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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被核爆毁得家徒四壁的小楼房的最高层，栗然遥遥望着别的魔兽啃食那四只魔兽的尸体。
他转过头，又看着放在空荡荡屋子里的两具尸体。
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和一个魔兽的。
小云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栗然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十几分钟前。
“栗然哥？”
“嗯？”
“能不能把那边的我老师的尸体，尸体···”小云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她凭着模糊的感知指向男子尸体的大概方向。
“移动一下，我不想他还在这淋雨。”小云的声音更小了。
小到栗然差点没听清楚。
“你等一下。”栗然看向低着头的小云。
栗然一瘸一拐，灵力加持之下，单手就把小云口中的老师的尸体提了起来，然后扛起，因为身形相差实在太大的关系，这一幕看起来特别怪异。
准备离开的他，忽又看到了泛着炽红光芒的另外一个小小的魔兽尸体，相对其他四只来说确实很小。
稍微犹豫了一瞬，他也把这个尸体带走了。
走到小云旁边的栗然顿了顿：
“走吧。”
他腾不出手了，只能用声音引导着小云前进，告诉她怎么走，哪里有障碍，加上小云自身也有模糊的感知，所以还算轻松地走到了一栋看起来相当完好的小楼房。
目前这个情况，很不适合在这危机四伏的幻沙城赶路，更别说栗然的手和脚还受了很重的伤，背部的抓挠也不可小觑。
领着小云爬到最高层的他，停了下来，把肩上扛着的尸体放下后，他就沉默了下来，独自忍着身体伤口带来的疼痛和灵气在修复时的瘙痒。
两个人，一条路，除了栗然偶尔提醒小云，两人没有其他语言交集，沉默的可怕，微妙的气氛流转在两人之间。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人的尸体，还扛着走了很久的栗然，此刻心里也没了什么害怕的情绪。
零星的战斗声不断传来，房间中的两人依旧安静得落针可闻。
靠在窗台上盯着是否有其他魔兽的栗然，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缩在角落的小云，没去安慰什么，他现在连自己的心情都来不及调整，更别说还要去抚平别人的心灵了，何况他也没有相关经验。
小云仰着的小脸一副失神的模样，真坚强啊，都没有哭，或者说像她这样的情况还哭的出来吗？
栗然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
忽然，一只体型比较大的魔兽映入眼绵，栗然收回眼角的余光，远眺着新来的魔兽啃食着栗然和小云的战果。
“系统，之前的那四只魔兽大概什么境界的？现在这只呢？”观察着周围动静的栗然问道，此刻的他，冷静地可怕。
“入灵后期，灵阶初期。”
“啊呃，不出所料。”栗然颓丧地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这昏暗的天空，这原本应该是太阳最猛烈的中午：
“黑云压城城欲摧吗？有点应景呐。”不知咋的，他忽然想起了这句诗。
“栗然哥。”像似在试探着什么的语气响起。
“在的。”说实话，现在栗然很疲惫，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所以他一点也不想说话。
“对不起。”
莫名的道歉让栗然转过身，望着小云。
“给你添麻烦了，关于老师的事。”
“没事的。”核爆洗地之后，似乎各种容易起火，燃点低的东西都没了，一路走来，也没看见有床垫床单之类的，要不然，铺在地下，软绵绵的，也舒服一点。
不至于像现在小云坐在冰冷微黑的地下，还伴着两个尸体。
栗然也坐了下来，虽然现在情况还不容乐观，系统也透支很严重，但起码的警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要不是有系统在的话，或许没见识过什么大灾大难的栗然，早就已经崩溃了。
有依靠或者有底牌，给人的安全感，不容小觑。
“老师他···他是为了救我才···才···”伴随着小云哭音的讲诉开始了。
栗然本是不想听的，他心里也很烦躁，想的事情，纠结的事情也很多，现在他只想安静一会，但他知道不能打断小云。
能对自己述说，本身就是最大的信任。
···
小云断断续续的，持续了相当长时间的讲诉，总算让栗然明白了前因后果。
讲诉期间，外面似起风了，零落的雨滴吹在栗然的脸上，他悄然地挪了挪位置，继续听着小云发泄式的述说。
偶尔呢，应付两句，表明自己在听，自己还在，每次在听到自己回音前，小云的表情总是很不对，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随时随地要离她而去，抛弃她一样。
听完，小云陷入了沉寂状态，但至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要好得多了。
而栗然则稍微感慨了一下，五岁的孩子都能有如此清晰的叙事逻辑和叙事能力。
同时也对现在的情况，稍微有信心了起来，看向男子尸体时，也充满了遗憾和敬佩。
男子是小云他们的班主任，圣阶中期修为，现年三十多岁，土生土长西域人。
兽潮爆发后，为了保护小云，与现在在房间的那只魔兽同归于尽，那只魔兽也是圣阶中期，但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同境界人类要战胜魔兽，难度特别大。
作为一个教师，本身就不属于战斗人员，能打成这样的结果，可见付出了什么代价，这是死战，不能退了那种。
因为背后有自己的学生···吗？
“唉···”栗然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谁。
其间，栗然也了解到，兽潮和自己想象的很不同。
在栗然原本的理解中，兽潮最开始一波是最弱的魔兽，然后一**的递进式加强。
但了解到的现实给了他一耳光，幻沙城此次兽潮，第一波就是最强大的魔兽，后续越来越弱。
也是，实力越强的魔兽，越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天之壁的消散，越能感到西域那更浓郁的灵气的致命吸引。
也特么跑得越快啊···
多么痛的领悟。
小小的房间里，栗然歪着头靠在左侧的墙壁，小云蜷缩在右侧的角落。
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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