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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过是上天给一切有灵魂的束缚。
但凡普通的人，一生活不过百年，会有生老病死、会有七情六欲，即便是死后也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也会被黑白无常勾到地府深处，然后陷入无尽的轮回，诸类如此。
放眼三界九域，唯有仙魔能够永生。
魔，可以不用轮回，仙，可以选择轮回；
对于他们来说，活着也许便是生命中最卑微的事，他们有半身之躯，永远不会因为时间的洗刷而变得羸弱、苍老，也不会因为外界而生病，即使是再重的伤，只要不致命，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
对于任何其他生灵来说，他们可能是无敌的，但是，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这并不够。纵然他们拥有半身之躯，但修为却很难前进半步，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可以完全凌驾于凡人之上。
一个凡人的力量或许算不了什么，但若面对是数量众多的凡人修仙强者，即使在世万年的仙，也会轰然陨落，化为尘埃。
这万年的道行，也毁于一旦。
能够真正凌驾一切的，便是神！
神，可以知晓过去；神，可以预知未来。
神，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喘息之间改变天地，踏足之间俯视万物。
神，能够做到一切！
“可惜，我不是神……”
落尘感觉自己睡着了，又似乎醒着，他不确定自己死了没有，他只知道自己还有意识。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实力？
他不确定，他也不相信，自己是定然会死的，不然光有意识动弹不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书里记载过，我们死了，好像可以跟负责押送死人的黑白无常说话？是让我跟他们说什么呢……”
洛尘想了很久，但不知所以。
他忽然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束光。这不是阳光，这光很刺眼，但他却并没有闭眼，他的身体连同他的四肢一起失去了知觉。
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脉络、每一寸神经在此刻都失去了感觉，仿佛这个身体不是他的。
然后，他的意思开始涣散了，他的意志在这道光束下开始崩溃，最终直到他的眼睛也完全失去知觉，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次他算是睡着了。
……
……
似乎很漫长，他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并且感觉到了不止一道鼻息从他身旁划过。
有人？
“如何，这便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半仙。”
“算命的？”
“不是，是修仙的。”
果然有人说话，一老一小，他们又像熟识，又像刚认识一般。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
洛尘心中一疑，似乎这两人在讨论自己，不知是好是坏，只能暗听旁观。
“他属于那片大陆最强大的种族之一，他的家族是割据一方的霸主……”
“喂，不要这么啰嗦好不好，挑重点讲嘛，比如他是怎么死的？”
“哦……他是被族人追杀至弱水湖然后自尽了。”
“我靠，他族人为毛追杀他？”
“因为他杀兄弑父，篡夺龙储，欺师灭祖意图谋反。”
“啥？这家伙长得这么斯文，没想到这么凶残？”
“……”
洛尘这下子确定了他们在讨论自己，又听到自己的“功绩”传到这么远，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悲凉。
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便静下心来不去听那些议论，就算是在他面前，他无心去听，也就听不进去了。
“就算这样，他好歹是个仙，至少他活着可能比我有用得多，还是留着他吧。”
“你不怕死啊年轻人？”
“当然怕死啦！”
“那你……”
“哇靠，我现在是个挤公交都困难的屌丝，要是转个世没准是什么富家公子也说不定，到时候我左拥右抱，顺便分你一个。”
年轻人的语气挺似很简单轻松，但只要仔细察觉，就能感觉到隐藏在气息中的一丝哀凉。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连续九世为人都是死于非命，要是这世依旧如此，来生注定为畜生，很有可能就是农家的牲口……”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啊，我还不知道吗，畜生就畜生嘛，除了上不了网和普通人有啥区别？”
……
这个话题似乎很容易就凉了，四下顿时陷入一片沉默，陷入一片寂静，甚至连两人的鼻息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沉默，还是沉默……
终于，老者开了口，
“那就如你所愿，你来选择吧。”
“该走那一条？”
老者又顿了顿，
“左边是通过轮回，右边是通往重生，你来选吧。”
“那还用说？”
话音未落，脚步声便蹴然响起，紧接着渐渐远去。
“告诉他，让这小子别忘了欠我的人情！”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