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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邪:盗墓救世界 连山归藏 第49章 六中选一抽签定 自相残杀为哪般

作者:公子沐邪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18-03-25 23:55:4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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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上的五副铠甲显然不同于人俑那般全由人凭空臆想出来,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正衡先前见识过了人俑身着铠甲时体现出来的无所不能,对于这种能力究竟源自于人俑自身,抑或还是铠甲的功劳,他还全无概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将它穿在身上,至少能够保障不至于溺水而死,难怪人鱼小婉会给出如此的建议了。

    然而铠甲满打满算就只有五件,可包括正衡在内却又六人之多,更别提正衡一直都没就此放弃干爹和于峰的打算,如果再加上一个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韩四,这样看来铠甲的数量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了。

    正衡何等聪明,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一副应对的方案:五副铠甲由除他之外的五个人先分别穿上,让他们沿着山洞一路前行,直到抵达位于海边的出口,然后尽快从地面折返回到东陵的地上,对下面的人加以接应。在这段时间里,他自己则想办法返回到上层墓室中去,一边找寻另外三个人的下落,一边最大限度的努力支撑,只要等到五个人回来,自上而下地开启地宫的入口,总归比从下面突破来得容易……

    这个计划说不上完美,可却是当下唯一的选择。正衡不清楚人鱼所说的大潮究竟有多汹涌,不过只要留在地宫之内,利用“无中生有”的原理,多支撑上几个时辰应该并非没有可能。更重要的是失踪的那几个人里,干爹夏侯古就不必说了,韩四堪称正衡的铁杆兄弟,而于峰的尸化也与他有些关联,因此如果六个人里非要留下一个肩负起拯救他们的重任的话,在正衡看来,比起其他人自己无疑是最为适合的人选。

    正衡满心想着尽快回到上层墓室中去,不要像先前那样闲言碎语,以至将珍贵的时间都白白浪费掉了。因此这个计划刚在心中成型,他就打算先让几个同伴穿上铠甲,最后再将想法告知他们,以免事前纠缠不清。对于自己将要留下的打算,他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唯独夏侯水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不过届时木已成舟就由不得他来做主了。

    这些想法只在正衡的脑袋里一闪,几乎是在瞬间就形成了这个计划,可他刚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却听到小婉忽然冷不丁地道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愣了一下,继而又向女人求证,她所说的六副铠甲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人“哦”了一声后回到道:“先前我没跟你提起过吗?最早高台这里一共停着六副铠甲,只不过有一副自始至终都没参与过对我们人鱼的围捕行动,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只当它是副空的铠甲而已,不像其它五副都由厉害的角色穿着——当然,此前我们一直当人俑是五个皇帝的尸体,直到刚才才发现他们其实也并不是真实的存在,哥哥那张熟悉的面容让我十分惧怕,可一旦知道遇到的不过是场虚幻时,又难免产生几分失落的感觉,至亲之人到了这步田地不能不说是极大的讽刺和悲哀……”

    正衡觉得任由小婉这样跑题下去,恐怕仅剩下的两个时辰都还不够,于是赶紧打断了她的絮叨,着重强调自己想要了解的是,关于另外一副铠甲的事情。经过正衡提醒,小婉这才意识到她的确扯得远了,收住话题后又略略想了想后,这才说:

    那第六副铠甲与其余五副从外表上看来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并未和它们排列在一起,而是单独立于高台临近另外一边拱桥的角落上。因为惧怕人俑的关系,我们向来都是只是远观,从没有谁敢真正走到近前,所以单就铠甲本身而言,能告诉你的也就只有这些。如果不是刚才提出让你们身穿铠甲避免溺水这个主意,我甚至都快忘了还有那副铠甲的存在了。因为那副铠甲正是被一个人类穿在了身上,从山洞游出了地宫去的……

