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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英雄记 第一卷--初出茅庐 第三十三章 上 司马将军力救国师

作者:何田山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11 20:19:3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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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伯有言,问:“古之来者,为何为民者少?”

    答:“未深得儒家大道之故也。”

    问:“请详述之。”

    答:“书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始皇一统六国,未知也,故二世而亡;霸王力拔山河,可谓盖世英雄,然坑杀士卒,分封天下,汉王取而代之;秦王爱惜黎明,心惧之,引以为水,故为一代贤主,然后不能继,宗庙几近毁之;至于唐末五代,伪命先贤之后,自称枭雄,实则侵吞左右,荼毒生灵,故难见长久者,民亦深恶之。”

    问:“何时可见?”

    答:“以待天时,不可争也。”

    原来从天王殿走来的是安远节度使司马仁说,方才说话的也正是他。见是司马仁说,国师和他的义女都安心了许多。而司马芗见父亲来了,马上迎了上去。原来,司马仁说在收复复州之后,见梅城不能得手,便撤军了,后来又收到国师托逯小普给他的信件。大意是复州和梅城之事了结了,不论结果如何,也不要问缘由,即刻率领一队人马赶来少林。这才有了司马仁说上少林之事。

    此时,狄帆、张顺子和何师我等人已经觉察到,武林中人不会再为难国师府了,至少国师不会被囚禁在少林。狄帆觉得,只要国师能够顺利下山,那么自己的兄弟们也就不会陷入其中。不结怨、不结仇才是狄帆的真实意愿。

    至于花叶,因为他来少林,是带着吴越国主钱弘俶的使命来的。大意为:只要让中原各种势力不和睦,相互打斗,最好能相互攻伐。只要让中原地区不稳定,哪怕是他们之间有一丝猜忌,就算不辱使命了。中原不安定了,那江浙地区就无后顾之忧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花叶才显得十分不安,怕不能圆满完成钱弘俶交给他的任务,这是后话。

    进入大院后,司马仁说立马领着司马芗以及一大队人马,忙给国师及其义女行礼。因在安州与何师我和张顺子等人有接触,司马仁说也对狄帆等人多有礼数。稍加寒暄之后,司马仁说便说:“刚才是谁说国师要与民同罪的?我大汉国师,身份高贵,岂是你们当中的一些宵小能比?”众人一听,司马仁说这话是针对花叶的。

    当四下里寻找花叶,却见他早已躲到最后一排了,众人心中偷笑。只见本惠禅师走向前来,说:“阿弥陀佛。只因国师和马施主戾气过重,老衲特留他们二人在少林住上一段时日。”

    司马仁说说:“大师当真要留住我大汉国师?”

    本惠禅师说:“阿弥陀佛。”

    司马仁说说:“诸位好汉应该知道,忠武军节度使冯大帅与本帅是过命的兄弟。如果少林寺胆敢囚禁国师,本帅将联合冯大帅,尽起安州、许州两地之兵,与诸位周旋到底。一夜之间,恐怕这少林寺……”说完,司马仁说带来的一大队人马挥舞旗帜,以示威武。

    宗政百全说:“不急不急。我看那冯大人怕是来不了了。即便是到了少室山下,这个时辰他也该原路折回了。”

    司马仁说问道:“为何?”宗政百全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毕竟在复州和梅城,司马仁说多少吃了摩尼教的亏,此时听了宗政百全的话,他也是将信将疑。深思了一会儿,司马仁说心中有了主意,说:“还有一点,四年前,那大辽早已南侵过,国师出谋划策,功劳都在案上。如今北方虎狼依旧猖獗,如果大辽乘秋高马肥之机,再次南侵,国师又在少林寺。请诸位好汉想一想,若是北方虎狼践踏了中原,这份罪过我看你们谁人能够担当得起!”这才是众人最忌惮的,一时间也没人说话。

    狄帆踢了张顺子一下,又看了何师我一眼。二人会意,张顺子说:“我看你们快点打吧,打完了,该死在这里的,就死在这里,也不枉佛光普照一回,总比死在虎狼的嘴里要好。没死的,一会儿跟着我们大哥下山,那登封县的登元客栈有的是好酒好肉。你们能吃上一回,也就够了。”

    何师我说:“不对,不对。如果喜欢宵夜的,应该夜里还有一顿。”

    张顺子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周。以后啊,你们自家的宝地就别想着有人来进香了。因为啊,中原的百姓都死在北方虎狼的铁蹄之下啦。当然,少林寺这块宝地也是要毁的。不会太晚,就在你们动手的顷刻之间。”

    何师我说:“不对,不对。要是动手,肯定是先死人,然后再毁了这大雄宝殿啊。还有,就是他们自己的家啊,不得跟这少林寺一样啊,至少也得掀了瓦,拆了顶梁柱吧,也就没了进香这说法了,你说呢?”

