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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雀一脸懵懂:“这我就不懂了,不收钱的官还不是好官,那收钱的反而是好官吗?”
麦穗笑道:“当官当官,最重要的还是看他为地方做了什么事。如果只是为了保持自身廉洁的声名,而不顾百姓死活,他虽不是贪官,却是个苛官。”
苏大娘大为赞赏,“妹妹果然聪慧,就说之前的尤大人,他虽说喜欢收钱,但是官当得还不错。我们这些商户一年上供点银子,就能安安稳稳地做生意,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倒是这个杨大人,到了江陵城快两个月了,还没什么举措出来,大家表面不说,心里可都打着鼓呢,生怕他突然出一个昏招,这江陵城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而且,”苏大娘低声道,“代妹妹跟我说过,那个李姨娘似乎不太安分,成天在杨大人耳边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嫌家里过得太拮据了。她时常拿京里收贿成风的话来劝杨大人,代妹妹总担心杨大人总有一天被说动了,变得狮子大张口了。”
麦穗心里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看来代姐姐真的很关心杨大人啊!”
“是啊,可惜那杨大人却是有眼无珠,眼里只看得到姓李的那个女人。”
“苏姐姐,不如我们帮帮代姐姐吧!”
“怎么帮?”苏大娘皱起眉头,“这说白了就是杨大人后院的事,咱们能怎么插手?我那代妹妹,你别看她柔柔弱弱的,性子可强着呢。”
“上次我在街上遇见她,她看上了一件普通的首饰,也不过十来两银子,可惜身上钱不够,就没买成。我见她实在喜欢,便买下来让人送去给她。她居然给我退了回来,还倒贴了二两赏钱。”
“后来,跟她来往多了,我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那李姨娘仗着自己出身好,又得杨大人喜欢,在代妹妹面前总是耀武扬威的。吃的用的都要好的,一个不满意就告到杨大人跟前去。”
“杨大人耳根软,只说她不会持家,苛刻李姨娘,倒把代妹妹给委屈得不行。”
余雀竖起眉毛,“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这个杨大人也是个糊涂蛋,连谁好谁坏都分不清。我看也不是什么好官。”
麦穗却沉默着,像代姨娘这样的人,性子硬,就不能拗着她来。刚刚听她谈吐,倒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等机会,想要抓住李姨娘的错处,然后一举踩下她。
想到杜璇在打靠上杨大人,然后把自己逼出江陵城的主意,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也许这个代姨娘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助力。
“苏姐姐,我看代姨娘的手,应该是经常干活的人,不知道她有什么擅长的事呢?”
“擅长的事啊?”苏大娘想了想,“她是个能干人,杨大人的母亲也是个能干的,从小把她当儿媳妇养大,所以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她。说起来,她最大的本事应该是做菜吧!上次她给我送过来一道点心,竟比点心铺子里的还好吃呢!”
“真的吗?”麦穗扬眉一笑,“那我倒是找对人了!只是这件事还需要请苏姐姐帮忙周旋一下。”
“怎么说?”
“你也知道我的陆羽庄和杯莫停,喝茶喝酒都需要点心小菜什么的,光靠我厨房那几个人,能做出来的花样也有限。许多食客都说有点吃腻了呢!如果能再出几道新菜,那就最好了。”
余雀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所以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明明湛无言每半个月就会出一道新菜,一道新点心,庄里什么时候缺过菜和点心啊?
苏大娘心念电转,一下就明白过来,“你想让代妹妹帮你做菜?”
“不是帮,是买。我想买她的菜谱和点心方子,至于怎么卖,就看代姨娘的意思了。所以我才说需要请姐姐帮忙在中间周旋一下,毕竟我和代姐姐不算熟,怕她不相信我。”
苏大娘脑子已经开始迅速地运转起来,如果代姨娘卖菜谱和点心方子给麦穗,那她就有了私房钱,就可以好好打扮自己。代姨娘长得其实很美,只是穿得太差,跟那个什么李姨娘一笔,就变成了个土丫头。
若是代姨娘有了钱,加上天衣阁裁缝的巧手帮忙,就算那李姨娘是个天仙,她也有法子帮代姨娘打败她。
她想到此,嘴角微笑,“妹妹,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什么要帮代姨娘,不如直接跟姐姐我说了吧!”
“不瞒姐姐说,我最近的确是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找人帮忙。”麦穗也不啰嗦,直接将魅夜酒吧和杯莫停唱对台戏的事说了。
“我听说她们打算找杨大人当靠山,你也知道不怕官就怕管,若是杨大人听了杜璇她们的话,三天两头地来找我的麻烦,我这杯莫停可就开不下去了。如果在杨大人耳边还有一个人帮我说说话的话,我想这样的麻烦总会少一些吧!”
苏大娘点点头,“还算你坦白,不过你要想清楚,代姨娘始终是童养媳出身,和京中大户出来的李姨娘是不一样的,脑子里的弯弯绕没那么多。她能帮你到什么程度,我也说不清楚。”
“没关系,尽人事听天命嘛,相对于那个李姨娘,我觉得自己和代姐姐更有缘分一些。”
苏大娘答应帮忙去找代姨娘说这件事,过了几天,苏大娘的答复还没有来,却有另外一个消息传来,杨大人已经在魅夜酒吧呆了三天没回家了!
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正是代姨娘。
“代姐姐,你别着急,先坐下喝口茶,到底怎么回事?”
代姨娘急得满脸是泪,“都是那姓李的狐狸精,不知道收了那个什么酒吧多少礼,居然劝动老爷去酒吧里玩一玩。这都三天了,人也不见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杨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应该没什么事的。李姨娘的态度怎么样?”
“她倒是每天到酒吧去给老爷送干净衣裳,回来笑嘻嘻的,说老爷在那里快活着呢!”她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这女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对老爷的,不然哪舍得让老爷去那种地方?”
麦穗点点头,“这样,代姐姐别急,我这就让人去帮你打听一下消息。”
可惜,魅夜酒吧的消息还没回来,官府的禁令先来了!
原来杨大人签署了到达江陵城后的第一个新规,不许在同一场所经营两种生意,也就是说,陆羽庄和杯莫停,只能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