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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暗涌
走出宿舍楼，面容普通的警备员低声道：“头儿，这个楚讴看起来挺正常的。”
李正峰拿出梳子，小心梳着油头，嘴里道：“太正常了。”
警备员小心问道：“你怀疑……？”
李正峰手里不停，“资料显示，这个学生一向懦弱可欺。但那晚在幻蜃酒吧，我亲眼看到他以非常冷酷的姿态打倒了试图拦住他的两个同学。”
“懦弱和冷酷，这是两个极端。”李正峰把梳子收好，“但他现在却这么正常。”
另一名英气逼人的警备员点点头：“确实值得怀疑。”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我想不通，为什么黄鹂跑了，他却不跑？”李正峰问道。
一脸英气的警备员想了想，“或许他就猜到了我们这种想法，灯下黑？”
李正峰不置可否，只是又问道：“他为什么要杀郑哲？如果说是争风吃醋，酒吧里就应该打起来。如果说是利益冲突…他的背景我们都了解，能和博望侯世子有什么利益冲突？还有，即便他进化到了第二态，即便是和黄鹂联手，就会是郑哲的对手吗？”
两名警备员都摇摇头：“不太可能。”
“动机找不到，实力不够。所以我没有理由怀疑他。”李正峰边走边道：“但不管怎么说，以我的直觉，他一定隐藏着什么。”
英气逼人的警备员道：“那我们要不要监视他？”
李正峰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元申，这个世上藏着秘密的人有很多，我们都能监视得过来吗？不要为案情以外的事情分心。”
郑元申剑眉微蹙：“在警备处面前遮遮掩掩，一定心里有鬼。”
“行了，这部分告一段落。接下来去宋雅家。”李正峰弯腰钻进飞车，等着两名警备员跟着进来，才说道：“元申你要记住，这个世上不是非黑即白。警备处的职责是惩恶扬善，只要没有犯罪事实，要尽量容许别人的小秘密。懂吗？”
“那张则队长有什么小秘密？”郑元申坐在前排，没有回头，“他这几天有些奇怪。”
“也不知怎么了。”另一名警备员说道：“对元申尤其苛刻，一点小事都要训斥半天。”
他只是想多陪陪元申吧！
李正峰想着，面无表情谈起了工作：“张天明你做好记录。等会去宋雅那里，肯定不会有太多收获。”
知道李正峰不会为这种事出头，张天明无奈接过话茬：“为什么？”
李正峰往后一靠：“即使真是她杀的人，我们敢抓她吗？”
“怎么不敢？”郑元申正容道：“擂台之外，致残者坐监赔钱，杀人者以命偿命。这是帝国律法！再者说，定国公是国公，她宋雅却是平民，没有豁免权！”
李正峰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有些话不方便说，有些事情只能等自己明白。
……
……
沉默伫立的青鸟峰，就在北面视野可及的地方。
一处高坡上，张则远远看着，也沉默着。
对这见熟的景色，此时竟也有一丝留恋。
“在看什么？”洪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则转过头，看到熊千树大步走来，阳光在雄壮身躯上流泻金辉，表情略显严肃。
“兽族第一次把战火烧到这里。”张则叹道。
熊千树停下脚步，也扭头看向青鸟峰：“若非青侯处心积虑，一心求功，怎会有青鸟之祸？”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说青侯处心积虑，未免有失偏颇。”张则斟酌着道：“近百年来，王爵级大人物几乎从不出手，战争烈度一直在控制中。谁能想到鹰王突然出手，亲自架设空间之门呢？谁能想到鹰王之子竟会亲身犯险，在人族领地探索？”
熊千树冷哼一声：“若非处心积虑，澜候怎会出现得如此及时？学府武科总教头四年一期，按理来说，谢天行可是月前就该回帝都述职，转入军部，最次也是个实权伯爵。青侯为什么非要拖一个月时间？远的不说，就说杨凡，若不是早知如今的局面，青侯怎会把他的得意门生放进警备处吃瘪？”
他恨恨地一拳击掌：“也怪我！当时以为只是随手落子，没有警惕。”
张则劝道：“青侯荣升国公，又兼府长，掌控青鸟警备处也是迟早的事。熊处你劳苦功高，就算杨凡稳固了位置，帝国也不会亏待你的。”
“最多是平调，我已经托人运作了，争取调入军部。”熊千树坦诚道：“鹰王突然出手，我猜跟两个月前的神谕有关。大战将起，当去风云之地。”
张则点头同意：“以熊处的实力，在战场必然能有所成就的。”
“是时候解开所有束缚了！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也好。”熊千树叹了口气，“我原本打算调走之后，推荐你任新处长的。可惜，凭空来了个杨凡。”
张则沉默了一会，才道：“无论谁主事，都是为帝国做事。对得起秩序剑章，尽心无愧就好。”
“也对。”熊千树点点头，才状似无意道：“说回正事。空间之门已经被毁，在帝国调来的军队追杀下，兽族残兵已经不多。我们做的就是些打扫的工作，尽量活捉。三组那边报信说刚捉到一头猛狮，锁在兽笼里，你去看着。”
“好。”张则毫无异议，领命纵身而去。
站在高坡上望去，穿着制服的警备员散落搜寻，隐约连成一线，向远处拉开，瞧来零落而稀少。
在更远处，视野不及的地方，帝国军队已经守住关键路口。大的兽族部队已经都被剿灭，只有少量的兽族残兵在帝国圈定的范围里逃窜。
而附近各地警备处，就像筛子一样，在这个范围里来回筛选。
“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了。”熊千树负手看着，没来由的忽生感慨。
“是时候，解开所有束缚了！”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似乎在强调着什么，负后的拳头无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