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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别站着，我虽然答应让你住看看，不过有几个事也要先跟你说清楚，约法三章了。”看着我们一行人重新走了上来，二婶婆从摇椅上撑了下，又一下好像不是很得劲，顺心立马非常习惯性的小跑了上去，搀扶了一把，二婶婆微微的拍了拍顺心的手道了声谢，然后把音响关了，重新坐回了茶几附近。
“我这个老太太也挺麻烦的。”
“哪里麻烦，简直是太麻烦了。”婉丽腹诽着。
“到时候也要你多担待着。”
“小帅哥，你多待些时候，姐就解放了。”婉丽水汪汪地朝我看了眼。
“如果我一会有说得不清楚的地方，你就问，否则就不能违反，知道了吗？”
“不怕不清楚，就怕听不懂。”
老太太用抑扬顿挫的声音配合这她微微的颔首，再次把气氛推向了课堂的感觉。“你去拿个笔过来，我边说你边写。”老太太朝着婉丽使了使眼色后，又有些无奈的说，“算了，纸笔帮我拿过来，我自己写。”婉丽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每天九点钟前必须回到家，能做得到吗？”二婶婆愿意想写个八点，后来想想毕竟是小年轻，又改成了九。
“啊，”我犹豫了下，这样岂不是一点夜间的生活都没有了，那游戏还怎么玩。
“不行吗？”二婶婆微微的皱了皱眉，太晚我可是没办法帮你开门的。
顺心朝我微微比了比点钱的姿势，然后又是挤眉弄眼的，“老太太，这个点我不太能保证，要不能请假吗，万一临时有事？”
“一个月不能超过2次，最晚不能低于11点，”二婶婆想了想之前的租户，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答应了，谁让自家的门是以前老旧的门锁，儿子也说过好多次让换，可总是觉得不舍，似乎换了就不像是自己家了，果然是老了，就喜欢老物件。
“行。”我沉思了会，看在钱的份上，那就答应了吧，哪里去找这种落脚的地方。
“你的活动范围就在一楼跟院子，二楼如果我没有让你上来你不能上来，能做到吗？”
我犹豫的看向了婉丽，在二婶婆的一阵狐疑下，“可是，这个姐让我还要帮着打扫您这屋子。”
“这种事男孩子做怎么可以。”二婶婆皱了皱眉，犹豫了下，还是出声训斥了婉丽，“你还是继续让阿井来吧，这么个事都不跟我商量下的吗？”。
“现在男的做打扫的多了去了，您这观念也要改改了，凭什么男的就不能给打扫了。”婉丽特别看不惯婆婆的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想到之前每次老公想给自己打打下手，婆婆就一脸不高兴样，婉丽决定也恶心恶心婆婆。“啊井要回去给她儿子带孩子不都跟您说了，我这天天给您找阿姨您是这个也看不顺眼那个也看不顺眼，咱村里的这些人也知道您的脾气，除了些跟您一样的老太太，谁敢往咱家凑，那您看得上眼的谁给您做打扫的事，您就试试看吧，也别太挑了，先让着男孩子做两天试试，我这段时间接着给您找。”
我这才想起刚进门那一地的落叶以及一楼除了刚入门那个地方是干净，其他似乎也蒙上了点灰，“老太太，我在家我们家也是要打扫的，没那么多规矩。”
“对啊，您就当可怜这孩子，给这孩子多个赚钱的路子，反正他没活的时候也没啥事可干的，给您收拾收拾。”顺心赶忙接过话茬，“实在觉得弄不干净，我再来给您弄，要不是我实在走不开，我都想来给您打扫了，您这多漂亮啊。”有时候真心诚意的话总让人心情愉悦。
“你就是那祠堂边上福气他们那一家的吗？我年纪大了，有点记不住人。”二婶婆看了看顺心，似乎隐约想起顺心就是偶尔有听人说过一个女人拉着两孩子，还带着个瘫痪婆婆的。
“对，您也知道我啊。”顺心有些惊讶，这自己跟二婶婆一家子没个来往。
“你那两个孩子学习怎样呢。”婉丽一看势头有些不对，自己婆婆好像又马上要变成得道高人了，赶忙阻止了话题。
“妈，你看，是这小张要租房子，您看下还有什么赶紧说吧，挺晚的了。”
“还有就是你不能在家里做饭。”
“没问题，我一人也做不了饭。”
“妈，要不你试试让他给您做。”
“怎么，你如果不想给我送饭你也直说，我还能自己做。”
“这话说哪里去了，就阿井回去了，没人给您做，我这不也是想说看着孩子会不会做饭。”
“二婶婆，要不这样，我给你送过来，就是我家没啥好的，但是吃饱是没问题。”顺心看着婉丽被说得有些委屈，想了想婆婆跟自己的关系，也是自己说啥错啥，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然后就鬼使神差的开了这个口帮婉丽解解围，殊不知这一送就送到了二婶婆快临终，也是造化弄人。
“这多不好意思，我就顺口一说，别麻烦你了。”二婶婆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跟优雅有些无关的表情，慢吞吞字正腔圆地正说着，却被机关枪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完全打败。
