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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艾拉以诚待人 正文卷 服务区填坑9

作者:云外绯想天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9-01-30 00:46:3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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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如果我告诉阁下,其实我对于你所说的东西,也仅仅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上……阁下会相信吗?”

    “……可否说一下理由?”

    这名自称为“聆听者”的女孩,表现出来的态度着实有些怪异,铃仙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她在曾经的组织里,显而易见是处在一个不一般的地位上的人物,若说对于一些组织里的机密几乎一无所知,那显然说不过去。

    然而,如果理解为这个女孩在撒谎的话……她的态度、她的情绪以及她的眼神,似乎也太过坦荡了一点。

    “阁下应当知道,你所说的那种诅咒,是来源于魔界的大恶魔的吧?”

    “啊,为此我在去魔界的时候还特意去宰了那个万物之源呢……不过也没什么用,那种诅咒即使始作俑者毙命也还能继续发挥作用,充其量,我也只是在发泄怒火罢了。”

    也亏得那时候,铃仙的心境已经让闺蜜给平定了下来,不再会有暴走的倾向,否则辛辛苦苦杀死了那个强大的魔王,却发现在做无用功,保不准就黑化了呢。

    “所以我才很奇怪……我已经在源头上毁掉了那种恶毒的诅咒的来源,为什么如今这个时代,又出现了呢?对我而言,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直到今天,我族依然有不少年数较大的老人受到当年的诅咒的折磨,我不会放任同样的诅咒在我的面前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

    “也是呢……毕竟阁下便是这样的人啊。”

    “我的恶名传地这么广,还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但是对阁下的同胞们而言,有这样一名快意恩仇的族长,去完成了往日她们只敢想的事情,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也许吧。”

    ——如果大家不要用那种崇拜过头的视线关注自己,那就更好了吧?

    铃仙无意于在这个话题上歪下去,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孩:“你说你对那种诅咒‘一知半解’——那么,究竟是哪些方面你无从了解?显然你对这种诅咒也有着相当的认识,知晓其存在……所以说,你口中的‘一知半解’,莫非是因为……”

    “嗯,如阁下所想,我本人的存在,在过去的组织中,并非多么受欢迎的角色——硬要说的话,不少人都想要除掉我这个碍事的家伙,却没法找到‘替代品’,所以我才能幸运的残存至今。而那种‘诅咒’,则是一些人在最近的几十年里才获取到的……详细的过程,我并不知道,直到组织的行事日渐偏颇,最近一批年轻人相继出现了离奇的‘死亡’之后,这些被遮掩起来的事情暴露了,才算是从西塞罗那里,传到了我的耳中。”

    “西塞罗?就是刚才那个莽撞又沉默的男人吗?”

    “是啊,明明性格和天赋上都很不错的年轻人,就是太过执拗了,因为死去的父亲的缘故,坚持要双持匕首进行战斗……结果你也看到了,如果说其他的刺客的刺杀,是悄无声息的吹箭的话,他就像是一发沉重的攻城弩,虽然迅捷有力,但声响大得很。”

    铃仙对此深有体会——那个男人,虽然是以刺客的手法对自己发起的攻击,但在铃仙的感官之中,那更像是在被一名凶悍的狂战士发起冲锋……

    “看样子他对你很尊敬的样子,你就没有劝劝他吗?”

    “劝过了诶,但是完全没有用……怎么会呢,明明我已经杜绝了平时的口吻,尽可能的使用委婉的语句了啊……”

    如果是这个女孩平时的口吻,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啊?至少从铃仙的感觉上,面前的人气场虽然足,但也不是仗势压人的类型,能感受到威严又能体会到其宽容,按理说,没有理由要去改变这种口吻……

    “我能问一下,你是如何劝告他的?”

    “神明给了你两只手,你都用来拿武器,我觉得你有种。”

    “……”

    铃仙明智地放弃了在此话题上深入下去,不过,至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这名被称为“聆听者”的女孩,也许,在某些方面上……是个笨蛋吧?大概她之所以显得朋友如此之少,那种嘲讽意味满满的“委婉”绰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那个男人,在你的组织里地位如何呢?”

    “不高不低,很尴尬的位置,所以我能得到准确的消息的时候,其实事态已经变得有些难以掌控了——组织里相当多的老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巧的是,即使是隐匿在黑暗里的刺客,也对于这种如同养蛊一样恶劣的行为,很不感冒。”

    女孩说到这里,眼中慢慢地浮上了一丝阴霾。

    “然而在这个时代,信仰……说真的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吧?他们之所以会感到愤怒,仅仅是从最基本的人伦出发,本能地对此感到不快——遗憾的是,这点不快,其实是可以轻易地被糖衣炮弹所击沉的。于是,本来可能的一场冲突,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平息了下去,得到了切实的利益的那些‘老人’,也就对那种恶劣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甚者,还参与到了其中,从批判者变成了参与者。”

    “……”

    铃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真的,在她看来,刺客本就是一个不甚光彩的职业,它是基于一种扭曲的“需求”才诞生的——那就是杀人的需求。固然,在最初,“刺客”曾有一段短暂的时间,是作为攻击失德的上位者的正义之刃存在的,但很快就被人心这口大染缸给染成了血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刺客们的买卖,大概也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也无法被抹消的阴影了吧。

    但眼前的女孩,给铃仙的感觉,完全不似她脑海中的形象。

    “那你,有做出过什么表示吗?”

