外科的粉红色摩托罗拉,静静地看着我们当时那座旧楼前面的操场上,一语不发。阳光慢慢地透过梧桐树叶间的缝隙,倾泻在她的头发上,显现出她头发天生的那种浓浓的红褐色。她侧着身子对着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把目光放在操场那一边,偶尔把头转过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或者看向校园的小校门。看着她的样子,我总觉得他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等着有人走过去、等着有人给她打电话、等着有人来接她。我就站在她的不远处,站在教学楼门口的我总想去叫她一声。然而我却始终没有勇气,我不知道当时是我对她过往的那些有的没的的情史心存芥蒂,还是每次看到她闪着水光的眼睛的时候心里会为之一颤,因此最后我还是没有开口。

    那天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一片晴朗,空中的云彩很少,偶尔有几朵软绵绵的纯白会遮住刺眼的阳光,然后又与炎炎夏日擦肩而过;

    在空旷的校园里吹起了习习微风,掠过了足球场上的草地,卷起了绿茵茵的浪花,吹过身上的肌肤时,总算是能够带给人们一些凉爽;慢慢开始变黄的梧桐树的叶子依旧茂密,那些叶子被微风一吹,它们便和着树上的蝉鸣,轻轻地跳起舞来;

    在这梧桐树的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短裤淡粉色短袖上衣的男生,靠着光滑的红色砖墙,默默地看着那颗梧桐树下,一个坐在那颗梧桐树下,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和浅蓝色牛仔裤背着书包的女孩。

    我就站在她的右侧,就那样看着她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或许,是我此生中见过的所有景象中,一幅最美好的画卷。

    我似乎永远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或者侧颜,而她仿佛永远不会回过头看我一眼。

    其实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她要走。当我回到教室以后,我才听到班级里有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说着黄云晴要休学。

    “休学?怎么可能呢?修多长时间啊?”我问道。

    “她那病,谁知道呢?且得遭罪呢,有可能是俩月,有可能就得半年,搞不好中考都没办法考了。”

    “她……这得的是什么病啊?至于这么严重么?”我追问道。

    “肺结核啊……诶,虽然我平时挺跟她不搭噶的,但是谁能想到呢……”

    当她们告诉我黄云晴染上的是肺病的时候,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得病就得病呢?而且还是这种病?肺结核?她要是真得了这个病,校方不应该在学校大范围地消毒和体检么?然而为什么从学校到卢老师都那么淡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可是,她要拿这个借口做什么呢?逃避中考?转学?这都不可能。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内心陷入了让人无法自拔的反复怀疑和推翻论证之中,无论这个过程中那些了论点和论据是什么,但无论如何她还是离开了这个班级。

    这样一个豪爽、开朗、大方,又飞扬跋扈,而似乎身上充满秘密的女生的名字,这样一个我默默喜欢了三年的女生的名字,再也不会在班级点名的时候被我听到。

    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而我当时也真的以为,我心底里关于她的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而她的故事,她身上的秘密,她的一颦一笑,或许只是我三年初中岁月里,会随着时间而散去的美丽幻影。

    一年以后,我又在国际班见到了她。

    此时此刻,在历经重逢和分裂以后,在经历了我的等待、和她被别人伤害过以后,我决定公开自己的秘密,并且给她时间,让我来好好读一读这本名叫黄云晴的书。

    可是,当我刚翻过目录,刚要静下心来去专心阅读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又要离开。

    看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幸运的人。我想我在幸运女神和丘比特的眼里,我绝对不是一个招人待见的人;

    至少与她过去身边的那些男生相比,无论是真情也好、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好、过家家也好,他们都比我幸运得多。

    “我从未拥有过你一整页/

    他却有你/手绘的体贴。”

    ——《花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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