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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 正文 风云暗涌婚事定

作者:秦简 分类:言情 更新时间:2015-12-23 11:13:0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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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章 风云暗涌婚事定

    肖衍用多了酒,只觉得不舒服,便命旁人替他代酒.以之名离开了宴会。他独自到了走廊下,待冷风吹拂微微发烫的脸,就在这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殿下,用些温茶。”肖衍一愣,随即看向身旁的女子.不由笑道:”馨儿怎么也出来了?”

    说着,他接过林元馨手中的茶.微微抿了一口。

    林元馨眉眼平和.声音婉转:”殿内太过热闹,夫人小姐们又争着要给暖儿做媒.吵得我不胜其烦,便先出来了。”

    此言一出,肖衍的脸色一沉.良久.他凝视林元馨妆容精致的双眼,”你是什么意思?”

    林元馨坦然回视着他的目光,”殿下多虑了,馨儿怎么会有什么旁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暖儿如此才貌.我这个表姐应当为她多多筹谋.配个好人家.才不算委屈了她。”

    “这件事你就不必多管了。”

    林元馨毫不退怯:”刚才鲁王妃说过,要为渐离提亲。”

    “这不可能!”

    “殿下。”林元馨柔声唤他,”渐离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个深情的人,鲁王妃说过.自从当年他在大公主的赏花宴上见了暖儿一面,就对她十分倾心,多年来一直等着她长大,情深如此,殿下何不成全他?”

    肖衍眸光如电.似想把林元馨看成水晶透明人,”馨儿,你那么聪明.应该看出我对暖儿的心意,所以你设法阻止。”

    林元馨的笑容淡了些许,:”殿下,你比馨儿要聪明不知几许,又怎会不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肖衍一怔,冷然道:”我自有办法。”

    林元馨走近一步,恳切道:”即便殿下有办法,也总要问问暖儿的心思。她是不是愿意嫁给您?您如今已是太子,将来会是九五之尊,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又为何要勉强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女子?何不放过她?更何况,鲁王现如今也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鲁王世子他....”

    实际上.林元馨也知道欧阳暖对肖渐离无意.可现在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暖儿嫁给一心为她的男子.总比嫁给肖衍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好!她如今已经真正了解到肖衍的可怕.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路扶持的暖儿踏入和她一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馨儿!纵然她入府,我也不会因此冷落你,你又何必这样阻挠!”肖衍的眸光越发冷起来.声音变得冷酷无情。

    林元馨闻言.心底冷笑一声.他竟以为自己在吃醋。简直是可笑!在她的眼里,欧阳暖才是她的至亲.若是没有她,她们都已经死在逃难的途中.那个时候.眼前这个英明神武的丈夫又在哪里?她心中越是愤恨,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带了些急切:”不,我只是一“

    她的话还没说完.肖衍的神色已然完全冷寂下来,显然马上就要发怒。

    就在这时刻,突然听见一声,“表姐。”

    林元馨一惊,骤然转身,却见欧阳暖走过来。肖衍盯着她不放.欧阳暖亦淡淡施了一礼。

    肖衍对她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想要虚扶她一把,欧阳暖不动声色地让过了。肖衍微微有些尴尬,问欧阳暖,”最近都没有见到你,怎么不到太子府来?”

    “外祖母病了,我要去镇国侯府陪伴。”

    肖衍的脸上略有些伤感之色,关切道:”老太君年纪大了.这两年身子骨的确是不如以前。”

    “老太君的身子还强健.”欧阳暖低头,淡淡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他微微点头.”盛儿现在会认人了.可能是你陪着他时间长.他总是瞪大眼睛到处在找人.”他又道:”你也要经常来看看他。”

    林元馨唇角一动,侧头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忍住,”孩子么,都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好了,就是身旁换个丫头,他也是要哭闹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衍和颜悦色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丫头怎么比得上暖儿。”他注目于欧阳暖清丽如莲的脸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位表妹的讨人喜欢之处.再者说,盛儿身边.多个真心宠爱他的人有什么不好?”

    这已经是别有深意了!林元馨忱然垂首,眼底迸出一丝森冷的恨意,”说起来,这都要怪盛儿身边的丫头妈妈们不对,不知让他碰了什么脏东西,才染上天花.连累了暖儿也跟着辛苦。”

    肖衍蹙眉,眸中有幽暗的火苗暗生,”你不是已下令杖杀了两个妈妈么?“

    “只怕此事不光是两个妈妈做的.”林元馨一字一句燃烧着滚烫的仇恨.”盛儿是您的长子,深受陛下和您的宠爱,更何况...镇国侯府风光太盛,殿下若细细查问下去,这里面还有鬼祟才对!”

