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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回头。
“孔…爱……源!”
刘烨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发音中充满了慌张和讶异!内心有些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别扭和不好意思。
此时孔爱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白皙的小脸冻成不健康的粉红。此刻天气依旧寒冷，她微笑着看着刘烨。
“刘烨，张老师不是中午就通知让你过去找她吗？你怎么没去，刚才考试结束她又通知了一下。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啊？通知？通知在哪？我怎么不知道？”刘烨茫然。
暴龙张找他有事？
可自己真的不知道啊，要不是孔爱源来传话，估计他还要错过。
晚上20：47。
“刘烨，你难道没进咱班的班级群吗？”孔爱源不解的看着刘烨。“张老师就是在班级群里说的啊!”
哦，这样啊!
刘烨明白了。
“不好意思啊，我还没手机。所以没进班级群，难怪不知道暴龙张叫我。谢谢你啊，同…同……学!”
这个同学群，刘烨以前就听说过。前段时间，那个暴龙张在群里通知他放假去补课的。可就因为没手机而错过了。
他连手机都没有……
孔爱源看着穿着单薄的刘烨。他不冷么？
此刻她有些心疼，母爱泛滥。眼神极温柔的，如同看自己的孩子。“刘烨，要不明天我们去奇瑞商场买几件衣服吧！这么冷的天，你穿的这么少。算是我送个你的…新年礼物，好不好？”
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恋人般，但彼此又不捅破那层关系。如同默契。
刘烨内心是拒绝的，但也理解她的一番好意。“谢谢，不过我真的不冷。”
孔爱源沉默片刻。语气有些失落的说道：“我担心你把通知给忘了，所以过来提醒你一下。你赶紧去张老师办公室吧！她肯定有什么事要给你说。”
“嗯。”刘烨点了点头。此刻他有些好奇暴龙张叫他干什么。
办公室。
普通学生一学期结束都不一定去一次老师办公室。除了各科的课代表交作业，也就是他们这些差生了。
刘烨去办公室那边，似乎是常客。以前每周放假都要被好心的张老师交过去补课。
而且还是不收费的那种。
由于以前要赚取生活费，刘烨常常厌恶周末补课。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张老师的好心，毕竟她也牺牲了自己的放假时间。
而为班上的差生补课。
此刻的办公室里，老师们似乎都在。
他们正在批改着期末试卷。
暴龙张皱着眉头，正在低头批改着数学试卷。明亮的灯光下，映衬着她白皙晶莹的面容。作为一个人类灵魂工程师，她对工作很是认真。对学生的要求上也近乎一丝不苟。
“刘烨，过来！”
她看到刘烨，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然后从一大沓试卷中抽出一张试卷，递给了刘烨。
刘烨接过。
这是自己的数学试卷。
正反两面皆是红色的对号。
满分，一百五。
“高一学生中，唯一一个满分试卷。考的不错哦！”暴龙张很是满意。
在高一十几名老师六个小时的奋斗下，大部分试卷已经批改完毕。只剩下汇总分数了。
这是一次寻常的期末考试，并不是高考，因此试卷并没有加密。加之这是一份没有任何“红叉”的试卷，早已经在数学老师们的圈子里传开了。
“真的不可思议耶！上次数学摸底才考了三分，这次居然满分。恭喜你，刘烨同学!”暴龙张的声音很是温和，更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欣赏之意。
“看，只要自己努力了，过程不重要，只要有结果就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当初她只不过给了刘烨两本数学课外辅导而已。没想到真的帮到了一个渴望上进的学子……
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毕竟在末尾考场里的学生，就算是抄袭也不可能抄到什么好答案。
刘烨心里也很是开心。
虽然为了恶补数学，不但将暴龙张的那两本辅导做完了。自己弄了一大堆数学辅导，做的自己都要吐了。但满分耶，虽然以前初中也拿过……
瞬间感觉这一切都值了。高中的题海练习……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不过暴龙张今晚叫自己过来，就只为了说这个？
“刘烨，高一下学期则是要按照成绩分班的。按照年级组那边的安排，我应该是重点班2班的班主任。”暴龙张突然有些好笑般的看着刘烨，神情很是温柔。“嗯，顺便透露一下。其实你已经是内定的二班学生了。回家后，你要多多看一下数学必修二。加油！”
噢！原来不只是提前告诉我的分数，还给了我一个理科重点班的内定名额。
