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华胥之城幻生 第一卷 第十章

作者:赵扭扭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8-03-04 20:26:17直达底部

 

高速文字首发 本站域名 www.xuanyge.info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wap.xuanyge.info


随机推荐:穿越到我家的少女,竟是母上闺蜜 穿成恶毒姐姐,我靠养娃驯兽洗白了 拾富 港综:被坤哥抓去拍片 神豪:从攻略女神开始 晚霞温柔风也醉人 问川之我命由我 失物招领处:越界 

    马三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冬天的楼兰城乏味无趣,太阳早早地逃之夭夭。

    看见马三手里又拎回了米和皮袄,马铁锤拍手叫好,一把抢过去米袋,说“这下好了,铁豆有好吃的了。”

    马铁豆的鼻子仿佛闻见了米香,老远就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他刚学会走路还不能控制好平衡。

    望着围在炉灶旁一大一小的身影,马三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煮熟的米香溢满整个屋子时,马三对马铁锤说,“铁锤,以后机灵点儿,带着铁豆好好生活,实在熬不住了可以把他送人。我们的命贱,得为自己活着”

    听到“送人”,马铁锤赶紧把马铁豆抱在怀里,他害怕马三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总想着把自己这个小弟弟丢掉。

    没在意马铁锤的举动,马三的嘴唇轻微有些颤动,接着说道“把这件皮袄给铁豆吧,我用不着。”

    把自己的那碗米饭推给马铁锤,马三滴米未沾不吭声地离开了几块木板拼成的饭桌,没再说一句话默默地走出房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马三在夜色的掩护下,在楼兰城里无目的地逛了一个多小时,走到地下酒馆的聚集区,突然闪进一条通向四条路的小巷不见了。

    在确认完无人跟踪,马三绕了几个圈子后,找上华在宇对他讲过的那对老夫妇。把金丝玉带交到他们手里,说了一句简短的话,“这是她父亲的遗物,不要让外人看见”,马三便匆匆离开,没敢作过多停留。

    他还得在晚上八点钟前赶回“贼鼠城寨”。那个地方现在只剩一个“城寨”的名字了。

    虽然之前华在宇把与机械的决一死战引向了山里,可它终究没逃脱被特别行动组拆除的命运。

    不仅如此,“贼鼠帮”约有一半的人被强制分流到其他帮团,当时特别行动组的命令是,要么加入,要么逃亡。

    “一条疤”信誓旦旦地向新帮主保证,在今晚对华在宇的审判会上,马三将献出失踪的金丝玉带,以示忠诚。

    等马三赶到帮里的议事厅,审判会正处于热闹非凡的控诉指证阶段。元老会一口气列出了华在宇十条不可饶恕的罪状,每宣布一条,便会有人站出来大讲事例以证确有其罪。

    看着别人唾沫星满天飞地精彩表演,其余众人都做着老老实实的听众,马三两眼空洞无神,吊死鬼一般立在证人席,他也被安排了作证的任务。

    “一条疤”频频出场,俨然一位大演讲家,对自己不时成为全场的焦点,和在议事厅中央声情并茂的演说非常满意,不住朝听众点头。

    轮到马三出场了,这是一条“大量买卖婴儿,私吞巨额公共财物”的罪名。“一条疤”一手摸着腰带,朝马三挤挤眼,意思是别忘了金丝玉带的事。

    站在议事厅的中央犹如被挟裹于旋涡的中心,马三感到头晕目眩,他猛吸一口气,慢慢吐出,神色由呆滞转为镇定。

    “我是华在宇的老部下,最清楚他和他所做的事。他不会做出违背帮规和侵犯帮众利益的事,他根本不是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

    “马三哥,你向元老会报告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谁在威胁你?是华在宇的余党吗?说出来,不用害怕。”“一条疤”看风头不对,立刻跳进场内。

    “没有人威胁我说出这些话。华在宇为‘贼鼠帮’做了什么,在场的各位不都很清楚吗?用得着我马三在这里自卖自夸吗?”