    欧阳暖心中一惊,原来表姐竟然杖毙了两个妈妈.可见她定然是查出了是她们在小衣上动的手脚了。

    林元馨轻轻哼了一声,已红了眼眶,”盛儿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是谁这样狠毒.竟然要将他置于死枷...”

    肖衍沉吟片刻,温言劝慰道:”盛儿终究无事.....”;

    林元馨定定注视着他,”若是盛儿死了呢?殿下要如何做?”

    肖衍微微沉吟.”我知道你和盛儿都受了委屈,可是后院与前朝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事不能急,我总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的。”说完,他的目光笼在欧阳暖的身上.静静道:”鲁王妃要向大公主提亲的事,你可知道?”欧阳暖一震,旋即看向一旁的林元馨,却看见她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躲开肖衍的料缠,她只能立刻嫁人。只是,嫁给鲁王世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鲁王愚昧,世子虽好,却远远不能跟肖衍抗衡。现在鲁王妃是还不知道肖衍的心思,她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连提都不敢提的.谁敢和当朝太子争夺女人呢.....欧阳暖很明白这一点,心中惶急,却只能低头道:”殿下,我是刚刚听说。”

    肖衍紧紧盯着她:”你可愿意?”

    欧阳暖慢慢道:”殿下,您问我这样的话.想要让我如何回答。”

    肖衍冷冷道:”我刚刚在和你表姐说,依你这样的才貌.怎么甘心做一个区区的世子妃?”

    不甘心做世子妃,难不成就要做他的侧妃?他是在暗示,一旦成为他的女人,将来就可能是皇帝的宠妃.又怎么是一个世子妃可以比的......欧阳暖和林元馨都听懂了这个暗示.不由自主地脸色都是一白。

    欧阳暖仰起脸,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坚定“欧阳暖早已禀明大公主.嫁娶全凭公主做主,但是只有一条。”

    “哦?”

    “欧阳暖必不能为侧室奉人颜色.亦非正妻而不嫁。”欧阳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道。

    肖衍不假思索,脱。道:”什么非正妻而不嫁?你表姐不也是侧妃吗?难不成在你眼里.她只是个妾吗?”

    林元馨淡淡一笑道:”殿下,虽说我能侍奉您身旁已经是我的福气,是正妃还是侧妃,并不在意,可真正说起来,心中到底是意难平的.暖儿却不同.她是大公主的女儿,又怎么能跟我一样?您如今若是没有正妃,我倒是希望您能娶了她给我做伴儿,现在么,若是您让她嫁入太子府.岂不是委屈了她?”她这样说着.半点没有自伤的意思,字字句句都是在告诉肖衍,让他不要动这种心思。

    “你虽为侧妃,却是一人之下而已.天下间的女子又有多少能比你尊贵?”肖衍觑一眼欧阳暖,”暖儿难道还嫌这个位置不够,想要做正妃不成。

    欧阳暖心中痛恨肖衍的冷酷,眼中不由微见莹莹泪光.”我并无凯觎正妃之心,只是人各有志罢了,请太子殿下成全。”

    肖衍见她们两人一言一语.皆是想要让他打消念头,不由冷笑一声,眼神冷冽的噬人恐怖,道:”看来你们是商量好了。不必多言!暖儿你是永安郡主,婚事自然是要陛下做主的,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任性了!”

    欧阳暖听得此言.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心头如同浸了冰水,寒冷刺骨。

    就在这时候.太监来禀报说:”歌舞要开始了,陛下来请太子。”

    肖衍看着欧阳暖,唇边呼出一抹温热的气息.似是一声嗤笑.转头大步流星地去了。

    那一声嗤笑,是在笑她们的挣扎软弱无力。这声音比钢刀还释利,一声一声的割在欧阳暖的耳内,剜在她的心头,

    在皇权面前.她们用什么抗争?不过一己之身而已。便是自毁.也只会连累至亲,这一点,欧阳暖比谁都清楚。她不是没有法子让自己嫁出去.只是现在选择谁,都只会害了对方。

    肖衍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此刻.抄手游廊曲径通幽处一点光也没有.就像是走在漫漫穷途末路上.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将来。

    这念头一点点让欧阳暖的身子也跟着一截截凉下去.脚步再也无法移动,浸凉的全身都混混沌沌不似自己了。

    这辈子,她只想要自己掌握重来的人生。她也总是有很多事情.内宅无休止的争斗、时继母的仇恨、对亲人的牲念,满满的添了她的每个日子。然而.偶尔也会梦见,午夜梦回依稀回到当初那种任人摆布的日子.心中就百般煎熬,辗转不能再眠.惊痛难渡.....

