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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 正文 第30章 密诏

作者:小隐于林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7-08-22 11:50:2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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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繁华的陈留城如今像笼在了灰色的阴霾里,不安与恐惧狂沙般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偃丘从王宫一路行至城门,入目所见皆是一张张如临末日的脸庞。

    嬴永年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来迎他,听到“雍王诰”三个字的时候才抖擞了精神,恭敬地跪下听诰。

    偃丘将诰书展开,念道:“王曰:今有襄公之乱,山河动荡,社稷倾危,特封上将军赢永年为护国公,赐食邑于陶,务据守王畿,若能退贼兵擒襄公,另赏千金,邑十万户。”

    嬴永年谢了恩,受到如此封赏,他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是礼貌性地道:“怎地劳烦丞相亲来。”

    “大王着我前来,一者以示对将军的倚重,二者是担心前线战况,差我来看看,毕竟……”偃丘意味深长地看了嬴永年一眼,“现在大王可全心信任的人,不多了。”

    嬴永年脊背一凉,忙躬身道:“大王恩重,臣定全力以赴!”

    偃丘拍了拍嬴永年的肩膀,暗自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就算嬴永年拼死效命,只怕这陈留城……也守不住多久了。

    或许该是时候替自己打算打算了。偃丘这样想着,往城楼巡视一圈之后,便满怀心事地告别嬴永年,回宫去了。

    嬴永年独自一人回到屋内,从袖中取出姜红斓的劝降书,与雍王的诰书一同轻轻放在了案上。

    护国公……邑十万户……呵,如此殊荣,莫说朝中上下,便是雍国立国至今,何人能及?

    只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还有命享受如此荣宠么?

    大势已去,外敌当前。降,是卖主,不降,是亡国。

    嬴永年极苦涩地笑了起来,气急处,忍不住握拳在案上砸了一下又一下。他终于还是输了,因为他没得选择。

    嬴永年瞪着案上两张绢书看了良久,终于捻起那封诰书,放于烛火上,烧了。

    偃丘的车架停在了睿思殿的门口。

    他站在白玉砌成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眼恢弘华美的宫殿。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踏入此地了吧?偃丘心里想。

    殿内,雍王正闭目歪在椅上,任由侍女替他按着太阳穴。叔河见偃丘进来,轻声道:“大王,偃丞相回来了。”

    雍王睁开眼,轻声叹道:“偃卿。”

    雍王略微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疲惫和沧桑,偃丘不由抬头看了看王座之上的人,惊觉他这一月以来憔悴了不少。

    “大王,都城防御尚且稳当,城内粮草足一月之用……”偃丘顿了顿,还是决定不说好话了,“只是人皆惶恐,卒伍疲敝,将士离心,恐怕……”

    “寡人知道了。”外头的情形,雍王其实早已猜到,此刻听偃丘说来,却还是忍不住心头翻滚的气血。他烦躁地挥手将侍女赶了下去,自己撑着桌子缓了口气,才开口道:“偃卿,你……若有机会,逃出陈留吧。”

    偃丘绝没料到雍王会说出这话,想起之前自己打的小算盘,不由心虚了虚,急忙下跪道:“大王何出此言?臣……”

    雍王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苦笑道:“陈留将陷,寡人也护不了你几天了。到时公子玹不会放过寡人,更不会放过你。逃吧……往许国逃,不要留在雍国了。”

    偃丘本有一万句体面的言辞来应对雍王的话,此刻竟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大王——”他俯首而拜,声音居然不受自己控制地哑了。

    偃丘知道,雍王嬴珝虽然看似冷酷刻薄,实际却是最小孩子气、最重感情之人。他一直以来都在利用这一点,雍王需要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他就扮成那个朋友;雍王不喜欢枯燥乏味的宫廷,他就想方设法找来新鲜玩意给他解闷;雍王看不惯襄公嬴玹,他就带动一帮党羽在朝堂驳斥襄公的言论……他偃丘不是什么维护国祚之人,不过是以最简单的方法从雍王手中获取自己所需之利罢了,却没有想到、也没有在意过——雍王竟真的把他当成了挚友。

