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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李泰的决心</br> 在皇子中，长孙的话远比李二好使，尤其是对李承乾和李泰兄弟俩来讲更是如此。被一巴掌拍了起来，当即老老实实的，长孙不发话根本不敢坐下来。
“啪”，李承乾的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看着长孙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里一阵发毛。就听长孙说道：“乾儿的文笔有提高，不过字差了许多。而且，军中是禁酒的，你怎的还敢喝？”
“孩儿知错。”李承乾赶紧认错，长孙却没有在这上面纠结，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俩坐下来说话。眼见两人坐下来了，转头看向李泰，说道：“青雀，这本子我拿走了，你却看不得了，若想知道写了什么便问乾儿，只是不许传出去。”
李泰闻言连忙答应，肥嘟嘟的小脸上肉都抖了一抖，看得长孙一阵欣喜，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李泰的小脸。小儿子撒娇是可以的，李泰左晃右晃的挣脱开来，长孙也不恼怒，笑着问道：“听说你要同那清平侯学作诗，先后问了两回，刚刚亲自上门还被人拒绝了。怎么，要不要母后出马于你说说？”
“母后！”李泰连忙拒绝，“此时孩儿自己处理就是，哪里敢劳烦母后。”
长孙笑了笑，接着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便由着你了。”言毕转过头来，看向李承乾说道：“乾儿，你在这本子中将清平侯写得好似人中龙凤一般，母后甚是新奇，待青雀那边事了，便将那清平侯带来让母后见见，究竟有什么大才得你如此称赞。”话说完便站起身来来，领着红梅就离开了。却不往自己的立政殿，而是直奔甘露殿而去，那个本子要赶紧给李二送去才是。
李承乾和李泰哥俩很怕长孙，长孙一走就现了原形，一屁股坐到胡床上倒着身子，也顾不得什么仪表了。李泰对那本子中的内容很是好奇，如今看不得了当即开口询问，李承乾平日里没事就翻来看看，何况还是他自己写得，没一会儿就说了一遍。李泰听了后感觉和李承乾差不得，里面许多讲的都是军国大事，这东西现在还不是很理解，只是觉得叶明彰的观点很有道理罢了，但有一件事却吸引了李泰的注意，开口问道：“大哥，你说他能带人翱翔九霄这事儿是真是假，我怎么觉得是酒后胡言呢？能傲啸九霄的不就是神仙嘛，他会有这种手段？”
“我也不知。”李承乾摇了摇头，说道，“明彰说此话的时候言词确确，应当不是假的。当时他还解释了一大通，什么‘浮力’‘动力’的，我没听懂，也没记下来。但想来应该是言之有物，是真的。”
李泰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一道精光，拉着李承乾就往外跑，李承乾先是一愣连忙出言询问，这才知道李泰是想再去一趟清平侯府，学那‘翱翔九霄’之术。李承乾一向宠溺李泰，再加上叶家的美食实在让人垂涎，自己东宫的厨子到底没学到家。也不阻止，哥俩坐上车架就又出了宫门。
自打叶明彰住进清平侯府，李承乾还未来过，与叶明彰见面也只是在弘文馆，第一次到叶明彰这儿自然不能随便，将太子的仪仗摆了个齐全，浩浩荡荡近千人，热闹得很。李泰这次是打定主意要从叶明彰那儿学到东西，既然李承乾说叶明彰不逼一逼是不会说的，当下也将越王的仪仗摆了出来。兄弟俩一起招摇过市，直奔清平侯府而来。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叶明彰怎么也知道了。这两人此番很正式，自己却是不能再似前番那样在门口就把李泰拒绝了。全家上下齐齐出动，中门大开，领着一家老小仆从奴役站在府门外迎接，连自己那套自得了就没用过的侯爷仪仗也摆了出来。叶明彰其实不懂得这里面的礼仪，还是得了叶张氏的提醒。叶家未遭灾之前也是豪门，这一套熟得很。
接驾，行礼，将李承乾哥俩迎了进来，叶张氏笑得很开心，叶明彰心里却很不高兴。这哥俩一过来，叶家就不是自己的了，除了后宅没有进人，其它地方站满了太子帅府的军士，戒备森严，怕连个苍蝇也闯不进来。家里的仆役也战战兢兢的，举止无措的站在院里，慌慌张张的都不知道怎么做了。叶明彰没理会被叶张氏迎进正堂的李承乾哥俩，狠狠的瞪了一干太子帅府的军士，又踹了跟在后面的三德一脚，说道：“太子来我这儿耍威风也就罢了，你们也狐假虎威的做什么？杨虎呢，给我出来，看把我府里的仆役吓的，几个月没见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叶明彰的话音刚落，便有一穿着明光铠的军士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尴尬，正是李承乾的亲卫队长、太子左帅府明威将军杨虎，当初就是他带着人跟着李承乾去的陇右，是李承乾的心腹，叶明彰的印象很深。杨虎对叶明彰的印象也很深，自己手下的这群人在陇右没少被叶明彰操练，那些奇奇怪怪的练兵法子把一干人弄得怨声载道，还是叶明彰收着了，要知道老程给右武卫定制的操练计划要更严格，晚上收队时基本上都没什么力气，个个睡得如死狗一般。