    大殿上,远远的仍有唱声传来,断断续续,声声切切。

    欧阳暖失笑.她这一生.竟也摆脱不了他人的控制!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酒过三巡.皇帝似是微醉,半侍在御座之上唤歌舞上来。

    很快,柔软的丝竹声起,艳丽的舞姬穿着粉色的长裙,在台上婉转起舞,舞步轻柔,广袖舒展,美丽的裙摆扬起,似回雪飘摇,虹晕斜飞,极是炫目。

    看完了舞.周芷君道:”真是好舞.这样的舞蹈.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才编出来的.陛下,您要给歌舞司重赏才是。”

    大公主淡淡一笑.”我看过最好的舞便是蓉郡主跳的舞,看过她的舞.旁的都无味了。”

    蓉郡主穿着美丽的凤尾裙,裙摆数幅,每幅中都垂着一种颜色的彩缎,缎上绣着花鸟纹饰.金线镶边,更加衬得她腰若纤柳,仿佛漾着春色。此时.明亮的裙子在烛火下.曳着烈焰.竟似一团火.将息犹盛,带着一种眩目的美丽:”两位说笑了,如今我已嫁为人妇,再不能为大家舞蹈了。”

    周芷君叹息一声.微微注目于林元馨,恍如无意,”我总是晚了一步,不曾赶上看蓉郡主的一舞倾城.也不曾听到永安郡主的琴,听说当年赏花宴上,还是永安郡主拔了头筹。”

    肖衍的脸上似有一丝醉意,眼底却十分清明,”哦.还有这件事么?”

    “这是自然。”周芷君把酒杯停在唇边.如丝媚眼中有一丝尖刻的冷意.”不知今日,是否有这样的机会,亲眼听听永安郡主的琴艺。”语毕,又丢下酒杯,盈盈行至肖衍身边.笑道:”殿下,您说是不是?”

    肖衍笑着望向御座上的皇帝:”这当然要看父皇的意思。”

    肖钦武略一沉吟,便道:”既然如此,永安便为大家奏一曲也无妨。”

    周芷君笑了起来,然后,微微地抿嘴,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着.清清浅浅的艳,仿佛要刺到人心里:”不知永安郡主都会弹奏些什么乐器?”

    欧阳暖迎上周芷君.那双眼里,清澈的没有一丝阴影:”但凭您的吩咐。

    周芷君笑了笑:”久闻永安善琴.听说前几日京都运来了一种奚琴,这可是稀罕物.京都少有人会的.不如就以这样乐器来为我们演奏?”说着.她的眼扫过来,那目光却也是淡漠得仿佛带着一丝鄙夷的凉意。

    这时.一个宫女用铜色描金的托盘捧着白玉荷叶盏盛的冰镇玫瑰露.送到欧阳暖面前.大公主笑道:”去,别为我丢脸。”

    欧阳暖眼中的滟光交织暗涌.稀薄的烛光映在其中,变幻迷离。她慢慢喝尽杯中的玫瑰露,缓缓地站起来,才说:“是。”

    台阶上挂着无数宫灯.灯罩上金漆描画的朵朵牡丹.影影绰绰投在她的裙上,枝叶生姿宛如盛放。而她一路步下台阶,裙裾迤逦在乌黑的夜色中.带出令人惊艳的痕迹。肖衍的眼睛停在她的身上,错不开去,欧阳暖或许美貌.可她的美貌,并不是最吸引他的东西。以前.他那样想要得到她,不过是为了一件可以赏玩的器物,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地想要她了。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在意。连他自己.都对这个女子感到迷惑。不,也许是已经着了魔。

    欧阳暖在人前极少奏琴.少有的几次弹奏的都是古琴,可是这一次.周芷君却故意为难,让她弹奏奚琴.这简直是一种刁难了。因为谁都知道,奚琴只有两根弦.并非精通音律就可以奏好奚琴.这需要有深厚的功底,尤其是对于运弓的要求.更是严格。否则,不用说演奏不出乐曲的神韵.就连琴弦都不能正常振动,只能发出”吱吱啦啦”极其难听的声音。

    可是周芷君并不知道,欧阳暖的古琴并非最好的,她最精通的.便是这少有人喜欢的奚琴,因为前生.苏玉最喜欢听悠长缠绵的奚琴曲.为此.苏家甚至养了一位奚琴师偻在家中,欧阳暖为了讨他的欢心,不但练习过这种琴,甚至于日夜苦练,还曾拉断了一根琴弦。只可惜,当年的她.并不能体会这种乐器的美感.只觉得它的声音过于悲切.若非苏玉喜欢.她是绝对不会碰一下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琴技虽然有了进步.却始终不能有所突破,更不能掌握到这种琴音的真谛。

    再碰这种乐器.她的心境.却已是天翻地覆。

    欧阳暖宁神静心.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滑动着,流水月光都变成了一个个动人的音符.勾抹滑勒,似流水激流飞泻,滴露轩昂,然而这一串串的音符.绝非喜庆的应景之曲,反倒令人生出一种忧国忧民的叹息,隐隐流露出一丝犀利、坚挺的锋芒,若不是亲眼看到,会以为出自男子之手.而非小小、女子。

    周芷君用那如琉璃般的漆黑眼珠瞅了瞅欧阳暖,胭脂红唇就凝了一抹冷笑。她想,一切这么顺利.顺利的叫人兴奋。事到如今,她总不会叫这对姐妹这样得意!

