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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你究竟是谁
悲怆而优美的钢琴曲在大厅中回荡，让人听着听着，不禁有点鼻尖泛酸。
“这首曲子，听着真耳熟啊……”
走在这空旷无人的大厅内，宋沐鹏抚摸着那一排排没有粘上一粒灰尘的干净座位，独自怅然着。
“为什么……听着这首钢琴曲……我想起绮儿了呢……”
心里那份感觉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明显，宋沐鹏不禁开始思索，是不是这首曲子的原因，“这到底是哪首曲子呢？为什么这么耳熟，却又记不起来呢……”
曲子恬静、优美，风格缓慢而带着那仿佛不被人所理解的忧伤，就好像是……
一对苦命的兄妹，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
他们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寻常的亲情，但却因为世俗的偏见而埋藏在二人的心底……最终他们选择了，默默离开。
“是《缘之空》！”
宋沐鹏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记忆定格在了旧时间线的前世——那个自己还没有穿越到天明星时候，在网上翻跃旧东瀛动漫的时候，“是《缘之空》的经典背景音乐！《向着遥远的天空》！”
《缘之空》，一部无法超越的兄妹恋日番经典。讲的是春日野悠和春日野穹这对兄妹回到他们故乡小镇上高中那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全作改编自同名游戏，以‘平行宇宙’的记叙方法，分别用三四集完成了游戏中的各个路线，准确说，是跟各个女主——渚一叶、天女目瑛、依媛奈绪，还有穹的感情发展。以每三集一个结局，完成了各个支线。当然，作为第一女主的穹，自然是压轴牌，用整整五集，包括真正的大结局完成了这对兄妹真正的感情发展——主线剧情。
这部动漫太经典了，宋沐鹏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部老番，那时候他才初三。大概也就是旧时间线的二零三八年后半年左右。
现在，时隔不知道多少年，自己又听到了这个耳熟的音乐。
而且在天明星的时候，自己与妹妹绮儿，真的如同春日野兄妹一样，相依为命。
并且，真的产生了超越亲情的感情。
在一次与‘黑云老魔’的战斗中，自己受了重伤，虽说倒在地上，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那次，自己被救回，并被安置在寝阁养伤，而那个时候，自己清醒的感受到，绮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并吻了自己。
“我还在想什么啊！？”
使劲挠了挠头，宋沐鹏低吼道，“就算是真感情又如何……”
“绮儿死了……”
“死在了机械战警的巨炮之下……”
“未来一旦改变……绮儿可能也不会再出生了……因为多米诺骨牌效应……那个世界，新时间线的宋家兄妹可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了……”
痛苦地听着这能让他哭出来的钢琴曲，宋沐鹏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一句又一句当年宋绮儿喊自己的声音。
“兄长！我饿了！”
“兄长！不许你欺负这只小熊，他多可爱！”
“兄长！打雷了！我怕……我最怕打雷闪电了……”
“兄长，人家以后不嫁人，就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
“绮儿……”
宋沐鹏深深叹了口气，流下了眼泪。
“关掉……”
低沉地发出一声虎吼，宋沐鹏的指甲化作虎爪，声音十分恐怖，“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脑海中……但是你听好了！把这该死的音乐关掉！！”
当这一声虎吼咆哮而出，整个‘大厅’都仿佛在这一瞬间晃动了好几下！足以看出，这一声咆哮，威力有多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当宋沐鹏吼出这声虎啸，大厅里的钢琴曲，居然真的中断了。
当然，不是那种急促而非正常的中断。似乎是宋沐鹏咆哮的时候，曲子刚好临近结尾，所以当宋沐鹏吼完之后，曲子也就很自然而然地缓缓停下了。
真的有人么？
宋沐鹏的感知力还是很强的，所以，当音乐停下来那一刻，他就清晰地感觉到了周围人类的气息。
只不过，因为大厅现在光线很昏暗，并没有打开灯光的原因，宋沐鹏并不知道，此刻在这里的究竟是谁。
“哐哧！”
突然，一道灯光就这样突兀打开，照在了前方，前方的大舞台上，终于将这里的第二个人，展现了出来。
“这个背影是……”
刚才还愣了一下神的宋沐鹏，此刻突然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人的背影，瞪大眼睛，身体都颤抖了！
这是一个女子，或者说，是一个少女。
明明是在舞台上，却背对着观众席。
她身穿一条白色的长裙，看起来有几分像西洋舞女的白色舞裙，圣洁而纯净，并完美勾勒出了她那妙曼而纤细的身材——只是她的头发有点特殊，是粉红色的双马尾长发。而她此刻，正坐在一把钢琴凳上，其面前是一架巨大的欧式古风大钢琴。音乐应该就是她刚才用这架钢琴弹出来的。