    王从容偷笑了下,说:“张大哥、何大哥,你们别唬人。他们可都是英雄好汉,聪明过人,可不会上你们的当。”原来王从容也没随张顺子他们先从膳律房里来,而是跟着狄帆,最后才到的大雄宝殿。因为狄帆怕他与高保勖会了面,有些尴尬。在高保勖走后,狄帆救马德龙的时候,王从容才从大雄宝殿里出来。因与张顺子等人相处多日,也知他们的秉性和处事的方法,王从容此时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默然。因为缺少一个台阶,本惠禅师等人也没有表态。只见马德龙拉开了女儿马茜的手,笑了笑,然后走向前来,说:“国师,乃朝廷之国师。诸位英雄如果强行将他扣留,必将引起朝廷的不满,这恐怕对谁都不是好事。老夫本是大马镖局的人,也是亲手炮制罪案的元凶。如果诸位愿意放国师下山,老夫愿留下来,在佛祖面前,既能忏悔,又能为诸位说经颂德,还望诸位成全。”

    国师说:“不行,要走,我与哥哥一起走。”马德龙摇摇头,示意国师不必如此。

    本惠禅师说:“阿弥陀佛。若能如此,也算是幸事。老衲竟然忘了四年前的前车之鉴,未能从大局考虑,真是罪过。”见本惠禅师已经同意了马德龙的意思,众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便纷纷准备离去。花叶自知事情办得不理想,也没有办法,只好混在人群中,离了少林寺。

    马德龙说:“蒙方丈收留,在下感激不尽。”

    本惠禅师说:“佛法本是普度众生之道,从未有杀戮之意。马施主能诚心悔过,真是善莫大焉!老衲看你与四师弟有缘,就与他一起参佛论道吧。”

    马德龙下跪,说:“弟子拜谢方丈大师。”马茜忙扶起他,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相拥而泣。

    只慧法师走过来,说:“马姑娘不必伤心,这对你父亲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算是最好的归宿了吧。日后啊,你想父亲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少林寺。”马茜自知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了,又因父亲马德龙刚刚受了重伤,试过眼泪,点了点头。经本惠禅师同意,只慧法师便领着马德龙去了藏经阁,马茜和马先随后。

    国师也来与马德龙和只慧法师话别,刚要走时,被狄帆叫住了。狄帆说:“国师莫急,在下有两件事要与国师商量。第一件,就是现在大马镖局血案的事情,已经基本真相大白了,可是大马镖局家属总是无辜的,我想国师是不是要有个态度?”

    国师说:“不知狄少侠有何想法?”

    狄帆说:“家属抚恤事宜,听说中原钱庄已经做了,那么国师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国师哈哈大笑,却没有说话,只是提腿要走。狄帆便拦在前面,说:“如果国师没个态度,就算大辽南侵,也得留国师在山上住上几日。”

    司马仁说走向前来,说:“狄少侠不必较真,国师已经吩咐过本帅了,我安远节度使府愿意承担一半的抚恤事宜。”

    狄帆说:“好,那是我误会国师了。第二件,再问国师和司马将军,不知朝廷何时才能与各大门派和睦相处?”因司马仁说在夺得复州,又撤了围攻梅城的军队之后,与各大门派交战的军队就开始陆续撤离,回了各自的驻地。此时狄帆还不清楚,故有此一问。

    国师只说:“此事,我大汉朝廷自有主张,不劳狄少侠费心。你若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吧。”

    司马仁说见狄帆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笑着说:“狄少侠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我朝廷的军队已经回防了,正准备应对北方战事。”

    狄帆听了司马仁说的话,安心了许多,就不再问了。随后,国师和他的义女就领着国师府的人离了少林寺,许青恩也混在其中。司马仁说与狄帆等人拜别,也和女儿司马芗等人走了。丐帮、武当派和泰山派等门派也就都走了,只剩下峨眉派的宋乔锡等人、苗绣楼的苗石发等人以及狄帆的兄弟姐妹们。

    本惠禅师和宋乔锡等人走向狄帆,均向狄帆道谢。狄帆疑惑,问道:“我等兄弟从未上过峨眉山,宋大侠,这是何意?”

    宋乔锡抱拳施礼,笑着说:“狄少侠真是贵人多忘事。日前,我峨眉派遭遇蜀国的人马袭扰,宋某曾求救于狄少侠。想来狄少侠日理万机,是让您的二弟戚成军来相助,蜀军才退去。宋某在此谢过。”