    就听此时.欧阳暖手中的琴弦断了一根!

    林元馨大为意外,猛地一惊,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奚琴只有两根弦,少了一根如何演奏!万一乐曲中断,天子震怒.那是要掉脑袋的.纵然欧阳暖身份特殊,那也是大不削

    曲音骤停,欧阳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深陷入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嵌进掐进肉内.麻木的疼痛。她仰头.远远看着座上居高临下的周芷君.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原来如此。

    周芷君也终于坐不住了吗?她的目的,是要让皇帝碍于威仪不得不降罪于自己?还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自己?抑或是.她要这场赐婚蒙上一层永不褪去的阴霾?

    这对心思各异的夫妻,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她马上要踏进去的深渊!

    欧阳暖看着周芷君,微微一笑,极艳丽的,也是极冷酷的,像是玫瑰的刺。她手下微微一动.音符再起!仅靠一根琴弦.手指在独弦上下滑动,音高骤然下跌.造成从悬崖陡壁跌入万丈深渊的气势,好像从炽热的激愤中突然被拉回到冰冷的河流之中,让人的心脏猛地随着乐曲的变化而忽高忽低.为之牵引动容。

    谁都想不到,欧阳暖竟然能神态自若地用那根独弦奏完乐曲.众人瞪目结舌的同时.也不禁大为赞赏。

    一曲终了.满堂华彩。

    就在此时.肖衍突然站起身.朗声道“父皇,我有一事请求。”

    欧阳暖只觉得心里突然被人猛捶了一下,含着钢刀的风骤凶猛地扑来.耳边无数的呜咽。

    大公主一下子皱起眉头.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

    皇帝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哦.何事?”

    林元馨随即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这一笑仿如冰雪开融.春风排过一般光彩照人:”殿下是想要为永安请赏吗?”

    表姐.....在这种时候还想要帮她,欧阳暖下意识的唇一动,到了唇边的两字好似重有干钧,梗得无法吐出一字。

    周芷君冷眼望着这一切.眼波掠过肖衍、林元馨.又望向欧阳暖,头上的璎珞流苏如水波轻漾.带起一阵阵涟漪。

    皇帝向欧阳暖望去.此刻的她站在宫前的玉阶下.夜晚的寒风乍起.她的裙摆如同一风中花飘飞,轻盈得几欲飞去。夜色深重.即便大殿上灯如明珠闪耀流动,他也无法看清她的神色,只能望见她的发上那一枝凤钗展翅飞舞,炎炎欲燃,灼痛了他的眼。这是他送给林婉请的东西,想不到她竟然还一直留着!更想不到,她将此物留给了欧阳暖.在这个瞬间,他几乎以为看见林婉清站在了他的面前......

    欧阳暖垂下头,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努力,只能寄望于——陛下对母亲的一丝怜悯。

    肖钦武的目光像是凝目了.半响没有言语。

    肖衍微微一动.林元馨猛地拉住他,几乎是低低的哀求着:”殿下.别.....”,她声音轻不可闻.说到最后一字的”别”字时.几乎微不可闻。

    肖衍的手指微冷,林元馨看到他翠绿的扳指在自己手心里幽幽的闪光,垂下的纹龙柚与自己的袖几乎纠结在一处.他和煦的表情冷了下来,如同千年的寒霜.突兀的微刺着她的呼吸。

    一阵轻微的动作,他不着痕迹地甩开了她的手。

    “我是要请求“”太子殿下是要为我和永安郡主请婚。”

    就在这时候.殿外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一惊回望,只见两名内监提着琉璃明灯照路.一连串的灯光仿佛星在沉沉的夜色中流动。光影流动间,肖重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子,一身的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赶回来。

    皇帝立刻从御座上站了起来,”重华.你回来了!”他的眼中.是看到侄子的惊喜。燕王称病不出.他见不到这个信任的弟弟.现在看到肖重华.肖钦武的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大家都没想到肖重华会在这里出现,因为就在两日前.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因为鲁王那道折子贬斥明郡王的时候.肖重华却偏偏活捉了秦王的庶长子肖天德,并且俘获了他手下的两万人.还从肖天桦的手中夺回了五座城池。大家都深深明白一个事实.肖天晔越是猖狂,大历朝就越是需要明郡王,这是很明显的道理。这样一来.皇帝和太子也就不能过分苛贵他了。

    可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刻,他却偏偏回到了京都。

    肖衍瞳仁瞬间紧缩.可面上依旧如常笑着:”明郡王.怎么突然归京了呢?”

