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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层</br> 数名一元宗弟子围着韩厉长老，作为给一元宗众弟子压阵的宗门师长之一，韩厉要向部分弟子最后指点登玄黄塔的关窍。韩子冰得到的数字是“十”，十分不幸，已先去登塔，无法听韩厉的最后指点。
韩子霜抓起周洛的手便走：“周洛，你也来。”
韩厉含笑点头。
周洛便不推辞。
韩厉身周的一元宗弟子，都为周洛让开位置，颇为客气。
韩厉略微思索，开口说道：“登玄黄塔的大体过程，早已在宗派告诉过你们，周洛恐怕不知，我再说一次。登玄黄塔，等同闯关，每一层皆有种种阻难，至于是何种阻难，因为规矩，不得透露。我须得告诉你们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量力。
你们是第一次登玄黄塔，必然信心十足，也期待极大，希望登的层次更高，获得好处也更多，这不足为奇，但却必须谨记，要量力而行。”
韩厉神色冷肃，极为郑重。
“以你们的能力，前十层，应该难不住你们，每一层都有好处，每十层也会有特殊的一次奖赏，然而，十层之后，若是感到在某一层已经很勉强，很困难才通过，那么，千万不可犹豫，立刻停止登塔，到此为止。
你们的修行才开始，登塔的机会还会有，不要第一次登塔就得不偿失。玄黄塔的每一层险阻，都可能对你们造成伤害，虽然一旦有致命危险，玄黄塔就会将你们接出，但是，万一受到重创，很可能此前辛苦登塔所得的好处，全部都要化为流水，未免可惜。”
韩厉劝诫道：“以你们的实力，大约登到第十一层，能够通过，十二层就会很难，最多勉强通过，发现力有不逮时，立刻放弃登第十三层，你们可知道？”
“是。”
众一元宗弟子都肃然答应。
韩厉忽又笑道：“当然，周洛不同。我很看好你，或许，你有能力尝试登到第十四层……在梦溪城最近这百年之中，通过无尽路的人第一次登玄黄塔，最高纪录也只是十五层，那是由一名黄星天赋的天才创下。”
“黄星天赋？！”
众弟子纷纷惊叹。
比橙星天赋，更上一层。
整个梦溪城，也是百年难得一见。
“当然，当年那名黄星天赋的天才，很懂得量力的道理，适可而止。否则的话，他若是强行一试，或许有可能通过第十六层！”
……
玄黄塔下，新出现一块巨大晶幕。
此刻，晶幕上有十个名字。
是第一批登塔的十人，十个名字后，分别显示他们所属的势力，以及此刻所在的玄黄塔层数，以层数高低排序。
登塔者最终达到的层数，可以比较优劣，登塔的速度也很重要。登塔越快，显然是实力越强。
这十人中，第四位正是韩子冰。
此刻，他已达到第十层。
这一批的前四个人达到十层，无一例外，都停留较久，因为每通过十层，便会有一次额外奖赏，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主动要求一样奖赏。黄元、飞剑法宝、功法等等皆可。
大约片刻光景，其中终于有一人的名字后发生变化，从第十层变为第十一层。这人叫做“林东野”，显示他是无锋剑宫弟子。
没有多久，韩子冰突然也进入第十一层，一跃成为第二。
韩子霜立刻欢呼起来，附近的一元宗弟子也都露笑容。
玄黄塔底层登起来很快，因为相对容易，据说一些修为极高的大高手登玄黄塔，达到数十层，就会很难，耗时也久，甚至要数日才能通过一层。
前后不到一刻钟，第一批十人中，终于有一人首先离开玄黄塔，是来自二星势力阳气门的弟子，他最后显示的层数是第十二层。
然而，当他被玄黄塔内的天朝官方人员，两名黄衣道人抬出玄黄塔时，他的层数变成了十一。
这意味着他登上第十二层，却没通过，最后的成绩只能是十一层。而且，此人在第十二层力不能敌，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很可能前功尽弃，此前十一层获得的好处都亏在了第十二层。
为节省时间，此人一出，立刻便由获得数字“十一”的人补上，从他离开的“丁”字门进入玄黄塔。