    在第二十七章中,正如党在兴所说,原来峨眉派真的被后蜀孟昶的军队围攻。宋乔锡向他的师父净空掌门提议,可请老城狄帆帮忙。经净空道长等峨眉派的众人同意,宋乔锡修书一封,飞鸽传书于狄帆,其大意与本惠禅师的书信相差无几。在老城,自然是钱万贯收的书信,本来他打算通过中原钱庄寄给狄帆的。戚成军因布料的经营事务来找钱万贯,恰巧看到了钱万贯接书信的一幕,便凑上前来,借故询问了缘由。因为戚成军是狄帆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又兼他还是中原钱庄的蛇侯,钱万贯便将书信给他过目。戚成军看后,说:“大哥身体不适,此事不用劳烦他,我去趟峨眉山,保证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也好替大哥分忧。而且,我顺道还可以去蜀地了解下蜀锦。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钱万贯想了想,点头称是,说:“那好,就麻烦五爷去峨眉山走一趟。这封书信是个凭证,你也带上,省得到了峨眉山地界,遇到不必要的麻烦。”戚成军收下信后,说:“此事暂时不用禀告我大哥。来日,等了了此事,我自己跟他说。”毕竟戚成军是中原钱庄的蛇侯,还是狄帆的弟弟,钱万贯虽有疑虑,但还是答应了,说:“一切凭五爷做主,祝您一路顺风。如果此去峨眉山,有什么不顺的地方,还请及时告诉我。”戚成军点点头,就走了。钱万贯还纳闷,心想:不是说有关于布料的经营事务吗,怎么这会儿的功夫就走了?

    话分两头。此时听宋乔锡这么一说,狄帆还礼,又说:“我深受师父轩辕老人的大恩,峨眉派的事就是我的事,宋大侠不必言谢。不过,我哪里能够算得日理万机呢?”

    宋乔锡笑了笑,说:“上峨眉山后,戚少侠可是以中原钱庄蛇侯的身份与孟皇帝谈判,还出示蛇侯大印,称您是中原钱庄的庄主,是您派他来的。”张顺子等人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只知狄帆是中原钱庄的虎侯。只有何师我很淡定,因为他是同狄帆一起去轩辕阁取回的庄主大印,早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狄帆苦笑着说:“宋大侠,这话可不能乱说。”

    见众人略显尴尬,本惠禅师说:“老衲已让智浩去准备饭菜了,还请诸位去偏殿休息,老衲好尽地主之谊。今日在敝寺歇上一晚,明日诸位还可以将少室山好好游览一番。”

    张顺子说:“好,大师这话说得好。我早就已经饿了。”

    狄帆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真的好吗?”

    张顺子说:“哪里不好?”

    狄帆说:“有这么多姐妹在,留宿在少林寺,方便吗?再者说,寺内很多师父都受了伤,都是需要清净修养的。”张顺子不说话了。

    本惠禅师说:“阿弥陀佛。”

    听了狄帆的话,宋乔锡说:“狄少侠的话在理,我峨眉派也有好些个女弟子,也是多有不便。”

    嵩山派的人也没离去,吕有为走向前来,说:“谢过方丈,我等也是这个意思。此去嵩山不远,吕某这就告辞了。中秋之夜,还望诸位能来嵩山,吕某必出门相迎。”说完,吕有为就与众人话别,只有余思流和余思芳迟迟未动。

    狄帆猜出了她们的心思,便叫来杨五郎和小六子,说:“你们俩的任务还没完,就护送两位妹妹去嵩山吧,也算是替我们打前站。”

    吕有为说:“如此甚好。”杨五郎和小六子自然领命,便随吕有为、余天希和余氏姐妹先行一步,往嵩山而去。

    待送走吕有为等人后,狄帆说:“我在山下登封县的登元客栈住过,那里环境还不错,后院也宽敞。不要这样,大家先去那里,明日再作打算。你们看,怎么样?”

    见众人都没异议,狄帆说:“党大哥,你先领着大家去登元客栈,我去膳律房收拾下,随后就到。”党在兴没有直接答应,见张顺子和何师我都点头示意了,才同意。因为狄帆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狄帆身体不好,不放心狄帆一人在外。党在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领了命,却还是站着。

    狄帆也知道大家的心意,见党在兴等人迟迟不动身,便说:“让张大哥、何大哥和狄榕姐姐留下,这样你们满意了吧?”众人领命。

    见党在兴领着众人离去,宋乔锡和苗石发等人随后,狄帆对本惠禅师说:“在下由两位兄弟陪着,去趟膳律房就好。”

    本惠禅师说:“老衲让空慧师兄给狄少侠引路。”

    狄帆说:“大可不必。膳律房那边有智浩大师和子佑师父在,我已与他们同事多日,一切都好说。眼下,方丈还是先照顾这些受伤的师父要紧。”

    本惠禅师说:“阿弥陀佛。狄施主果然是性情中人,请便。”

    听完本惠禅师的话,狄帆还礼,并让南门靖稍后。在咳嗽了一声之后,狄帆就在张顺子和何师我的陪同下,经大雄宝殿,往膳律房而去。路上,牛忠权因听了狄帆的咳嗽声,也出来了,随他们一起去了膳律房。刚走出大雄宝殿的偏门,狄帆就口吐鲜血。瞬间,张顺子、何师我和牛忠权三人就急坏了。

    狄帆说:“慌什么,我暂时还死不了,先扶着我去那边的禅房。”说完,四人就朝着膳律房的禅房而去。原来,正如只慧法师所担心的,也如国师所说的,在给马德龙疗伤后,狄帆就虚弱了,能走到现在,完全是他的心智和个人意志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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