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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站着，没有动步离开，也没打算开口说话。只是对峙着，谁也不愿认输。
“好了！走啦走啦。”凌菡有些不耐烦，扯过姜熠辰的胳膊，“热死了！不是要去律师那里嘛？走啊！”
凌菡一边拉着姜熠辰往车子的方向走，一边回头对着方瑾瑜和凌雪摆摆手:“拜拜拜拜～再联系～”
姜熠辰板着一张脸，跟在凌菡的身后上了车。经过一个中午的暴晒，车子里的温度上升了起码十多度，坐在里面堪比蒸桑拿。
凌菡热得直冒汗。
“赶紧把空调打开呀……”她转脸瞪着姜熠辰。
姜熠辰一动不动。
“你不热嘛？”
他还是不出声。
“又生气了？”凌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一口气，望着姜熠辰，“你一天要生八百回的气吗？”
姜熠辰默不作声地启动了车子，载着凌菡往来时的反方向行驶。
冷气“呼呼”地吹，凌菡这才感觉活过来了，长舒一口气:“可算凉快了……”
一路上，姜熠辰只是黑着脸不说话，凌菡想尽了方法也没法撬开他的嘴。正要泄气，律师事务所已经到了。
“哎呀呀……”凌菡把握住机会，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揉了揉胸口，“头好晕，胸口好闷。可能是刚才中暑了！”
姜熠辰将车子停稳，转身替凌菡解开安全带，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关切的神色。
“躺下。”他将座椅放倒，扶着凌菡躺下，并且将她的腿抬高，不知从哪里扯过一条毛巾，打开矿泉水瓶将它浸湿，随后覆在她的额头上，“你先休息一会。我取点冰块，去去就回。”
“不……不用！”凌菡一着急，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姜熠辰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她倾斜过来。
眼看两人就快脸贴脸，唇贴唇，姜熠辰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他和她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凝视着彼此。四周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糟了糟了！心跳加速……”凌菡紧张得忘记了闭眼。
凌菡心想——也许站在姜熠辰的角度，他早已看腻了自己的这张老脸，但对于她来说，和姜熠辰的相处不过寥寥数日，甚至还处在懵懵懂懂的暗恋期。紧张在所难免，只怕……只怕会被姜熠辰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姜熠辰盯着凌菡的脸看了一会儿，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看来你的症状挺严重的。”幸好，他只当是凌菡真的中暑了，“你等我几分钟，我拿冰袋给你敷一敷。”
“……哦！”凌菡红着脸点点头——也好！自己是该敷敷冰块冷静冷静。
姜熠辰离开了一小会儿，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四五个冰袋。
“躺好别动。”他先挨个揉了揉冰袋，随后在凌菡的腋下和额头分别放了一袋。
“呀……好凉！”凌菡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被姜熠辰用力摁住。
“乖乖躺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柔和的神色，语气很温柔。令凌菡产生一瞬间的错觉，好似看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少年。
凌菡躺着冰敷的十多分钟，姜熠辰一直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不时地伸手探探她脸上的温度。
“我……”凌菡拿开冰袋，坐直了身子，“我没事了。”
姜熠辰摸摸她的脸，又探探她的额头，眉头稍稍舒展开。
“没事了？”
“嗯。”
姜熠辰走下车，绕了一圈，替凌菡打开车门。向她伸出手:“走吧。”
凌菡犹豫了半秒，握住姜熠辰的手:“嗯……”
两人自然地牵着手走上楼，若是旁人看来，恐怕只当是他们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咚咚咚！”姜熠辰敲了敲门。
“请进。”
他推门走进去，笑着伸出右手:“韩律师！忙着呢？”
“哦！姜总来了。”韩律师推了推眼镜，赶忙起身握了握姜熠辰的手，又转头看着凌菡，“这位……是凌小姐吧？”
“您……您好！”凌菡学着姜熠辰的样子，跟韩律师握了握手。
“凌菡，你坐一会。”姜熠辰扭头对她交代了一句，“我跟韩律师进屋谈点事情。”
“嗯！你们谈吧。”凌菡迷迷糊糊点点头，心里犯起了嘀咕——谈事情干嘛叫上我……
她这个疑问，很快有了回答。
姜熠辰与韩律师走进办公室的里间，谈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姜熠辰的手里多了两份文件。
“签了吧。”他将文件递给凌菡。
“诶？”凌菡没有接，而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姜熠辰，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呀……”
“你不必问那么多。”姜熠辰拿着笔敲敲她的脑袋，表情里竟然带着一丝宠溺，“我还能害你不成？”
凌菡随手翻了翻，好像是什么房租转让合同。
“你要送房子给我？”
姜熠辰抿嘴笑了笑:“难得啊！今天出门带上智商了？”
“我干嘛要签啊……”
“我高兴送你。”在外人面前，姜熠辰总是有意无意故意逗着凌菡，“你签字就是！”
凌菡握着笔，很难下决心写下自己的名字。离婚时，自己明明很硬气地放弃了所有的财产，现在突然接受姜熠辰的好意，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凌小姐，您是还有其他顾虑吗？”韩律师笑眯眯地望着凌菡，“这份合同完全没问题，您大可以放心。”
“那……”凌菡扯了扯姜熠辰的衣角，示意他靠近一些，“如果我签了字，你……你该不会，跟我抢童童吧……”
原来，凌菡更加担心的，是童童抚养权的归属问题。
“放心吧。”姜熠辰也颇为意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
“得了吧！”凌菡忽然有些生气，斜眼瞪了瞪他，“之前我们约定好的事，你不是……”
凌菡想起那天“捉奸在床”的场景，还是气不打一出来。
姜熠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就算我和她真的上床了，我们离婚的事，我也没有告诉过她。这样说来，也不算破坏我们之间的约定。不是吗。”
“你！”凌菡一时气结，又找不到合适反驳他的话，只能用力捏着手里的合同，涨红了脸。
“你生气了？”姜熠辰突然勾起嘴角，诡魅地笑了，“这就说明，你的心里还没有彻底放下我？哦～不对！你失忆了。这样的话……你该不会是，重新爱上我了？”
“你少放屁！”凌菡气得爆出了粗口。
见着一旁的韩律师憋不住地笑，姜熠辰也笑着对他解释:“我这个太太，别的没有，一生气就变得口不择言了。您多担待！”
“没有没有！”韩律师扶了扶镜框，“率性而为，甚是可爱。”
“赶紧把字签了。”姜熠辰收起笑容，低头催促着凌菡。
凌菡把心一横，胡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吧！”
“乖了。”姜熠辰接过合同，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凌菡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可以走了，你还不行。”姜熠辰笑着说。他今天好像格外爱笑。
“为什么？！”凌菡站起身，不满地撇撇嘴。
姜熠辰抬手看了看时间:“你跟唐丽雯约了几点见面？”
“你问这个干嘛……”
“几点？”
“三点！”凌菡没好气地回答，“怎么？你要去见她？”
“今天果然智商在线。”姜熠辰挑了挑眉，“还剩个把小时。我开个房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