    “‘贼鼠城寨’不是大风刮来的,超级帮团的地位不是别人好心送上门的,‘贼鼠’的声誉也不会是从地上突然冒出的。”

    “铛铛”,审判会的主席猛地敲了几下桌上铜制的醒铃,说道“不准谈及无关今天主旨的话,他的罪恶已成为我们‘贼鼠帮’的衰败之源,他让我们蒙羞不耻。”

    “主席大人,您是怕了吗?没有华在宇,你们元老会的人能每天红颜美酒得被伺候着吗?他尤没有对不起你们。”

    马三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要把华在宇为帮里做过的大事一件件都讲出来,有帮里一般成员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第一次听到的。

    新帮主的脸色大变,越来越难看,“一条疤”心中暗呼,“不好”,因为马三是他推荐作为证人的,出了岔子他也脱不了干系。

    “放屁,你个马老三!那个背叛‘贼鼠帮’的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他死了你还这么维护他,可见他妖言惑众,对你遗毒甚深,或许还有其他人,这个毒要深挖。”“一条疤”跳起来叫喊道,截住马三的话。

    “没有‘贼鼠帮’他什么也不是!可他恩将仇报,犯下了累累罪行,他不可饶恕!没有他,矿上能这么针对我们,往死里整吗?你问问大家,这几年的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马老三,我收你为门下,是看你如丧家犬,让你改过自新,没想到你狗改不了吃屎,不能悔改。我问你,核元511年你是不是卖过一个孩子?从那以后,你是不是频繁造访帮主的府邸?帮里可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

    “对,我是卖过一个孩子,但那是被你逼的,交不出那个月的帮费,我可能就活不到现在。”马三想起来和他说可以卖孩子的那个马仔,还有后来莫名其妙谢他的“一条疤”,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刺眼的笑。

    “放屁,我真是好心救蛇,反被咬一口啊。你和华在宇好几年都没什么往来了,为什么偏偏那件事之后你们又和好如初?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答应了替他买卖婴儿,为他卖命赚钱。”

    “……”马三有口难辨,被“一条疤”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制,情急之下说不出一句话。

    “马老三作为华在宇的余孽,要接受同样的惩罚,我请求审判会判他有罪,将他烧死。请允许我先在这里播放一段录影。”“一条疤”从口袋掏出一张光碟。

    光盘被放进播放机,议事厅的电子屏幕上显现出能源生产区研究所的画面,不一会儿,马三带着马铁锤出现了,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议事厅内一片哗然,纷纷要求将马三处死。“一条疤”平素喜欢缩着的脖子,此时也兴奋地弹了出来,将两个鼻孔对着马三的脸。

    一道光从马三的眼睛快速掠过,他跪倒在地痛苦起来,好像一幅怕死的样子。马三的怕死,“贼鼠帮”无人不知。

    他一边嚎啕大哭,跪着爬到“一条疤”的脚边,一边说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是被胁迫的,我不想那么做”。

    “只要你交出金丝玉带,我保你不死。要不然众愤难平,你必死无疑啊。”“一条疤”弯腰贴近马三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噗呲”,趁着“一条疤”靠到近前,马三迅速伸出近一米长的胳膊,抓住“一条疤”的衣扣猛地使劲往下一扯,衣服一直开到“一条疤”的第三条胸骨处。

    “大家看,他是‘鬣狗帮’的人。”马三狠命抓住攥在手里的衣襟不放,无论“一条疤”多么疯狂地击打自己的胳膊,脑袋。

    “一条疤”胸前露出的四份之一个动物的脑袋,使处于他前面方位的人们不难看出,那就是纹在前胸的一条鬣狗。

    只有“鬣狗帮”的成员才会在这个位置,纹上这么一条金黄色的鬣狗。从十多年前华在宇在楼兰外城救出菲瑞玛丽后,“鬣狗帮”的残余便与“贼鼠帮”结下怨仇,后来不可计数的暗杀事件让“鬣狗帮”成为“贼鼠帮”不共戴天的死敌。

    “杀了他,杀了他!”“别让这个恶魔跑了!”议事厅一下子被马三的话炸得滚沸。

    “我已经不是……”“一条疤”还未说完他早已不是“鬣狗帮”成员的事实,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刺入了他的心脏,新任姚帮主顺应呼声,上前一刀结果了他。坚持缩了三四年的脖子,终究还是把秘密暴露于仇恨之下。

    “一条疤”的死缓解了人们对马三的恨意。马三却放弃了发现仇敌、将功赎罪的一线生机,挺直身子大喊一声,“我马三,愿以死来证华在宇帮主的清白!”

