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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盛世繁华 第七卷 波澜也是波涛 第152章 智者见仁

作者:沙鲲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9-01-30 00:44:3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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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庆站在甲板上,看着渔妇收拾完新鲜的江鱼,安排了几个小菜,这才回到了船舱里。

    “怎么去了这么久?”张兰问道。

    “怕他们把鱼拾掇的不干净,让你吃坏了肚子,我亲自盯着鱼下了锅,才敢回来。”大庆解释道。

    “你还挺细心。”张兰笑道。

    “我皮糙肉厚的吃嘛嘛香,你可金贵,你这个副总编跟我们市长一个级别,我可不敢怠慢。”大庆说道。

    “行了吧,再说这么见外的话,以后别喊我姐了。”张兰生气道。

    大庆憨笑一阵,换了话题道:“你二哥和雷铭现在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满身铜臭,腐朽堕落呗。”张兰说道。

    大庆笑道:“人家那是给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添砖加瓦,丰富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

    “行了吧,说起吃喝玩乐,全东湖就属新阳最超前,他俩不定哪天就杀回来了,不为别的,就惦记这里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了。”张兰说道。

    “瞧你说的,文化娱乐是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民公安有义务为它们的发展保驾护航。”大庆说道。

    “你啊,死而复生之后变的油嘴滑舌了,是不是这几年光享受洋酒桑拿艳舞了?”张兰似有不屑的说道。

    “我刚才说的是我们局长的原话,不代表我个人观点。”大庆说道。

    “那你个人是什么观点?”张兰追问道。

    “说到底,都是贫富差距造成的。以前大家都穷,早晨打打太极,晚上下下象棋就是大部分人共同的娱乐了。现在有些人富了,洗脚都雇人给自己洗,喝酒都要美女端到嘴边,但是你发现没有,干这个的都不是靠自己双手富起来的,都他妈是钻国家政策空子的人和搞权力出租的人,你说他们会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来阻止自己及时行乐么?”大庆气愤的说道。

    大庆说话间,船家把酒菜端了进来。张兰等大庆说完,给他倒了一盅酒,笑着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刚正不阿,都怪我,总挑动你的话匣子。来,让我这个老美女也给我兄弟端杯酒。”

    大庆眼看着张兰给自己把酒盅端到了嘴边,笑着伸嘴啜了一口,说道:“姐,你就别折我寿了,我好容易大难不死,你再给我来个羞愧致死,你说我岂不成了冤死鬼了?”

    张兰被大庆逗得前仰后合,好容易止住了笑,将大庆未喝干的酒倒入了口中,抿着嘴说道:“你不是在新华区当局长么,你跟我说说那些老国企改制的事吧,我就是来采访这个的。”

    “我是公安分局的局长,改制政策我知道一些,但是具体内容我不清楚啊,这怎么说呢?”大庆为难道。

    “我就是要你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而且是密切关注的旁观者身份,说说职工们的生活变化,社会变化等等吧。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张兰解释道。

    大庆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先说说观念吧,我刚进城那会儿,同样都是工人,纺织厂的工人就看不起建筑公司的建筑工人,因为纺织厂的工人不用风吹日晒,不用把自己搞的脏兮兮的惹人嫌弃,时不时还有免费的布发给你做衣服。建筑公司的正式工就瞧不起到工地打工的农民工,因为同样是风吹日晒,同样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正式工没活儿干的时候也有工资,逢年过节也有福利。在工地打工的农民工瞧不起在火车站扛大包的农民工,因为工地上再累,到了饭点儿就管饭,在火车站扛大包就要去自己找食儿吃。这几种人说白了都是工人,自己给自己划出了三六九等,你说你划就划吧,突然有一天,纺织厂破产了,你就拿你自己给自己订的高等工人的身份来跟政府评理么?更夸张的是,老国企里的干部们居然恬不知耻的要求政府给他们一个同样不用风吹日晒、旱涝保丰收的工作。”大庆说至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哎,你一会儿还开车呢,刚才我让你喝是我不对,你怎么自己又喝开了?”张兰说道。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喝两口顺顺气呗。”大庆说道。