    在外出征的将领未得宣召,是不可入京的.违者将以国法处置。

    正是寒深霜重时.冷风吹送,肖衍的声音并不大.但顺风传开.左右顿时屏息静气,大殿内突然变得一片冷寂.刚才的热闹戛然而止。

    御座上.肖钦武淡淡笑道:”是联让重华回来的,预备给大家一个惊喜。

    肖衍一惊抬首,耳畔隐隐风马铮铮,却似有金戈铁马回响。

    肖钦武两鬓已是尽染霜色.眼角纹路似雕.然而那双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肖衍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坚定之色.他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就在刚刚那一瞬间。

    肖衍扯开唇.缓缓笑道:”既然如此,明郡王就请入席。”

    肖重华仿如未见未闻.直直走到欧阳暖身旁,微笑着望向她.随即重复了一遍:”陛下,请您为我和永安郡主指婚。,,

    肖衍不曾想他会如此说.积了满腹的话无法吐出,眉峰一挑.眼梢处掠过一抹阴鸠。望向欧阳暖.只见她浓密的长睫安静无波,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有欧阳暖自己知道自己的血脉在激烈跳动.一时之间心竟然乱了。若是没有这场战祸,她绝不会和站在风尖浪。上的明郡王扯上关联!没错,她攀附大公主,曾经是想要不顾一切往上爬.是想要庇护至亲,可在她的心底,一直有一丝犹豫.一丝惶惑......肖重华那样聪明绝顶的一个人.自幼学的便是驭下之道,看透人的心思.他能纵观内外局势,熟悉朝章制度.率领千军万马。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这样的决心与自信.与他站在一起。

    大公主目光蓦然一颤,一时波光流转,竟仿佛少女般清澈灵动.一丝一丝喜悦已无法抑制的渗了出来,她猛地站起来.一双描绘金粉的飞扬的眼眸,绽出凌厉的光,一字一句道:”请陛下为明郡王和永安赐婚!”

    欧阳暖微微抬起头.目光掠过大公主,落在肖衍的身上,却见到他冷冷的目光,胜似冬日连天飞雪的寒冷,直刺进她的心脏,他的目光.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妄图脱离他的掌控!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带给她这个寒凉之夜唯一的温暖.她骤然回头.却见肖重华俊美已极的面孔焕发近在咫尺.双眸摄人心魄的,明亮的眼更胜黑暗烧的烛焰.已把夜色焚灭万劫不复,一刹那她竟被镇住。

    肖衍冷冷望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却犹如万年冰封的湖泊,满目寒气。

    “永安.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现在明郡王向联请婚,你可愿意?”肖钦武慢慢道。

    一时间大殿内压抑的安静.好似在滔天巨浪来之前的静谧。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欧阳暖的身上.她的脸上是安静到了极处的神色,脸色竟无一丝血色.有如冰雪雕琢的人像。

    她隐隐觉得心。的碧窒隐隐发烫。

    她缓缓抬头.轻轻地咬了咬唇,苍白唇色在齿下透出了淡淡的红,宛然抹在雪上的胭脂。

    许多事已不敢深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思量.就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许多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但,只不过片刻之间,她的神情又变得很平静,敛着眉眼,只低低的一个字:”是.....”

    闻言,大殿内一时哗然,肖衍看向欧阳暖的热切目光,这里的不少人都隐隐有些察觉.他们都不曾怀疑过.欧阳暖是要嫁入太子府的,毕竟这样一只美丽耀眼的凤凰,除了太子.谁还要得起呢?这其中.也包括曾经想要将欧阳暖娶回家做儿媳的鲁王妃.就在刚才歌舞开始不久,已经有人点醒了她.欧阳暖.不是鲁王世子可以碰的女人。

    于是.半晌之后.所有人慢慢的就都把隐匿着惊惧兴奋的目光飘向欧阳暖。

    万籁俱寂中.皇帝笑了笑,道:”那就宣旨巴“

    肖衍冷冷望着自己的父皇.不禁扯出一抹笑,想.竟然唱了生旦净丑的一出全本戏。

    皇帝也笑着,居高临下直视向肖衍.视线里也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肖衍突然转身.走下了台阶。

    欧阳暖仰面迎视,一阵麻麻的凉意慢慢爬上脊背。只瞧见肖衍身上镶滚繁复的团云纹.绣工华美的珠玉腰带,一时惟闻众人轻呼之声.却原来是他缓步向自己走过来。

    欧阳暖一直对肖衍有一种彻骨的恐惧,这是因为她深知,对方的手段有多么的狠辣.近乎残忍。

    眼睁睁看着生母死去,这样的痛.他竟然也能够忍受。这样的人,对别人狠毒,对他自己何尝不是?

