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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派见闻 正文卷 六 拾荒商人

作者:艾德巴斯顿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8-03-20 16:21:3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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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南野飘坐的马车走的这条路并不陌生,两日走下来和记忆中并无多大不同,连第一日停留的驿站名字都一样,整个帝国山区众多,边境之地更是被群山围绕,而被南野飘屠杀的云宗正好处在距离国境不远之处。艾德思城便位于围绕边境的山脉脚下,中间依旧隔着一片大森林,同时也是北方各境外之人入境的必经之地,因此贸易得以繁盛,其繁荣程度在整个帝国都排行前列。

    他们已经穿过了瑞破农场前的树林,正绕着山路往山脚下的大森林走,此时他透过马车的窗户已经能看到遥远的艾德思城的影子了。

    “飘儿啊,今日天气十分不错,应该能再过两个驿站,明日我们就能到艾德思了。”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正是瑞破所住城镇的卫队长迪森,不过南野飘当时的状态很差,根本就没记住这个人,两个人是在这两日赶路的途中才熟悉起来的。

    迪森并不知道南野飘的身份,只听瑞破说那日事故发生的时候他的侄儿南野飘正在附近玩耍,是被那个爆炸卷了进去才失去了意识的,而南野飘也一副纯真的表情对着迪森喊着叔叔,没有了任何当日表现的异样,迪森也就信了。

    “对了大叔,”南野飘突然想起什么,“您和我六叔是认识了很多年了吗?”

    “对啊,他带着老婆投奔我的时候可真的是穷的叮当响,不过人很是仗义,我俩也算挚交,所以我就把他们给藏了起来,然后把来抓他们的那些人给打发走了,”迪森缓缓挥着马缰,长叹一口气,“说起来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那您知道千惠阿姨和他什么关系吗?”

    “哈哈哈你个小鬼还真八卦啊,看这样子你是知道他们俩有私情的吧,”迪森笑道,“我们确实曾经一起共事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千惠对他有意思……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两个人还没在一起,我们就各自分开去了别的城市了。”

    六叔还真是个风流之人……南野飘不禁又想起了月姬,突然很是羡慕瑞破——两人都是向往自由之人,六叔身边的美人都在,想必还都爱慕着他,而他呢?不仅要被门主一职束缚,还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那月下如同精灵一般灵动的长发和如同月神下凡一样绝美的面容在南野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迪森后面说得话他都没听。

    察觉到南野飘神色黯然地擦了斩魔刀有半天,卡司也大概猜到了南野飘心中所想:“人类就是被情所困,才会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不过灵魂也正是如此才远远比其他物种美味。”

    “听着,”南野飘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如果你当日果真看到我妻子和另一个人同床,那也不可能是我的弟子,我接任门主之后就没收过什么大弟子。”

    卡司哼了一声:“你还在纠结这个?放心吧,那是我为了让你的内心产生动摇才说的谎话,我到之时你宗门上下全部化作黑炭,根本看不出哪个是你老婆,哪个是你孩子,而且现在纠结这个能有什么用,已经成了莱茵的你应该能感受到灵魂的流动,人死后灵魂尽归虚无,又有什么区别呢?”

    南野飘没有再回什么,把刀放下打坐了起来——自从离开了瑞破的农场,卡司说话越发硬气,似乎离开了生命威胁之后有底了许多,也越发话痨了起来,不过他和南野飘的对话均通过莱茵一族之间特有的连接在脑中响起,这也让南野飘成了唯一被烦的人。坐在前面的迪森什么都听不到,只以为孩子累了在车厢里睡觉。

    他还记得六叔几天前对他说的话,那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掌控这股寒冰之力,流山斩并非他流派的高深刀法,算是基础招式的一招变式,瑞破所说意思是他现在释放的流山斩的寒冰之力四溢,没有办法聚集一处,才导致力量如此发散甚至反噬了自己,他要做的就是如同六叔所说,调整这一套刀法让其能够最终和这股力量融合。

    第二天中午时分,他们便来到了艾德思城下——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去看艾德思城的地标建筑“白色巨塔”便显得更加高大,整个艾德思城以巨塔为中心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区,除了贯穿艾德思的十字街道外,大小街巷均呈发散型朝四周覆盖,南野飘他们刚到的入口位于西城和北城之间,而千惠的住所则位于南城,驾驶马车仍要走一会才能到达,加上这几天赶路马匹劳累,所以迪森决定带南野飘去巨塔下方的贸易街吃好午饭再去见千惠。