    “我是聆听者……不是长老不是首领,只有荣耀和责任,而没有实际的权力。我只能选择接受和不接受,但总是不接受,我也没有权力去反对那些握有实权的人的决定。”

    “聆听者……在你们的组织里,究竟算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之前的那个沉默寡言的西塞罗,对这名女孩的称呼一直都是“聆听者大人”,而非在其的名字后加上敬称。一般来说,纵然再怎么忠心,当一个组织覆灭之后,再用这种称呼着实不太合适,可那个男人依然这么坚持着——换句话说,在他的心目中,拥有着“聆听者”这个身份的女孩,其“聆听者”的身份,可能比起女孩本身的成分还要多。

    那实在不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

    “就如同字面的意思——我的职责,便是倾听我所信仰的神明的低语,获悉人们的诉求,确定必死的目标,完成神圣的谋杀。嘛,说的通俗一些,我所信仰的大神,便如同一名冒险公会的老板,她受理并且挑选出来合适的任务,然后由我来发布出来。”

    “……喂喂,通俗的过头了啊,你的信仰心呢?”

    用这种态度和言辞来形容自己侍奉的神明,真的好吗?

    “没问关系的,倒不如说,‘永恒女士’并不喜欢那种奴颜婢膝的态度——比起所谓的‘服从’,那位大人更加倾向于明确的‘契约’,并且希望以那种关系,来约束双方之间的言行。”

    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吧?

    铃仙试图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个能够符合得上“永恒女士”这样的称谓的神明……然而,以铃仙的见识,她也无法想到是谁,符合眼下女孩所描述的情况。

    同时兼具“谋杀”、“契约”以及“永恒”这类神职的大能,铃仙并不知道。

    “不用去多想啦,我所侍奉的那位大人,她的居所并不在天上的神国之中。严格来说,她并不能适用现下对‘神明’的定义……但对我而言,那就是无可替代的神明大人!”

    不在……神国之中吗?

    铃仙下意识地看了看头顶——并非神明的话,那么女孩所信仰着侍奉着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物呢?铃仙可不会觉得,到了这种程度的大能,会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家伙,她都可以明显地找到女孩身上那一丝异常的痕迹……完全和此世的凡物不同,隐然有种凌驾万物之上的超脱感觉,如无意外,那应当就是她长期和那位神秘存在打交道,染上的一律气息。

    “所以,你们的组织原本的形态……应当是由你这个‘聆听者’来发布任务,然后才去执行,杀死目标人物的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因为金钱的缘故而承接杀人任务。”

    “没错,我所聆听的对象,是永恒女士,而不是财富和契约之神,也不是谋杀之神。”女孩相当自豪地挺了挺平坦的胸部,尽管胸口一片平整毫无起伏,但是铃仙却能够感觉到那呼之欲出的事物——自豪、骄傲、崇拜、热情。

    作为一名谋杀行为的直接参与者,这种情绪实在不太正常。

    一般来说,即使是老练的刺客,也不会对于承接下来的杀人任务有多么欣喜和期待的,那种扭曲的情感是愉悦犯的专利。而女孩流露出来的情感,和这些人比起来,更是有着明显的不同——多了厚重的使命感和荣耀感。

    “恕我冒犯,‘永恒女士’的标准,究竟是如何的呢?她是以何种好恶,来选定被杀害的可怜人?听你的说法,相当多的幸运儿,都没有得到她的青睐,侥幸从她的挑选里逃过一命吧?”

    或许,女孩所侍奉的那一位正体不明的“永恒女士”,会和这莫名现世的诅咒有所关联?并非是“祸因”和“祸源”这样的关系,而是另一种意义上……

    “请原谅,我无法告知你全部——这个秘密,我会一直埋在肚子里,直到代入到棺材之中。我只能说……永恒女士所罗列出来的刺杀对象,都属于……嗯,杀了比留着好的那一类。”

    杀了比留着好?

    铃仙闻言也是不由地一愣——难道这位永恒女士,意外的还是一名血气方刚义愤填膺的正义伙伴?但是细细想来,她就能够领会到女孩隐藏的那一层意思了……神明,或者说类似的存在,她们看待世界的角度,必然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女孩所说的“杀了比留着好”,未必就是指人伦义理方面,相比起这个选项,铃仙觉得,她所指的,应当是要往更加宽广的角度上延伸的。

    “继续留着……会滋生隐患和危害的人吗?”

    “嗯,已经造成危害、正在造成危害,以及即将造成危害的……都是永恒女士选择诛灭的对象。虽然我无法去揣测永恒女士的心思,更不可以去质疑永恒女士的理由和标准……但是我认为,永恒女士,必然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所热爱的这个世界的!”

    “……”

    铃仙很想吐槽,这种话语充满了反面的意味来着,怎么看都是要黑掉的感觉……不过考虑到女孩的立场,还是算了吧。

    而且,到达了“神明”这个等级的存在,没准也真的存在着这么别扭的家伙。

    “嗯?即将……造成危害的人?”

    铃仙忽然发现自己差点忽略掉了女孩话语里的一个重要的线索。

    “呃……”

    女孩的脸上一闪而过了“糟糕!说漏嘴了!”这样的表情……虽说时间真的很短,立刻就掩盖了这一时间的失态,但是铃仙是谁啊?就凭她的动态视力,这点失误,在铃仙眼里其实显眼得很。

    “永恒女士连未来都可以准确地把握到吗?”

    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强大了……要知道,能够准确地把握到未来的大能,本来就少,就铃仙知道的也没几个。但这不是关键——听女孩的意思,她所侍奉的“永恒女士”,可是能够长期多次地进行准确的“预言”啊!

    那么多的“单子”,怎么会少啊!

    34.

