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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 正文 第31章 险招

作者:小隐于林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7-08-22 11:50:2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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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康王六年八月,上将军嬴永年献降,襄公遂破陈留。熙太后列数珝之罪名,乃宣先王遗命,告宗庙,昭天下,废康王珝,改立公子玹为王,史称雍襄王。襄王即位,迁珝为平丘公,位在众公侯之上,享万户食邑,然未有实权交付。

    一辆马车慢悠悠地驶出了陈留城门。

    熙太后掀开车帘看了看,目光有些黯然,回头向车内另一人道:“珝儿,此去平丘,不知何时能再见……要不母后再送你几程吧?”

    嬴珝看也未看她,“母后既然早盼着这一天,就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熙太后怔了怔,“珝儿!你怎么能这么和母后说话?母后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母后若真为儿好,何必宣那先王诏书!”嬴珝冷笑两声,“怪不得母后千方百计想保嬴玹性命,原来是心里早想着把王位给他……”

    “珝、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一股酸楚涌上鼻尖,熙太后拉住嬴珝的手,想和他说点什么,他却甩开了她,跳下马车,径直跃上了挂着行囊的马背。

    “母后……我恨你。”他说完这句,扬手一甩马鞭,往前奔驰而去,再未回头。

    嬴珝深刻而清晰的恨意让熙太后一下子懵了。

    她知道嬴珝对她有不满,却不知他真真切切地恨起了她来。她想安慰自己那只是句赌气话,可他的眼神那么冷,他的语气那么冰,她心里发慌,舌头打结,只想拉住他问个清楚明白,于是她踉踉跄跄地追下马车,却只看见马蹄踏起的扬尘茫茫如烟,决绝地隔断了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珝儿!”风沙迷了她的眼,她努力想抹掉挡在视线里的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完。

    恨她么……熙太后自嘲地笑了起来,就因为她宣了那封密诏?枉论她平日明里暗里为他做了多少事,这么多年的母子感情,竟只能一个恨字收场?!

    熙太后又哀又气,无限的憋屈在她心底积压,她抽噎得差点背过气去,吓得在旁的明春赶紧摸出护心丹让她服了,好说歹说,才劝着她回了宫。

    雍国易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许王的耳中。

    许王看罢那张简短的战报,撒气般地将它揉成了齑粉。“如此之快便破了陈留,公子玹不简单呐!”他在辇车上远眺着前线厮杀,摇头叹了叹气。

    许军日前突袭黾塞,未料守将早有防备,严阵以待。许军猛攻数日,雍军虽伤亡惨重,却是将这黾塞关隘守得固若金汤,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把守关隘的陆恩臣与魏靖,皆是许王的老对手了,这两个人是铁了心效忠大雍的,尤其魏靖,不受招降,不吃离间,让许王头疼得很。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耐心跟他们耗。即使嬴玹即位,朝政未稳之时,这几个月内也是调不出太多兵力来与许相抗的。他有信心将他们围困至死。

    紫椴却在暗自着急。

    南越与江国方面至今仍未传来军报,难道出了什么问题?若无他国势力介入,恐怕许王是笃定要拿下黾塞的。许军势众,虽然在狭隘的关塞下限制了施展空间,却可轮番休息上阵,这样一来,许军永远势猛如虎,雍军却日益疲敝,再强大的军队都迟早会被击溃。

    紫椴只期望关内的守军能再多撑几天,撑到南越发起进攻,他便有机会劝许王退兵了。

    “报——”有斥候到了阵前,紫椴见了,急忙驭马往许王身边凑去。

    “大王,日前江国五千轻骑突袭了郧地鄂城,据探报,另有四万大军正在赶往前线的路上!”斥候向许王说罢,众皆惊诧。

    “寡人倒是小瞧了江王,他竟有胆偷我鄂城?”许王惊震之余细细思来,必是有公子玹的人从中游说,一问果不其然,之前与嬴玹对抗的许元瓒不知怎地转了性,竟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江王倾兵许境,妄图围魏救赵,逼他退兵黾塞。

    然而他们忘了,这天下霸主终究是许国。许王在内心笑他们不自量力,区区五万之众,能与他的三十万铁军相抗么?

