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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肉，肢体。
还有那张脸。
齐云眼睁睁看着那张脸砸在尘土里，连着半截七扭八歪的躯干。唐诗逸闭上眼睛，齐云一时没法判断她是不是死了。
他往前走俩步，那个四只头的怪物垂下脑袋，吞下唐诗逸的四肢。
“被比巫杀死可不算。”阿山木的声音中有一丝促狭。
那他妈真是个混球。齐云承认。
他向唐诗逸走，唐诗逸抬头，眼睛睁开。
“不。”她说。
比巫一个头爆开，一只手臂从腔部探出，膨胀扩大。手心有一只眼睛。
尼古拉脸扭曲。
“魔神召唤？”他退一步，喝道：“这个等级的黑暗权战士，怎么会禁术？”
唐诗逸咳出血沫，从她折断的四肢中伸出丑陋的头颅。须臾，一个连着人头的小号比巫形成。
“不。”唐诗逸看着齐云。
齐云后退，再往后退。
“不！”唐诗逸嚎叫。
齐云只觉得头脑一片模糊，眼前泛花。他擦眼睛，擦出一手血。
再抬头声音隔绝。一看尼古拉站在前面。
“精神秘技。”尼古拉说。
“比巫是寄生在人类精神世界中的幻想生物，只有在暗时空中才会呈现。”他顿了顿，继续说：“有四个成长阶段，分别是残比巫，魔比巫，大比巫和鬼比巫。受限于暗时空的规则，只有黑暗权战士体内才能寄养比巫。在黑暗战场，比巫是非常重要的战争单元：战斗能力全面，破坏力大，破坏范围广。但是，刚刚踏入黑暗战场就能得到比巫的晋升者，确实非常少见。”
“这种东西不是施展禁术才能召唤的吗？”齐云擦干净眼角的血。
“高等级的黑暗权战士借助尸体能施展魔神召唤从而唤来比巫，但也能选择在体内寄养这种生物。”尼古拉解释说：“其实在黑暗战场，比巫是非常吃香的东西。这不仅是因为它破坏力强，战斗能力出色，更重要的是，可以用来保命。”
“保命？”
“保命。”尼古拉点头：“比巫吞噬寄主精神中的负面情绪生存，一旦寄主遭遇第一次致死攻击，它就会苏醒并吞掉寄主四肢，呈现为残比巫在暗时空存在三十分钟左右，这段时间中宿主的记忆为空白，一切由残比巫控制，比巫沉睡时会修复寄主身体；遭遇第二次致死攻击，会吞掉寄主四肢和头颅呈现为魔神比巫，呈现72小时。”
“当然，这种抵抗致死攻击的能力乃是一步步将身体奉献给魔神的过程，一旦魔神比巫出现，寄主的身体就不再完全属于自己。对寄主来说，还是保证自己的生命最为重要。”
齐云看着唐诗逸。
“看来就是真的要杀死她，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啊。”他说。
唐诗逸的四肢已经完全化为比巫，瞳孔呈现琥珀色，亮闪闪。
“那只比巫呢？”齐云问道。
“那是阿山木用尸体召唤出的大比巫。”尼古拉说道：“身体强度不高，破坏力倒是很强。”
由唐诗逸身体中出现的残比巫转向那只大比巫，四只头颅昂扬。
“很有战意嘛。”尼古拉笑了。他转过头。
“阿山木是传统的直线型神怪，他的行为模式就是维护黑暗战场的秩序。这名晋升者体内的比巫破坏了进程，无怪乎他要你杀她。”
“我？”齐云指了指自己：“他不在意我吗？”
“得了吧。”尼古拉摇手：“除了我这个附属神怪，作为晋升者你本身的能力低到令人发指。而且白夜已经修改了参数，所以目前他不会把你当成破坏进程的因素。”
“感谢白夜。”齐云咕哝。
大比巫被阿山木招走。齐云和尼古拉跟着四处游荡的残比巫晃了半小时，直到最后比巫沉睡，唐诗逸恢复了原状。齐云刚刚走进，唐诗逸就醒来。
她刚睁开眼，齐云便感觉莫大危机。他向后一跃，地下突出一根长枪，唐诗逸拿在手上。
“你到底做了多少任务。”齐云看了看那把枪。
四肢上甲胄都被撕开，露出雪白的手臂和腿，然而唐诗逸脸上并无表情。
“别想杀我。”
“你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齐云说：“挣扎到这个地步真的值得吗？”
“我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理所当然应该活着。”她说：“我不像你，天生有这样那样的好运气。”
“这样那样的好运气是什么意思？”
“看看你身后那个神怪，还用得着我解释什么么？”她说：“为了完成启迪任务，我杀了穆青。你什么也没有付出去，就活下来，所以只是运气好罢了。”
阿山木出现。唐诗逸眼中浮现恐惧。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他说。
然而齐云沉默。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他问。
“惺惺作态有何意义？”唐诗逸微讽：“想取我命就来试试。”
“晋升者，你以为我做不到？”阿山木蔑视：“若不是受限于规则，我现在就送你人头落地。”
“好了。”阿山木转向齐云：“杀了她。”
出现血色城堡，还有黑色王座。尼古拉倚在座上。
“你要做什么？”阿山木瞳孔缩小。
齐云手心，十字再次崩碎一角。他武装上残破的开拓者装甲，随即被暴怒的阿山木击飞，装甲碎成一地。
齐云躺在液压油里咳嗽半天，呼出一口气。
“尼古拉，杀了他。”他平静地开口。
“你这个疯子！”阿山木咆哮。
尼古拉摇头。一道闪电落入手心，化作长矛。他自王座上战立，高举右手，手心雷电辉耀。
“链轮桥。”他轻声说道。
阿山木身前土石翻滚，厚重的石墙翻涌成厚重的屏障。屏障被雷电穿透，岩石碎裂，阿山木手指天空。
“陨石天降！”
带着火光的流陨自夜幕垂落。尼古拉血色斗篷翻涌，化成血潮包围在王座周边，将每一块撞击来的陨石切割成碎块。
“元素禁术？看来你的等级被加固到S+了。”尼古拉沉吟，起身。又一道闪电落入掌心。
阿山木嘴唇快蠕动，片刻后张开嘴。
“尼古拉，这是神怪之间的较量。我不知道你的创造者可为你创造了精神海洋。”阿山木冷笑：“接我一招，独立剑！”
尼古拉的神情变得沉重。暗沉的小剑冲出阿山木头顶，径直向他额头劈来。那剑鬼气森森。
他抬手将闪电长矛递过去，然而穿透一片虚无。片刻后小剑进入他的头脑。
阿山木大笑，然而下一刻，那道闪电长矛洞穿他的心口。
“怎么会……”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天上。
尼古拉低下头。
“确实有些门道。”他说：“可惜你不知道。”
“我的精神意志属性很高。我是，死灵法豪。”
阿山木张开嘴，化成一地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