    “六叔说小孩子不能进酒吧。”南野飘看了一眼酒吧牌子上印的穿着暴露的牛仔女郎,显得有些局促,毕竟他真实年纪也才二十多,更是终日醉心山水和自己美丽的妻子,这种地方从没来过。

    “诶!装什么正经,”迪森显然是想喝一杯,推搡着南野飘往里面走,“你六叔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用管它,你不喝酒不就得了,里面有饭吃的。”

    “可是——”南野飘还想挣扎一下,此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波动,那是莱茵才能感受到得不同的灵魂波动,就从酒吧里面传来。

    卡司也感受到了,他轻声叫了一下南野飘,南野飘便不再挣扎,和迪森一同走了进去。走没两步,一个神色匆忙的短发女孩便不小心撞上了他,那人也没有道歉,朝南野飘点了点头就跑开了。

    “……”

    见南野飘沉默着看着女孩的背影,卡司这时打趣道:“怎么,那一撞就能陷入爱河嘛?”

    “那个女孩身上也散发着特殊的灵魂气息。”南野飘没有理睬卡司的玩笑,“不过和刚才感受到的不一样……”

    “嗯,看来这个地方确是有不少奇特之人。”

    他们在吧台坐下,酒保并没有对南野飘这个小孩子的出现表现出惊讶,反而似乎和迪森很是熟悉:“可以啊迪森,没想到几日不见就带个这么可爱的儿子来喝酒啊?”

    “别闹,这是瑞破的侄子,”迪森掏出一张钞票,“老样子,给我来一杯你特质的鸡尾酒。剩下就当给你这个空巢老汉的小费了。”

    “啧啧,说话真是不留情啊你,”虽然这样,酒保还是熟练地调起酒来,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十分不错,酒保调酒的时候十分用心,而且利落的抛接动作也惹得周围的客人纷纷叫好,不多时,一杯透着碧绿色的酒便递到了迪森面前,然后酒保朝南野飘笑了笑,也递给了他一杯牛奶,“给你,小子,现在喝酒还太早了哦。”

    南野飘只能苦笑着谢过酒保,在迪森和酒保闲聊的时候时不时扫视着酒吧里的每个人,那股灵魂力量也越发强烈,肯定就是在这附近。

    那股力量越来越逼近,南野飘朝吧台旁边的入口看去,果然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走了进来,一头金色的头发披散到肩膀,虽然看上去没经过梳理却很是柔顺漂亮,下巴还带着些许的胡渣,男子打了个哈欠,掏出一沓钞票扔给酒保,然后拉着一个看上去像是跟班的人朝大厅里面走去。

    “谁啊这人,招呼都不打一下。”迪森打了个酒嗝,红着脸看着那个金发男子。

    酒保收了钱之后清点了一下:“说起来迪森你也是头一次见呢,他叫安德斯,是本城的拾荒商人。属于那种隔一段时间就会带一些新奇的玩意回来卖的商人,而且还可以物易物,艾德思城里他也算是很有名的老板了。”

    果然如酒保所说,安德斯从踏入大厅起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在他身上,摘下墨镜之后露出的是一双看上去如同狮子一般犀利的眼睛,连眉毛和睫毛都是金色的,众人见到安德斯纷纷主动把自己的餐桌向后撤,不多时便在中间腾出了一块空地。

    “那么,”安德斯理了理头发,“虽然都是老客户了,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敝人拾荒商人安德斯,今日的商品想必各位依旧能满意。”说完便打开了随身的手提箱,从南野飘这里看不到卖的什么,不过从安德斯那里的顾客的表情来看确实很是新鲜。

    安德斯那边很快就热闹了起来,看上去这些人和这个商人关系都不错,互相有说有笑得做着买卖,安德斯也十分细致得介绍着自己手里的商品,从宝石到武器,甚至是衣服,不知名的羽毛和书籍也应有尽有,他身后的跟班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带着兜帽也看不清脸长什么样,仿佛透明人一样在安德斯身边站着。

    其中一个客人拿起一个扇子把玩起来:“你卖的扇子想必也不是一般的扇子吧,花纹和扇面虽然精致……”

    “啊,那个扇子不要……”安德斯刚想说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拿着扇子的客人,随手扇了两下,不料顿时狂风四起,直接吹翻了众人,还好安德斯反应快合上了箱子,并且立刻护住了身后的随从。

    整个酒吧大厅乱做一团,扇扇子的客人倒在地上一脸懵逼,抬头看到安德斯表情的时候身体一颤:“我,我买了。”

    “谢谢惠顾~”安德斯微笑着说道,然后开始帮众人收拾起了凌乱的现场。

    “错不了吧,就是那个人。”卡司说道,“持有那样的魂力不禁都让我产生了食欲。”

