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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老人长吁口气,沉腰塌肩,气纳于丹田,任真元游走一周天后,再贯注于双掌掌心。
然后,按照八卦方位,左四顺,右四逆,轮回推转…
随着推转的速度加快,只见他十指颤动间,竟划了个奇大的圆圈,而且他的衣袍也渐渐鼓起,犹如吃饱了风的帆篷一般,呼呼作响。
接着,掌随心转,自圈中狂飙般一吐,推出一道无比阴柔的罡力。
这罡力,看似无形,却挟着一股气流,犹如骤风,与鼎内水面猛撞,迫出一道漩涡。
漩涡的涡眼,愈旋愈大,很快凝结成一股水柱,宛如一条久蛰复苏的盘龙。
最后,他右手骈指如戟,朝自己眉心一戳,继而又“啵”地一声点向玉鼎,只听鼎内一阵“嗡嗡”闷响,霎时间,鼎身篆刻的纹路,发出耀眼的青芒,透过液面,犹可见鼎底浮动着圈圈符文……
“好了,明墟鼎的玄门,已成功开启了…”白袍老人吸气收掌,脸上的粒粒红斑,都在焕发着兴奋的光彩。
秦怀玉屏息敛气地旁观全程,惊得舌头都不禁吐了出来,几乎快缩不回去…
“咦?这是什么香气?”
忽然,一股清香飘过秦怀玉的鼻端,他只觉顿时神思昏慵,眼前恍惚一片,站立不稳,几乎就要往前栽倒…
玉鼎中,则氤氲出阵阵淡紫色的香雾,似烟似霰,幻作五花八门的形状。
瞬息间,这雾越来越浓,竟很快聚成一线白烟,笔直地冲向屋顶,又很快被撞回,以浓云倒卷之势窜入鼎内。
这团团雾气一融入水里,就像是一条条小黑蛇在歪歪扭扭地游动,将清水搅得越来越浑浊。
只听“噗”的一声脆响,水面开始沸腾起来,冒出一连串的赤红色气泡,犹如鼎底有座火山正在喷发。
“秦怀玉,接下来,请你好好看着,莫要分神…”
“是。晚辈悉听尊便。”
话音刚落,白袍老人低吟几句密咒,单手一点眉心,划出一道法诀,同时,鼎中腾腾升起的热气、香雾,有秩序地组织聚散,很快,便凝聚成了一面可投影的银镜,悬浮在半空,放映着一帧又一帧的影像。
随着影像的不断放映,秦怀玉的双眼越来越模糊,银镜的无限引力,已彻底将他代入了这些画面之中,身临其境,仿佛触之可及……
顿时,秦怀玉的心里,兴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一种无法预测的悲剧,愈来愈接近发生的边缘…
果然,他亲眼看见:那熟悉的半里桃林,已烧得花木焦黄,昔日的桃花坳谷,已变成一片凄凉的鬼域,满目荒夷,生机寥寥。
随着视觉的拓展,他渐渐目睹自己所居住的村坞里,到处可见焦木瓦砾,墙倾屋倒,犹在冒着缕缕青烟。
家家户户的内室,更是宛如一片修罗场,随处可见死尸横陈,鲜血,有如喷雾般,洒向半空,溅得满地猩红…
突如其来的灾难,就像是锈钝了的锉刀,生涩而沉重地锉着瑶族人民们鲜活的生命…
秦怀玉难受极了,只觉仿佛有一股黏得令他快要作呕的血腥,瞬间扑上了他的鼻尖…
无休无尽的恐惧,就像是沙漏中的流沙似的,一点一滴的逐渐积聚起形状…
诡异的形状…
他甚至看见他的母亲,遍体鳞伤,蓬头垢面,在血泊中匍匐前进,就像是一尾在沙漠里挣扎的鱼,动得艰难而迟缓。
“玉儿,快救为娘…”
每一声,都像是一柄柄利箭,一支支铁槌,猛烈地撞击着秦怀玉的心房…
秦怀玉看得双眼发直,牙关紧咬,唇里的血色已褪得干净,颊上青筋更是如蚯蚓般凸出…
他似乎已深刻而真切地感觉到,死神的手指,已触摸到了他的咽喉…
冰凉的手指,冰凉的咽喉…
“噗嗤”一声,银镜镜面一阵扭曲,飞快溃散开来,又重新化作层层烟雾,消散于无形之中…
“怎…怎么会这样!”