    我们人鱼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墓穴里,虽说时间凝滞,可仍旧用定期的潮涨潮落来记录着被困的时长。因此我还记得,那个男人大约是在七八十年前不动声响地闯进来的,但凡上层的五座墓室,全都被他无一落下地搜罗个遍,可却又不取一物,直到最后发现了孝陵的秘密,从通道一路下到溶洞,再经由溶洞到了这里,就再无他的半点消息了。

    那个男人应该一早就知晓了我们的存在,可显然对我们并无太大的兴趣,他这一走所有族人都当他必定是有去无回,被“五帝”杀死在地宫当中,可待到又一次潮水落去,前去查看情形的姐妹回来报告说,高台上就只剩下了五个人俑,而那副铠甲则再也寻不到踪影了。

    三百多年的时间里,除了你们这次外就只有那个男人进到过这里,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在对那人的最终去向加以揣测,至于结论无外乎是他穿着着铠甲趁着退潮的时候,从山洞离开这一种可能,虽然说不上有多离奇,可他毕竟是从“五帝”的眼皮底下逃生,难免会让我们生出几分艳羡的情愫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族人姐妹们纷纷死去,这事在我们的记忆中才开始逐渐淡去,若不是你问我甚至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听小婉说到这里,正衡的脑袋早就充满了疑问,其中最为让他费解的,就是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盗墓贼?

    这或许是唯一可能的猜测,问题是七八十年前还是大清王朝的天下,对皇陵的守卫不可能如此松懈,以至于一个盗墓贼都能单枪匹马地闯入的地步。再者说了,听小婉的介绍,那个男人在上层墓室中虽然百般搜罗,却又好像对金银财宝并不感兴趣,到头来只是穿着件铠甲离开,这样不为求财而来的盗墓贼倒也少见。

    正衡一向自恃清高,可见到《清明上河图》和九龙宝剑这等宝物,也会不由得眼睛放光,由此观之那男人十有八九是怀揣着特别的目的而来,就像石原龙泰只对卷轴情有独钟的追求一样,至于他所要何物以及最后是否得手,单从小婉的简单叙述中,暂且无法加以推测了……

    正衡原本已经以为揭开了大部分谜题的真相,不成想又横生枝节冒出了第六副铠甲这档子往事。满打满算东陵一共也就只有五座帝陵,五副铠甲与之形成对应刚好符合葬制的要求,可显然当初将铠甲置于此处的人并不这样人为,偏偏要多放下一副,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正衡想到这里,忽然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分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竟然企图将铠甲的数量与东陵中帝陵的数量等同起来,不说是谬以千里,至少也是本末倒置了。

    眼下众人所在的这处地宫,应该是最早修建于东陵的地下建筑,差不多与孝陵同时,因此,铠甲无论有五副,亦或是六副之数,都必定是一早就被放置在了高台上,而在彼时,谁又知道后世将会有几位皇帝埋在东陵?由此说来,帝陵与铠甲在数量上,或许本来就不存有任何关联,非要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是自己先入为主的思想作怪罢了……

    正衡继而又想到,如果非要说两者之间可能存有联系,也可能是在东陵建造之初,就计划着将来至少要埋葬六位皇帝,所以才会安放了六副铠甲,到后来两个数字无法契合,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这里,正衡在心中暗算了一下:清朝前后一共有十二位皇帝,其中五位葬于东陵,四位葬于西陵,而在满人入关前,曾以盛京为都城,因此努尔哈赤被葬在沈阳以东的福陵,皇太极则被葬在沈阳以北的昭陵里,再加上一个仍旧健在的末代皇帝溥仪,正合这十二之数。

    想来,如果不是大清国势衰微,革命之声四起的话,说不定末代皇帝最终也会被葬在东陵当中,如此正好对应上了那副无主的铠甲,当然,这一切只是毫无意义的假设罢了,永远无法再成为现实,再说传闻中铠甲一共有十三副之多,又与十二位帝王不相符合了。

    十二?十三?