    “……”

    本来,没能够阻挡住入侵者,西塞罗完全有理由去责罚那两名失职的守卫,但是想到对方那有些过分的武力强度,最终西塞罗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如今不比往常,人手上匮乏的很,可是经不起无意义的折腾。

    说到底,现在的他们,只不过是寄人篱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挥霍。组织的覆灭来临的是如此迅速,在西塞罗记忆之中几乎不可一世的组织,竟然完全无法阻挡那不可言喻的力量,顷刻间便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的某个背叛者的意外的援助,现在,他所敬重的聆听者大人,恐怕也身陷于其中了。

    这让西塞罗感到非常矛盾。

    在他尚且还是稚嫩的少年时期,那个人就算得上是自己的“前辈”了,一直到对方离开组织之前,西塞罗都是将她视作自己追逐的目标——同样的年龄,却远远走在了自己的前面,这也使得称得上是努力派的西塞罗相当不甘心。

    “果然,还是不够啊……”

    西塞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刀变钝了,哪怕再如何用上等的磨刀石和精油包养,那两柄精心呵护的匕首,似乎也没有以往那么锋利。西塞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如果没有改善的话,以自己的力量……大概,是没法保护聆听者大人的吧?

    结果最后……还是需要那个人的力量,才可以吗……

    “呦~你还是这么一张阴沉的脸呐,西塞罗。”

    “……与你无关。”

    真是说谁到谁就来,西塞罗正因为某个人而烦恼着呢,对方恰巧好死不死地出现在了这里,西塞罗能给对方好脸色看才有鬼——尽管他平时就这么一副死人脸。

    “别这样嘛,弦总是绷得太紧,是会绷断的……适当也是要放松一下才行。”

    “你很烦。”

    “因为你很无聊嘛。”

    这话说的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似乎这样的想法,从很久以前就根植在她的心里,以至于现在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个性格日益怪异的女人的西塞罗,也是被这一句话给呛的不行。

    ——真的,很想在她的脖子上抹一刀,让她长长记性。

    “已经脱离了阻止的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这里不欢迎你,叛逃者!”

    “你还真是喜欢记陈年旧账,组织都被彻底覆灭掉了,你又何必惦记着它?再者,我来这边主要还是为了伊丝米尔大人,你的话只是因为算是旧识,是附带的啦~”

    附带的……

    也就是“路上看到了认识的人随手打个招呼”的程度。

    西塞罗默默地握紧了匕首,眼神中也是渗出了一丝凶光——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可没有好到能够和平共处的地步。一直以来,这个人都是西塞罗心中的一道坎,本来西塞罗以为这个人离开了组织就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在他却明白,只要这个人还活着,他的心里就永远存在着一根暗刺。

    “别妄动刀兵啊……你又打不过我。”

    “……(怒)”

    明明一副要劝架认怂的模样,结果言辞上完全就是在进行着嘲讽,偏偏看上去还无辜的很。对方的这幅态度,摆明了就是在警告西塞罗,不要自取其辱。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考虑到当着聆听者大人的面,被这个讨厌的女人给撂倒实在是过于尴尬,西塞罗最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女子,面色阴沉地走到了一边。

    “嗯?这就放弃了?平时你可是一直都像是只兴奋的大公鸡一样,不停地给我甩脸色,怎得今天就变成了只斗败了的败者,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颓废郁闷的味道。”

    “……你属狗吗?”

    “不不不,只是你的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重了而已……真的,可以的话,我也想要有个鼻塞。”

    和这个女人吵嘴是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一点,西塞罗也是通过一次次的惨败后,逐渐领悟到的——几年的时间不见,不仅仅是实力见长,对方在掐架方面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视。要说这个女人是“无意识”地说出那些话的?西塞罗可不相信。

    “里面有个我完全打不过的……客人……”

    “啊,我完全能够想象,神经过敏如你,是怎么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果然你是被伊丝米尔大人赶出来反省的。”

    绝对一上来就动手,然后让人揍了个底朝天了!当看到门口躺着的两个依旧人事不省的家伙的时候,枫就已经猜到,那是怎样的一副情景了。只是,这一次撞到的铁板似乎有些硬,居然让心高气傲又沉默寡言的西塞罗这般低迷。

    西塞罗似乎对于这其中的细节,完全不打算向枫解答,干脆就拄着双臂靠在边上的岩壁上装死人了。再怎么说,那种单方面被揍的情况,说出来实在太过羞耻了。

    “嗯?你……你带了不少人过来啊。聆听者大人这里可是要保持着清净的,你连这点都不记得了吗?”远远地,西塞罗就听到了远方传来的马蹄声,对于这一类会打扰的聆听者居所清净的人或者事,西塞罗的态度绝壁不会好。

    “……”

    “为何不说话了?”

    “呐,西塞罗,你说的额那些家伙,好像不是我拉过来的人哦。”枫辨识了一下那传来的声响,从声音上来判断的话,枫发现那和自己所找到的盟友的骑兵,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目的地……的确是冲着这里来的。”

    西塞罗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双匕首,当场就照着枫的要害发起了攻击。着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是让枫下意识地一阵疑惑,但是身体的本能及时将枫从险境之中救了出来。

    “你疯了!?”

    “那些杂碎,莫不是你引来的!?想要借刀杀人除掉聆听者大人,你这家伙,果然和那些个面目可憎的长老们,没什么本质区别!”