愣了良久,秦怀玉才终于惊叫起来,惶恐的眼神中,瞳孔已完全收缩…
“这,就是瑶族未来的劫数…”白袍老人又长叹一声,目光远远投向窗外的苍穹白云,似蕴藏着太多的无奈与忧虑…
“劫数?”秦怀玉大吃一惊,他的心头,像是被压上了重铅。
“不错!族里的预言师,曾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利用星卜绝术测算出,此劫,乃是瑶族千年一遇的厄运,按照新历推算,也就是说,三年之后,此劫,就会如期发生。”
“那,此劫究竟是由何缘故引发的?”秦怀玉动容,不由惊问道。
“实不相瞒,劫因,正是由一种千年邪灵所引起的…”白袍老人嗄声道。
“邪灵?难道是隶属于魔界的灵类?”秦怀玉曾修习《太霄古典》十余载,略有耳闻。
“不错!它,正是瑶族的天生克星——魔音魅灵。”
“魔音魅灵?”秦怀玉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以前听仙儿讲过上虚时代关于梦魅、花魅、火灵魅等邪灵的传说,却从未听说过,这世上竟有此类奇异的魅灵。
“魔音魅灵的母体本源,乃是魔界异类元婴期女琴修,从凝胎时期开始,自然具有超强火属性攻击,而且,经过魔音无限滋养,二十年内便可塑成人形,永生不灭,届时,纵是圆满仙人的神眼,也只怕难以分辨……”白袍老人款款而谈。
“这,实在太可怕了…”秦怀玉咽了口唾沫,“请问族长,不知,您可有应对措施?”秦怀玉的语气颇有些急切。
“传说中,飘缈峰大悲宫宫主自创的炼魔神曲——《大悲诀》,正好可以用来对付这种魅灵。”
“大悲诀?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琴曲?”秦怀玉浑身一震,竟有些心动了。
“这大悲宫的宫主,乃是大乘期女琴修——雪刹琴姬,不仅在琴术领域造诣深厚,而且还精通伏妖降魔之术,就连本国君主也惮她七分…”白袍老人话音微微一顿,偷偷瞥了一眼秦怀玉的脸色,之后才继续道:“不过,要修习这《大悲诀》,务必要通过白鹭书院的甄别考核。”
“白鹭书院?”
“不错!白鹭书院坐落于飘缈峰主峰,是太霄国唯一一所全能型修仙学院,而且,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对外录招女性学子,开创了女子修真的先河…所以,你要男扮女装。”
“什么?男…男扮女装?族长,您莫……莫不是在开玩笑吧?!”秦怀玉惊得有些结巴。
“大劫当前,老朽岂有心思开玩笑?”
“这…晚辈乃是男儿之身,若乔装成女流,岂不沦为笑柄,族长,您实在太为难晚辈了…”秦怀玉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被人喂了只酸橘子。
“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已对你密切关注,你生得这般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女装扮相应该不差,再加上你的琴技非凡,放眼全族,也只有你最合适…”
“晚…晚辈何德何能,恐怕难堪大任,辜负众望,还望族长三思,另择高明…”秦怀玉紧张得浑身哆嗦,就好像刚从冰水里打捞出来一样…
“不…秦怀玉,你莫要再推辞,老朽思量再三,这最佳人选,实在非你莫属啊!你身为瑶族后裔,难道就不能替咱族人想想…”白袍老人一摆手,拦住他的话头。
“这……兹事体大,请容晚辈与家人商量再做决定。”秦怀玉的个性素来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也好,这样吧,我便许你三日期限考虑,时不我待,秦怀玉,你可要考虑清楚啊…哎!”白袍老人盯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大人,那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来人…”严政上前道。
“不必了…”秦怀玉连忙伸手婉拒,“严大人,下官自己徒步回去便可,不必劳烦大人…”
秦怀玉的心灵,似乎已失去了主宰,茫茫然地走了出去…
严政与白袍老人目送秦怀玉远去,面面相觑,不禁互相叹了口气…
一路上,秦怀玉的心情特别沉重,双腿就像浇了石膏的木头似的,慢慢往前挪动着,蚂蚁也没踩死半只…
他抬起头,望了望天际那飘忽不定的浮云。
耳边,又回响起族长之前对他说过的话:“这,就是瑶族未来的劫数…”“最佳人选,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