    正衡纠结于这些数字,越发感觉头痛欲裂起来。冷不丁地忽然联想起早几日在北平时,曾和众人参加的那个聚会。

    那次聚会的幕后策划川岛芳子,正是一向自诩为前朝的格格,在日本人的协助下,一直致力于协助末代皇帝溥仪复国。如今靠山已倒,她却仍旧滞留在京城里,更加有恃无恐地组织人手盗掘自己祖宗陵墓,这样的举动,即便对于这个以狠辣著称于世的女人来说,于情于理都似乎存有说不通的地方。

    先前曾有人做过猜测,说她并非真心想要盗墓,而是意图借住旁人之手,来调整他们满清龙脉的风水,可正衡一直都没搞明白,让他们这样一群成分复杂的人进入地宫,除了肆意破坏外,还能起到什么别的作用。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心想川岛芳子或许并不是要他们改善龙脉,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让人帮她盗掘祖陵,至于她想要的东西,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古文字画,而是——眼前这五副铠甲?!

    一时间好像将所有的线索都被串联了起来,虽然还不敢最终确定,可正衡左思右想,总觉得这看起来就是最终的答案。他刚才本在思量人鱼所说的那个闯入地宫的男人究竟是谁,却因为对于当时的情况实在是知之甚少,根本就无从着手,反倒是那第六副铠甲的踪迹,无形当中给了他不小的启发。

    如果当初那个神秘人别无所求,只在最后将一副铠甲带出了地宫,那他未必只是将它当成了赖以保命的工具,而是他此行的目的极有可能就为了铠甲自身而来……

    细想下来,一行人自从进入到东陵地宫后,虽然经历颇多,可大抵上都是些破坏的行动,如今,所有人都被困在此处,不得不仰仗铠甲的能力,用以规避大潮来袭时的危险,前因后果凡此种种,无不显示出,暗中好像有双无形的大手,耳提面命一般,操控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正衡越是琢磨,就越是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错,可另一方面又有些无奈起来——若要活命,势必要对五副铠甲加以利用,即便被人利用后心中颇感不快,可与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要分清楚的。

    与此同时,正衡又觉得小婉这个女人鱼着实不简单。她在暗无天日的地宫受困了三百多年,对于突然有外人闯进来,应该存有极深的印象才对,可她刚才分明装作不经意间想起这件往事,抖露出关于第六副铠甲的事情,如此轻描淡写,却又好像暗藏玄机,给人以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

    正衡心想,女人此时只待潮水来袭,就可以鱼入大海,奔向她们期待已久的自由,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的合作关系实际上已经终结,最起码人鱼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因为对他们有所求助,所以凡事都会遵循开诚布公的原则,从此刻起,但凡从她嘴里说出的话都有必要多留个心眼,免得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尽做亏本买卖……

    正衡想到这里,故意装作对“第六副铠甲”并无兴趣的神情,转而只是告诉小婉他先前的计划,并想顺道问她上层的那几间墓室彼此之间相同的暗道到底隐藏在哪里?

    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小婉却连连摇头,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于岭,大声叫道:“这个人病怏怏的,随时都可能咽气,不如把他丢下,这样你们五个人就有足够的铠甲可用了,何必非要为了一个半死的人,额外搭上一条性命呢?”

    女人这么一嚷嚷,立刻吸引了其余几个人的主意,他们几乎立马就明白过来,面面相觑了一阵,这才由夏侯水率先开口道:

    “我说衡弟你是真傻假傻啊?千辛万苦到了这里,眼看着只差一步就能平安回到地面上去,你却要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人牺牲性命,你当谁会为你的举动感恩戴德啊?”

