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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谍 大人之子一生累 最后挣扎

作者:张安世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4:2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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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桂清自觉的小瞧了这个女人,一个年纪轻轻背负盛名的人未必都靠裙带关系。卫文清颠倒黑白的能力远远超过井上一男,不仅如此,而且不留痕迹,不留话柄,难怪卫设不许她见言则鸩。

    陈参议员的话很是好问,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听到了风声,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卫设面前。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卫设和杜桂清两人看在眼里,心里却很不服气。他们都知道陈参议员的话又水分,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当面揭穿。

    陈参议员耐心的查阅了井上一男的笔录,愤慨不已,一掌拍碎了桌上的玻璃板,喝道道:“这个混账日本鬼子,自己死到临头了还敢乱咬人。你们俩一定要严查到底。不过,万一言则鸩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也绝不放过。”

    卫设咬咬牙,言则鸩的事儿都被井上一男一个人扛下来了。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一件事,却能用胡闹一样的理由搪塞过去。明明是他心虚自己撕毁了车票,明明是他把车票给了井上一男,现在这些竟然都可以假装没发生过!

    陈参议员苦恼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事儿说起来都怪我,若不是我非让言少校去上海办事,也不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真是给你们调查填了麻烦,按说我真该办一桌酒席给你们赔罪的。”陈参议员为了表示自己对卫设的友好,连自己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拿出来。

    卫设和杜桂清对了一下眼神,都觉得其中有问题。卫设喝了茶,却并不买他的账,笑道:“陈参议员,茶要喝,话也得说。我们还是想知道,您派言则鸩去上海,到底为了什么事?”

    “私事,一档子私事。”陈参议员满脸堆笑,将两只茶杯放在卫设和杜桂清面前,见他们仍执著的望着自己,陈参议员站直身子,稍稍敛去笑意:“嗨,说出来也无妨,这会议快开完了,我好歹也得买些特产回去,家里老小还等着尝鲜,总不好让人失望不是?这才……哈哈,这才把上面派给我的卫兵派出去,帮我去上海买特产罢了。”

    “只是为了买特产?”卫设心中冷笑,这家伙恐怕连理由都懒得编了。

    “自然,不然还能为了什么?难道你是怀疑我?”陈参议员惶惶的望着卫设,笑道:“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清水衙门,吃穿用度都是半新不旧的。让卫兵帮我办私事已经是愧疚不已,那能做那种卖国求荣的勾当?你若是不信,就把我这房间搜一个遍,看看能否搜出证据。”

    清水衙门,实在可笑,他的大老婆带着孩子在英国已经定居,小妾在香港,情妇无数。若真是个清水衙门,哪里有钱做这些?装的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其实什么都敢做。他的房里能搜出什么?若真能搜出来,他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让搜。

    杜桂清有些不忿,被卫设一把拉住,卫设强压着火气,缓缓站起身:“陈参议员您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怀疑谁都怀疑不到您的头上,您为国为民的事迹,我都听说过的。”

    陈参议员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卫设,他从政多年,卫设这话里带刺儿的事,他见的多了,只是不想计较。那些所谓事迹,不过是他畏惧战争,多次表态主张和谈罢了。

    从陈参议员的小楼里出来,卫设一直阴着脸。井上一男死活不肯招认是言则鸩送他出境,卫设没有证据,便只能把言则鸩无罪释放。

    “姓言的最近有什么特殊举动?”卫设大步流星的沿着西湖边上十字路上离开小楼。

    “言则鸩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牢里,不打不闹,有饭就吃,有水就喝。”杜桂清匆匆忙忙跟着卫设的脚步。他心里明白,言则鸩不可能没有鬼,但他确实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庇佑着。因而杜桂清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被文清整过一次,不想有第二次,他知道卫文清的手段,想要他的命都不是什么难事。

    “不吵不闹?”卫设停住脚步,他心里明白,这个言则鸩若非心里有底,怎么会什么事都不做?

    “是啊,哪怕不给他饭吃,他也不吵,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呆坐着。”

    “真是可恶!”卫设狠狠的在空气中捣了一拳,他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头:“他为什么不畏罪自杀呢?”