    说罢,马三拔出“一条疤”胸口的刀,反手一抬一抹,他的长脖颈立时血如泉涌,染花了议事厅中央由白色岩石铺设而成的如玉地面。

    一旁的姚帮主速度奇快身法巧妙地躲开喷溅来的血花,今天特地新换的衣服崭新如旧。“帮主功夫了得啊!”有人赞道。

    第二天早晨,懒洋洋的太阳出来了,把马三的家照得亮堂堂的。马铁锤醒来,看见对面一米五宽一米八长的床空荡荡的,他的马大哥一夜未归。这样彻夜不归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发生了。

    马铁豆饿醒了,呜呜呀呀地要吃的。马铁锤是被冻醒的,气温降到了零下二十来度,没有任何供暖设施的屋子冻成了冰窖,和着新得的皮袄睡在一层不厚的被子里感觉不到多少热乎劲儿。

    一边撩着刺入骨髓的冷水抹脸,马铁锤一边估算着那一小袋米能够他们吃几天。盘算物事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试了几回最后得出了个“可能坚持不了几天”的结论。想到这里,他觉得有这几天的时间,马三马大哥肯定能弄到新的粮食。

    得到马三死的消息已是晚上了,喝完原本是中午留给马三的米汤,马铁锤被一伙儿呲牙咧嘴的人指着鼻子叫嚷。大概意思他听懂了,马三死了,房子被帮里收回,他们两个现在就得走。

    “各位大哥,我...我也是‘贼鼠帮’的弟兄啊,...怎么能赶...赶我们走呢”马铁锤好不容易止住嚎啕,哽咽地说道。

    “这是姚帮主的命令。你的身份是大逆贼华在宇给的,现在不算数了。本来得上报矿上抓你们坐大牢的,可咱们帮主宅心仁厚,念你们年龄小就放过你们了。知趣儿的,朝北磕叁响头谢过帮主就立刻滚蛋。”

    说话的是个嘴角长一颗带毛黑痣的黑面皮汉子,他身后站着五个恨不能来场砸烂屋子好戏的人。当看见马铁锤,他们缩到了后面,知礼地把前面的位子让给了他们的领头儿。

    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能去哪里呢?马三的死已让马铁锤的脑子嗡嗡直响,现在让他去想怎么安顿自己和铁豆这样的难题,他的目光不再闪烁,犹如扎根的树立在屋内一动不动。

    “小兄弟,赶紧收拾收拾走吧,免得弟兄们难办。咱们都得听帮主的不是?”“一颗痣”伸出手尴尬地拍拍马铁锤的腰,离他的肩膀实在是太远了。

    “小子,我们老大让你赶紧滚蛋,你耳聋了?”马铁锤眼眉一挑,说话者被针扎了一样蹦跳着闪进人群的里面,他在铁锤眼里活像只有时逮着玩儿的跳蚤。

    “我不走,我不走。”马铁锤耍起了无赖,这是和马三上门收旧物时学的,看准的东西谈不拢绝不轻易走。

    “一颗痣”脸色沉了下来,“哼哼”几声,狠狠地说,“小子,敢和爷几个耍这个!你想学马三做个横死鬼?”