    正衡原本已经料到,夏侯水会对他的计划提出异议,只不过没想到他的措辞竟会激烈。自己之所以要留下,让出一副铠甲给别人只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为了找寻干爹的下落,对此夏侯水即便不心存感激,至少也应该多多理解才对,可现在反倒好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招致了他的一番数落,一时间心中难免有些愤愤然,刚想出言申辩却听夏侯水又道:

    “我也知道你在惦记咱家老爷子的安危,可刚才的情形你也见了,老爷子在对阵人俑的时候尚且不落下风,水里能游,空中能飞,比起你来本事不知要大了多少,哪还非要你去乱逞英雄?不如先保全了自己的性命,等有机会回身再来救他,总比此时硬充大尾巴狼,死得毫无价值要好吧?”

    经夏侯水这么一阵痛骂,正衡也自觉他说得在理——根据干爹现在的情形来看,与来袭的潮水相比,反而是他尸化的程度更加让人担忧,即便现在能将他找到,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寻出让他复原的办法,与其如此不如等平安脱险后,再折返回来来的妥当。

    可问题是,铠甲只有五副也是无法改变的的事实,依着正衡的性格,他也绝不会做出抛弃病患的事情,更别提于岭先前对他还有救命之恩,这个矛盾又该如何化解?

    夏侯水见他的游说起了效果,语气稍有和缓地说,最为公平的方法,自然是抽签决定生死,虽然有人处于昏迷当中,可也不能就此享受特权,总而言之,六个人争夺五个名额,唯一一支死签,不管是谁抽到就自认倒霉好了……

    夏侯水一边说,一边向金不二讨了一段绳子,用小刀割出五长一短六段来抓在手心,示意让旁人一个个地上前来抽。

    石原龙泰等人原本见正衡自告奋勇的说要留下,嘴上虽然不说心中甚是喜悦,没想到峰回路转转眼间就被夏侯水搅了好事,改成抽签决定让谁留下,虽然每人只有六分之一的概率,可毕竟全凭运气行事,怎么都不如先前那般稳妥了。

    然而大家都心知肚明,夏侯水的这个提议最为公平,如果非要加以反对,难免授人以贪生怕死的话柄,丢命事小丢脸事大,大家既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只好心甘情愿地凑上前来。

    除了于岭外,五个人围在一起,可一时间谁都不肯率先抽签,正衡见他们疑虑重重,在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随手捏住一根绳头,将其从夏侯水的拳头里抽了出来。所有人的心随着正衡的举动而浮沉不定,待到定睛看时,这才发现他手上的是根长绳,不由得都暗叹了一声,可还未等行动,却又见正衡又再次伸手去捏另外一根绳头,与此同时告诉众人说,他这次是代于岭来抽,如果不幸中了短签,他也将代替于岭留下……

    这样的要求合乎情理,除了夏侯水颇有微词外,旁人则都默许了正衡的举动,可只一秒钟后,他们见正衡再次抽出一根长绳,又开始感叹起了他的运气之好,真实有如神助一般让人艳羡!

    虽然大家都知道随着绳头的减少,并没有使每个人抽中短签的几率增加,可此时夏侯水只有四签在手,无疑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心里压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主动动手,反倒是夏侯水有些急不可耐,顾自地抽了一根,可自己又不敢看,而是先在别人面前晃了晃,待到听到他们同时爆发出一声轻叹时,这才缩手回来,眼见着自己抽到的也是长绳,不由得舒了口气……

    转眼间六签已去一半,留下的人自然要在孙殿英、金不二以及石原龙泰三人中产生。此时的他们,都真切地体会到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俗话,暗暗后悔被人抢了先机,孙殿英更是脱口而出了句脏话,伸出大手朝着仅剩的绳头抓去。没想到还没等他触碰到绳头,手腕却先被金不二一把抓个正着。事关生死,加之孙殿英本就脾气暴躁,立时就骂骂咧咧地质问金不二,凭什么阻止自己抽签?

    正衡早就知道有人在重压之下可能会作出有违道义的事情,却没料到竟会是所有人中最为老成的金不二,心下不禁一惊,同时忍不住开始盘算,如果金不二非要推翻抽签的结果,引发了众怒的话,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和调解?