杨虎是知道叶明彰的厉害，刚到侯府就藏了起来，此时听得叶明彰喊了却没法躲了，赶紧出来解释道：“侯爷，末将也是没办法，殿下这次把仪仗都带出来了，自然要依着规矩来。”
叶明彰闻言又是一瞪，也知道确实如此，只是恨恨的踹了一脚过去，也没踢到人。摆了摆手，示意府里的仆役该干嘛就干嘛去，自己却迈步进了正堂，三德见了连忙跟上，杨虎却又快步躲了起来，对叶明彰他早就有了心理阴影。
进得正堂，正看见李承乾和李泰坐在主位，左首下位的叶张氏正陪俩人说着小。自己小妹叶静姝也站在一旁，看样子是被当成了下人上来送茶水茶点的。看到这里叶明彰心里的火更大了一些。好嘛，你哥俩儿以来就变客为主，把老娘和小妹当成跑堂的了。叶张氏和叶静姝也是，一点儿主人家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一脸荣幸，陪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有说有笑的。当下也不忍着，无视主位上坐着的李承乾和李泰，径直来到叶张氏和叶静姝面前，说道：“娘，小妹，这等事怎的由你们来做？不用管这两个人，自去忙吧，我在这儿就好了。”
叶张氏看出了叶明彰脸上的不耐烦，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看的叶明彰一脸决然，也知道叶明彰的性子，便和叶静姝向李承乾和李泰道了声罪便离开了。俩人前脚一走，李承乾后脚便拉着李泰站了起来，将主位让给了叶明彰，自己则带着李泰坐在了下手，说道：“明彰莫要恼怒，这是礼法使然，礼法使然……”
“所以你就带着几千人把我这儿给占了？”叶明彰没给李承乾好脸色，“反正我这个侯爷也是你皇家封的，若是后悔了摘了就是，还担不起这么大的阵仗。”
李承乾嘿嘿一笑，说道：“这话就没意思了，你的侯爵可是父皇封的，有根有据很合理，谁说要摘了？何况，此番我是陪着青雀来的。”
叶明彰看了眼一旁的李泰，说道：“前番不是说了吗，想要学作诗去找李玄道、虞世南这些老夫子，找我作甚，还把承乾给拽来了，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我不想学作诗了，我要学你那‘翱翔九霄’之法！”李泰很是激动，当即喊了出来。叶明彰却很疑惑。翱翔九霄之法？那是什么鬼东西？
未等发问，就听李承乾解释道：“明彰你却是忘了？之前在陇右有一次处默偷了卢国公两坛子烧刀子，你我一直喝到天明。那晚你醉后说了许多，被我记了下来，青雀知道就嚷嚷着要学那‘翱翔九霄’之法。”
“那晚……”叶明彰原本是一点印象没有，听得李承乾这么说了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说了什么却忘得一干二净，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禁苦笑。自己还真是喝醉酒断片儿，还没遮拦的说胡话，当时断片儿还问过李承乾和程处默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李承乾当时还说没说什么，现在看来却是在骗自己。但也怨不得别人，自己一喝醉就管不住嘴还老断片儿，这是病得治。
叶明彰知道这是心里藏的事太多没法跟人说的缘故。自己从前和同事喝酒喝醉了之后虽然话也多，却从来没有断片儿的时候，如今平日里很多事没法说出来，憋得久了才导致一喝醉就没遮拦的往外说。这回事真的藏不住了，被李承乾和李泰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明日怕就传得满长安都知道，只是得想法子将一些事遮掩过去才是。
思及此处，就听叶明彰对李泰说道：“你真的想学？”
“真的！”李泰连连点头。
“你可知此法深奥无比，需要将一辈子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其中？一旦开始，入了迷，便是想停也停不下来？虽然可以通晓天地奥妙，明了万物轮回之密，却极为艰难。青雀，世间万物有得有失，若入此门得不一定，失去的却很多。即便如此，你也要学？”
“这……”李泰迟疑了一下。通晓天地奥妙、明了万物轮回听起来很厉害，但后果也很严重。李泰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失去什么，但翱翔九霄的诱惑实在很大，当即说道：“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可见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有得有失乃是常理，这还吓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