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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担忧儿子安危，不停地向船尾打招呼：“壮儿，你没事吧？”
徐壮壮回应：“爹，孩儿没事。”
木船冲出浓雾重见天日，徐三看见儿子好端端站在船尾，提着的心放下。
短短的十余丈浓雾，徐三放佛走了一个时辰之久。
安然送货到达目的地，日头偏西。徐三接下一单送货送到石头镇的生意。
顺风回到石头镇，徐三父子交完货物，结清运费，收工回家。
这天晚上，徐壮壮推说自己身子不适，晚饭都没吃，早早上床睡觉。
徐三担忧儿子惹上痧病，吩咐他药房请大夫诊治。
徐壮壮借口推说，只是身子劳累而已，并无大碍。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三发现儿子越来越越不对劲，和往日相比，完全换了一副心肠，一日三餐总是独自享用，不肯同他坐在一起唠嗑家常，总喜欢独自待在房中，紧闭房门二话不说。
徐三心中蒙上一层阴影，一天中午下工后，他忍不住拉着儿子问话：“壮儿，对爹爹有什么意见，挑明了说。”
徐壮壮面无表情爱理不理。
徐三望着儿子青灰色的脸，想起一个人，徐壮壮的挚友小狗子，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俩的症状很相似。我去他家问问情况。”
“砰！”徐壮壮走进房间，摔上房门。
徐三一颗心陡然悬的老高，当即出门上街，找上小狗子家的门庭。
小狗子同他爹外出未归，他娘接待徐三：“三哥，你来了，请进屋坐。”。
徐三站在门口，开门见山说道：“不坐了。他婶子，老哥来找你问点事，马上就走。”
小狗子娘说道：“三哥匆匆忙忙，出什么事了？”
徐三说道：“他婶子，小狗子最近是不是变得不搭理人？”
小狗子娘满眼泪花说道：“他有一段时间不搭理人，我和他爹叫他也不答应。好似丢了魂。三哥，您别介意。”
徐三说道：“他婶子，你误会老哥。老哥今日来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小狗子不理人，而是你侄儿壮壮，最近几天变得和他一样，行事诡秘。”
小狗子娘哭道：“造孽啊！难道是老天要惩罚我们石头镇百姓啊，年轻小伙都弄得不成人样。”
徐三心中一惊，说道：“他婶子，你说镇上还有其他的年轻人变得神神秘秘？”
小狗子娘说道：“三哥，你还蒙在鼓里啊。最近几天，镇上年轻人，十个有八个不正常。”
徐三问道：“他婶子，小狗子有没有穿过江面上的浓雾？”
小狗子娘说道：“有。船想要依河上下，必须得从中穿过去。三哥，你的意思，那雾气作怪？”
“壮儿自穿过浓雾才变成一言不发的木头人，他不会是中邪了？”徐三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他婶子，事关重大，我不敢乱嚼舌根。他叔请先生算过没？”
小狗子娘说道：“两天前，他得带着小狗子上龙王庙问过龙王老爷，求得上上签。庙祝答复说是没啥问题。”
“什么！上上签，没问题？”徐三以为听错了，出声询问：“他婶子，你们求签时备齐祭品么？”
小狗子娘说道：“三哥，一应俱全。三哥，我们江河边上讨生活的，全靠龙王老爷保佑平安，一日三炷香，每逢初一十五，焚香祭祀，绝不敢怠慢。”
徐三点点头，说道：“他婶子，我的话问完。先走一步。”他转身朝大街方向走去。
东街集市，徐三买了一只大公鸡，一大块猪肉，几样香烛元宝。他又买一只竹篮装下。
行大道走小路，徐三火提着竹篮急火燎爬到石头镇西边半山坡上。
龙王庙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清一色娘子军，手中都提着祭祀用品。
徐三向队伍末尾的大娘打听，原来大伙儿的目的都是一样。
有人大声质问庙祝：“老先生，怎么又是上上签！你的签筒里面不会只有一种竹签？”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庙前站着的可是一长溜妇人，她们随便张张嘴，龙王庙顿时变成唱大戏的台子。
庙祝嘶哑着嗓子说道：“庙中不得喧哗，惹怒龙王老爷大家都没得好果子吃！请大家静一静。各种签面的都有。签筒在你们手上，你们自己好好看看。”
轮到徐三求签，他特意先查看签筒中的竹签；的确同庙祝说的一样，上、中、下的竹签都有；他看完一遍，亲自动手摇签。
“哗啦啦”一阵响，签筒中掉出一根竹签。
徐三捡起来一看，签上写着一行字：“上上签，大吉大利。”
“真邪门！”徐三一颗心突突直跳，跪在龙王老爷神像前祷告：“龙王老爷，求求您老人家保佑我的儿子徐壮壮。”
求神回到家，徐三的心却更加不安。
往后的日子，徐壮壮仍然我行我素，丝毫未有半点好转。
活着就得吃饭，徐三带着儿子每日照常出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空闲时间紧紧看住，避免他出意外。
沉闷的日子晃晃七八天。徐三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来到码头揽客。
到了正午时分，徐三撑船路过大石头，他惊讶地发现浓雾已不知何时消失干净。
交完货回答岸上，徐三带着儿子提早手工，特地走进凉棚，一边乘凉，一边盯着江面。
直到日落，江面上无一丝雾气升起。
“江面上浓雾莫名其妙消失，恐怕不是好兆头。”徐三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壮儿，天色晚了，我们回家去。”
徐壮壮收回直勾勾眼神，咧嘴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回家的时候到了。”
一句及其平常的话，徐三却觉得心中一颤：“他话中有话，脸色好吓人！”
心事重重的徐三没啥胃口，草草把几口饭，洗漱干净，回房休息。
翻来覆去，徐三心中反复回忆起儿子诡异笑容，无法安睡。
夜深人静，长脚蚊的叫声格外响亮，睡不着的徐三干脆起身，搬着小木凳子到外边吹风。
徐三面朝儿子的房间坐下，背靠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