    他会这样轻易放手吗?

    欧阳暖几乎想要后退一步,可是那双握着她的手.却带着一种令人稳定的力量.令她无法后退.不能后退。

    林元馨看到这一幕,本擎着茶盏的手僵硬了一下,随即,就仿佛没什么事似的继续细细抿了一口。

    指甲叩在了茶托上,轻轻一声脆响。

    薄瓷在烛光里闪耀着剔透的光,修长如玉的指尖一点点因为用力而发白。一种深深的恐惧令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强自忍耐。

    肖衍黑亮的眸子.现出一点寒光.幽邃而凉冽,他缓缓向殿下走过来.眼神仿佛熔化的铁,丝丝络络流溢压下来.突地激起欧阳暖的心悸,瞬息,汗水湿透了后背。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太子要开口阻止,包括周芷君和林元馨。

    可是这个世上.真正了解肖衍的人,除了他的父亲肖钦武,还有肖重华.他深深知道.什么东西对肖衍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能.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权力与地位。

    欧阳暖对肖衍而言.的确有着某种重要性.但,她还没有重要到让他放弃那一步又一步早就安排好的棋数。

    所以.肖衍更加不可能容许任何人破坏如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这个任何人,也包括肖衍自己。

    肖重华淡淡笑了,眸中却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无名的暗流静静利过心底.荡起阵阵涟漪.然而他的仪态却安恬如水,唯字里语气.坚决如铁:”殿下是来祝贺的。”

    肖衍与他对视片刻,神色沉静难测,过了好一阵子,方勾起一边唇角.往前迈了一步,沉稳的步伐触地无声.眼睛又紧盯着欧阳暖.努力想要语出淡然.可到底却也还是含刺藏针:”当然.要恭喜两位。”

    言犹在耳,却已远隔关山万里。

    欧阳暖听得此言.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心头如同浸了冰水,寒冷刺骨。

    就在这时候.太监来禀报说:”歌舞要开始了,陛下来请太子。”

    肖衍看着欧阳暖,唇边呼出一抹温热的气息.似是一声嗤笑.转头大步流星地去了。

    那一声嗤笑,是在笑她们的挣扎软弱无力。这声音比钢刀还释利,一声一声的割在欧阳暖的耳内,剜在她的心头,

    在皇权面前.她们用什么抗争?不过一己之身而已。便是自毁.也只会连累至亲,这一点,欧阳暖比谁都清楚。她不是没有法子让自己嫁出去.只是现在选择谁,都只会害了对方。

    肖衍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此刻.抄手游廊曲径通幽处一点光也没有.就像是走在漫漫穷途末路上.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将来。

    这念头一点点让欧阳暖的身子也跟着一截截凉下去.脚步再也无法移动,浸凉的全身都混混沌沌不似自己了。

    这辈子,她只想要自己掌握重来的人生。她也总是有很多事情.内宅无休止的争斗、时继母的仇恨、对亲人的牲念,满满的添了她的每个日子。然而.偶尔也会梦见,午夜梦回依稀回到当初那种任人摆布的日子.心中就百般煎熬,辗转不能再眠.惊痛难渡.....

    大殿上,远远的仍有唱声传来,断断续续,声声切切。

    欧阳暖失笑.她这一生.竟也摆脱不了他人的控制!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酒过三巡.皇帝似是微醉,半侍在御座之上唤歌舞上来。

    很快,柔软的丝竹声起,艳丽的舞姬穿着粉色的长裙,在台上婉转起舞,舞步轻柔,广袖舒展,美丽的裙摆扬起,似回雪飘摇,虹晕斜飞,极是炫目。

    看完了舞.周芷君道:”真是好舞.这样的舞蹈.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才编出来的.陛下,您要给歌舞司重赏才是。”

    大公主淡淡一笑.”我看过最好的舞便是蓉郡主跳的舞,看过她的舞.旁的都无味了。”

    蓉郡主穿着美丽的凤尾裙,裙摆数幅,每幅中都垂着一种颜色的彩缎,缎上绣着花鸟纹饰.金线镶边,更加衬得她腰若纤柳,仿佛漾着春色。此时.明亮的裙子在烛火下.曳着烈焰.竟似一团火.将息犹盛,带着一种眩目的美丽:”两位说笑了,如今我已嫁为人妇,再不能为大家舞蹈了。”

    周芷君叹息一声.微微注目于林元馨,恍如无意,”我总是晚了一步,不曾赶上看蓉郡主的一舞倾城.也不曾听到永安郡主的琴,听说当年赏花宴上,还是永安郡主拔了头筹。”

    肖衍的脸上似有一丝醉意,眼底却十分清明,”哦.还有这件事么?”