“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暴龙张微笑。
“不要忘了，星期六下午要来上晚自习……”
……
考试是从星期二开始，到星期三晚上结束。
然后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休息三天。
这三天，则是老师们批改整理试卷的。到时候星期六要上晚自习，当然，同时要重新分班。要分普通班和重点班，届时高一年级的所有学子，又要重新洗牌重组。
而且高中今后的两年半，每一次的全年级摸底或者月考，又要根据年级排名，对各班少量同学进行微调。此举，旨在通过学生的攀比心理而培养学生的进取心。当然，班主任和代课老师是不会变得。
经过暴龙张的暗示，刘烨心中也有了些许底气。八班的那些人，他真的很不想再见了。
郭闻亮，苗希望，陈笔，唐情云……
刘烨对这些人的印象可是非常深刻的。
然而刘烨并不知道的是，为了这流动的重点班名额，在表面平静的老师与家长圈子里，几乎可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重点班人少，老师优秀，学生优秀。至少不会是八班那种107人的大班。其次重点班的老师们，则是学校年级组最优秀的一部分老师。因为采用精英教育理念，先让一部分优秀的人更加优秀……
而不是让优秀的代课老师，去辅导那些基础极差的学生。
……
晚上21：48分。
刘烨终于结束了期末所有的考试，回到了竹园小区。
他可答应老妹要在十点以前回来的。此刻他抱着一个大纸箱子，里面全是他这学期的学习课本和资料。
在停电停水的竹园小区里，娱乐活动是极少的。此刻的尤倩已经睡了。
也不知道她把晚饭吃了没？
刘烨回家的声音很是轻微，生怕打扰老妹睡觉。
灵堂那边的几个老人则是轮流的值着班，守着灵。
冬日的X市，冷至滴水成冰。寒风飘飘，枯叶作响。刘烨有些心疼，这一晚是几个老人第一晚的守灵。白天还好一点，可晚上…恐怕是气血旺盛的年轻小伙子也不一定能在寒夜里坚持一晚。
他想了想，便打算回到自己床上，先休息了七八个小时。然后他要去替几个老人守灵。
在外界过了一分钟后。
此刻刘烨漫步在竹园小区的小巷子里。
在巷子的两旁，有诸多废弃的木质家具。
刘烨随意搬了一个沙发，然后前往灵堂。
“小烨啊，你怎么来了？”
不得不说，X市的夜晚真的很冷。虽然刘烨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对寒冷炎热的感应，但此刻灵堂里几个老人围坐在一起，显然是被冻的。
“林爷爷，张爷爷，候奶奶……”刘烨礼貌的对老人们打着招呼。
“嗯，要不今晚我守灵吧！这么冷的天，你们年龄又大，要不回去睡觉吧！”
反正守灵只需要有人在就可以了。要是以前的刘烨，此时应该呆在夜市卖着考场。但随着天气日渐严寒，出门的人越来越少。卖烤肠所赚取的收益，实在是有些低廉。还不如白天在广场做小本生意的一个零头。
晚上虽然人少了，但白天的公园啊，广场啊，电影院门口，游乐场啊，甚至公厕门口……平时静悄悄的公共场所里，在年关将至的时间里反而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此时做些成本低，易上手的小生意却是足够了。比如卖“金箍棒”，面具，皮带，耳机，袜子，风车，气球……
刘烨通过自己平时的留心观察和暗中积累。发现在公共场所卖些小把戏倒是挺快的，但如果是饮料，花生瓜子，辣条……这些寻常的零食反而卖不出去。要知道，如果食品有安全隐患，那么吃了这些零食而生病，顾客去找谁？
别的不说，一天三百倒是很轻松的。
随着刘烨走进灵堂。
几个老人都同时看向刘烨。
“小烨啊，你明天不上课了吗？”有老人问道。
“嗯，这次好像要放三天假才会去学校。”刘烨回道。他将整个事件简单化，并没有说期末考试，补课分班之类。
接着刘烨将搬来的沙发点燃。废弃沙发常年被风雨侵蚀，自然是不能用的。刘烨将其点燃，为干冷的屋子里增添了几分热度和暖意。
几个老人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准备了一个不锈钢破盆，里面燃烧着无烟煤。由于没有良好的排烟设备，为了考虑房子里的空气质量，因此无烟煤的燃烧只是少量。但这点火，根本就不能产生足以温暖灵堂的热量。
“几位老爷爷，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晚上实在是太冷了，而且你们年龄又大了。别感冒生病了。这里我来守!”几人围在火边，默默的看着沙发燃烧。刘烨说道。他已经休息了“足够”的时间，虽然此刻仍然是深夜。
“那怎么行!小烨，你今天学习了一天……”
“没事儿，我明天不上课。”
“……”
经历了一大堆“虚与委蛇”的推辞和要求下。终于这些老人万分愧疚的离开了灵堂。的确，在如此寒冷的深夜，他们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熬夜。
此刻场面只剩下刘烨一个人。
刘烨既然答应了几位老人要通宵守灵，自然不会食言。
