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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清明节，天气彻底转暖，人们纷纷换下厚重的衣服，将短袖衬衫套上身。
山上野草已经长的绿油油，青草之间，夹杂着半尺高的灌木丛，枝丫上面叶子狭长碧绿，碧油油的一片，有点像是茶树。
这就是红灵叶。
几天前，杨元将红灵叶的种子用种植灵液浸泡后，在三座山上稀稀拉拉的撒上，没过两天，山上就长满了这种植株。
不过杨元一开始有些大意，本想着山上青草多了，将野猪放出来。
没想到这些野猪低着头，专门挑着红灵叶的植株拱着吃。
二龙山的一面山坡上的红灵叶幼苗，半天时间竟然被啃了个光。连根须都拱着吃了。
要不是杨元发现及时，整个山上的红灵叶全得啃光。
杨元气的用训兽哨狠狠的训了猪群一顿，让其禁止啃红灵叶的枝叶。
幸好有驯兽哨，不然杨元根本没法在山上种植，除非将野猪全部关起来。
驯兽哨的效果是惊人的，自从杨元弄其发出命令后，这些野猪没有一头再祸害红灵叶的枝叶。
有时候有野猪从旁边路过，伸着鼻子用力嗅上几口，然后依依不舍的又挪开嘴巴，对付野草去了。
现在可不能让它们继续祸害这些嫩枝丫，红灵叶能长两米多高，等到这些树木长成后，就不怕野猪再吃叶子了。
现在天气热了，野猪在山阴地方，拱开草皮，钻个坑，躺在潮湿的地面上降温睡觉。
杨元也干脆晚上就不往猪舍里赶了，只是在空地上喂完饲料，就任由它们乱跑。
经过一冬天，野猪们都已经适应了山上的环境，开始的时候，还需要杨元赶着去溪水里饮水，
现在已经养成习惯，知道溪水在哪里。只要渴了，就会自己跑下溪水旁饮水。
所以杨元现在的工作量大大的减轻了。
而且由于野猪不回猪舍里睡觉，也不需要他再清理粪便。
漫山遍野的随便拉撒，正好给草木增加肥料。
野猪省力了，杨元便将重心转移到蔬菜大棚里。
大棚里温度高，现在外面才准备耕地，但是大棚里已经绿油油的一片了，枝苗上开出各种颜色的小花。用不了多久就能结出果实。
像生菜之类生长周期短的，很快就可以出棚。
看来需要尽快联系农贸市场和各个餐厅饭店了，不然等收出来，却卖不出去，不是全砸手里了么。
杨元也不准备卖成天价蔬菜，什么十几块二十几块上百块钱一斤的。
那样的话，除非大富豪，一般人还真吃不起。
只需要比市场上的菜品高上一块两块的，足够和别人的菜品拉开差距。
杨元觉得，以后规模发展大了，倒是可以用高一点浓度的种植灵液，培育出来高端品牌的蔬菜，专供部分高消费人群。
他已经尝试过，种植灵液的浓度越高，种出来的瓜果蔬菜味道越好。
现在嘛，还是以绿色纯天然蔬菜的口号，稍微高出市场上的菜品就可以了。
要是真开始就开出天价蔬菜，绝对会死的很惨，这二十亩地的大棚还不够赔呢。
杨元打算先从农贸市场着手，在武灵县和旁边的尉县，左敦县以及云州市的农贸市场租赁摊位，打出绿色纯天然食品的广告。
因为农贸市场的人流量最大，最容易将口碑传播出去，打响口号。
不过这些都需要人手，杨元一个人可忙不过来，而且还需要一个能言善辩的人。
像杨向东这种砍个价钱就脸红的人，绝对是不行的。
杨元倒是有个人选。
不过这小子倒是没在村里，应该还在县城里待着。
正好他明天要去县城，正好去瞧瞧这小子。
……
武灵县东环路旁边的新农村，是最近几年才热闹起来的，以前就是个小村子，没几乎人家。
现在这一片，有六层的楼房群，成排的二层的院子，一片红瓦平房，中间夹杂这老旧的灰瓦泥墙平房。
这里和韩福来住的白河村有点像，原来的本村人很少，大部分各个乡镇里偏远山沟的搬迁户。
像那些六层的楼房群，就是县里开发出来的廉租房，专门供给搬迁户的。
不过这里比白河村离县城近，公交非常方便，从街心公园走过来也没有多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不过由于这个地方住的人员混杂，治安上就差的多，小偷非常多。
院子里停辆车，家里住着人，晚上都能让贼卸走两个轱辘，从墙头上偷出去。
由此可见一斑了。
杨元开着车，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只能按照地址转进来，在廉租房的3号楼前停下。
上了楼，低层楼没有电梯，从楼梯爬到5楼，一个单元三户，杨元敲了敲502号的房门。
没人应，便敲门便打了个电话，照样没人接。
这时正巧501的出来一个老太太，抬眼看了杨元一眼，问道：“你找谁啊？”
“哦，你好，一个叫李阳的年轻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人叫啥，我就知道这户住了年轻人，也不常出门，偶尔碰见一次，还是喝的醉汹汹的，连钥匙孔都找不见。
有次我看他在楼道里就窝着睡着了，要不是楼里有地暖，非冻死不可。
真是的，年轻人不学好，天天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老太太说完，厌恶的瞅了那个门一眼，转身下楼去了。
“这小子……真是堕落了！”
杨元听闻老太太这么说，估计那小子肯定在里面睡觉呢。
于是用力的砸门，连续敲了十来分钟，里面才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吧嗒！
门锁打开，里面冒出个睡眼惺忪，头发乱的像鸡窝的人，一股浓郁的酒气迎面扑来，还夹杂这一股酸臭味。
杨元被熏的也不禁往后挪了挪，让味道散开。
“谁呀？大早上的敲什么敲？”
李阳眼都没睁开，拄着门把手，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问道。