    “这是自然。”周芷君把酒杯停在唇边.如丝媚眼中有一丝尖刻的冷意.”不知今日,是否有这样的机会,亲眼听听永安郡主的琴艺。”语毕,又丢下酒杯,盈盈行至肖衍身边.笑道:”殿下,您说是不是?”

    肖衍笑着望向御座上的皇帝:”这当然要看父皇的意思。”

    肖钦武略一沉吟,便道:”既然如此,永安便为大家奏一曲也无妨。”

    周芷君笑了起来,然后,微微地抿嘴,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着.清清浅浅的艳,仿佛要刺到人心里:”不知永安郡主都会弹奏些什么乐器?”

    欧阳暖迎上周芷君.那双眼里,清澈的没有一丝阴影:”但凭您的吩咐。

    周芷君笑了笑:”久闻永安善琴.听说前几日京都运来了一种奚琴,这可是稀罕物.京都少有人会的.不如就以这样乐器来为我们演奏?”说着.她的眼扫过来,那目光却也是淡漠得仿佛带着一丝鄙夷的凉意。

    这时.一个宫女用铜色描金的托盘捧着白玉荷叶盏盛的冰镇玫瑰露.送到欧阳暖面前.大公主笑道:”去,别为我丢脸。”

    欧阳暖眼中的滟光交织暗涌.稀薄的烛光映在其中,变幻迷离。她慢慢喝尽杯中的玫瑰露,缓缓地站起来,才说:“是。”

    台阶上挂着无数宫灯.灯罩上金漆描画的朵朵牡丹.影影绰绰投在她的裙上,枝叶生姿宛如盛放。而她一路步下台阶,裙裾迤逦在乌黑的夜色中.带出令人惊艳的痕迹。肖衍的眼睛停在她的身上,错不开去,欧阳暖或许美貌.可她的美貌,并不是最吸引他的东西。以前.他那样想要得到她,不过是为了一件可以赏玩的器物,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地想要她了。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在意。连他自己.都对这个女子感到迷惑。不,也许是已经着了魔。

    欧阳暖在人前极少奏琴.少有的几次弹奏的都是古琴,可是这一次.周芷君却故意为难,让她弹奏奚琴.这简直是一种刁难了。因为谁都知道,奚琴只有两根弦.并非精通音律就可以奏好奚琴.这需要有深厚的功底,尤其是对于运弓的要求.更是严格。否则,不用说演奏不出乐曲的神韵.就连琴弦都不能正常振动,只能发出”吱吱啦啦”极其难听的声音。

    可是周芷君并不知道,欧阳暖的古琴并非最好的,她最精通的.便是这少有人喜欢的奚琴,因为前生.苏玉最喜欢听悠长缠绵的奚琴曲.为此.苏家甚至养了一位奚琴师偻在家中,欧阳暖为了讨他的欢心,不但练习过这种琴,甚至于日夜苦练,还曾拉断了一根琴弦。只可惜,当年的她.并不能体会这种乐器的美感.只觉得它的声音过于悲切.若非苏玉喜欢.她是绝对不会碰一下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琴技虽然有了进步.却始终不能有所突破,更不能掌握到这种琴音的真谛。

    再碰这种乐器.她的心境.却已是天翻地覆。

    欧阳暖宁神静心.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滑动着,流水月光都变成了一个个动人的音符.勾抹滑勒,似流水激流飞泻,滴露轩昂,然而这一串串的音符.绝非喜庆的应景之曲,反倒令人生出一种忧国忧民的叹息,隐隐流露出一丝犀利、坚挺的锋芒,若不是亲眼看到,会以为出自男子之手.而非小小、女子。

    周芷君用那如琉璃般的漆黑眼珠瞅了瞅欧阳暖,胭脂红唇就凝了一抹冷笑。她想,一切这么顺利.顺利的叫人兴奋。事到如今,她总不会叫这对姐妹这样得意!

    就听此时.欧阳暖手中的琴弦断了一根!

    大公主淡淡一笑.”我看过最好的舞便是蓉郡主跳的舞,看过她的舞.旁的都无味了。”

    蓉郡主穿着美丽的凤尾裙,裙摆数幅,每幅中都垂着一种颜色的彩缎,缎上绣着花鸟纹饰.金线镶边,更加衬得她腰若纤柳,仿佛漾着春色。此时.明亮的裙子在烛火下.曳着烈焰.竟似一团火.将息犹盛,带着一种眩目的美丽:”两位说笑了,如今我已嫁为人妇,再不能为大家舞蹈了。”

    周芷君叹息一声.微微注目于林元馨,恍如无意,”我总是晚了一步,不曾赶上看蓉郡主的一舞倾城.也不曾听到永安郡主的琴,听说当年赏花宴上,还是永安郡主拔了头筹。”

    肖衍的脸上似有一丝醉意,眼底却十分清明,”哦.还有这件事么?”