    几乎是在一瞬间,正衡脑中闪过了数种应对的方案,就算最坏的打算,也无非是否定抽签的结果,仍旧由自己留下而已,由此事态就不会朝向更坏的方向发展下去吧?

    想到这里,正衡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可刚抬头和金不二对视了一眼,就觉得这事好像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金不二表现得沉稳异常,嘴角甚至还显露着浅浅的微笑,只是一改先前的凛然神情,反而有那么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更加怪异的是,虽然孙殿英对他的咒骂之声不断,可他却好像并不在意,反而一直将目光在正衡和夏侯水之间游移,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气氛异常的尴尬,就连孙殿英也觉察出来,不情愿地收了声。金不二见周围终于恢复了安静,这才笑了一下,对正衡冷冷地道:

    “我金某人平生阅人无数,自恃从未看走眼过,却没想到今天会载了跟头。先前一直当正老弟为人率直,行事光明磊落,可不想原来也会做这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之举——你和这位夏侯水互称兄弟,关系如此密切,想来必然是大有渊源,原本这并关我等之事,不过你们两个人竟然暗中联手,耍弄我们这几个外人,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哥哥我当年也在江湖上血雨腥风地拼杀过,什么阵势没有见过,纵使你们两个毛头小子的手段如何高明,也终究别想逃过我的眼睛,怎么着,你们是自己承认呢,还是要我来拆穿?”

    正衡心下一沉,道:“原来金爷是怀疑我们在签上作假——这也难怪,性命攸关,谁会不想好事都落在自己的头上,坏事却由别人承担?可抽签定生死的计划,本就经过大家同意,如果签运不济就说别人作假,这未免太失风度了吧……”

    “哼,说的好听——”金不二冷笑道,“咱家既然敢出来指证,自然已经知晓了你们作假的方法——六支签明面上是五长一短,实际上早就被你们在暗中换成了都是长签,这样,你们率先将其一一抽出,留到最后一根某个不明所以的倒霉蛋就不用抽签,也会心悦诚服地接受他早已被设定好的命运了。说实话,这招不可谓不高明,只不过咱家最恨的就是有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尽狗盗鸡鸣的事情,被我逮个正着也算是你们时运不济了——怎么样,这位夏侯兄弟,敢不敢展开手掌,让我们看看剩下的三只签到底是几长几短啊?”

    金不二说到这里,夏侯水早就大笑出声来,一边将拳头伸到众人当中,掌心向上慢慢舒展开来,一边出言讽刺金不二,直说他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自己要在签上作假,也不会使用如此低下的手段……

    说话间夏侯水已将手掌完全张开,金不二斜着眼睛瞄了一下,立刻自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正衡见状,忙不迭地望去,只见夏侯水手中的三段绳子,还真是一般长短……

    正衡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忍不住在心下开始暗骂夏侯水,竟然愚蠢到了在签上作假的地步。金不二何等人物,想在他身上占得便宜,岂不等同于自取其辱?这下可好,自己就算长了一千张嘴,也势必会被人当成夏侯水的同谋,无论如何都摘不清楚了。

    不过正衡念头一转,又不免生出些许怀疑来。夏侯水虽然一向爱耍些小聪明,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并不是一个没有原则和底线的笨蛋。六支绳签都是经他一手准备,如果一开始就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作假的话,也不至于被人逮个现行。更重要的是,夏侯水在展开手掌前的一瞬间,所表现出来的对金不二质疑的不屑,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可这事除了夏侯水,又能是谁干的?难道是金不二贼喊捉贼?可他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更何况只是为了分得一副铠甲,就同时得罪正衡和夏侯水两个人,难免有些得不偿失了吧!