守灵……按照风俗，则是要守三天。当然，最主要的则是在遗像面前有三注香。三注燃烧的香，在三注香要有人看守。不能让香熄灭，一旦燃烧殆尽就要换新。
而刘烨今晚的任务则是看守这三注香，让其保持燃烧。
而且刘烨莫名发现自己对寒冷免疫了。
此刻他心平气和的坐在灵堂前。
嗯……反正没事儿……我就看看必修二吧！
刘烨想了想，他便拿出自己的课本。
之前的时间里，刘烨一直担心期末考试。但随着期末考试的过去，此刻他心里的大石完全落地。
此刻他也能心平气和的学习必修二了。
虽然眼前的供桌上有一个骨灰罐，虽然还有一张遗像。
且四周除了刺骨寒风以外，只剩下一片寂静。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成年人。恐怕此刻心里也会发怵吧。但刘烨不是，此刻他心平气和的在灵堂前认真的学习着。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感觉到严寒，倒不是触觉变得麻木，而是身体深处莫名产生了无穷无尽的热量，使得他完全可以靠身体适应（硬抗）凌寒与冰冷。
此刻刘烨打开了数学必修二，心里不知为何，居然有些飘忽。他陷入了沉思。
据说高一下学期，除了必修课程以外好像还有选修……
高中三年语数外每门八本必修，物理六本，化学六本，生物六本，历史三本，政治四本，地理三本。每门除了政治没有选修，英语有五本必修之外还有六本选修。
……好像是这样，刘烨也是听人说的。他还听说，必修则是一学期一本，一共六本必修。选修则是除了数学的要学习以外。其余的选修皆是不需要学习的。
比如语文英语乃至其他的选修，都不需要学习了。
刘烨摇了摇头，不在想这些遥远的事情，毕竟没接触，想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早。他将思绪转到了眼前。
三天后，将要按照每一个学生的成绩而重新分班。接着明年……在高一第二学期的正式开学报名时，则是文理班分科。这个分班则是按照文理科成绩，以学生的天赋而自愿选择的。
文理科是自己选的，学校不管。
当然，三天后去学校则是正常上课。虽然已经放寒假了，但学校提倡“自愿”补课。补到腊月二十五结束，补课则是一节二十元。
既然自愿，那么更“喜欢社会实践课”的刘烨，自然不会去补课。
嗯……刘烨倒是听说学校还有一个文理双修班。
等今晚守灵结束后，刘烨要带着老妹去买手机。老妹虽然口上没说，其心里一直很渴望有一个手机。虽然刘烨学业很是繁重，但老妹却是极闲的。以前还有电视机，现在每天除了发呆以外就做不了什么了。
至于搬房子……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刘烨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走。毕竟竹园小区的这些遗老们，还在这个废弃的小区。
敬老院……不知道为什么，那边不接孤寡老人。虽然是社会福利……
当然，作为一个曾经超过千户人的大区，居民们都搬走了后，还遗留了十来个孤寡老人，倒也不算多稀奇。
这些对他，对老妹尤倩都极好的老人……
刘烨想到了这里，突然暗恨自己政治学的太少。不能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基本权益。
……
数学必修二。
刘烨大概看了一下目录。
必修二的数学，函数依旧还是主调，几何为辅。代数部分则是几近消匿……好吧，函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也是代数的升华体。
几何是奶妈，函数是别人家的孩子。明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理论，却装作与众不同……
代数是爸爸，函数是儿子。
只不过这个儿子更加青出于蓝，比代数好不好理解。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此刻刘烨没有拉长任何的时间，毕竟他不需要时间。长期以来的学习经历，使得他养成了沉稳宁静的好习惯。对于学习，往往做题长达十几小时都能不休息的。
此刻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刘烨一共换了五次香，第二天终于来了。
清晨有老人带着两份豆浆和稀饭前来看望刘烨。
一份是给他的，一份是给尤倩的。
“小烨啊，一夜辛苦了。赶紧回去睡吧！”老人依旧穿着中山装，带着百花。
“好。”刘烨点了点头。
白天的温度要比晚上稍微温暖一点点。
遗像前的香正在缓缓的燃烧着。
……
“咦？”
此刻刘烨揉了揉眼睛，他有些奇怪的看向天空。
这是一道金光。
此刻出现在刘烨脑海中，而且很快相连。
呼～
刘烨呼吸猛然一滞。
眼前是一个微微椭圆的星球，星球散发着薄薄的紫光，蓝色则是这个星球的主色，其余的则是深绿色和浅绿色。在这个星球的中间，还有一大块黄色。
刘烨突然意识到自己意识被拉拽到某个无法想象的境界中。
然后瞬间又回到了废弃的竹园小区里。
又来了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