    杜桂清的心中咯噔一声,半晌没说出话来。见卫设复问他一句,他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他应该……”

    “是了,如果他自杀了,这件事就会闹大,到时,上面自会有人来查,就连陈参议员都要靠边站。”卫设笑的灿烂,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装饰用的钢笔。拧开笔壳儿,露出墨水囊,里面装的并非是墨水,而是白色透明的液体。

    他笑盈盈的拧上笔壳儿,将钢笔塞进杜桂清的手中:“这是氰化钾水溶液,无色,但又苦杏仁的气味。把它放进酒或者饭菜中,不会被人察觉。”

    杜桂清托着那只钢笔,舔舔牙齿,这分明不可能。卫文清的眼睛正盯着这件事,一旦言则鸩出了问题,后果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难为情的问道:“这事儿是瞒不住的,难道你不怕卫少校知道吗?”

    卫设挑起眉,拿过杜桂清手中的钢笔,插进他的上衣口袋。在杜桂清肩头轻轻拍了两下,笑道:“你不说,我不说,等事情办完,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应该说过的吧,我们俩是亲兄妹。”

    亲兄妹?杜桂清偷偷咽了口唾沫,这样的亲兄妹之情他算是开了眼了。带着这支笔,犹豫不决的回到关押言则鸩的监牢。言则鸩面对着一堵墙壁呆坐着,杜桂清手里提着一壶酒,咬咬牙,下定决心走进去。

    “井上一男都招供了,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吗?”杜桂清将酒放在桌上,自己扯了条凳来坐。

    言则鸩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立在杜桂清面前,很是自信,调笑道:“怎么?难道他说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杜桂清审度着言则鸩,他只觉得这个人有着超出年龄的老辣。

    “你说呢?这事儿不是你亲自调查的吗?”言则鸩也扯了条凳子坐在杜桂清面前:“人是你亲自抓的,也是你亲自审的,我一直被关在这里,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为什么要问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和卫文清……”杜桂清的话还没说完,言则鸩便笑着打断了他:“别把我和姓卫的扯在一起,在屏城谁不知道我们俩是对头?就连我要抓一个走私药材的,她也要跟我顶牛。”

    言则鸩说时,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他们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但终归是了解彼此的。

    杜桂清终于下定决心将酒壶打开,递到言则鸩跟前:“你说的没错,井上一男最后的供词里确实没有一个字提到你,不过,那是在卫少校见到你之后,之前的那部分,被卫少校驳了个体无完肤。陈参议员也替你做了证,你这次是真可以无罪释放了。”

    言则鸩低下头,闻见那酒香浓烈,是陈年佳酿,有些错愕:“这是?”

    “既然是场误会,我总得有点表示,万一将来记了仇呢?”杜桂清说着朗声笑起来,他一指那酒:“尝尝看,这家店的酒最好,不掺水。”

    盛情难却,言则鸩少不得要把酒端起来,他心里犯嘀咕,细细闻了闻,实在闻不出有什么异味。想来这么烈的酒,就算真搁进去些东西,也是闻不出来的。

    “怎么,言兄信不过我,连酒都不肯喝?”

    言则鸩摇摇头,将酒壶放在唇边,正要饮。呯的一声,酒壶被击得粉碎,酒液和碎瓷片飞的到处都是,酒水撒了杜桂清一身。

    言则鸩和杜桂清同时站起身来,才看清那开枪的正是文清。言则鸩垂下眼睑,心下舒了一口气,卫文清就这样不客气的将他的危局结了。

    “你这是做什么!?”杜桂清嚷了起来。

    “你不明白吗?”文清勾勾手指:“有话道外面去说。”

    杜桂清愤愤的跟出监狱,文清只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这是这事儿我不得不管,陈参议员已经插手证明,你们若是还要铤而走险,不就彻底把陈参议给得罪了吗?你们是在打他的脸面,说他掩盖事实。他不会认的,到时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怎么知道那酒有问题?”杜桂清知道自己在文清面前什么也隐瞒不了,便索性刨根问底。

    “因为……我太了解卫设了,他那支钢笔从不离身,因为里面装的不是墨水,是氰化钾。而今天钢笔不见了,能被你们针对的,除了他还有谁?”

    杜桂清舔了舔牙齿,有些错愕:“你索性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从中做了手脚?”

    文清温然笑道:“我说实话,不是。可你不信,你自己判断好了”

    杜桂清送卫设去火车站的时候,悄声对文清说了一句:“我记住你了。”

    文清扬起下颚,淡然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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