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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的生意越来越好，好到连下午非就餐高峰，包间也人满为患。
沈南烟忙到中午忘记吃饭，待她肚子感觉饿时，已经下午四点。
“酒水经理沈南烟，三楼紫云阁。”
才刚回到员工休息室，她屁股还没坐热，对讲机又传来呼叫的声音。
“不是你顺序啊，难道是公关部搞错了？”姜莜记着之前一单就是沈南烟接的，当下对讲机没喊过其他酒水经理，下一个该是别人的顺序才对。
“应该是杜一羡来了，白曜辰让我狠狠敲他一笔，等我好消息，回来分你一瓶。”沈南烟说着站起身，冲姜莜抛了个媚眼。
“我这个月的业绩，就靠你了。”
沈南烟已经走到门口，在路过其他酒水经理身边时，似是遭到许多白眼。
不过，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三楼紫云阁。
杜一羡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看着另一边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
此人笑容有些阴险，手里把玩着珠串，眼睛不时瞥向包间里的时钟。
无事奸笑，非奸即盗。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憋着使坏，小爷我卖艺不卖身，你再笑，我真觉得你一会要把我卖了！”杜一羡看着他，浑身直发毛，和白曜辰认识多年，知道他本就不是个爱笑的人。
眼下，这个笑容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五分钟。
杜一羡只见他这么笑过一次，是上高中的时候，心来的转学生不知是哪来的暴发户儿子，刚来第一天就调戏班里的女同学，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惹在睡觉的白曜辰。
当时他就是这副表情，眼底含笑，静静坐在那里，不管那小子怎么挑衅，愣是没说一句话。
之后……
只能说那人的下场太惨了，转来的第三天就被迫再次转学，听说搬离了他们所在的城市，以后的事，便没人知道了。
“绷着脸你说我严肃，现在笑也不行？”白曜辰没看他，仍然瞥着时钟，用手中的珠串敲着手掌，发出哒哒的声音。
“你这……”杜一羡还没说完，包间的门被敲响，同一时间，白曜辰手中的珠串也停止敲打，似是等的人终于来了。
沈南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酒单，笑容可掬。
“杜大少你好。”沈南烟穿着菲林裙装工作服，每走一步，高跟鞋的声音就像小猫爪子，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才两个星期没见，杜一羡觉得沈南烟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第一次见她时，沈南烟才刚从里面出来，面黄肌瘦，像个发育不全的少女，和女人味扯不上一点关系。
现在的她面色红润，又在参加生日宴之前，有专业的造型师为她修剪了头发，再加上及膝的裹臀裙，丝袜高跟鞋，同样的工作装，穿在沈南烟的身上，竟别有一番性感。
“啊？你好，你好……”杜一羡看呆了一秒，想起此时包间内还有另一个男人，便抬眼去看白曜辰。
发现他的目光，也随着沈南烟的身影，缓慢移动。
他脸上的奸笑没有了，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温暖的笑容。
靠！
杜一羡在心里骂了句，刚好白曜辰也看向他，两个好友目光交汇，一场不言而喻的较量瞬间被点燃。
“曜辰，我记得你喜欢长头发的女孩。”杜一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目光在白曜辰和沈南烟之间来回穿梭。
“我说过吗？”白曜辰不傻，立刻察觉杜一羡话中有话。
“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哦，可能那时年少无知，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不要紧，我可记得我一直挺喜欢短发女孩。”杜一羡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好像赢得了比赛一般。
“短发也能留成长发。”
“……”
而沈南烟，却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满心满意都是两个字——业绩！
“杜大少大驾光临，不知道今天想喝点什么酒。”
沈南烟把贵宾酒单放在杜一羡的面前，上面的几种酒，就没有低于一万块的。
“以杜大少的身份，不是最贵的酒，就别拿上来了。”白曜辰不忘正题，跟着挑拨两句：“否则损了杜大少面子，他可要不高兴了。”
“是，杜大少是我们菲林最尊贵的客人，只有最好的酒，才配端上杜大少的酒桌。”
杜一羡心里MMP，戴高帽也不是这么戴的吧，这也太假了。
“你俩别一唱一和的，谁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杜一羡拿起酒单看了看，指了指最上面价格最高的酒：“点个最贵的行了吧？”
