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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连妈的心开始慌张地跳动起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就之前的状况对比来看，您确实是在服用过医生新开的药物之后好了很多，这都是肉眼可见的东西。难道说还能有什么异样吗？”
她是真的不明白老夫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意味着什么，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人都认为老夫人活不了多久，但是在最后被视为负隅顽抗的这段时间却爆发了他们没想到的惊喜——情况出现了反转。
老夫人只是笑了下，并没有对此解释太多，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次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因为前几天的时候，她才刚跟医生就自己身体状况恢复一事展开了讨论。
医生脸色严肃，“在检查结果出现之后大家对于你的身体状况的判断都是一致的，如果你身体每日的损伤都按照之前的来，那么不用时间多久了，你最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活命。所以在开的药物中我们尽量选择了缓和而不是压制，其余的基础都是在原来开的药单上进行细微的改变。”
“但是有些细微的改变因为太过细微，其实是跟之前的没有太多变化，就只有药效之类不一样。但是令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股会损伤你身体机能的力量突然停了下来。如果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那么我们可以确定在心脏病不发作的前提下，你还有很久的时间。”
对于这个答案她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只是在听到医生最开始说的那些话时脸色黑了下，但很快就沉下脸。
“好，我大概了解了。”
在老夫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医生又有些迟疑地把人喊住了，“虽然我知道接下来想问的这个问题对你本身会有些影响，但是作为一个敬业的医生我还是想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我想请问一下，在你服用药物的那段时间，有另外服用过其他的药物或者是吃了什么吗？”
根据她前段时间的检查报告和这次的检查报告来看，事情真的非常明显。她竟然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让自己的身体恶化到这种地步。如果这是因为病理上的关系，那么也还好说，可所有的检查报告都显示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身上的毛病被人恶意扩大了面积，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按道理来说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本人应该是最先察觉到的才是，但现在这样的情况谁也无法肯定。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神情官复杂却又坚定地摇头，否认了他这个问题。
“没有。”
想到和医生的对话，她把头低了下去，微微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苟延残喘着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要是再让我死皮赖脸的活下去，反而是对很多人的不公平。”
连妈没听懂，“现在谁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他们更想活的漂亮活的自在。虽然您被疾病缠身，但现在已经看到一丝希望，难道就要这么放弃掉吗？”
放弃希望吗？可曾经她也对别人这么做了。
“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你是不会懂的，而且我比谁都要清楚身体在发生这什么样的变化，继续待在医院静养也不是什么事，就按照季柔说的搬去季家吧。”
她因为这件事情考虑了一段时间，季柔到底是顾忌着季家需要她而不敢把人逼得太狠，所以给了老夫人一个喘息的机会，可她也没想到答案会是在这种时候出现。
“可是……”
老夫人强硬地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里闪过一抹不确定的光，但转瞬即逝。
连妈闭上嘴，刚拿出行李箱准备收拾的时候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搬回季家静养的事，要告诉二小姐吗？”
虽然她很确定季烟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会太开心，但是也不可能拿这件事情去瞒着她，到最后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可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却和她想象中的答案背道而驰，她很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决定就好，没有必要告诉她。诚如她所说的那样，就让我们的关系彻底冻结在过去的某一刻，现在的我只会给她拖后腿。”
她出生的时候没有轰轰烈烈，希望走的那一天也能够平静无风，就像往常一样。
……
季烟的状态突然发生了改变。
她不像是之前一样整日沉溺在各种调查当中，也没有抱着电脑或者是画本画设计图，一设计就是个没完没了的状态。
她最开始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坐在亭子里看书的时候走神，虽然当天下的雪很小，但还是盖了个毛绒毯子在腿上。只是她当时走神的时间太长，飘雪落到毯子上化成了水都没发现，险些就受寒了。
这样的状况偶尔来一次可以说是忙的太狠了无法调整过来心态，但是随着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陆家上演，陆母开始坐不住了。
她终于找了个闲暇的下午时间和季烟坐在一起用下午茶，很随意地切入了这个问题中去。
“这段时间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太好，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一定要告诉大家。虽然我们未必能够帮到你点什么，但至少把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对你也是好的。”
这个切入点看似随意，但都直接了，季烟要是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话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摸着手里的杯子，炽热却不烫手的温度通过杯子传递到手上，红茶的光泽映出了她带着愁容的脸。
“因为设计的问题，我最近有些纠结。像我们这种职业的人，灵感其实是非常重要并且不可或缺的东西，但它确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存在。我刚好陷入了瓶颈期，所以情绪难免和往日不同。让你们担心了，很抱歉。”
季烟只是攥着茶杯暖手，却一口也没动过。
她面色沉沉地盯着面前的桌子，心里的想法已经翻了天。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如果怀上了陆霆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因为打心眼里她就觉得自己不可能，但有时候往往最不可能的事情最容易发生，就像是现在这样，而且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
陆母也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算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不过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如果保持者这样的状态去想自己瓶颈了的事，我觉得这样并不会很好。”
既然只是工作上的事情，那陆母也就只提了一嘴就没再多问，把桌上的糕点推了过去。
“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凤梨酥，而且还是经过改动的，要吃一口吗？”
季烟很勉强地扯动嘴角笑了笑，尽管这看上去更像是在哭，“不用了妈，我现在暂时没有胃口。”
说着，她又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红茶看，面色凝重。
而这时陆母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红茶一口都没动过，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对季烟来说真的特别重要。
“烟儿，我知道你现在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整个人都变得很焦虑，但就算是再怎么糟糕你也不能不吃东西吧？”
她顿了下，把杯子放回到桌上，小声解释道，“我没有不吃东西，只是被这件事情影响的没有胃口，不过很快就会好转的。”
其实季烟很清楚这个并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孕妇不能喝红茶。
尽管她曾经态度十分坚决地跟陆霆深表示过，她不可能怀孕，更不可能生下他的孩子。但是潜意识里，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孕妇之后，连吃的东西都少了很多，她不确定哪样是孕妇不能吃的，所以索性只吃一点，这样就算是吃事也不会太严重。
不过这样造成的影响就是，她肉眼可见地瘦了很多。
陆母也不敢多说什么，拿了块凤梨酥掰开来给她看里面的东西，“本来是想等你吃的里面的东西再告诉你的，但你胃口不好那我就直说了。厨房改造了凤梨酥，在里面放入花生作为夹心，因为花生是美容养颜的，对我们女人很好。还因为花生的另一个寓意——多子多福，我没有否认他们改造凤梨酥这个手法很高明。”
多子多福？季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句毫无牵连性质的话而心慌。
“你怎么了？”陆母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发生变化的时刻，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你最近的变化真的只是因为陷入瓶颈期吗？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事，不要选择自己一个人硬扛着，而是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承担。”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季烟因为心里有事瞒着，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好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成功帮助她逃了过去。
她走到外面接电话，“喂？”
“你的检查报告在昨天就出来了，但是你昨天没来，所以医院这边打电话来通知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