    “那你答应我,下午跟单位请个假,休息一下,不能喝了酒开车。”张兰道。

    “我是一把手,我跟谁请假去啊?算了,我不喝了,真有事就该误事了。”大庆把酒盅放到了船板上,拿起茶杯漱了漱口。

    “我粗算过,新华区的下岗工人怎么也有两万多人,听说光纺织厂就三千多,别的市里天天都有工人闹事的,新阳怎么这么安静呢?不会出大事吧?”张兰说道。

    “以前但凡有工人闹事,几乎都是纺织厂的人挑头,其他厂的工人呼应,今年纺织厂没人挑头了,别的厂子也就闹不起来了。再加上那些敢冒头煽动职工闹事的,几乎都被我们控制起来了,私下里还优先安排了工作,得了好处,傻子才继续闹呢。”大庆说道。

    张兰好奇的问道:“纺织厂那么多刺儿头都不闹?”

    “好吃懒做的是一部分,但是这一部分基本都不是一线工人,大都是在工厂坐办公室的,他们属于一心煽动别人闹事,但自己不敢出头的那种,他们是活该饿死。一线工人都是靠自己劳动吃饭的,积极一点的都想再就业。市里有再就业服务中心,另外新天地实业还给纺织厂的职工安排了建材市场、服装批发市场、小商品市场的摊位,可以半价租两年去创业,同时还有一千多辆出租车,你要你想干,马上让现在的司机滚蛋,交给纺织厂的下岗工人。”

    张兰诧异道:“这个新天地实业我知道,他们怎么下这么大的本儿帮着市里干这个?新天地不是民营企业么?”

    “新天地有三个股东都是从纺织厂出来的,以前在新华区名声不大好,但是邻里关系都不错,属于出去祸祸别人,从不惊扰邻里的那种人,也是出于感情吧,能帮一把是一把。”大庆解释道。

    “这么有社会担当的民企真不多。”张兰赞道。

    “也不算白帮,市场扩建需要商户,出租车运营需要知根知底的司机,这属于双赢。再加上口碑好,纺织厂的厂长借势找新天地实业合营改制,以后纺织厂可能就改名叫新天地纺织印染厂了。”大庆说道。

    “国企改股份制、改民企本来就是这个设计,这是走的最正的路子,等我回去亲自操刀写篇报道……这一趟真没白来啊。”张兰说道。

    “你这么大个副总编,怎么还要亲自动笔?”大庆不解道。

    “现在没有主动下基层采访的记者了,都是各单位把记者请过去,吃喝玩乐招待一通,然后把自己写好的表扬稿让记者带回来,临走再封个大红包,呵呵。”张兰自嘲的说道。

    大庆玩笑道:“哎呀?我要不要通知纺织厂和新天地的人给我崇高的兰姐准备点儿礼物啊?”

    “去你的,发发牢骚而已,你还当我索贿啊?”张兰说道。

    “兰姐,其实你没变,你骨子里还是向往真实的,还是秉承着新闻工作者的操守的,只不过是在大环境里随机应变罢了。”大庆说道。

    张兰把大庆当做一个身边的英雄,当做知己,当做心灵的伴侣,她真想年轻二十岁,放肆的同眼前的男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造化弄人,相遇有缘但相伴无份,她注视着大庆,缓缓的说道:“有你的理解我就很感动了。”

    “其实咱俩出了出身以外,很多方面都挺像的。”大庆自嘲道。

    张兰戏谑的答道:“出身?这个被你刨除的词儿却是俗世最大、最深的沟壑,是不是有点儿可笑啊?”

    大庆不想再谈这么严肃的话题,给张兰夹了一块儿鱼,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纺织厂那边你也熟悉,你可以直接去工人生活区采访,毕竟以你的学识和视角记录下来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张兰同意大庆的说法,正想让大夫陪自己一起去采访,就见大庆的手机不住的震动。大庆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嗯,嗯,我这就去找你。”

    “怎么了?有急事?”张兰问道。

    “你的采访估计要黄了,新天地和纺织厂合营的事儿出变故了,一句两句说不清。”大庆说完,出了船舱,嘱咐船家调头回上船的码头。

    张兰听大庆说的简单,但表情却有些慌张,担忧的问道:“你说的变故会不会影响工人们的下岗安置?”