在此之后，陆续有人离开玄黄塔。
在第一批十人中，韩子冰第八个出来，他踉踉跄跄，道衣破败，身上还有血迹，脚步虚浮，走向周洛等人，立刻有同门上前搀扶。
他的层数定格在第十二层，没有变化，意味着他通过了第十二层，感觉吃力，便没有挑战第十三层。
韩厉看他一眼，面露温和之色，显然是对自己的儿子已然满意，掌中出现一枚白生生的丹丸，清气扑鼻，说道：“子冰，你只是皮骨之伤，真气损耗，不算严重，这还真丹你服下。”
“多谢父亲。”
韩子冰服下丹药，立刻就地坐下，炼化药力，约莫半个多时辰，才站起身来，此时已有近百人完成登塔。
已完成登塔的人中，最高也只是十二层，十三层都没有。
韩子冰睁目起身，第一句话就道：“子霜，各位师弟妹，还有周洛，你们登塔时务必要……谨慎，宁可慢些，也不可急躁。我只能说这么多。”这是玄黄天朝的规矩，和无尽路一样，离开之后，便不能透露其中的情况。
众人都记下他的提醒。
“小妹。”
韩子冰忽然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匣，打开之后，匣中以玉屑铺陈，放着一枚指头大的湛蓝色菱形晶体。此物方一露出，立刻寒意凛然，漫布周遭，方圆丈许之内都被笼罩。
“你想修行父亲的独门道术，《冰封之焰》，就需这南方养龙泽深处才有的水心冰焰结晶，你要修行这门道术，至少也要三枚水心冰焰结晶，去年父亲给你购到一枚，稍后你登上十层，还可以要一枚，所以，我在第十层就要了此物。”
韩子冰笑容温润，伸手递向韩子霜，说道：“你有赤星天赋，前途可待，或许真能成为下一位‘封山河’。”
“哥哥……”
韩子霜全然怔住，指尖颤抖，露出惊色。周围众人，包括周洛、韩厉，也皆是震惊，异色难掩。
通过十层，可以主动提出一项要求，在一定范围内都会应允，对于每一个登塔者而言，都是极难得的机会。
从韩子冰话中可知，这“水心冰焰结晶”是非同寻常的奇珍，以韩厉的身份、能力，也只购得一枚，可见珍贵，韩子冰如果为自己打算，也可得到一样价值不逊它的好处……
周洛看到，韩厉并未有不豫之色，反而露出满意笑容，伸出手掌，抚在韩子霜头顶，轻声说道：“既是你哥哥为你得来，你就拿着吧。”
“嗯。”
韩子霜用力点头，泪盈于睫，她含泪地笑着，接过玉匣，郑重收起：“谢谢哥哥。”
“好。”韩厉满意地拍着韩子冰肩头，直言不讳，“子霜天赋胜于你，你们兄妹连枝，你这样做很对。”
周洛看在眼中，不由心中暗动。
他们不是亲兄妹，甚至，韩子霜以韩厉为师尊，也并不称“父亲”，只是有义父之实罢了。周洛曾数次看到韩子霜遇险，韩子冰无论能否做到，却也总是竭力去救，从无犹豫。
周洛忽觉心中一阵畅快，如虚剑门中那些阴损行事诸人，也并非人人皆如此，即便是在虚剑门，也还有雁忘归这样的人。
一念及此，他忽然抬头看到，那晶幕上显示此刻登塔的十人中，正有雁忘归的名字。
“十二层？”
周洛颇为吃惊。
然后，他看到另一个名字。
“羿之生，羿家，十三层。”
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达到第十三层的人。
羿之生，梦溪城今年补入沭府天地榜子榜的第四人，还在涂山旭阳、余清河之上。
羿之生在第十三层停留很久。
然后，所有人看到一个补入不久的名字，以极快的速度，从第一层开始，第二层、第三层……几乎在半刻钟内，达到第十层，接着冲入第十一层、十二层……
羿之生的名字黯淡下去，他到此为止，没有继续冲击第十四层，且层数没有变化，表明他通过了第十三层。
也正在此刻，那层数变化极快的名字，其后的层数突地一跳，再次改变。
“第十四层！”
玄黄塔道场上，一片惊呼。
“涂山旭阳！他，他竟开始冲击第十四层……如果他通过第十四层，岂不是意味着，刚从第十三层退出的羿之生，却在天地榜子榜上位于他之前，并不合理？”
“也意味着，涂山旭阳如果能通过第十四层，是不是墨未浓、霓飞裳，还有那周洛，都有冲击十五层的可能？”
“十五层！百年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