    除非……许王想到了某种可能,略微皱了皱眉。

    若南越同时起兵,北上与江军遥相呼应,则成大患。

    但这是不可能的。许王笑自己担忧过头,南境战事方熄,越国战力严重受挫,要夺回厉门要塞进而北上,谈何容易?

    许王心下计议已定,他要与嬴玹争抢时间,在雍国援军到达、进入持久战之前,拿下黾塞。“传寡人军令,加紧攻城,昼夜不停!两日之内,必须攻下黾塞!”

    紫椴听许王并无撤兵东向的意思,急忙道:“大王!江国虽为蝼蚁,却可溃千里之堤,岂能任由他在大许疆土上攻城略地?”

    “先生莫急,寡人之意,先着子晔与秦庄领三万将士前去阻截江军即可。”许王长袖一振,语气不容反驳:“待寡人得了黾塞,再亲去料理那群乌合之众!”

    前方杀声骤涨,如潮的铁军踏着尸山毫无退缩地冲向关塞。紫椴极目远眺,只觉雍军的防守越来越弱,恐怕连今夜都撑不过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紫椴急得冒汗,南越的情况未知,就算其出兵,战报千里迢迢传至许军前线也得两三日之久,可眼前的黾塞,根本等不了。

    紫椴暗自权衡,看样子,只能兵行险招了。

    时近当日傍晚,忽有紧急军报传来,道是许军屯于打鹿坡的军粮被烧,损失大半。奇怪的是,前来偷袭的并非雍军,竟是一支由当地百姓自发组成的队伍,领头的人名叫傅达,曾是郧国驻守黾塞的旧将。郧国亡国之后,傅达辞官在距黾塞不远的一处村庄归隐,被当地居民尊为此地的“守护神”,具有极高的声望。

    “郧国——故臣?”许王瞪大着眼,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屯粮之地本为许国领土,雍军自顾不暇,绝不可能出关突袭,故而许王自信满满,分配把守粮草的仅仅三千余人,其余兵力皆驻扎前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雍军已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竟会莫名其妙蹿出这么一号人。

    姬符在一旁问道:“从傅达口中可还问得什么?这些郧国遗民为何有此动作?”

    “这……傅达死于乱箭,剩余人等只道是为故国报仇,至于真正内情是否如此,也无从知晓了。”打鹿坡守将回道。

    听到傅达的死讯,一直在旁默然无言的紫椴表情变了变,轻轻地啊了一声。

    这场变故自然是紫椴所导。

    以民兵之力偷袭许军屯粮之地本是以卵击石,故而紫椴令傅达尽力而为,如若不敌,便即撤退。但他没有想到傅达会拼死为之,将自己的生命当成筑房的基石,撑起了整个大局。

    紫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为亡去的战友哀挽,为故国的壮士致敬。

    紫椴并不知道,他脸上一波一澜的变化皆被一旁的姬符看入眼中。姬符与身边的仆从耳语了几句,那人便转身出了营帐。

    许王的脸色极差,“粮草还剩多少?”

    “禀大王,已不足……两日之用……”守将瞅见许王满脸怒气,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许王眉峰一陡,“无用!来人!立即将他斩首示众!”

    见打鹿坡守将被押了下去,紫椴急忙上前一步,道:“大王息怒,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决定如何进退的问题。”

    许王沉吟不语,姬符接话道:“依臣之见,黾塞守军已撑不了多久,两日之内必能攻克。待攻下黾塞,即可取敌军粮草为用,在后方粮草输运至前线之前,可保我军无虞。”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怎知我军两日之内一定能攻下黾塞?”紫椴反驳道,“粮草被烧,我军士气已是不足,东面又有江国滋扰,徒在黾塞死耗恐会生变。臣之见,理应速速退兵,重点防御江国来犯。”

    许王正自内心气闷,就快到手的肥肉,他怎能甘心白白丢弃?姬符见许王犹豫,忙道:“大王!此次良机,失不再来!”