    “……”

    好端端地被扣了一头的锅,枫的眼神也是暗淡了下来。她虽然达不到病态的狂热模样,可对聆听者的尊敬也是发自心底的,因此,枫对于西塞罗这种“只有我关心聆听者大人其他人都没这个心”的态度,渐渐开始不满起来。

    “你该吃掉药了。”

    真的,全程保持着对自己的莫名的敌意,性格也称不上心狠手辣的枫,也是不可避免的对西塞罗生出了杀心。如果不是看在了伊丝米尔的份上,枫连废了这家伙的心也有了——明明只要改掉这个要命的坏毛病,这个人应当不至于招人仇恨才是。

    嗖——

    ——笃!

    一直箭矢从僵持着枫和西塞罗的中间穿过,笔直地钉在了树上,尾羽还不断地颤动着。伴随着这个变故为信号,从远后方处,登时“升”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那全部都是箭矢!

    意识到此地无法再待下去的二人,连忙扛起来至今昏迷着的两名护卫,赶紧退到了掩体之后。来袭的敌人的目标是如此的明确,那般大规模的箭雨可是完全没有任何要和平解决的样子,自然,压根就不需要期待着议事桌上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们之间的矛盾先放放吧。”

    “孰轻孰重我分得清!不需要你提醒!”

    死脑筋的人就是这点好,纵然是存在着一些旧怨,在面对着更重要的要务时,能够毫不犹豫地以公事为重。西塞罗,在这种时候是不需要担心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

    “这些人是怎么找过来的?不对劲,我明明都有很仔细地处理过往痕迹,即使多管齐下也没可能这么迅速就发现问题。可是看他们的架势,分明就是冲着伊丝米尔大人来的。”

    “真不是你招来的吗?”

    “真要害伊丝米尔大人,我还去冒着危险救她做什么?说起来,你这失格的家伙,为什么在你也在场的情况下,需要我去给伊丝米尔大人挡抢呐?”

    “……”

    “这时候装什么傻……况且你压根就不会装傻,别做蠢事了,也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看到你这幅蠢样!”

    “我们看到了哦”x2

    “吓!”

    “咿——!!!”

    鬼魅一样出现在二人耳旁的声音,顿时让枫和西塞罗安静了下来。何止是脑残粉西塞罗,就连早已退出了组织的枫,在聆听者的面前,也是下意识地收敛了情态。有此可见,伊丝米尔在这个圈子里,是多么重要的一个角色。

    “有人在试图‘强攻’这里吗?”

    “嗯,挺声音来判断的话,毫无疑问是骑兵了,多半,是打算对我国实行闪电战战术。”

    是谁打算去谋害聆听者伊丝米尔的性命?枫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找到这边来的。过分深究这种难缠的问题,容易让人变得疑心病严重,看谁都不信任。

    “总共有近百名的精锐士兵,正朝着这一处临时的场地发起冲锋,过不了片刻,就能够猪突到二百米内的范围内了。”

    虽然不是说干不过这些人,可如此一来,势必会招惹到更加严重的追击,无论是枫,还是西塞罗,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一旦走脱了那么一两个,更是麻烦的紧——枫和西塞罗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刺客,作战能力有限,正面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也很尴尬。敌人可不是弱手,真刀真枪打起来的话,即使要胜也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嘛,不需要担心的,这次有个免费的助力在呢。”

    聆听者伊丝米尔完全没有担忧的神色。

    “助力?”

    枫闻言相当困惑——伊丝米尔说的究竟是谁?要知道,能够让伊丝米尔说出如此肯定的话语,说明即使是眼光苛刻的她,也无法抽出多少的毛病,是值得托付身家性命的可靠的家伙。

    “术业有专攻嘛,不用太过自责的。”

    枫发现,伊丝米尔安慰西塞罗的样子,某种意义上也的确很像是母亲在安抚闹腾的熊孩子一样。西塞罗这家伙,几年不见,似乎在危险的道路上行走的更远了……然而枫也有自知之明,很明智地一次都没有挑起过这个话题——因为她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嘛!

    “一见面就使唤别人,真不知道你是自来熟还是脸皮厚……算了,我也从你这里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就当是补偿了吧。”

    铃仙揉着太阳穴紧跟而出,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努力地消化着刚才接受到的信息。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铃仙估算了一下,从女孩那边“撬”到的信息,重要程度相当之高,自己无偿帮她一两次,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灵族人?而且还是兔族的?”

    看到铃仙的扮相,风不由地为之一愣。在她的眼里,兔族的人的战斗力一直都比较堪忧,虽说这些年来逐渐好转,并且开始崛起了,也依然没法改变枫的固有印象。

    “你……”铃仙看到枫的面庞的第一瞬间就有些发愣,因为这张脸,和铃仙刚刚才“欺负”过的人类刺客少女,有着相当的相似度。要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铃仙绝对不信。“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你见过叶吗?”

    “原来那个小鬼叫做‘叶’啊……怎么说呢,和名字的意境完全不一样,各种意义上都是个很热闹的人。心眼是多了点,但总体来说,不算什么讨厌的恶人吧?”

    ——废话,这要是铃仙讨厌的类型,哪能给她活到最后……

    “你最好去一下那个方向。”

    铃仙指了指自己过来的方向,在那远方,正是一夜之间惨遭毁灭的城市的遗址,如今变成了惨烈的战场的地方。

    “也许……我是说也许,你的妹妹,会遇到一些麻烦。不放心的话,你还是去支援一下比较好。”

    “什么!”

    一听到叶可能会有危险,枫也顾不得礼节等等,当场向铃仙鞠了个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边。

    ……

    “……你是故意要支开她的吧?”

    “没错。”

    35.