    他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也是个有感情的人。

    “大王将何去何从?”偃丘想了许久,最终却挑了句无关紧要的问道。

    “寡人?寡人不怕死。”雍王咧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不知是不是与嬴玹争夺得太久、太累,事到如今他的恨已经超过了让他情绪激动的界限,他恨到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一遍一遍地在脑中臆想着嬴玹死在自己剑下的场景。“寡人倒想看看,一向自诩为忠臣孝子的嬴玹,会怎样‘兄友弟恭’地对待寡人。寡人……不怕死。”

    自言自语般说完这句,雍王看了眼跪在下面一动不敢动的偃丘,叹道:“你去吧。”

    偃丘直起身来,再次向雍王行了大礼,道:“大王多保重……丘,走了。”偃丘平生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向雍王说完这句话,然后转身出了殿。

    雍王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听见殿外传来惊慌杂乱的声音。叔河急忙跑出去看了眼,回来的时候踉踉跄跄地一下伏在了地上,颤声大喊道:“大王!上将军嬴永年献降,公子玹已领兵冲入王宫了!”

    雍王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他扶住了椅子,勉力使自己稳稳地站着,然后伸手去拔放在架上的王剑,手却颤抖着,拔了几次才将剑拔出。雍王双手握着剑柄,就这样大步往宫门走去。

    “大王!前头危险!”叔河与一批侍从跟在雍王身后一叠声地叫着,却无法阻拦他。雍王走至阙门,立即被甲士重重围了起来,他立在当地,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马背上的人,那人也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叫了一声“王兄”。

    “嬴玹——逆、贼——”雍王大喊了一声,举起手中的剑,奋力朝嬴玹砍去!可他人还未近身,便被一干甲士制住了手脚,雍王一边叫骂一边挣扎,头上的王冠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混乱中被踩踏成了破碎的玩偶。

    嬴玹看着昔日骄傲的雍王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心中却并无胜利的快感。他叹了口气,吩咐下属道:“先将王兄带回自己宫里,好生看着,饮食器用一概不得短少。”

    月麟在嬴玹身侧,听言微微皱眉道:“留下他,终是埋下动乱的隐患,公子……”

    “容我再想想。”嬴玹并非没有思虑过这件事,只是临到头了却始终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正当此时,前头忽然起了骚动,早有宫中侍卫来向嬴玹禀报道:“太后执意要过来见公子,我等不敢阻拦……”

    话音未落,便见熙太后大步急行,朝嬴玹这边走来,口中喊道:“珝儿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母后……”嬴玹大惊,忙下了马迎上去,下跪行礼道:“儿臣向母后请罪!母后受惊了!”

    熙太后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嬴玹,这个让她一度忧心睡不安枕的儿子,如今正恭敬地跪在她的面前,并且正将她的另外一个爱子逼入绝路。

    一股酸涩涌上心来,熙太后眼泪夺目而出,指着嬴玹颤声道:“我的玹儿长出息了,知道谋权篡位了是吗?”

    “为大雍社稷,儿臣也是迫不得已……”嬴玹埋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熙太后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你,珝儿现在在哪里?”

    “我已送王兄回他自己宫里歇息了。”嬴玹忙答道。

    听得嬴珝无恙,熙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又向嬴玹道:“叫你的人都退下,你跟我到延年宫来,母后有话跟你说。”

    嬴玹不敢怠慢,只得朝祁钺等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稳定好宫中局势,自己跟着熙太后往延年宫走去。

    延年宫的大门关上,偌大宫殿便只余太后与嬴玹两人,安静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拘谨起来。

    嬴玹看着熙太后的面容,蓦然发觉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里,她竟已苍老了许多。他不忍看,只得将目光移向别处,桌案上的一盏烛灯不知为何燃上了,摇晃的烛火在敞亮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微弱而突兀。