还大早上？这都下午了。
杨元见状，气的一把将他推了进去，自己也进屋后，反手关上门。
屋里的气味更难闻，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和空酒瓶子，茶几上还有没吃完的外卖盒子，里面的菜都馊了，就在那放着。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
杨元上前将窗帘拉开，窗户也全部打开，散散房间里的味道。
“谁啊？你特么的谁啊？怎么擅闯民居？”
李阳被推了进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身体因为宿醉，软的靠在墙上，揉了揉眼睛。
但拉开窗帘后，房间里的光线进来，刺的眼睛生疼，更睁不开。
“羊蛋，你这是搞什么呢？”
李阳听见声音，愣了愣，这时眼睛也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看清来人。
“是元子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你爸妈给我的地址。怎么着？你就天天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这辈子就打算这么过了？”
杨元看见发小变成这幅模样，很是心痛，所以说话的口气非常重。
李阳坐了起来，从桌子上摸了个不知道喝完什么的脏杯子，也不洗，就在厨房的水龙头下接了杯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家里也没什么喝的，一会儿我请你出去喝酒！”
李阳见杨元在沙发上坐着，伸了伸杯子，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喝什么喝？我不差你这口水。
要不是那天和你爸妈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在县城住着。
你妈那么大年纪了，都在我的大棚里干活挣钱，你就天天这样喝的迷迷糊糊的，大白天在家里睡大觉？”
杨元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李阳明显怔了怔，神色有些落寞，放下水杯，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抬头道：“元子，我翻不了身了。欠了那么多钱，我就是打工干一辈子，也还不清。
两百多万啊！
利滚利，我就是再能折腾，还不够还每年的利息呢，你说我还工作个什么劲儿啊？”
“两百万？你是说当初和别人合伙开公司被骗的钱？”
“嗯。”
李阳点了点头。
“那个人不也是传销团伙里的么？后来一并随着整个团伙被抓了啊。
当时查获了那么多账户和现金，光是新闻里爆出来的就有几百万，怎么，一点都没有返还给你？”
将损失全部返还，这不可能。
像杨一山他们不仅将工资搭进去，还被逼着，从家里要走不少钱。
每个人搭进去近两万，最后不过补偿了两千块钱。
“返还了我五万块钱，可管什么用啊？
他们说公司账目不明，而且很多欠款都是我亲自签的字，无法证明是被骗的情况下签署的，只能我自己偿还。”
“这……”
杨元也没法说了，即便是账目明确，也不可能拿回多少来，这里面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呢。
更加不用说，李阳当初弄得电子厂，做账什么的都是人家在搞，他什么也不懂，最后全堆在他头上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就不想着振作起来，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他们能不难过么？”
“元子，我也不满你说，我都起过轻生的念头，就是因为想到他们，这才忍下来。”
杨元听到他的话，顿时站起来，怒道：“真是混账东西！居然还想死。你以为这样就解脱了？
要是这样，所有人都更加瞧不起你。只要说起来，都会骂你一声怂秧子。让你爹妈更抬不起头来。”
李阳抱着脑袋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债的天天找我，银行也找我，就我这学历，你说我能干什么？”
“……我来找你，不光是为了看你。
原本是有个营生找你做，活不轻松，很累，开始的时候，挣不挣钱，我不知道。
不过要是挣钱了，你的那点债，用不了几年就能还清。
你敢不敢跟着我折腾？”
李阳闻言，抬起头来，问道：“什么营生？”
“什么营生会和你说。
我就想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振作起来？
你要是已经习惯了喝酒睡大觉的混沌日子，那和你说了也白说。
还能不能重新站直了，再挺着胸膛活着，
痛快给句话，没时间和你在这儿墨迹！”
李阳擦了擦眼睛，站起来道：“你说，有啥不敢干的，只要还有机会翻身。再累的活我也敢干，谁认熊谁特么是孙子！”
“好，记住这口气。现在去洗个脸，换身衣服跟我走。”
“干啥？”
“先给你把高利贷清了，银行的利息还了。
不结清这些，你能踏实的工作？
放心！这些钱，会慢慢从你工资里扣！”
听见这话，李阳感觉原本昏暗的天空里，好像裂开了一条缝隙，刺眼的阳光从里面冒了出来，照的他的世界重新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