    “那个孩子……算是我这些年来见到过的,最优秀的一个孩子了。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性格上难免会有些问题,情况好一点的只是冷淡,更复杂的嘛,扭曲的残忍的嗜血的……很多。”

    “你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种苗子的?”铃仙好奇地看向了伊丝米尔,“那个人……身上流着的血,给人的感觉相当不对劲。比起她的妹妹,这个女孩的情况要沉重很多——你从刚一开始就知道,这对姐妹乃是人类中的‘异类’吗?”

    和叶不一样,这名叫做“枫”的少女,在铃仙的眼中,完全遮掩不住那种和寻常人类有着本质区别的气息。很显然,枫是因为经过了专门的训练之后,这才表现出不同之处来,要说眼前的这名“聆听者”没有在其中掺一脚,似乎不太可能。

    “这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有想过,人类之中竟然也会出现这么夸张的血脉传承……不,这已经不能算是基于‘血’的传承了,枫在长久的锻炼之中,甚至逐渐苏醒了先祖的‘记忆’——虽说她本人没有意识到,自己超常的‘天赋’的来源在哪里。”

    依托于血脉,传承一些特殊的天赋能力,这样的情况当然并不少见。人类的血统相比起很多种族而言,略显驳杂了一些,可这种情况也不算少见……然而枫的情况并非这么简单,这更像是如同龙族一般,不但是能力,连同经验和智慧也一并传承下来。

    “啊咧?原来这个丫头的祖先,也是做刺客这一行的吗?”

    铃仙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这可真是……明明杀戮是最忌讳的手段了,偏偏这个小鬼觉醒的便是关乎杀戮方面的技艺——我说,你莫非是为了防着这一茬,所以才放任她们这对姐妹被种植上那种诅咒的!?”

    伊丝米尔并不否认,点头承认了铃仙的猜测。

    “利用这对姐妹的感情,将诅咒的威胁反过来转变成固化情感的手段,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尽管看起来是相当微不足道的两个人,但是我必须让她们能够尽快成长起来,才可以确保一个重要的计划……嘛,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可能将她们当做祭品之类的存在的啦,请尽快将杀气收回去吧,铃仙阁下。”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如果你是在骗我的话,我可真的会生气的呢。”

    让铃仙动怒的家伙,可是会被追债追到天涯海角的。

    “其实铃仙阁下也不用太过担心那对姐妹,虽说她们在你的眼里看着还很稚嫩柔弱,但是从一开始,她们就不可能遭受到宵小的迫害的。”

    “……先祖的加护?”

    铃仙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个,不过她立刻觉得自己是想差了道——人类的文明之中,对于“先祖”这个概念的强调和崇拜,说真的并不算很强,自然也不可能形成牛头人的文明之中,基于先祖崇拜而衍生出来的那一系的能力。

    况且,人类的灵魂,基本不会做出在死后竭尽所能地保护后代的誓言。

    “是的,正是那种……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情况。”

    “还真的是?原来如此,看来我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这对刺客姐妹的先祖,在延续下血脉的时候,一定能采取了一些异常的手段。我同时在她们身上,找到了精灵、牛头人、矮人、海族等种族的祝福的痕迹……不对!现在想想,这么多驳杂的祝福……实在有一些欲盖弥彰了——应当是在尽可能地掩盖着什么东西的痕迹!”

    对于这类祝福,铃仙的感官还算是很敏感的,灵族本身就是这一项技能的大家,即使是不擅长术法的兔族,也不妨碍她们对其的认知。更何况,阅历本就丰富的铃仙,足迹踏遍了这片大陆的各个角落,诸多不为世人所知的秘辛也了解过不少。

    隔了那么多代,铃仙还是可以从这对姐妹身上,找到那些祝福的痕迹,那么倒推一下,不难想象,在当年,前两代先祖是身怀着多么强烈的祝福气息了。那简直就如同一个人身上绑满了灯泡,想大摇大摆走在街道上,必定会招致大量的关注。

    以祝福的普遍的目的而言……这怎么看都太过了一点。

    “……铃仙阁下,你当年是不是有过很不好的经历?”

    “为什么这么说?”

    “一般人,是不会将‘祝福’和那种可能性联想起来的吧?因为在他们的心中,‘祝福’的概念早就根深蒂固,一提到祝福,脑子里就会蹦出相应的画面……”

    “嘛,我不否认曾经差点给一些混账的‘祝福’毁掉了人生,从此之后就对祝福这东西敬而远之了——但是,这对姐妹身上的祝福痕迹,是货真价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进行遮掩?难道是血脉的问题……不对,既然这对姐妹的先祖是刺客,那也不会在血脉上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如果只是一代人,那么封印术自然是最为效率的手段,但是对方既然选择了采取多种祝福来遮掩一些内容,就说明,需要隐藏起来的,乃是和祝福一样,可以延续到子孙后代的东西……最直接的可能性,自然便是血脉。

    “并不是说刺客就没什么大身份的……我后来有了解过,枫和叶的祖先,其实是当年帝国皇族的直系血脉,换而言之,如今这对姐妹,可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帝国旧皇族的旁系血脉了。”

    “……当皇帝的好能生。”

    “结果你在意的是这种事情吗!”