    石原龙泰和孙殿英?两个人都是带兵出身,按道理说并不会精通这类江湖上的手段,更何况有金不二从旁盯着,他们两个人想在不触碰到绳签的前提下搞鬼,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至于于岭,更是自始至终都躺在在几米远开外的地面上,更加没有这个可能……

    正衡忽然想到,只要凭着“无中生有”的能力,可以在不接触绳签的前提下,将那根短绳变成长绳,单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所有人都难脱嫌疑,不过还是最初的问题,如果有人存心作弊的话,完全没必要搞得如此复杂,唯一要做的就只是抢先抽签即可,即便不幸拿到了短签,也可以在展示给众人看前略施心计,将其置换回到夏侯水的手上……

    想到这里,正衡这才意识到,金不二为何会怀疑他和夏侯水串谋——就连他自己经过一番推测后,嫌疑也直接指向了最先抽签的人的,更不要说旁观的人了。这事既然发展到这步田地,无论怎么解释都已多余,可任凭局面僵持下去,保不齐又会发生别的乱子,最关键的是,无论是谁在暗中捣鬼,其目的都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有个阴谋正在酝酿当中,难道是……

    正衡心中打了个突,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石子,想出了个计划。

    说话间,金不二和夏侯水之间敌意逐渐升级,从最开始在言语上的针锋相对,慢慢发展到了肢体的推搡上。孙殿英和石原龙泰虽然在一旁劝导,可因为也对抽签一事心存不满,拉架时难免会有失偏颇。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夏侯水夹在当中,令得他不但无法舒展拳脚,甚至都不能动一下了。

    金不二趁此机会,自腰间“唰”的一下抽出剑来,不由分说,就朝夏侯水的胸口刺去。正衡见状,大喊着就要上前阻止,却被孙殿英的身形挡了去路,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眼见着金不二的细剑锋芒一闪,瞬间就穿透了夏侯水的身体,自他背后探出的剑尖上,血水逐渐汇聚成了细流,不断滴淌在地面上……

    夏侯水被这一剑刺中心脏,虽然双眼圆睁,瞳孔却已经散掉,身体更是一动不动了,只在孙殿英和石原两人的夹带下,才没有立时瘫软在满是血迹的高台上。正衡发狂一般的冲了上去,拨开孙殿英一把将夏侯水揽在怀里,却见着他亮色煞白早就没了气息。

    正衡一时间悲从中来,继而又迁怒于金不二的残忍,他将夏侯水的尸体平稳地放在地上后站起身,也不多说什么,骤然间提剑而动,直朝着金不二发狠地刺了过去。

    金不二将夏侯水刺死后,也有些后悔于自己的行动太过鲁莽,原本还想着找个由头跟正衡讲和算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不由分说,带着满腔的怒气直朝自己袭来。如此近的距离若想从容招架尚且很难,更别说金不二根本就没有半点准备,待到想起应对的时候,只感到周身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低头看时才发现,正衡早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手中的九龙宝剑斜着切在他的肚子上……

    金不二受此重创,不由得发出“呃”的一声惨叫,虽然他自知命不久矣,可内心全被愤恨的情绪充满,一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凄厉,竟然骤然将手中的细剑猛的向上挥起,不偏不倚,直向正衡的腋窝处袭来,眨眼的功夫,就将他的左臂齐齐地砍了下来。

    正衡断了一臂,立刻自伤口处喷涌出了不少鲜血,可他全不在乎,将右手上的宝剑侧着一划,就在金不二的腹腔上切开了个巨大的口子,令得他的内脏翻滚而出,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九龙宝剑毕竟不是俗物,金不二几乎立时就毙命于此,仰面倒在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响。

    刚才还一片祥和之气的高台上,转眼间就如同地狱一般,遍布残肢及血污,孙殿英和石原龙泰看得心惊肉跳,傻愣了一会儿后,这才猛然觉醒,忙不迭地转过身,打算朝向远离正衡的方向逃窜。可他们的举动反倒激起正衡心中厌恶的情绪,只见他仍旧半跪在地上,却将手中的宝剑朝向身后兜手挥了半圈,激发出的剑气转瞬及至,两个人的脑袋应声掉在地上,甚至到死都没有看清,取走他们性命的利刃到底是从哪个方向袭来……