    “我可不是被咬了就想吃人的食尸鬼,”南野飘想把迪森拉起来离开此处,可是迪森已经睡着了,浑身都是酒味,熏得南野飘只好离开座位,他朝大厅的方向走去,安德斯等人已经在一个餐桌前坐下闲聊,南野飘也在不经意间瞥到了刚刚看不清脸的那个随从,刚刚的狂风把那随从的兜帽吹了下来。

    这不经意的一瞥让南野飘如同遭到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兜帽下面的脸他再熟悉不过,一头黑色的长发也显露了出来,透着稍显稚嫩的面颊,那个女孩看上去和南野飘的岁数相差不多,但是即使看上去变年轻了,南野飘还是能够认得出来。

    “月姬……”

    那个分明就和他的妻子小的时候一模一样,是错觉吗,还是这异世界表现出的另一个异常?南野飘能感受到那就是月姬,虽然此刻的眼神透着空洞无力,脸上也没有了她以前那种明媚的笑容,可就在她的手心上,南野飘能看到一条淡淡的伤疤,那分明就是那日她在他的斩魔刀上划下的伤口!

    “……那么,我也该走了,感谢各位的捧场。”安德斯说着就要起身,突然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桌前,旁边打扫的酒保吓了一跳,看向迪森才发现这个酒鬼还趴在吧台上打着呼噜。

    “这位小兄弟,我们刚打烊了,下次再来好吗?”安德斯微笑着对南野飘说道,眼角却瞥到南野飘背后背着的斩魔刀,于是便换了口气,“还是说,我刚刚卖的东西有你特别想要的?”

    南野飘没有答话,眼底透着深深的寒意,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了安德斯身后的月姬。

    “我要她。”

    “她可不是商品哦。不过,”安德斯笑了笑,“你如果有足够吸引我的东西交换,我也不是不能考虑,本来这个女孩就是我在来的路上捡到的。”

    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钱啊,酒保心说不妙,这个拾荒商人虽然平时待人和善,但是并不好惹,几次闹事的想占他便宜都没有好下场,看这样子要出事。

    酒保慢慢朝迪森那里移动,打算把他叫醒。

    南野飘稍微想了想,接下了胸口的魂石:“我看您所售商品中不乏各路宝石,想必也是行家,我便用这有特殊力量的黑宝石作交换,这颗宝石绝对价值连城。”

    卡司:“???”

    安德斯接过宝石查看了一番:“确实是质地上乘的宝石,不过我不觉得有足够的价值交换我身边的这位小美女,你看虽然沉默寡言,问什么也不答应我,但我还是在第一眼看到之时就心动了呢。”

    他摸了摸下巴的胡渣:“不过你实在想要的话,我觉得你背上的这把刀倒是不错哦。”

    月姬从刚才就没什么反应,仿佛自己和他们并不在一个世界一样,即使安德斯和南野飘正在讨论的商品就是她本人,也无动于衷,但是在安德斯指向那把斩魔刀时,她的眼眸却动了一下,并缓缓按住了自己左手上的疤痕。

    ——果然,就是你没有错。

    南野飘看在眼里,随后答道:“这也不是商品。”

    “我也不是商品!!!”卡司怒吼。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安德斯站起身耸耸肩,拉着月姬便想往外走,可南野飘一个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找事吗,小鬼?”安德斯收起笑容说道。

    南野飘没回什么,眼底却仿佛藏着一头随时会扑出的狮子。

    “……好吧,那这样吧,我也不欺负小孩子,”安德斯说道,“一分钟,你在我手下能抗住一分钟,我便依约把这个女孩给你,如果你没有抗住一分钟,你身后的那把刀就归我了。”

    “……一言为定。”南野飘点了点头。这时迪森终于被酒保摇醒,迷迷糊糊得听酒保说明了一番,立刻大惊失色,慌张的跑到安德斯和南野飘中间。

    “哟,先生您醒了?这位公子想来就是您的儿子吧?”安德斯客气地对迪森说道,“不过看来这孩子欠些管教呢。”

    “我是他叔叔,老板您消消气,孩子刚来不懂礼数,就别和他计较了。”迪森点头哈腰地道歉,心里更是叫苦,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还要受这份气。

    “大叔您不用担心,”南野飘冷冷得说,“我们没有错,我只是拿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安德斯笑了笑:“有几分骨气,我们出去打吧,免得给这里的老板添麻烦。”说完又拿出一沓钞票交给了酒保,“抱歉啊老板,影响您做生意了,这点钱算我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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