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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葵哭得很用力，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眼泪和鼻涕全都毫不客气地往白唐身上的衣服蹭，冰凉的湿意很快便透过单薄的衬衣传进皮肤里，直至心底深处。
向来有那么点洁癖的白唐脸上没有任何嫌弃，默默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无声无息的给予她一种沉默安慰，见她哭到最后越发喘不过气，又再次伸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为她顺气。
有的时候，白唐倒宁愿，他没有这么了解向以葵。
她平日里被他冷言冷语训斥的时候没有哭，在论坛上被人当做茶余谈资的时候没有哭，被人在学校里砸肿额头的时候没有哭，在走廊被污蔑把夏楚楚推下楼的时候没有哭，在医院里拍片的过程中腿疼得根本抬不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哭。
可她现在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就哭了，而那个能让她难受到哭成这样的人，也只有程墨了吧……
她真的很倔，无论对或错，无论应该不应该，无论是否值得，她总是坚持着她自己内心里的想法，所以才会倔得让他未从放心得下，倔得让他忍不住心疼。
至于他自己，在这种时候能给她的实在寥寥无几。
以前是一个拥抱，现在也仍旧只是一个拥抱，又或许比起以前，现在的这个拥抱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寥寥无几，毕竟就连一句简简单单的“别哭了”，他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说出来。
向以葵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哭到嗓子都开始出现一丝沙哑，心里的那股情绪这才变得平静下来，哭声逐渐转小，最后又下意识地在他衣服上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狠狠蹭了一下刚流出来的鼻涕。
白唐难免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哭懵了还是吓傻了，明明前两天还怕他怕得要死，今天却这么胆大的不停往他身上蹭鼻涕，然后缓缓把她拉出了自己的怀抱。
看着向以葵脸颊上残余的泪水，他很想温柔地替她逐一擦掉，但刚抬起的手还是硬生生调转了方向，拿过一旁桌面上的餐巾纸放在她身旁，起身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打了个电话让凌木去车厢里取了一件平日作为备用的衬衣，等到白唐换好衣服再次推开病房的房门时，看见陆凝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和向以葵轻声说着话。
大部分都是陆凝在说，向以葵沉默着在听，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只听见陆凝说到最后好像问了一句“……了吗？”，语气有些惊讶。
向以葵的眼睛到这个时候已经不红了，完全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她微微低头看着身上盖着的一条雪白被子，片刻之后，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句：“恩。”
她的语气似是漫不经心，但又似是早已做出决定。
陆凝神情纠结地看了向以葵一眼，还想问些什么，一抬头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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