    紫椴正要据理力争,却被姬符抢了白:“紫椴!上回大王听你之言进攻黾塞,我军已失围困陈留的大好机会,此次又力劝退兵,所谏之言皆于雍国有利!我倒不知,你究竟是许国之臣还是雍国之臣?!”

    许王眸底忽冷,目光投向紫椴。紫椴心里猛地一沉,急忙下跪道:“大王明鉴!紫椴得大王赏识,拔擢于微末,感激涕零,生怕不能报恩情之万一!紫椴所言,句句为许国安危虑,绝无偏私,更枉论为他国作谋!”紫椴抬头看向姬符,后者正抱臂晓有兴致地看他表演,紫椴一咬牙,指着姬符道:“倒是姬符将军,对江雍二国怀恨在心,只怕来此便是妄图借许国之力以报私仇,根本不会为许国存亡兴衰考虑!”

    两人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许王一阵心烦,拍案道:“捕风捉影之事,休要再言!你们两个都是!”

    二人这才闭了嘴,默然相瞪。面上虽不松半分,心底下却各怀所思。

    “报!”有斥候进帐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大王,紧急军报!南越日前出兵四万,用许元瓒之计夺回厉门塞,目前正整军准备北上!”

    “混账!”许王没有料到南境之变来得如此之快,蓦然听到消息,不由怒气上头,伸手往案上一拂,各样物什皆哐啷摔在地上,惊得众人齐齐下跪。

    许王颓然地发现,事实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更准确地说,非但不在掌控,反而向着危险的方向前进。若雍、江、越三国拧成一股绳,将强大的许军绞死在郧地也并非不可能。

    “大王!”又有前线的将军进帐来,向许王报道:“雍国三万援军到达黾塞,敌方士气大涨,恐怕一时半会攻不下来……”

    “三面受敌,还攻什么?!一群没脑子的废物……”许王气急,忍不住逮着人就是一顿骂,“退兵!你领军断后,务必防范雍军追袭!另叫人快马将此处情形告诉秦庄,命他持节至江国,与其——”许王说到此处,沉重地摇了摇头,终于咬牙吐出二字:“与其,言和!”

    出帐没走多远,姬符将紫椴拦住了。“可否请先生至敝处一叙?”

    紫椴不知他怀着什么心思,也有意一探虚实,便拱手笑道:“将军盛情,却之不恭。”

    姬符将紫椴延请至住处,奉上茶,道:“符与先生同僚一场,虽政见不同,但朝堂之下符仍对先生敬重有加。符别无他意,想与先生交个朋友而已。”

    紫椴心底下暗骂姬符虚伪,面上却也顺着他客套了一番。

    姬符并不与他聊战事,光扯些家常。“听先生口音,似与郧地相近,不知先生祖籍何处?”

    紫椴听言谨慎起来,莫非姬符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他一面小心翼翼地盘算着,一面说道:“在下祖籍许国房陵,该处与郧地相邻,自古便多流民迁徙至此,故而话音与郧地大抵相近。当然,细微之处也有不同,房陵话音稍淡,郧地咬字更重,将军是外地人,想是难以区分。”

    姬符笑了起来,“如此说来,先生是地道的许国人了。”

    “将军说笑,郧地现已尽为我许国所有,又何必拘泥地域之分呢?”紫椴坦然地望着姬符的双眼,笑道。

    又闲聊了一会,一名仆从进门来,与姬符贴耳细语了几句,姬符望着紫椴,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丝含义不明的微笑。“先生既然是许国人,却为何要去做雍国的奸细呢?”

    紫椴不知那人与姬符说了些什么,只得装作气愤道:“将军这是什么话?!我紫椴对许国的忠心天地可鉴,你有何证据,敢污蔑我是雍国奸细?!”

    姬符大笑了起来,“紫椴啊紫椴,你真以为我不记得你了吗?十年之前,你尚是许军中一个小小奴隶,是我,派兵把你救出来的!”

