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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琼愣在那里，想着也是，现在的这份监控视频中最多也就拍到个手，这用手去一一比对，显然费时费力还不合理，不仅犹如海底捞针，如果那影子不是犯罪嫌疑人，甚至还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雄见气氛有些微妙，便摆手说到：“你的建议我们会考虑的，但是你心也别太着急，破案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耐心，你先停一下吧，听听看其他人怎么说。”王雄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帮卫琼，因为他从下午在案发现场开始，就隐隐约约觉得卫琼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感觉还是要将6、7月份的视频全都过滤一遍才能确定我们现在看到的案发当天出现的黑影是不是犯罪嫌疑人。”张志平回答道，“这个就交给我和兄弟们了，我们会尽快分析比对出有效的结果。”
“行，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王雄朝张志平点了点头，继而又转向身边的翁琰，“翁琰，你说说看尸体方面的鉴定结果怎么样？”
“根据你们提供的下水道口的毛发以及凝固血块，经DNA比对之后发现，的确是两名死者的。当然还有那盘烧熟了的器官，经过我们法医组的比对，的确是没发现有男性生殖器的踪迹。所以确定凶手烹制的仅为死者的肺部。在死者的食道中，检测到微量的三氯甲烷，因此推断可能死者生前是被三氯甲烷迷倒后被杀害。两名死者身上的缝合口非常整齐，缝合的人应该受过训练，并且用的手术线是纯天然胶原蛋白缝合线，这种可被人体吸收的手术缝合线一般市面上很难买到，所以这里可以是个突破口。我觉得有必要在手术缝合线的来源上做点文章。”
“嗯——”王雄边听边点头，考虑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那么你们对于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不是可以定下来了？”
“是的，对于死者确定的死亡时间，法医组给出的结论是7月7日的下午一点前后，前后误差不会超过8个小时。”
“那时间定了的话就好办多了。”王雄欣慰地笑了出来，“那张志平，你那边视频在7月6日至7月9日这段时间内的视频线索要重点排查。”
“是。”
“物证鉴定组的呢？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坐了很久的一位新面孔站了起来，紧张地说道：“没……没有什么新线索，现场的地板以及窗台均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脚印，从现场提取的指纹来看，全都出自于死者本身，而在周边的垃圾桶和回收站中，也都没有发现死者消失的**官以及作案工具。现场的那枚唯一的脚印，我们经过对比发现不是死者本人生前穿的，别的……没了。”
张志平也想着有些事情需要报告，但是却被卫琼插了嘴：“我突然想到，有个人你必须得要查查了。”
卫琼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2015年7月13日，皇甫灵杰开车经过那条未命名的单行道，证据我想你也都看过了，就是我拍的那些照片，原版在我的相机里，与刚才我们视频的时间非常吻合。”
“你是说……那个人？”王雄有点不可置信，“他应该和这个案子没关系吧。”
“你真的就能那么确定？”卫琼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去查他么？”
“我去，不会吧，要是这样，你这他@妈就可是真神仙啊！”王雄拍着卫琼的后背，一把揽住他的肩。
“皇甫灵杰当然和这个案子没关系。”卫琼躺在自己咨询室的沙发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双腿闲不住地乱抖。
“那你还这么煞有介事的和王队说？你说万一明天王队把皇甫灵杰一拘，结果啥都问不出来，我看你怎么下得了台。”沈灏听完卫琼在警局里说的话，从卫生间里冒出半个头来说道。
“皇甫灵杰呢，我基本上能断定肯定是和这件案子无关，一是没有犯罪动机，我们查过皇甫灵杰和王大勇之间的社会关系，丝毫没有半点相关；二是我考虑到他们俩会不会发生过什么争执，使得皇甫灵杰会迁怒于他，但是想想就把这个可能性给排除了，他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少爷，就算是想要做掉一个人，也绝不会去冒险自己亲自动手，随便找个手下就都搞定了；这三嘛……当时我们跟踪的时候知道，他驾车通过那条小道的速度极快，因此不会有时间下车……”
“那你明知道他与本案无关，还把他牵扯进来，这不是缺心眼儿么？”沈灏从卫生间里端出两盘菜放到卫琼身旁的茶几上。
“诶，你错过麻将么？”
“麻将？小时候看亲戚玩过，但是我不会。”
“那打牌呢？”
“会一点点，但基本上都是用来算24点。”
卫琼坐起身子，接过沈灏递过来的筷子道：“哎呀小同志，以后你也该多拓展拓展自己的娱乐生活，别老一头扎进那几本法典里。打牌和搓麻将，除了运气和技巧之外，有一点最为重要，就是诈。”