    大庆有许多隐秘不方便和张兰说,只得琢磨着说道:“还不知道呢,电话里说不清,我要赶紧回去了解情况。我刚刚知道的就是蔡嘉盛的嘉盛实业掺和进来了,出资数额巨大,市里倾向于让嘉盛实业收购纺织厂。”

    “其实谁来收购纺织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全面照顾工人的利益。只是这么一来,新天地公司就有点儿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张兰说道。

    “不说这个了,抓紧吃吧,今天是没法陪你游江了,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对了,你找好住的地方没有?”大庆转言道。

    “我去鸿雁大酒店!”张兰笑道。

    大庆陪张兰吃着饭,等船回到了开发区,两人了上岸,开上车向着新华区飞驰而去。大庆把张兰放到鸿雁大酒店门口,挥了挥手调头去了纺织厂。

    来到许健办公室,看到李文慧已经等候在这里了,大庆急忙问道:“老蔡怎么掺和进来了?”

    “我给老蔡打电话了,他说台湾的周宏仁找到了他,让他出面把纺织厂买下来。周老头出价八千万,市里抵不住这个诱惑,美其名曰让纺织厂变成港资企业,以后的职工福利会更好。”李文慧解释道。

    “这个蔡嘉盛肯定没少拿好处,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卖力的四处游说?”许健说道。

    “怪我才对,我就不该打电话咨询老蔡。他现在是东湖港澳台商会的会长,替周老头出面很合情理。”李文慧愧疚道。

    大庆安慰道:“不怪你,你又不知道有周宏仁这么个人。”

    许健将大庆拉到一边,小声歉疚的说道:“陈局,我本来想借这个机会报答你一下,看来是不能如愿了。市领导没有跟我说一定会把纺织厂卖给蔡嘉盛,可是我观察他们的神情,我感觉咱们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个变故实在是来的太快了。”

    李文慧等许健跟大庆说完了悄悄话,叹息道:“八千万,把新天地卖了可能也就这个数。许厂长,看来咱们的合作注定无疾而终了。”

    大庆想到了疑点,询问道:“市里知道蔡嘉盛背后是周宏仁在操作么?”

    “应该不知道吧?虽然两岸通商的政策很优厚,但是新阳还是比较在意这个事儿的。你想啊,跟着老蒋跑到台湾的资本家,隔了四十年回大陆‘光复’了自己的厂子,这好说不好听啊。”许健说道。

    “你再找找市领导,跟他们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看看有没有机会挽回一下,你觉得如何?”大庆建议道。

    许健赞同道:“对,我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这是步妙棋!”

    “市里定没定怎么给职工安置补偿?”大庆问道。

    “市里倾向于蔡嘉盛,肯定是因为这笔八千万的款子可以让工人的补偿多一些,最起码纺织厂全员‘停薪留职’了一年多,以后下岗的怎么也要多拿一万块钱吧,这样厂里工人比食品厂、化肥厂、造纸厂的多拿不少呢,他们也就心理平衡多了,你的治安管理压力也就小多了。”许健说道。

    “文慧,你回去跟老张他们几个说说,该怎么帮这些下岗工人还怎么帮,可别因为这本就是意外的买卖没成就心理扭曲了。”大庆冲李文慧挤了挤眼。

    李文慧会意,说道:“那好,我先回去和其他股东说这个情况去,许厂长、陈局,再见。”

    “老许,你抓紧到市里把周宏仁和蔡嘉盛的阴谋散布出去,问问领导的态度,我去送送李总。”

    “陈局,放心吧,这个事儿关系我身家性命呢,要是让蔡嘉盛得了手,恐怕我也下岗了。您先忙吧,我准备一下这就去市政府。”

    大庆出门,看到李文慧等在楼下,两人很默契的上了大庆的车出了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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