    紫椴心道不好,这姬符不知掌握了多少情况,若叫他抖了出去,恐怕自己性命不保。他一面坚决否认一面试探道:“将军的话恕在下听不懂,你恐怕认错了人,在下出身书香世家,怎会成了许军的奴隶?笑话!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许军奴隶,又怎么能和雍国奸细扯上关系?”

    姬符眯起双眼,狡黠笑道:“若我没有猜错,当年救赵嘉铭的那位女子与托我救你的当是同一人——现在的听香阁阁主月麟!月麟如今为嬴玹作谋,而你,就是他们安插在许王身边的棋子!”

    紫椴嗤笑道:“将军编造的故事的确精彩,不过紫椴未曾做过许军奴隶,也不识得什么听香阁阁主,将军若无实证,恐怕没人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姬符好整以暇地弯起嘴角,“你不承认没关系,十年之前的许国老兵尚有许多仍在军中,总有人能将你的身份说个清楚明白。来人!”

    几名卫兵冲了进来,将紫椴钳制住,姬符无视他的挣扎与叫骂,笑道:“委屈先生再在我这儿呆一会,符先去许王那儿替你求求情。”说罢,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军帐。

    看着姬符出去,紫椴心中灰冷。自潜伏许国以来,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天,他却又不甘——月麟交托给他的事,他还未全部完成,黾塞危机虽解,但接下来还有许雍两国的长期对峙,若他死了,月麟手下再无合适的人选来顶替他的位置……

    豆大的汗水从紫椴的额上淌下,他试图逼使自己冷静下来,在这坚如铁壁的死局中寻找转机的缝隙。

    姬符往中军大帐走去,心中盘算着如何让许王彻底相信自己的话,将紫椴处死。

    然而他并没有料到,在他经过一个拐角时,头上冷不丁来了一记重击。姬符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几名黑衣蒙面人将姬符拖到隐蔽处控制住,剩下几人则闯入了紫椴所在的军帐,利落地处理了几名卫兵,将紫椴带了出来。

    反转来得如此之快,紫椴不由诧异,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

    这几名黑衣人皆是紫椴的手下,但方才被派去处理傅达之事,并未在他身旁。听紫椴问起,其中一人道:“先生不知,姬符命人私下对此次烧粮被俘的弟兄严刑拷问,有人经受不住,将先生是背后主使的秘密吐了出来。我等本想报与你知,不料先生被姬符请了去,我们想他必定会对先生发难,故而一直守在帐外,见机行事。”

    紫椴想起方才与姬符耳语的仆从,定是将审讯结果告诉了他,姬符成竹在胸,才敢真正与他撕破脸皮。

    “险之又险……”紫椴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绝不能让姬符再有机会见到许王,可直接杀了他,许王那边也不好交代。听着营中将士忙碌着准备撤兵的声音,紫椴心中一动,急忙往中军大帐走去。

    紫椴见过许王,将思虑好的计策说了出来:“大王,臣有一计,可退江国之兵。”

    许王正在为眼前局势头疼,听得他言,忙问道:“何计?快说来听听!”

    紫椴道:“江国攻我,其目的只在逼退我黾塞围军,真要正面交锋,恐怕江王会认怂。大王可一面威逼,一面遣使示好。而示好之法,不若将江国重犯姬符押送回国,作为两国言和之礼。”

    “姬符?”许王皱起眉来,“他刚刚投靠不久,寡人便要恩将仇报,恐怕会令天下士子心寒吧?”

    “大王过虑了。”紫椴接着谏道,“人尽皆知,姬符是个利欲熏心、谋害忠良之人,纵有才能,大王敢真的用他吗?大王若是用了他,岂非更让天下人寒心?以这样一个人,去换两国息战,有何不可?”

    许王暗想,先前决定留下姬符,无非是因为他对雍江两国的了解。姬符可用,但的确不可大用,而将他遣返江国,反倒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许王颔首,“仅以姬符一人作礼,江王会答应言和吗?”

    “臣有九分把握,愿押送姬符前往江国,为大王拿回两国和约!”紫椴请愿道。

    “行,此事就全权交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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