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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粘液喷到程莎身上。
在他回过身看洞的前方时，从前面的黑暗里喷过来的。
量之多，力量之大，程莎感到胸廓被拍扁了，气都喘不上。
前面的衣服身浸透了……
他能确定，这不是洞顶大白脸干的，黑暗里还有一只……
……
流水处是过不去了，水源处有怪物。
那么，他们能往哪儿去呢？
大家退了出去，找了个宽敞点的洞坐下来略作休整。
程莎把湿粘恶臭的衣服换下来，扔了。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这一堆拉着丝，臭不可闻的粘液，让他一直恶心到现在……
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不能憋在地下迷宫里一直打磨磨儿……
……
程莎再次祈求大伙儿安静，他俯身贴在两侧洞壁上听……
起初没听到有效的声音，来回听着听着，听到了一种丝丝拉拉、持续的声音。
程莎把他听到的给大家说了，征求大家意见，要不要朝着听到的声音走。
大家最后也没什么好办法，似乎这成了唯一的选项。
吃了些干粮，跟着程莎继续寻找希望。
程莎走走听听，转来转去，地势比方才还要往地心处。
大家感到有些燥热，越往下行，温度越高，明显能感受到热空气的流动。
越向洞里走，热气越扑脸。
前面的洞很矮，无法站立，只能爬行。
两个小时后，大约爬行了70多米，他们感觉空气流动加快了，再向前爬，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头灯照射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面积有上千平米的巨大的“大厅”。
“大厅”顶高十几米，四周布满了数不清的小洞。
“大厅”的底部中央，有一个幽幽的发光体。
程莎叫大家把照明的先灭了。
黑暗中，中央那个发光体通体透彻，晶莹诡异，发着一种他似曾见过的蓝光……
“啥宝物？”
后面达飘的手下，一个叫“宝秦”的人惊赞道。
程莎想起来了，翡翠盆湖底，他见过的多面体宫殿发出的蓝光，和这个蓝光，质感上一模一样……
这个蓝光没那么高大尚，像个小坟堆儿，爬爬在地面上，亮度也比较粥，没有翡翠盆底的绚丽。
他刚想说别过去，已经晚了，达飘带着三名手下走了过去，大几百米，一站地的距离……
关爷没有随他们去。
他问程莎：“小哥儿，发光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程莎摇了摇头：“我们理解不了的东西……”
“只怕是地火吧。你没闻见硫磺的味道？”
程莎吸了几口温热的空气，果然隐隐的有股硫磺味……
……
关爷往过走了。
程莎最后一个，不过，他心里直犯忐忑。
……
走在最前面的达飘他们几个。
一个小伙计性子急，连跑带颠儿，第一个到了小蓝光堆旁。
突然，程莎听见那小伙计捂着脖子，撞见鬼似的，发出难听的草驴叫。
“哇唔哇唔”的。
紧跟着，他看见达飘出手了……
几个先头部队屁吱狼嚎地折返跑了回来。
程莎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他们，边跑边惊惧地往后看……
到了程莎近前，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没等程莎问，达飘先开口了。
“小蓝光周围全是大白脸，小陈上前不小心被一只大白脸吐出一条分叉的血红蛇信子缠住脖子了。”
“我一刀砍断了它的舌头，没想到断了的舌头掉地上还活蹦乱跳的，大白脸一口把断舌头吸到嘴里了……”
……
“快看那老爷子……”
关老爷子自己过去了。
不止过去了，抽出帆布包里的一柄剑，准备单挑大白脸…
程莎惊出一背白毛汗来。
勇敢不等于送命。
那些看见危险就上，一上就胜……
只存在于影视中，小说里。
现在是，一具血肉之躯仅小心着小心着，说不定啥时候就嗝屁着凉了……
左冲右摔，死不了、伤不着的武侠剧，千万别学。
现实是，挨那么暴烈的三拳五腿，十二根肋骨差不离全交代了……
这老爷子，那么大年龄犯不上和地心怪物碰瓷儿……
程莎心急火燎，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老爷子举着一柄锈迹斑斑，不知道铜锈还是铁锈，感觉一挥下去，敌人伤不了，剑肯定折了。
锈得实在实严重了……
剑的造型挺各色，一柄二身，两剑身象扇叶似的，能搓开。
沧桑感十足。
放古玩巿场值俩儿闲钱，拿它御敌，那真成笑话儿了。
您是砍呀，还是刺，都没刃儿了。
要是当锤子使吧，没重量……
会不会因为这几天连续的折腾，老爷子七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受不住，加上一时半天又找不到出口，急火攻心，无处发泄，要拿大白脸子开涮？
……
小蓝火旁围着八九只大白脸，大白脸脸盘有牛面那么大，眼睛鼻了成人形，眼睛黑眼珠多，像狗眼。
嘴巴像猫科动物，三瓣嘴，但没有胡子。
程莎看到大白脸的身子时，他想到了蝌蚪，黄豆芽儿……
大白脸的身子就是一条蛇，但没蛇那么长，细短。
虎头蛇尾……
一张大盘脸，豆芽莱尾巴，看着特别滑稽。
别小看豆芽莱的小细身子，支撑着大白脸，移动起来不含糊。
它没有腿。
九只大白脸一致脸朝外，呈圆状守护着小蓝光儿……
程莎轻视大白脸了，它们伏在地上，高度仅在人的大腿位置，但是它们能随时起落或停在空中。
关老爷子双手高举着锈蚀的破剑，四只大白脸正面对着关爷，其中两只升在空中，与关爷面对面，虎视眈眈。
它们停在空中，头和身子没有任何动作，完全静止状。
万有引力，对它们好像不适用。
它们通过什么原理对抗身体的自重，能长久立在空气中……
程莎看着它们的眼睛，一种高智能生物的特征全是眼神里。
难道这些怪物是跨物种交配繁衍出来的？
人和蛇类的后代？
不容他胡思乱想，关爷举剑要刺空中的大白脸。
程莎双手扯住关爷他袖子。
“关老爷子，您这是何必呢，咱留着力气找出口，和这些怪模怪样的畜生斗哪门子气？”
“这是它们老巢，咱别惹它们，那蓝光看着也不像是个值钱玩艺……”
“咱走吧。”
……
关老爷子好像吃了称砣铁了心了，根本不听程莎劝告。
就一句话……
“快松手，躲远些，别误伤了你。”
……
程莎一看，老爷子倔上了，拉是拉不住了。
得，等他吃了亏，再帮他吧。
程莎松了手，躲开几步。
……老爷子挥着锈完了的剑劈向空中的两只大白脸。
大白脸“刷”地缩回地面，脸上表情很紧张。
五只大白脸，头挨头，挤在一起，枕戈待旦……
关老爷子锈剑劈下，大白脸们一动不动……
苦了程莎了。
关老爷子剑弧形划过，程莎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他的胸腔发闷，腹内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