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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玉人之会当凌绝顶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举步维艰救庆云

作者:诺纤小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8-04-19 20:52:0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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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南乡一席话后,当晚,春禾见昌平也就别有目的了。

    暗灯香室,罗纱重影,昌平三分浅醉,挑剑弄刀对瑶琴,倦累下来,唤了春禾来作陪。

    小都督沉默斜坐,脑中放空,春禾陪着心急,便接着奉茶的机会开口说,“妾身想猜猜小都督心事。”

    昌平瞟她一眼,不阻止便是由她说。

    春禾依他怀中,娇嗔说,“小都督心在晏河城。”

    昌平说,“本都督心系中原人尽皆知。”

    春禾见他应茬,坐起身来继续说,“小都督是在想如何取代庆云公子成为君侯。”

    刹那间,昌平脸色显现出一丝微妙的锐气,神色冷下几分,盯着春禾也不接话。

    春禾未曾察觉,只以为昌平在听,接着说,“妾身以为,小都督如今东行晏河城,平息南地之祸,再借机除掉庆云……”

    她正说得热情洋溢,昌平推开她身,严厉怒视,“是谁教你来说这番话还是你自已的意思?”

    “是,晏河城来的那女子,”春禾头一次见昌平盛怒,当下惶恐,伏身在地,不敢造次。

    昌平掐住她脸庞逼她正眼相对,字字钝重,“南乡能叫你游说本都督杀庆云?”

    春禾自知失言,改口承认,“除去庆云是妾身替小都督所想。”

    昌平一把甩开她,狠狠说,“本都督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妾身有错,”春禾被昌平这些举动吓得面色煞白,惊恐不定,又不知是哪一句触怒了他,只好再说些昌平不能反驳的话来逢迎,“妾身对父亲横死南地之事耿耿于怀,如今南地杀手又来晏河城滋事,于公于私,妾身都仇视南地,所以才有方才一番谏言。”

    昌平凝目长视,悠悠启齿,“你刚才说的,可是除掉庆云公子。”

    春禾试探说,“若小都督能因此登上君侯之位,正好应了人心所向。”

    昌平背过身去,收起长剑弯刀,正当春禾以为此事过了,他突然说,“春禾,你以为,你凭的什么得本都督垂爱?”

    被这一问,春禾愣了会,揣摩着说,“是因为妾身年轻?”

    昌平说,“那到明年此时,有更年轻的女子来,你就该迁居偏室了。”

    “那,是因为妾身懂得小都督心思?”春禾说得更加小心了。

    “是因为你傻,什么都不懂,”昌平厉声警告,“所以,不要妄图左右本都督。”

    被看扁了,春禾也只得接连应声,不敢有一句违逆,更不敢再靠近他半分。

    看她这副失了魂似的惊厥样子,眼里尽透着恐惧与怖栗,昌平心一软,又朝她伸出手去让她近身依偎。

    春禾僵硬地再靠倒小都督身侧,而神思惴惴难安,心有余悸。

    “见过南乡了?”昌平问。

    春禾点头,故作温柔,“小都督知道她?”

    昌平顾自问,“她都说了什么?”

    春禾说,“她说她是顾渚的遗孀,想请妾身……”

    不等她说完,昌平自喃一声,“他们,可没有正式成婚。”

    “什么?”春禾闻言意外,转过头来。

    昌平微微摇头,“没什么”,而一双黑眸朝着天边,渐渐深邃。

    00

    两更彻,高城上,千里荒原沾白露,霜浓星稀蔽雪山

    龙媒独坐城头,饮过酒,听朔风。

    坐到夜最清寂天最冷时,城下恍惚有人晃过,龙媒以为自己醉了,回头看,真见了南乡平步登石阶,然而见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招呼,递过酒去算是客气。

    南乡接过酒饮了小口,走到她身后,娓娓道一声,“南乡还没有谢过龙媒救命之恩。”

    龙媒说,“守卫西奈城是我的责任。”

    南乡屈身行礼,“固然如此,龙媒顺手之劳,实实在在是救南乡一命。”

    龙媒回头看看她,“你子夜来城楼,就是为了谢我?”

    南乡说,“也想与龙媒作伴。”

    龙媒又回过头去托着腮,目视前方,“我不需要人来作伴。”

    “打扰了,”南乡欠了下身,往后退了一步。

    “你寻我来,为的什么,可以直说,”龙媒说。

    南乡见她直接,也就直说,“想请龙媒解晏河城之危。”

    “我想也是,”龙媒轻笑一下,“小都督若要东行,我必身先士卒,否则,我绝不妄动。”

    南乡说,“小都督很在意你的意思。”

    “我没有意思,”龙媒说完,顿了会,又解释,“这世上的人事都太复杂,龙媒学不会,只要听小都督的决断就好了。”

    这话着实堵住了南乡的嘴,南乡不知所措,又真心敬她心思赤诚,也是奇绝女子,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龙媒反过来问说,“小都督温和善良,你为何不自己去找他去说?”