    “这是自然。”周芷君把酒杯停在唇边.如丝媚眼中有一丝尖刻的冷意.”不知今日,是否有这样的机会,亲眼听听永安郡主的琴艺。”语毕,又丢下酒杯,盈盈行至肖衍身边.笑道:”殿下,您说是不是?”

    肖衍笑着望向御座上的皇帝:”这当然要看父皇的意思。”

    肖钦武略一沉吟,便道:”既然如此,永安便为大家奏一曲也无妨。”

    周芷君笑了起来,然后,微微地抿嘴,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着.清清浅浅的艳,仿佛要刺到人心里:”不知永安郡主都会弹奏些什么乐器?”

    欧阳暖迎上周芷君.那双眼里,清澈的没有一丝阴影:”但凭您的吩咐。

    周芷君笑了笑:”久闻永安善琴.听说前几日京都运来了一种奚琴,这可是稀罕物.京都少有人会的.不如就以这样乐器来为我们演奏?”说着.她的眼扫过来,那目光却也是淡漠得仿佛带着一丝鄙夷的凉意。

    这时.一个宫女用铜色描金的托盘捧着白玉荷叶盏盛的冰镇玫瑰露.送到欧阳暖面前.大公主笑道:”去,别为我丢脸。”

    欧阳暖眼中的滟光交织暗涌.稀薄的烛光映在其中,变幻迷离。她慢慢喝尽杯中的玫瑰露,缓缓地站起来,才说:“是。”

    台阶上挂着无数宫灯.灯罩上金漆描画的朵朵牡丹.影影绰绰投在她的裙上,枝叶生姿宛如盛放。而她一路步下台阶,裙裾迤逦在乌黑的夜色中.带出令人惊艳的痕迹。肖衍的眼睛停在她的身上,错不开去,欧阳暖或许美貌.可她的美貌,并不是最吸引他的东西。以前.他那样想要得到她,不过是为了一件可以赏玩的器物,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地想要她了。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在意。连他自己.都对这个女子感到迷惑。不,也许是已经着了魔。

    欧阳暖在人前极少奏琴.少有的几次弹奏的都是古琴,可是这一次.周芷君却故意为难,让她弹奏奚琴.这简直是一种刁难了。因为谁都知道,奚琴只有两根弦.并非精通音律就可以奏好奚琴.这需要有深厚的功底,尤其是对于运弓的要求.更是严格。否则,不用说演奏不出乐曲的神韵.就连琴弦都不能正常振动,只能发出”吱吱啦啦”极其难听的声音。

    可是周芷君并不知道,欧阳暖的古琴并非最好的,她最精通的.便是这少有人喜欢的奚琴,因为前生.苏玉最喜欢听悠长缠绵的奚琴曲.为此.苏家甚至养了一位奚琴师偻在家中,欧阳暖为了讨他的欢心,不但练习过这种琴,甚至于日夜苦练,还曾拉断了一根琴弦。只可惜,当年的她.并不能体会这种乐器的美感.只觉得它的声音过于悲切.若非苏玉喜欢.她是绝对不会碰一下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琴技虽然有了进步.却始终不能有所突破,更不能掌握到这种琴音的真谛。

    再碰这种乐器.她的心境.却已是天翻地覆。

    欧阳暖宁神静心.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滑动着,流水月光都变成了一个个动人的音符.勾抹滑勒,似流水激流飞泻,滴露轩昂,然而这一串串的音符.绝非喜庆的应景之曲,反倒令人生出一种忧国忧民的叹息,隐隐流露出一丝犀利、坚挺的锋芒,若不是亲眼看到,会以为出自男子之手.而非小小、女子。

    周芷君用那如琉璃般的漆黑眼珠瞅了瞅欧阳暖,胭脂红唇就凝了一抹冷笑。她想,一切这么顺利.顺利的叫人兴奋。事到如今,她总不会叫这对姐妹这样得意!

    就听此时.欧阳暖手中的琴弦断了一根!

    林元馨大为意外,猛地一惊,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奚琴只有两根弦,少了一根如何演奏!万一乐曲中断,天子震怒.那是要掉脑袋的.纵然欧阳暖身份特殊,那也是大不削

    曲音骤停,欧阳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深陷入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嵌进掐进肉内.麻木的疼痛。她仰头.远远看着座上居高临下的周芷君.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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