    “嘛,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些明白,那种诅咒是怎样跨越了时空,重新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了。”

    铃仙的话,顿时让伊丝米尔淡定不能。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说,你已经知道了诅咒重新出现的原因!?”伊丝米尔的面庞上,慢慢的都是震惊和兴奋,“如果是在骗我我可绝对饶不了你!你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伊丝米尔此前的声线一直都保持着一种稳重成熟的调子,结果现在瞬间就将这些威严之物丢到了一边。她急吼吼地扑倒了铃仙身前,竭力想要从铃仙嘴里挖出信息的模样,活像是一个在讨糖吃的小孩子。

    “当年,我曾经把所有掌握着这种恶毒的诅咒的家伙,一个个揪了出来,算了笔账。不过嘛,我的悍勇还是得给一些特别的强权让步——那个时候的帝国,可是尚且如日中天,名副其实的‘帝国正午’……所以,唯独这一个点的人,我放过了。”

    “你的意思是……帝国的皇族,不,旧皇族中,原本就有着这种诅咒的流传之法?”

    “嗯,当初我一是忌惮于一个强大的国家的力量,另一方面,那时候的皇帝也是个不错的帝王,仅仅是掌握这种技法,并没有怎么投入过使用。虽然我也很奇怪,帝国的皇帝是为何掌握着这种非人道的技术的,但毕竟考虑到政坛里面鱼龙混杂,难分黑白是非,也就没有过多的去追究。至少,那位皇帝是如期兑现了给我的诺言,将那门诅咒在帝国之中禁绝了,作为回报,我也替他做了几件事……”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因为没有起什么波澜,铃仙早已经将它遗忘的差不多了。但是如今被伊丝米尔一提醒,她也是想到了这一茬——几百年的时间里,的确没有再出现过这种诅咒的痕迹,但是没说过它的技术就没有被记载下来啊!

    铃仙当年摄于帝国国力的威胁,自然不会提出过于激进的要求,即使是这样,她也是放下身段去给人类皇帝办了几件棘手的任务,以此作为回报。从头到尾,那个皇帝只是承诺了禁绝这个诅咒,可没说过,要毁去诅咒本身的技艺。

    “皇族吗?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有那么一段时间,组织里的生意一下子好了那么多……”

    只不过因为伊丝米尔对于组织的“盈利化”的转变很不开心,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此都漠不关心。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意识到,好像真的有那么一段时间,组织里的“生意”特别好!

    刺客的生意火爆,这本身就不正常了!

    大家排着队来雇请刺客去杀人……生意这么火爆,那么社会的治安肯定是个大问题!仅仅依靠“正常”的委托关系,那么是组织里的刺客们的业务水平再高,需求量就只有那么一点,生意永远都不可能热闹起来。

    但若是扯上了一些大势力的话……就不一样了。

    “我说呢,那个时候,组织就已经和一些野心家开始了合作了吗?”

    由于自己的不作为,而没有能够发现异常的征兆,伊丝米尔的心情也是有些暗淡:“那个诅咒,可能也是从那段时间被应用到新生代的孩子身上——嘁!这帮利欲熏心的家伙,原来还打算替野心家去培养死士吗!”

    毕竟,那引诱着人走向杀戮的堕落深渊的诅咒,泯灭人性,唤起嗜杀的血性是再好不过的利器了,提高人的战斗力的同时还能够抹除掉其反抗的意志,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说不定,十来年的时间里,都已经攒了相当人数了吧?

    结果,帝国发生了政变……或许是那个不知身份的野心家已经被剿灭了,亦或者其他的可能性,总之,他处心积虑积攒起来的一批死士,貌似是没有了用武之地。由于没有闹出大新闻,长期诶孤立起来的伊丝米尔,也就失去了一次提前觉察到组织深度的腐化的机会。

    虽说早些发现,其实也没法力挽狂澜就是了。

    “也许还没有那么简单呢……那种诅咒,可不是一个两个落魄的野心家能够控制得了的。”亲身感受过这种诅咒的酸爽的铃仙,并不认为事情像伊丝米尔想的那么直接,“不是我有种族偏见……人类这个种族,仅靠他们自己,是驾驭不了这种诅咒的。”

    “……”

    伊丝米尔约莫能够理解铃仙所指为何。

    “这个诅咒的源头,就我的了解,是一名从神界堕落到魔界的大魔王。我和同伴亲手结果了它,本以为就此断绝了源头,这才放松了警惕……在源头被我掐灭掉之后,仅仅依靠着书面上的记载描述,想要完整重现出来这种诅咒——不可能的!”

    如果单纯只是一个带来了大量悲伤的诅咒重现世间,虽然难免会让不少老一辈的兔族族人感到难受,但是毕竟整个种族强大起来了,有了这份凝聚力,铃仙并不担心会对族人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单论仇恨的话,当初铃仙也把参与到迫害兔族的罪魁祸首全都干掉了,这点气,早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你在怀疑,产生了新的‘源头’吗?”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可能了——这种诅咒,单论复杂程度其实也不过就中等偏上的档次,想要复原并不算难……麻烦的是,它的‘原料’之中,需要来自魔界领主的力量进行催化,才能进行完整的反应。而且,我知道,寻常的‘魔王’,就算是把它的本命精血提出来当材料,也没法落实这个诅咒的。”

    “寻常的魔王?”伊丝米尔回忆着铃仙此前的话语,突然间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从神界堕落到魔界’这一点!”

    神性逆行转变为魔性,由此而生的魔人之血,相比起土生土长的魔族,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当然了,魔界本就是强者为尊的国度,拳头大的就是爷,就算是从神界下来的,打服了一样也能当个魔王。

    谁让魔王本就是依靠着暴力和强权来维持秩序的王呢?

    “没错……我感觉,长期没有动静的神界,大概,其中也有人按捺不住了吧?”