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这熟悉的发型和发色以及身材……
“绮儿……”
宋沐鹏搀扶着座椅，不让自己摔倒，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朝她移动过去，“是你么……”
“怪不得……会是这个钢琴曲……”
“是我太想念你了么……”
走到了宋绮儿身后，宋沐鹏想去伸手抚摸她，但是……不知道为何，内心底突然多了几分不安。
万一她不是绮儿怎么办？
万一如同以前一些恐怖片剧情那样，她转过头，是一个鬼面，或者苍白无血色的咒怨脸……
但他并没有管这些，即使是那些，也一定是梦。
想到这儿的时候，‘宋绮儿’突然动了。
当她转过身那一瞬间，宋沐鹏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没有什么恐怖的场面，没有鬼脸和白面。但是要说惊悚……还真有点……
“悦悦？……”
宋沐鹏咽了一口唾沫，半天才结巴出这个称呼。
没错，此刻在钢琴前的白裙少女，并不是宋绮儿，而是那个宋沐鹏这一世最喜欢，也最惋惜的女孩——安悦！
安悦的娇容之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她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宋沐鹏，一句话也没说。
宋沐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安悦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跟她毫无关联的场景里？按理说，《向着遥远的天空》是禁断之恋最适合的钢琴曲，安悦跟他可不是兄妹啊！为什么出现的不是宋绮儿？而是安悦？或者说，一个身材、发型、发色是宋绮儿、长相是安悦的混合体。
如果是安悦出现，不应该弹《天空之城》么？那首曲子不应该更配他们二人么？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联系？
“你究竟是谁……”
憋了半天，宋沐鹏才憋出这句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你到底……是绮儿……还是悦悦……”
他真的很想知道，眼前这个自己内心底最想的二人合体之后，究竟是谁。
“都可以是。”
突然，‘安悦’开口了，而且还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本来不就是一个人么？”
“什么意思？……”
宋沐鹏懵住了，因为安悦此刻的表情，太眼熟了！这就是宋绮儿的笑容啊！曾经回眸一笑，让吴山派多少男弟子开始追着叫自己‘大舅哥’，想通过自己去接触宋绮儿。当然，一个‘妹控’的基本原则就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妹妹的信息透露给她的追求者。
当然，此刻，宋沐鹏更一头雾水的是，安悦为什么会露出这个笑容？而且那句‘本来不就是一个人么’又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安悦和宋绮儿是同一个人吧？
这根本没有任何成立的可能！一个是地球神秘种族‘圣天岛雪鹰族’，一个是天明星兽族‘东山魔虎族’，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你会明白的。”安悦从钢琴凳上站起身，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宋沐鹏，只是她眼里的神态，是现实中安悦从未有过的，“我们会再见面的，兄长。”
“悦悦！悦悦？”
看着安悦逐渐消失在了舞台的阴影中，宋沐鹏急忙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我心底的幻想！你是真实存在的！对不对？”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
然而，安悦并没有回应他，就只是一直微笑，然后闭上了双眼。
“嗡……”
她的身体化作了点点星尘，消失在了这大厅之中。
“轰隆……”
同样开始消失，准确说，是开始坍塌的，还有这大厅！
“啊！！————”
脚下的舞台破碎了，宋沐鹏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一直下落，完全没有尽头。
……………………
“啊！！”
发出一声惨叫，宋沐鹏直接瞪大着双眼，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那一瞬间，他的虎爪直接从指头中弹射而出！
“是梦？”
看着周围熟悉的卧室布景，宋沐鹏全身狂流汗，喘气道，“这也太逼真了吧？”
“发生什么了……”
一旁的路娜晕晕乎乎地凌乱着长发蠕动起身子，皱眉道，“你大晚上吵什么人啊？”
“我做了一个梦。”宋沐鹏低沉道，“梦到的人……是我妹妹和……安悦的……合体。”
“说明在你心底，安悦就跟妹妹一样呗。”路娜耸了耸肩，又趴下睡了。
“在我心底……安悦就跟绮儿一样，是妹妹？”宋沐鹏皱着眉头，“所以她才说一句‘本来不就是一个人’？”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门子灵异事件，但因为实在没办法解释，所以姑且就信了路娜的解释吧。
但有一点，他百分之一百二肯定——
那个‘合体’，绝不是心底思念出的幻象！
她是一个真实的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