“诈？”
“对，当你手上有好牌的时候，你要表现出一种‘啧，怎么牌还是这么臭’，用来给对手造成一种自己会输的假象。而当你手上全是烂牌的时候又要表现出‘这把我赢定了’，用来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让对手自乱阵脚。做这些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诈。”卫琼夹起一块肉送到嘴里。
“那你这次的牌，是要诈谁呢？”
“两边我一起诈。”
“嗯？”
“看来你还是得多学学，一方面我利用皇甫灵杰可能与本案有关，诈王雄，让他以后对我们调查皇甫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面上是在帮他查案，实际上我们是为了完成别人交给我们的任务。而皇甫灵杰那里呢，我们就是要给他传递一个信息：你可以让警方来干预我们调查你，但是我们的能力大到可以一边帮警察查案一遍明目张胆的调查你。这样一来，我两边都不得罪。”
老奸巨猾，沈灏心中冒出唯一的一个形容词。
“哦对了我有件事儿忘了和你说。”卫琼嘬了嘬筷子上的酱汁道，“过几天你把时间腾出来，我会让皇甫家的管家把你接到他们家中，明面上你是到皇甫家打杂的，实则是我的内线，这样我们里应外合能够查到不少东西。”
“你就这样把我给卖了？”沈灏眼神中掠过一丝惶恐。
“放心，就几天的事儿，等你出来了哥哥请你吃大餐。”卫琼端着碗满意地说道，“你快吃饭啊，愣在那儿干啥，菜都凉了。”
沈灏用围裙擦了擦手，“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嘿，你还别说，小时候我爸一心想把我培养成大厨，我与生俱来就是一颗天吃星，当然就只知道吃。不过你还别说，你今天做的菜还真是比上次的要好吃，这肉可真香！”说着，卫琼又朝自己嘴里塞进一块肉。
“哎你今天没在卧室烧菜吧。”卫琼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朝沈灏问道。
“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卫琼又扒了一口饭，含含糊糊的问道：“那你在哪儿烧的？”
“厕所。”
卫琼一怔，把刚嚼了没几口的饭连同刚才的肉渣一起吐在了茶几上，不禁砸吧砸吧嘴回味一下。
“放心吧我用空气清新剂喷过的，绝对没有厕所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卫琼就来到了王雄的办公室，但是没见着人，在躺椅上转了好几圈后，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是翁琰。
“呦，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卫琼吓得差点没从躺椅上摔下来。
翁琰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手中的资料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转身就走。
“诶诶诶你这是干什么。”卫琼见状，赶紧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翁琰身边，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
翁琰没说话，冷冰冰地盯着卫琼。
“你不必每次见到我都这么杀气腾腾的吧，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放手。”翁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愤怒。
卫琼并没有放手，只是默默地迎着翁琰眼神里直射出来的冰冷视线。
“我说了叫你放手，这里是警局，我是警察，你信不信我以性骚扰的名义把你拷起来。”
卫琼依旧没撒手，翁琰脸色怒沉了一下，右手抓住卫琼紧握的手顺时针狠狠一拧，一把将其推到墙壁上，顺势用膝盖抵住卫琼的尾椎，只听得骨骼之间的“咯咯”声，卫琼叫了出来。
“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
“说真的，你不用每次见到我都像是见到杀父仇人一样，诶诶诶疼。”
“三年了，你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离开又回来，可我做不到。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你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扔下我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三年后你又无缘无故回来帮王雄查案，你真的是释怀了么？还是把三年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翁琰说着，眼眶红了，卫琼能明显地看到她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
“对不起。”
卫琼说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