    要知道,魔界的通道,到现在还被封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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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怪……怪物……”

    类似的评价,铃仙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自从她舍弃了软弱之后,每当她用狂暴的攻势,将敌人自得的防御撕个粉碎的时候,往往都可以从敌人的嘴里,听到这么一句充满了惊愕和恐惧的哀嚎。

    但是被已经算不得人类的“异物”做出这般评价,果然还是感觉怪怪的吧?

    “这话从你们的口中说出来,真是……相当没有说服力呢。”

    外表勉强还是维持着人类的形象,但铃仙看的很清楚,他们的内在,早已经异化成了其他的东西……或许,这些来袭的敌人自己,也不知道自身发生了怎样可怕的转变。若真是如此,那么现在毙命在这里,说不定尚且还是一个体面的结局?

    袭击这个小据点的敌人,并不算少,足足百十来号人的规模,加上每个人出众的个体战斗能力,即使是去突袭军队的驻营也没什么问题。他们的这般来势汹汹的架势,完全就是来进行歼灭的行动的吧。

    只不过算他们倒霉,遇上了铃仙这么一个超乎想象的强大敌人,在她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抵抗根本形成不了规模,从头到尾就被铃仙一个人所压制着。

    很快,就被这位不避杀戮的兔族女性,灭了个干净。

    按照铃仙此前的想法,她其实是想要留下一些活口,详细“咨询”一些问题的,但是当她见到了这些袭击者的真面目,发现了这些人身体之中的“隐秘”后,那样的念头也被铃仙干脆地放弃了。

    因为没有意义。

    这些人,也许对于自己出卖灵魂和正义所换取的力量,沾沾自喜中,殊不知,他们的价值,连“棋子”都不如,只是单纯的“炮灰”罢了。

    “……”

    亲眼看着铃仙大发神威,以一敌百尚且游刃有余地全灭了敌人,西塞罗也是沉默了——这个人的强度远超了他的想象,如今,他竟然都生不出和其对抗的心思了……先前的战斗,铃仙所摧毁的斗志,可不只有那些敌人的。

    “所以说啊,小西塞罗你老是把自己当成战士啦……”

    伊丝米尔看着这位小跟班的面部表情,着实是感到有趣——恐惧归恐惧,但是伊丝米尔同样在西塞罗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种名为“憧憬”、“羡慕”的情绪。

    “被这位打击地有些提不起信心了,是吧?”

    西塞罗无言地点了点头,如今他才明白,此前这只大兔子面对自己的时候,放水放的有多么严重,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兴起战斗的想法?

    “那个人……的确是怪物呢。”

    感觉就像是一只庞大到足以顷刻间毁灭一个王国的巨型怪物,被强行填充到了人形大小的躯体之中,明明看上去甚至可以说瘦弱的身形,带给西塞罗的压迫力,却是空前的。

    铃仙自然是无暇顾及身后被自己给吓得懵逼了的刺客青年,她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袭击者的尸体所尽数吸引了。她此前就已经发现,这些袭击者的身体存在着异样,可当她仔细地检查起来的时候,铃仙发现,情况比起自己所预估的,还要诡异不少。

    “这个……绝对不是人体的血管脉络分布……”

    连接人体各个器官和组织的循环系统,在这些袭击者的身上,呈现出来了截然不同的姿态。虽然同样是在保持着正常的运作(死亡之前),维持着全身的循环,但是血管的改变,也就意味着,这些人的身体,已经从“构造结构”上,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了!

    这是完全彻底的改造,活生生将一名人类,变成了其他种族的存在!

    不敢掉以轻心的铃仙,赶紧检查了其他的一些死者,也都发现了类似的情况——所有人,都只有“外表”还是人类了,内在已经被改造成了面目全非的状态。

    “……你还一点都不避讳啊,就这么直接探查这些刚刚被你干掉的人的内脏……注意些形象啊,铃仙阁下。”

    要知道,现在趴在地上让铃仙不断“翻看”的尸体……或者说尸体块,几分钟前就是让这个人给用拳头直接打爆了的。杀人杀得冷静而平淡的侩子手,伊丝米尔见过了不少,但是杀完人还这般若无其事地翻检查看他们的尸体残骸,铃仙对于血腥完全不做表示的淡定,让这位聆听者也是感到了一丝不适。

    果然是……只有喊错的名字,可没有起错的外号吗?眼前的这只大兔子,的确无愧于“修罗神”这般夸张的称号,视杀戮和死亡如若无物的这般冷漠,纵然是干刺客这一行的伊丝米尔,也有些吃不消了。、

    真的,要是铃仙能够表现出一些其他的表情,哪怕是嗜血的疯狂也比现在这样的淡定冷漠强啊!

    “安心,我会去洗手的。”

    “不,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投入了心神的铃仙,连你抬头看一眼身后的女孩的工夫都没有,目光依然直直地专注于地上呢的碎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血管和体内循环的结构……这是什么种族的特征?伊丝米尔,你知道吗?”

    伊丝米尔表示自己其实完全不想要上前去看这些尸体碎块,但是铃仙的请求,各种意义上她都拒绝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观察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

    她很怀疑,铃仙所谓的“不熟悉”,该不会指的是她没有杀死过那个种族的人吧?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没有杀过,没看到过对方血肉四散的惨状,自然也对血管等方面的问题,了解的不够充分了。

    “……”

    “怎么了?有头绪了吗?”

    “与其说是头绪……”伊丝米尔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不如说,我其实亲眼见到过这样的身体构造。”

    伊丝米尔想要开口,但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阵凉意,最后她还是没有付诸于开口,而是走到了铃仙身边,不顾及她手上沾满的血迹,手指轻轻地在铃仙的手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某些不可明说的内容。

    “你确定!?”