    直到此时,正衡才感受到自伤口传来的剧痛,眼前一黑,丢下九龙宝剑无力地趴倒下来。朦胧中,他看到人鱼小婉怯怯地走上前来,却又好像被刚才的场面吓坏了一样,在距离他还有三两步远的地方驻足而立,过了一会儿才蹲下身,偏着脑袋和他对视了一眼。

    正衡本想向她求助,可张了张嘴却没力气发出半点声音,只好努力抬抬眼皮。女人好像明白了正衡的用意,一边自她的连衣裙上扯下一条纱布,一边走上前来似是随意地将挡在面前的九龙宝剑踢远,可却并没又立刻包扎他的断臂伤口,反而向旁侧移了几步,继而用纱布将正衡的的双脚捆绑在了一起。

    待到做完这一切后,女人起身后退几步,然后席地坐在正衡的对面,“啧啧”了一通后,这才笑着开口道:

    “人类啊人类,真是愚蠢至极,为了几根绳子的长短,竟然拼了个你死我活,到头来还要指望着我来搭救——不怕告诉你说吧,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操控的结果,自从你们想出个什么‘抽签定生死’的白痴主意,我就计划着要从中加以挑拨,好让你们彼此之间再无信任可言了。只不过有一点我怎么都没想到,就是这个计划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先前还称兄道弟,转眼间就兵戎相向,人类之间所谓的情谊,简直就经不起半点考验。现在好了,死的死,伤的伤,都不用我劳心费力地出手,就得了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归根结蒂全都要仰仗你的配合,怎么,很痛吗?别急,我马上就送你去见你的朋友……”

    正衡趴在地上,使尽全身的力气,这才说出“为什么”这三个字来。

    “为什么?哈,你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亏得还如此关心我的目的和动机。想象一下,你们人类中的猎人弯弓搭箭,瞬间就致猎物于死地;又比如一个屠夫手起刀落,之前还活生生的家畜,被劈斩成供人取食的肉条或者肉块;再说渔民一网撒下,就能捕捞到为数不少的渔获,并将它们悉数带离世代生长的海洋……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可你们是否曾经刻意问过猎人、屠夫或者渔民,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谋生吗,或许对,或许不对,从这些杀戮中,的确刻意获取到赖以为生的资源,可另一方面,你们也同样享受到了杀戮带来的乐趣。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一种需求虽然从未间断,其意义却开始逐渐淡化,而后一种收获,更像是某种作用于精神上的毒品一样,撩拨起了最为原始的欲望……

    “不管是你们人类也好,亦或是我们人鱼也罢,所有的行动都受这种本能的趋势,只不过伴随着所谓的‘文明’程度的提高,这种本能反而就更加容易表露在外。就好像你们虽然已经将弓箭升级成了枪炮,但在面对敌人时,可曾有过半点怜悯之心,亦或是在使用更为先进的武器进行屠戮时,能够感受到额外的愉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答案就是不为什么,人类之间尚且无法和谐共存,人鱼和人类既然不是同族,彼此之间就更加没有互相容忍的必要了。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曾不顾一切地咬向你的脖颈,到了现在更是设定计谋让你们自相残杀,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本能之举,如果非要责怪,就怪你们自己没有先于我将这本能发挥出来吧,世界就是如此残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我来说,你死总比我亡要好……”

    小婉讲到得意处,忍不住笑得愈发灿烂起来,却没想到忽然被一柄宝剑架在了脖子上,刚才还洋溢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住了,机械地半转过头,发现本已死透的金不二,此时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提着细剑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

    待她转回过来,又见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正衡,也生龙活虎般地翻身站起,冲着她撇撇嘴道:

    “杀戮能得到多少快感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比较擅长引诱那些大奸大恶之徒自动现身而已,如果这也是一种本能的话,就叫它做‘趋利避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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