“一瓶能够？你自己说要请我喝酒，就一瓶，我自己都不够喝。”
“你别忘了，一会吃饭你请，讹我这么多酒，当心我吃你个倾家荡产！”
白曜辰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反正饭也是在菲林吃，吃得再多也比不上酒贵，总归是白曜辰占了便宜。
“先来两瓶吧，再拿几瓶啤酒，一会不够再点。”白曜辰冲沈南烟挑眉，示意敲诈成功。
写酒单的功夫，沈南烟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叫起来，一旁的杜一羡听个满耳，噗地一笑，也是没话找话，打趣道：“人家是闻酒醉人，你是听酒肚子饿？”
“让杜大少见笑了。”沈南烟有些不好意思，正好写好酒单，准备退出房间取酒。
白曜辰拦住她：“你中午没吃饭？”
“中午太忙，忘记吃了，刚觉得有些饿。”
“酒先不忙着上，让服务员进来点菜，你在这吃点。”白曜辰说着起身，按了门口的呼叫铃。
“这不合规矩。”沈南烟婉拒。
杜一羡一听来了劲，掏出烟来点上，一副大爷的样子：“我杜一羡请人吃饭，到哪都合规矩，你要是怕陈蓉批评，把她叫来，我问问她是不是员工饿了，连饭都不能吃。”
白曜辰在一旁翻了白眼，轻咳一声：“饭我请，跟你有什么关系！”
……
沈南烟说不过两个男人，又有杜一羡叫嚣着要找陈蓉，吓得沈南烟只好投降，同意和他们一起吃。
不是沈南烟不遵守原则，陈蓉在菲林，明显很忌惮白曜辰，又有杜一羡的面子，想必叫来陈蓉，结果也是让她留下吃饭，倒让陈蓉落下个苛待员工的罪名。
点菜的功夫，沈南烟怕她到手的两瓶酒跑了，先去酒窖把红酒拿来。
一去一回正好有菜上桌，沈南烟为他们开了红酒，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我给你添了高额业绩，你也得帮我多吃点，争取把白曜辰吃成穷光蛋。”杜一羡忙着献殷勤，给一旁的沈南烟狂夹菜。
“吃不穷，能养得起。”白曜辰也跟上了发条一般，不甘落后，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夹菜机器。
“不要脸，谁用你养了。”杜一羡立刻回怼。
“反正用不着你养。”
“我今天可给沈小姐加了几十万的业绩！”
“没有我，你加的业绩能发出去？”
“靠！”
沈南烟夹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一人一言，感觉脑袋都快爆炸了：“停停停，你俩到底吵什么？”
“没吵啊，让你多吃菜呢。”杜一羡刚说完，包间的门又敲了敲，是服务员来上最后一道菜了。
此时别在沈南烟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晚就餐高峰来临，她又要去忙碌了。
“抱歉，我还有工作，谢谢杜大少的款待。”
白曜辰立刻皱眉：“才吃这么几口？”
“已经吃饱了，我先去工作，你们慢慢吃。”
沈南烟走后，包间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拿起酒杯，两个人一边叹气，一边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这种事，在他们上学的时候，也曾上演过一次。
两个人同时看重一个女孩，最后白曜辰靠长相赢得女孩芳心，可没过多久，白曜辰转学去国外读书，和那个女孩也不了了之了。
反正杜一羡是这么认为，白曜辰除了长相，哪都不如自己，女孩最后选择白曜辰，肯定是被他小白脸的气质迷惑。
更可气的是，白曜辰获得女孩芳心后，对人家爱答不理，就连分手转学，都没和女孩说一声。
白曜辰分明是故意的，只为了和他争着玩，想必这次也一样。
“是兄弟的话，沈南烟让给我，我手里的公司，你随便挑一个！”杜一羡也不和他打太极，直接挑明了说。
“你是谁，我和你认识吗？”
“这么多年了，你看我对哪个女人这么献殷勤过，我是真心的！”
白曜辰听了，不慌不忙掏出手机，打开昨天的新闻：“杜大少深夜和女网红在酒吧买醉，新女友即将浮出水面。”
“……”
杜一羡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
新闻说得没错，昨晚他的确和一女网红在酒吧喝酒狂欢，玩到凌晨两点多，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机场，在车里凑合睡了几个小时，坐了最早一班飞机，到蓉城才上午十点。
杜一羡花心，世人皆知，他有自知之明，马上改口，又说自己有钱有本事。
“你有钱不假，可铜臭味太浓，俗不可耐。”白曜辰慵懒地拿起酒杯，闻香品酒，不急不躁：“再说了，谁还没几个臭钱。”
杜一羡第二次想扇自己嘴巴。
和他比什么不好，非要比有钱。
可再比其他，也比不出什么优势来。
难道比谁颜值高？
真要拿来说，杜一羡非把自己嘴巴抽烂不可。
“你就说，怎么才能让你放弃跟我抢。”杜一羡这次学乖了，不和他攀比，直接提条件。
问题提出来，却没了下文，白曜辰没有说话，只看着酒杯中暗红色的液体，目光愈见深邃。
良久，红唇微张，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南烟是我看中的人，我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