“有什么关系，大锅饭吃得才香，就这么说了，再说了，我家离你家也这么近，别人都在做好事，我这种穷人做不了什么好事，给您送口饭还是可以的。”
“多不好意思啊，我自己能行的。”婉丽感激地朝顺心看了眼。
“这有什么，你俩都别客气了，你们有钱人事多也忙，我们这种穷人没啥值得骄傲的，但三餐总比你们来的准时。”顺心再次粗暴地打断了话题，但一口一个有钱人穷人的也似乎让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老太太，我也会煮饭，要不让我试两天？”
“不行！”三个女人齐齐把脸转向了我，我只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隐身，“哎，这个房子不好租，这个钱不好赚啊。”
“就这么说了，我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别麻烦了。”
“你就拿进去呗，要不我就挂你家门上，你要吃完就挂门口，我回家再来拿走。”顺心也坚定地说着，似乎就跟她坚持要自己照顾她婆婆那样，订下来了就不准备改了。
“真不用。”
“……”
讨论无果之下，二婶婆当机立断跳过这个话题，“不能带外人来。”
“这没问题，我刚来这个地方没几个月，没认识多少人。”
“不能在屋子里抽烟。”二婶婆看到了我兜里被烟盒撑起的痕迹，“最好能不抽烟。”
“行，不在屋子里抽烟，但完全不抽就不敢跟您保证。”我想了想，还是给自己留点空间，免得被这老太太管的死死的。
“也行，烟头要记得自己打扫。”二婶婆虽然有些不满，但想着之前老头子在的时候也抽，想想就算了，“不能大声喧哗。”
“这个就更没问题了，”我满口答应了下来，“真是的，就我一个人住还能怎么个喧哗。”
“保持房间整洁。”
“没问题。”
“你把字签了，大概就这么些，以后有想到再补。”二婶婆搁下笔，把纸张往婉丽那一推，“剩下的婉丽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交待他的，如果没有你帮我带他到楼下原本啊井隔壁的那间给他看看。”然后又坐回去她的躺椅上，拿起了书。
“那个，要把我们下楼边看边说吧。”婉丽想了想，还是远离下老太太的高气压。
“行，那二婶婆我们走啦。”反倒是神经大条的顺心难得遇见对她客气的人，大大方方的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陪我下去了。
“那个老太太有点洁癖，你最好每天晚上定时给她打扫，重点就是地板，桌子椅子这个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个书橱你要特别的注意，每天都要擦一遍，接下来就是楼下这层，你可以不太管，但是大厅你一定要擦干净，老太太每天下午经常有朋友来陪她打会牌，所以大厅你要拖干净，不要让老太太觉得没了面子，她平常东西会自己收，但是你晚上还是要上去帮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着收拾下的没……”婉丽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顺便还顺口也跟着抱怨了老太太几句，而此时的我除了不停的点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了。
“那行吧，你看下是什么时候来住呢？”
“晚上，就晚上，一会我帮你把东西拿过来。”顺心担心二婶婆跟婉丽反悔，“阿豪，你就趁这个时候赶紧帮忙把楼下地板拖一拖，还有你那个屋子整理下，我就先走了。”
“那你把这个签了，我拿去给我婆婆，我跟你一块走。”婉丽稍稍地加上了关于租期以及一些打扫的范围就把纸张推过来给我。
结果这份不算合同的合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二婶婆那堪比字帖的楷书，每个字都似乎透露着严谨，只是在这最后多的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样，破坏了整张纸的结构，我摇了摇头，跟着也慎重的把字认真的签了。
“行，那你们慢走。”二婶婆接过了合同，我的身份似乎立马变成了她的侍者，陪着顺心与婉丽走到门口，然后轻轻地把门关上。
一轮明月给满是落叶的小院度上了一层清辉，我想了想，拿起了大扫把，慢慢地扫了起来等着顺心到来。二婶婆坐在楼上静静拿着书，隔着窗听着竹扫把与落叶石板轻触的声音，心跟我一样渐渐的宁静了下来，似乎多个我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