    这下子轮到铃仙不淡定了,实在是因为她向自己描述的内容,太过于震撼。

    伊丝米尔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些袭击者的身份,也着实是超出了她的预料,虽说现在还无法确定他们的所属实力,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其必定和某个传承了千年难的实力,有着相当的关系。

    “教廷吗……而且这些人,身体的构造已经接近于天使了……所以说,你们究竟在想些什么,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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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快要接近你的同伴了!我能够感觉到,她们就在接近五百米开外的地方,正在和敌人进行着战斗!”

    一开始,叶和娜儿还能够听取到激突的声音,感受到莉莉和菲儿高昂的战意的激撞。可是到了后来,这些战斗中不可避免会流露出来的信息,竟然一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要不是少女一直提醒着她们,所要寻找的队友的生命与灵魂特征还很明显,娜儿都要以为她的朋友都罹难了呢。

    即使是新来乍到的少女,也很清楚,这样诡异的情况,绝对意味着敌人很棘手很难搞!

    “我等不了了!”友人就在附近,娜儿忍受不了心中如同蚂蚁啃噬一样疼痛的娜儿,二话不多说,便将少女丢给了叶,头也不回地向着少女指明的方向狂奔猛突,——少女密切的观察着不断远去的娜儿的背影,在她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女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刺痛,然后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娜儿的身影了,连带着一切她做能够发出的声音、光线和战斗的激鸣声,全部都威能传入少女的耳朵。

    “消失了……”

    “距离我们大约有二百米的距离……再过去的话,就会踏足那个危险的区域。有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实在不行,你直接待在这里,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不会强求你,你自己决定吧!”

    “当然是……要一起去!”

    周围的气氛已经变得诡异阴森了起来,少女绝对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大部队发生脱离——毕竟,按照传统管理,在不安定的环境下,率先脱队的,往往都是头几个跪的苦逼啊。

    进攻能力基本就是零的少女,坚决地抱紧了叶的大腿。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一会得注意保护好自己哦,我不一定……”

    “叶!小心你脚下边!”

    少女慌张地朝着叶大声喊道,叶尚且还感到一丝奇怪,明明她本人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啊。结果两秒钟过后,叶顿时明白,少女说的都是真的!

    在少女发出了警告之后,叶脚下的地面才开始颤抖,损毁……乃至于塌陷。一对尖锐狭长的巨钳从土地之中破土而出,刺穿出来的同时,那对大钳子便开始猛地并拢,竟然是要将叶那瘦小的身体,一击剪成两段!

    从地面颤动到破土攻击,其中的时间也不过就两秒钟左右,若是没有少女及时的提醒,叶都不敢想事情会变得怎么样了。她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在地面颤抖塌陷的时候,必定会使得以往熟悉的加速行为要困难不少。哪怕只是零点一秒的延迟,都有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你立刻躲开!千万不要擅自闯入危险的战场!”

    “我……我了解!”

    这些其实也不需要叶再提醒的,少女这一点点自知之明,尚且还是有的。

    在后退的过程中,少女始终保持着高频率高密度的地下精神力扫描,确保能杜绝掉一切潜在的危险。刚才,便是她通过灵魂反应,及时地发现了那只一动不动,就等猎物踏入陷阱的猎手。从那种习性来看,似乎像是蚁狮一类,依靠着在沙土里的陷阱,等到猎物上钩的懒惰的猎手。

    这一查探不要紧,少女可是差点被发现的情况给吓住了——那已经不止是一只两只的问题,就她前方的扫描区域里,应藏在地底下的食肉性的虫类的卵,就有上千枚之多!由于埋藏的很深,泄露出来的气息极其微弱,因此叶没有能够提前发现,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大问题。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惊天的爆炸,,远离了毁灭中心区的这片本是住宅区的这里,地面的温度被加热到非常可怕的程度。在这样的高温下,其他栖息在土壤中的生物们齐齐毙命,然而,那种成长周期相当长的虫卵,却像是被高温“滋补”过了一样,大量的幼体都齐齐钻出了卵,开始在这片被污染的毁灭大地上,进行着本能的觅食。

    前面的娜儿很幸运的直接在它的头上踏过去了,而叶和少女就没这么好运了,触动了其感官。

    “好大的虫子……”

    那一对险些将自己杀死的巨钳,足足有两三米宽,近十米长,因此,叶早已对着突然冒出的敌人的强高度,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最后叶发型自己果然还是天真了一些。

    袭击者的正体,从土石之中逐渐显现出来,即使是烟尘尚未散去,那从尘埃中折射过来的黑色的阴影,也还是将袭击者巨大到近乎夸张的体型所出卖了。

    这是一只足足有四十米高的巨大虫子!

    “这种模样,应当和那些螳螂形象的生物兵器是一起的吧?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巨大……”躲在远处注视着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的少女,也是为虫子那庞大的体型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说,这只虫子,是在遭到了魔焰爆发的余波的干涉,才会变异成这样可怕的巨型个体吗?”

    少女怀疑,就算是巨龙前来,在这只巨大的蚁狮面前,也会被其尖锐而夸张的巨大钳状口器,给一刀两断吧!

    “叶!快点走!立刻离开这家伙!”

    “我要是走了……这家伙就会盯上你的!”叶知道,眼前的巨型蚁狮,智商恐怕不会高到哪里去,是个死脑筋,现在自己肯定已经拉到了十成的仇恨,在被杀死之前,这只巨型的意识,是不会去追逐其他的猎物了。

    她现在没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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