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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寂静起来,随着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昼夜开始交替。
一个灰色的圆形法台隐没在凤凰林无边无际的翠色竹林之中。
竹林间风吹叶动,沙沙作响,虫鸣再次拉开夜幕。
一缕缕火光逐次亮起,宛若黑夜中浮动的鬼灵。
南溪与北淮面对面站上了法台,火光将二人的脸映衬得格外绯红,法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按照八卦的走形摆了各式各样的法器,似是排列出某一阵法。
阵法中央立着一半人高的四面青铜鼎,在火光下,不知名的金文在锈迹斑斑的鼎身上肆意游走,跳跃。
一把镶金的尖刃匕首摆在青铜鼎正下方的低矮长案上,匕首旁放着一块折好的白绫绸缎。
此时一个两鬓花白的老者慢步走上法台,立于二人之间。
乾匡,大通国界最德高望重的法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乾匡捋了捋攀爬在两腮间的花白长须,一双如鹰般锋锐的眼睛,凹陷在皱纹横生的皮肤中,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深不可测。
风鼓动起他深蓝色暗纹衣袍,手中的方杖叮当作响。
乾匡暗念咒语,妖风夹着浓厚的烟雾滚滚而来,南溪的眼睛被熏出了泪,喉咙也变得干涩起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北淮拿起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一滴血穿过浓厚的烟雾滴在了盛着液体的鼎中。
北淮将擦干净的匕首递给了南溪,示意她照做,南溪只好咬咬牙,也在手指上划了道口子。
两滴血在盛了液体的鼎中慢慢沉降,然后浮起,彼此相互靠近,却又有微弱的排斥,这景象甚是奇特,以至于南溪满脸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两滴血。
而一旁的北淮神情凝重,剑眉微锁。
“果真是你!”北淮喃喃道,微薄的唇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先生说什么?”南溪问。
“若非相互克之又怎能相互补之?”北淮似是在回答,可南溪却听得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那两滴血在无边无际的咒语声中相互撞击,碎裂,最后融为一体!
乾匡座下大弟子将那滴血划入入两只精致的酒杯中递给了二人”
北淮眉宇轻轻拧起,对南溪道:“你可想好了,服下这杯血觞后你的命格将会被改写,一生是荣华富贵,还是厄运连连也未可知。”
南溪手持血觞,微微一笑,仰起头一饮而尽。
北淮见她如此坚定,眉头舒展了,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亦是仰起头一饮而尽。
服下血酒之后的南溪浑身烫得厉害,世界开始在一片乌烟中越来越迷离,她感觉周围的声音越飘越远,此时的北淮,已然倒在了地上,南溪的眼皮瞬间也重得搭了下去……
我是死了吗?
她睁开眼的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暖黄的夕阳落在窗台,床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动了动身子,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她看了看四周,是间布置简单的陌生屋子,屋子很宽敞,地上铺了整片的吸热织垫,金丝床幔绕过雕琢精美的床顶垂在垫子上,不远处落着一只造型奇特的镂空香炉,炉子上青烟缭绕。
南溪恍若隔世,躺在床上像静止了一般。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想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做过什么,那偶尔眨动的眼睛,证明她还未死去。
望着黄昏的天际,她感慨万分,在她倒下之前,她做了一件大胆的事。
北淮说,他可以帮她改命。
她想了三年,终于答应了。
南溪躺在床上,那些过去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一般的存在。
半月前的她,还宛如一具傀儡待在南府的闺房中。
离家不过半月,每一天都宛若是在做梦,一个恍恍惚惚而又无比真实的梦。
南溪在这半月里无数次的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冰冷无情的父亲若抓到了她,她恐怕会被他打死!
还有那个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未婚夫,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南溪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几乎要裂开了,她习惯性的唤了两声和自己一同长大的丫鬟小谨。
小谨连忙跑了进来,眼睛红肿不堪,拉着她的手小声抽泣着:“小姐,我以为你……”
“哭哭啼啼作甚?难道我已经死了?”南溪赶紧掐了掐自己的身子,那些赘肉的触感很真实。
“你一睡就是五日,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见小谨落泪,南溪扬起自己肉嘟嘟的小脸笑了笑,脸色却苍白如纸:“你哭鼻子的时候为何总是这么吵!”
小谨一听,连忙堵住了自己的嘴,那哭脸憋的着实难受,让人哭笑不得。
南溪将翠珠履套上脚站起身,她庞大的身体顺时将床头占满,她的步伐缓慢,身子极其笨拙,走起路来异常费力。
二百六十多斤的体重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尽管昏迷了五日,可她却未瘦丝毫。
“北淮先生怎么样了?”南溪吃力的跪坐在靠窗的软垫边上,轻轻理了理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
“北淮先生两日前便醒了,却一直高热不退,好不容易才退下了,想必还在休息!”小谨红着眼睛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六角红木盒子里端出一碗米粥放在南溪身前。
南溪只吃了两口却没什么食欲,便又放下了。
“小姐,你这半月吃得实在太少了,就算要减肥也不必这般委屈自己啊!”
“减肥?”南溪听到着两个字时笑了笑,减肥这种事她早就放弃了。
她这种病态的肥,她减了五年也未曾瘦下去,不光没有瘦,还反而愈发的胖了。
南溪撑着竹垫子起身,又慢慢行至梳妆台前,她看了看自己。
一双杏眼上挂着浮肿不堪的双眼皮,原本雪白的肌肤此刻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一颗精致的鼻子几乎淹没在了一张巨大的肥脸中。
南溪伸了个懒腰,叠在一起的双下巴才分开了一阵子。
她套了件绣工精美的墨绿色马褂和深色宽松的裙摆,总算将她肥胖的下半身遮住了。
其实南溪并非一直这么胖,至少十岁以前她还是个美人胚子!