    “年纪不大,倒一心眼儿坏水儿。和马老三在一块儿的都没什么好东西。老大教训教训他。”声音从人群的后面传过来,不知道是谁说的。“一颗痣”转身瞪了一眼。

    听到有人骂马三和自己,满腔悲伤和迷茫烧成怒火,马铁锤的脸涨得通红,握紧拳头,不自觉地向“一颗痣”走了两步,犹如一面移动的墙迫使“一颗痣”他们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灯光被马铁锤庞大的身躯挡住,“一颗痣”站立的这一半空间顿时暗了下来,三面墙壁上爬满充溢着怒气的身影,还有深藏恐惧和邪恶的身影。

    “你真的敢违背‘贼鼠帮’帮主之意?你这是要和整个‘贼鼠帮’为敌!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要学马三那个顽固不化的死鬼。”

    “一颗痣”的语气流出一丝胆怯。马铁锤的巨量体型虽有耳闻,但他原以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搞不出什么事来,吓唬几句肯定会乖乖就范。

    从小到大,马铁锤一次架也没打过,因为有一回在和一条狗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它掐死了,他的生母严厉地警告过他,如果他敢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她就不要他了。

    几年前生母就已经不要他,现在马三也一个人死掉了,马铁锤感觉到怒火把体内的一切都烧着了,并引燃了以前积存的怒气。

    他的脑袋像个开足马力的蒸汽火车头,冒着白烟,两只眼睛瞪得血丝喷张。他听到自己浑身骨骼兴奋地发出“咔咔”的声音,附着包裹的肌肉激烈地回应着体内的变化。

    一个胆子小的看到凶煞一般的马铁锤,趁人不注意一溜烟跑了,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他们还没和野兽搏斗过。

    “一颗痣”到底是此次任务的带头大哥,有些胆气,定了定神,使出最恶的声调,甚至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表演,说道,

    “小崽子,老老实实的,外面几百弟兄还在等着,你可是一个人,还带着只半死不活的小老鼠。”他指的是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马铁豆。

    倏地,一道绿光从马铁锤的瞳孔射出,“一颗痣”心说话“不好”,赶紧边抽出砍刀,边大声喊道,“掏家伙!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地,伴随着一声惨厉的叫声,“一颗痣”右首一个想跑的弟兄的脑袋,被马铁锤两块儿板砖大小的手一巴掌拍裂。

    “砰”!另外两个人刚转过身想跑,被马铁锤一伸手,一手一个抓住了脖子,使劲往怀里一带,两颗圆滚滚的脑袋当场撞得脑浆迸裂。

    “一颗痣”和最后一名弟兄面面相觑,相互点点头,拼出最后一点残余的狠劲儿,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向马铁锤攻去。像马铁锤这样没有招式,仅凭本能“嘁哩喀喳”连杀三人的,他们是第一次遇见。

    “妈的!”“一颗痣”怒吼着冲在前面,舞动刀柄横扫马铁锤的腰部,几乎是同时,另一把砍刀朝马铁锤的左小腿挥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颗痣”的刀砍进马铁锤的肉里就像掉进了沼泽,不但力道全消,而且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定住动弹不得。

    而另一个攻击下盘的弟兄,被马铁锤一抬腿,一脚踩到脑袋,“咔嚓”“哐叽”,一滩血水染红了马铁锤的鞋面。

    一看不妙,“一颗痣”立刻喊道,“兄弟,你就好好住着吧,老哥放你一马。”他心想,不如先回去搬救兵,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怪物。

    足能吞下“一颗痣”脑袋的大嘴紧闭,马铁锤看了“一颗痣”一眼,“嘭嘁”,一拳头把刚刚还在说话的脑袋从脖子上砸了下来。

    房子里恢复了安静。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流出的血给没有几件家具的房屋涂抹上了新的颜色,显得脏乱不堪。

    马铁锤把还有些米的小布袋子系在腰上,又从“一颗痣”他们的衣服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塞进腰带,然后把他们的棉袄剥了下来塞进一布口袋系好背上,再拿被子把马铁豆裹严实了,最后拾起一把铮亮的砍刀,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楼外面飘起了大片的雪花,陷入夜的沉寂的13矿区,很快就会有一个银装素裹的新世界。
高速文字首发 本站域名 www.xuanyge.info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wap.xuany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