    “玹儿。”熙太后开口了,她的声音已经平和了许多,其实她从嬴永年兵败那天就已料到会有今日,情绪早已从得知嬴玹起兵那天的震惊、哀怒、痛心变成现在认命般的平静。“这个王位于你,是不是不可放弃、无论怎样也要得到?”她问道。

    嬴玹沉默了一会,低下头去,“儿只是希望雍国变得强大,百年基业不致毁在我辈手中。”

    “母后知道你向来心系家国。”熙太后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王位只有一个。她该如何取舍?她又能如何取舍?或许摘下王冠对于嬴珝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有些事情,她却不得不做。

    “你可知弑君□□,会有多少人不愿臣服,多少人生出异心,又会引发朝野上下多少的动乱?”熙太后问他道。

    嬴玹当然明白,但他已走到这一步,就绝不会退却。“母后放心,儿臣定能一一平定,不会让那些人搅乱朝局。”

    “你怎么平定?血洗朝堂吗?把那些不臣服于你的人都杀了?”熙太后接着质问道,“你一朝在王座之上,就会有无数的人记得你今天是以怎样的方式登上的那个位置,会有无数的人拿这个做文章,会有无数的不安与动荡……玹儿,你怎么平定人心?”

    熙太后见嬴玹皱着眉不出声了,才又道:“母后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她绕到书案后,从座椅下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了一只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从中拿出了一卷绢布。

    熙太后将绢布握于手中,一字一句地向嬴玹道:“这是先王临终前留给我的密诏,若世子不成才,则由我宣告废长立德,拥立公子玹为新君,朝中有敢违逆者,以反叛罪论处。”

    先王密诏……废长立德……熙太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千钧的巨锤砸在嬴玹的心上,他不可置信地怔在当地,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喜悦,而是因为无尽的不解和困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与王位其实只有一封诏书的距离。

    嬴珝执政长达六年,朝政荒废腐朽了如此之久,母后对于这封密诏却一个字也不曾提及过,如果不是他此次逼宫,恐怕母后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他替代嬴珝……

    为什么?他嬴玹何处不如王兄?难道母后果真是如此偏心么?

    嬴玹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他的思绪来来回回地在这几个问题上盘旋,他想问母后,为什么这么多年宁愿看着雍国衰落也不愿拿出这份诏书;他想问她,同样是亲生的儿子,为什么他就得不到丝毫的爱护与偏袒;他想问她,自己在她眼里究竟算是什么!

    他想说太多话,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全都梗在心口,拧成一阵一阵的疼痛。

    熙太后向嬴玹宣示了密诏的内容,紧接着却又道:“玹儿,母后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在我面前发誓,终此一生,不取你兄长性命。”她蓦地将手中的诏书举在了案上的烛灯上,由于情绪激动,她说半句便要换一口气,声调因此变得尖锐而颤抖:“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把这封诏书烧了,你这个新君将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嬴玹怔怔地看着往日的慈母,她就像在与他谈一桩冰冷的交易一般,言语之中只有生硬的威胁。

    更可悲的是,他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却仍然要认输。

    在战场上受了多重的伤都从不流一滴眼泪的嬴玹,竟可笑地红了眼眶,“儿臣在母后心里……就是一个为了王位不择手段不顾骨肉亲情的人么?”

    “你答应我!”熙太后喊道。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玹儿……同样是心头肉,你怎知母后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但她只能逼迫自己强硬一些,因为她必须保住嬴珝的性命!

    也罢,也罢……嬴玹苦笑了两声,他昂起头来背过身去,再转身时已将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控制住。

    嬴玹屈膝跪了下去,膝盖磕在青石砖上,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沉重。他将右手举过头顶,看着熙太后一字一顿地道:“嬴玹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若兄长嬴珝安守本分,玹终此一生绝不取其性命,若有违此誓,生当受世人唾弃,死不入嬴氏宗庙!”

    熙太后见他立了誓,心里才踏实了半分。绷紧的弦一松,她人便颓了下去,重重地往座椅上倒。她蓦然发觉,自己已是个老妇,再不是从前那个倾倒众生、搅弄风云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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