那个时候母亲还没有去世,弟弟也还没有走失,南府经商的招牌还没有被砸,父亲即使恨她也会给她买回她爱吃的糖葫芦。
可是一切都在母亲去世后变了!
支离破碎的家,日益增加的体重,外人的闲言碎语……
这些东西伴随着南溪长大。
她敏感,却不自卑;众人欺她,她却善待世人;她其貌不扬,才华却出类拔萃。
南溪是名副其实的小姐之躯,只是不金贵,幼时母亲想要多宠她几分,也要看父亲的脸色。
这一切都源于南溪出生时家中发生的一场变故……
十六年前南府遭遇了一场浩劫,让原本人丁兴旺的南府瞬间成了一座死宅。
那日正逢南溪降世,前几日大少爷南势坤携着即将临产的夫人穆摇茹往了离柯城不远的洱庙,为了沾沾庙里的福泽,南势坤早些遍让人定好了一屋难求的山庄,有意将孩子生在洱庙的正南方,以庇佑南家世代荣华富贵。
可就在孩子出生的当晚,南府却燃起了熊熊烈火,在阵阵妖风的助长之下,偌大的宅子很快遍化为灰烬。
刚出世的南溪便被挂上了灾星的称号,母亲穆摇茹也因此受累。
当年的南家也算是柯城的大家,与霍家两家独大,霸占了柯城甚至邻城的命脉商线。
可自那以后南家遍渐渐隐没了,霍家趁机吞并了南府的命脉商线,成为了柯城首富,而南府却被赶出了排名前十的经商大家。
南溪背负着父亲的怨言长大,南世坤将自己的女儿藏在闺中,从不让她与外人相见。
母亲穆摇茹离世之前将一枚鲜红的药丸递给她,说她若不吞下那药丸,她将死不瞑目!
南溪吞下那药丸后体重遍开始日益增长,从此肥得一发不可收拾。
几乎未出过门的南溪竟被一传十,十传百的流言重伤,那些流言活生生将她传成了一个长相丑陋,体型庞大,腿脚长毛的怪胎。
到了十三四岁谈婚论嫁的年龄时,却无公子少爷上门提亲,南溪本做好了终身不嫁的准备,奈何老天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两月前,有媒婆上门说亲,来人竟然是柯城名气响当当的霍家!
这还不是最令她惊讶的,最令她惊讶的是,父亲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南溪虽未涉世,可她明白,南家与霍家有世仇,父亲这么做,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南溪不明白,霍家为何要上门提亲,还是给了爹什么好处,竟让一向墨守成规的父亲南势坤答应了。
后来她总算知道了原因,因为南世坤觉得她是灾星,这才想要将她推出去,给仇家人。
南溪有些伤感,她确定自己只是有些伤感,她的人生原本就坎坷不已,因此,她已经不在乎再多那么几件厄运。
霍府是柯城的首富,背景深厚,商户遍布各地,子孙又多为朝做官。
而她的未婚夫霍冕又是霍府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可以说能呼风唤雨。
霍冕在柯城也算是风流人物。就连南溪这样被终日囚禁在南府的小姐也听说过他。
说他后宫佳丽上百,吃穿用度却是上等待遇,名门闺秀挤破头也想进那金屋银屋。
说他杀伐果断,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不过也有人说他身高八尺仪表堂堂,女人只要看了他的桃花眼便会被他勾了魂魄。
前两种说法南溪可以想象出来,可第三种是什么样的?桃花眼又是何物?南溪实在联想不到。
南溪要嫁霍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柯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一堆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不过才短短一月的时间,那些唾沫已经快将她淹没。
她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子,若是嫁了出去,穷极一生也终究会被人笑话。
于是在成婚的前一夜,她和丫鬟小谨逃了出来,日夜兼程来到了北淮曾说过的凤凰林。
南溪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叹了口气继续梳妆,梳好妆后又行至了北淮的正屋,门口的小斯正蹲在门口打着瞌睡。
他见了南溪,也不起身,懒懒的打着哈欠,道:“北淮先生已经睡下了,你若想看他就请便吧。”小小厮在门口不知几日了,整个人都没了神气。
南溪见那小厮外面穿着粗布衣裳,里面却露着一块锦缎领子,心里暗暗猜想小厮的身份,或许是位少爷也说不定!
便对小厮道:“下去歇息吧!”
小厮懒洋洋的倚在门边闭着眼睛道:“不必了。”
南溪轻笑,肉肉的嘴角牵拉出一丝微笑。
主子的气质,又怎会是下人?
若那小厮不是普通人,那么北淮先生将会是何等人物?
南溪轻轻推开门,见北淮躺在床上似熟睡过去,眉骨突出,剑眉清冷,显得越发冷峻。
南溪与北淮相识已有三载。
南溪第一次见到北淮是在柯城。
三年前,南溪与北淮在洱庙有过一面之缘,北淮看出她命途多舛,有意帮她改命,南溪不肯,他便留下书信,说若有一日南溪愿意,可前去凤凰林寻他。
那时的北淮一身的朝气,浑身锦缎,贵气十足,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一颗亮眼的星星。
三年的岁月给他铺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如今他一身的白衣,一副淡迫名利的姿态,即使是睡熟了,手依旧落在那把银色暗纹的宝剑上。
北淮的眉宇中透着清冷,眉骨与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五官如雕刻般立体,这使得他的薄唇更像是漫不经心的点缀
南溪时常见他眺望同一个方向,他的两缕青丝在微风中微微浮动,孤高中又有几分忧伤。
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只好退了下去。
回到房中疲惫不堪的南溪准备沐浴更衣,她解开宽大的衣带,胸前忽然有一个深红色的东西在闪耀,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竟爬着一只血红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