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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雷都大人出手就把人给杀了，从不留活口。前面上百个大老爷们就算了，可这次有两只母的。”
高大魁梧的巴彦叹一口气，铲一掊土，覆盖在坟堆上，顺便拍两下，拍结实。
“霍雷都大人自己常在花丛走，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咱们几个兄弟，留下那两个母河马，咱们十几个弟兄接下来几天，日子也好过一点。”
对面几个没有言传，却已经意会的大汉嘿嘿直笑，一边铲土，一边连连称是。
但是有一个人没出声。
巴彦停下手，拄着铁锹的柄，不耐烦地问道：“嗨！胡图，说你呢，装什么清高？”
马上有人半恶意半善意的打圆场道：“他刚娶亲，跟家里那匹小母马热乎劲儿还没过，没心思想别的，过几年就跟咱们咱们一样了，哪里有马哪里骑，管他谁家的。”
几个大汉哈哈大笑。
被称作胡图的刚娶亲的小伙子是这一群野蛮粗鲁的汉子中间比较心细有耐心的一个，处理战利品，搜集文字类的信息都交给他，所以大家都挥汗如雨，他却坐在一块巨石上，嚼着青草叶子发呆。
被嘲笑了，但他没有接他们的话茬，皱眉道：“怪事……”
“怎么了？”几个大汉凑过去。
“这包袱着火了。”胡图道。
“着火怎么了？”有人不解地问。
“没来由起火，很不应该？”巴彦翻了翻烧焦一般的包袱，“里面没有引火之物？”
“没有。”胡图满面愁容。
他苦思着火的原因已经有一会儿了，但绞尽脑汁却什么也没想出来。
但是，这事儿也不能轻易放过，绝境之城里的英雄可不是吃素的，若这是英雄技的一种，用来标记或者追踪，问题可就严重了。
“这事的上报霍雷都大人。”作为队长，巴彦说道。
“然后，呢？”胡图质疑道，“如何解释起火原因，队长，你不会打算把包袱皮交给霍雷都大人，让他自己去查吧？”
队长巴彦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样可不行，霍雷都大人会撬开信使的脑壳子，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还是糊弄他？”有人支持胡图道。
说话间大家都停手了。
巴彦队长吼道：“继续干活，你们两个把坟丘填高点，你们几个去挖个更大更深的。”
人都被支走了，巴彦低声问胡图道：“你怎么看，上报还是不上报？”
胡图小声回答道：“还是不上报吧，一个包袱皮无风自然，怪诡异的，别被扣一个扰乱军心的帽子，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做不知道就算了。但这不是关键……”
他看了看左右，巴彦机警的看一眼左右，朝胡图靠近一点，胡图压低声音道：“关键是这若是城里英雄的手段，他们应该已经已经知道这里有埋伏，会不会动手，可就说不准了，我们的警觉一点，随时准备逃命。”
巴彦朝山下望了望道：“渡口距离这里不远，事情不妙我们就朝那个方向逃。”
浑浊的河水滚滚而下，鱼群却逆流而上，寻找栖息之地。
靠近岸边的地方，水有变了颜色，带着血腥味，越靠近码头，血腥味越浓。
慢慢地便出现人的肢体，断臂断腿，整个的尸体，腹部中了一枪，喉咙被刀割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在码头的静水区移动缓慢。
这是故意的，防止尸体漂流到下游，被报官，引来追查。
领头的是个刀疤脸，脸色阴沉看着曲水河，不是看静水部分的尸体和血水，而是浑浊如泥水的部分。
发洪水了吗？他在心里想，但这个想法太荒谬，他没有说出嘴来。
“有人搅动河床导致泥沙泛起，而且是在城里。”旁边的干巴瘦的小矮个子下结论道。
“大战在即，谁有心思去翻弄河床？而且看这情形必然是大手笔，不动员数千人，根本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是有人搅动河床。”
人微言轻，干巴瘦的小矮个子的结论马上被一个声若洪钟的大汉推翻。
“我看是惑敌之计，不用理他。”那人继续道。
“城墙被封铎大人炸塌了，也许有一段倒进河里了？”小矮个子又贡献一个有想象力的推测。
“也不可能，那个位置，咱们看到了，距离曲水河曲水河有好一段呢？”大汉又否定了一个推论。“或者跟这群鱼一样，逆流而上，到城里去看看？”
小个子马上表示不赞成：“只能潜水到城墙下，哪里有水闸，我们进不去的。”
“或者，上报风多大人吧？”
刀疤脸的舌头拱动，脸颊上的刀疤狰狞移动。
“要去你去吧，封铎大人总是东问西问，问得我哑口无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为避免被这锅，小个子率先表态。
“这么牛，任务可就非你莫属了。”声若洪钟的大汉道，“他每次都逼问地我想吞刀子。”
一个哈哈大笑，一个面如死灰，一起看向刀疤脸，等待这位领头人一言而决。
到底搞什么鬼？
占领这个码头毫不费力，几十个人一刀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守卫这里也没遇到任何挑战，绝境之城似乎都没打算收回这里，或者储存的足够多，或者是战事太紧来不及顾及。
但无论怎么说这里都是要地，通过古浪江，转移曲水河，直达城里码头，船运比较省时省力。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渡口。
他看了看不怎么和睦的两个部下，一个孔武有力打仗是个好手，一个猴头猴脑，但是主意比较多，虽然他也不赞成有人在战争的节骨眼上动员大批人力捣河床的推测，也怀疑城墙倒进河里的推论
但除了这两者，还跟什么有关系？
他想不出来，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头脑简单，否定被人一套一套，但见解却是拿不出来。
这两个人他都需要，但带着这么一个没有结论的消息去见那个面黑心更黑的大魔王封铎，一准有去无回。
他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执行草原之王的王令，守住渡口就好，不要节外生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