    前事在目,南乡听昌平之名色变,自是不觉得他与温和善良沾边,也不知龙媒如此评价是她真这么想还是她压根不了解昌平,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是吗,”龙媒见她沉默,又说一遍。

    “是,”南乡勉强应下,再说不出话来。

    龙媒饮尽最后一口酒,跳下城墙就走了,留下南乡一人心思凌乱。

    龙媒刚走下城楼,在拐角暗处又碰上了昌平,吓了她一跳,赶紧朝另一边走,佯装不见。

    昌平知道她是回避,上前一把拉住她,“躲我做什么?”

    龙媒想起昨夜昌平卧室前春禾所说的云雨之事,觉得不快,不好明说也不想说假话,于是就干愣着不语。

    昌平大致也猜得出缘故,便说,“昨夜你来寻我了?”

    龙媒点头,“来了。”

    昌平说,“我听见了。”

    “哦,”龙媒低着头,又应了一声。

    “我那会累了才没出来,并不是别的缘故,”昌平说。

    龙媒对昌平喜欢春禾心存芥蒂,推说回房休息便迅速逃离。

    昌平明白她心思,看她仓皇离去,也只有无奈。

    龙媒只道昌平能宠幸任何人唯独自己不行,殊不知,春宵易度,佳人常新,而长情孰难。

    00

    目送龙媒离开,昌平拾级而上去见南乡。

    他当然会见南乡,也知道南乡惧怕自己不敢吐露真言,这才选了这夜黑风高无人时,独行前往。

    南乡东望许久,回身时,见昌平立身旁,果然慌不择言,瞪大了眼,和见了鬼似的怔住了。

    昌平一改素日盛气,望着她,低叹,“有求于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费尽心思让春禾来说?”

    南乡一见昌平,心里就慌乱,定了定神来了一段冠冕堂皇的说辞,“小都督为王庭之主,南乡落荒而来,不便打扰。”

    昌平顿觉无趣,换了副口吻戏说,“我还是喜欢你我成婚前,你对我那态度。”

    一句戏言,南乡如今诚惶诚恐,“南乡不敢对小都督不敬。”

    这副神态,还是生冷得尚且比不上陌生人,昌平也不再深究,陪她站了会,一阵风来,将披风往她罩住,问说,“在西奈城住得惯吗?”

    南乡点头,“能有平安已是万幸。”

    昌平寻思着又问,“可有想的?”

    南乡凄语,“我欲东归,思念成灰。”

    此言一出,扼住昌平一番示好的心情,他沉默下来说,“呆着,就别多想。”

    南乡一半自语一半问,“要呆到几时?”

    昌平也是痴狂冲头半真半假,“呆上一生一世也未尝不可。”

    南乡惊起回头,瞥向昌平,不想当真也要认真,“什么?”

    昌平正经说,“我说过会好生待你的。”

    南乡纵使听懂了也不能置信,“小都督这话是什么意思?”

    昌平说,“我的意思,你清楚得很。”

    南乡刹那愕然,神思俱乱,“南乡是顾渚遗孀,实在难承小都督厚爱。”

    昌平叹息,“南乡,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大可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南乡不解,”她冲口说,“南乡何德何能,昔日性情刚烈,对小都督多有得罪忤逆,还能令小都督不嫌。”

    “你现在,哪里改过了,”昌平笑说。

    被他戏谑,南乡忍着锐气,刻意地柔婉相应,“南乡若依了小都督心意,小都督能否也依南乡一回?”

    “不能,”昌平爽气地拒了,再又说,“你已经用这招,救过庆云一回了。”

    南乡再寻不出恳求昌平的理由,看他那副邪气又刚冷的面孔,愤恨与无奈交加,被闹得左右不是。

    昌平觉得玩弄南乡有趣,看她时而惊,时而恨,情绪被撩弄得淋漓尽致,渐渐恢复了从前灵俏。

    “好好想想,常在我枕边,兴许有一日,我就被你说动了,”昌平顽笑又认真。

    南乡被他弄得几乎就要咬牙跳脚,硬生生忍着火气,憋出一句,“小都督所愿,南乡无力违抗。”

    “你知道就好,”昌平凑近她脸旁,几乎就要贴上她面颊,看她闭上眼,一副凛然大义的模样,发出一串近乎狂狷的笑,趁势拉她下城楼。

    东方已有晨光破晓,昌平送南乡回了卧室,不作逗留。

    南乡合眼后思绪混乱。小都督心意莫测,叫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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