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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哥哥，你、你说什么......”安然的声音里有几分颤抖。
但是东方述却没有回答她，只是脖颈处的匕首感觉靠得更紧了。
匕首的冰凉紧紧地贴着安然细小的脖子，脉搏一点一点地跳动着，安然几乎可以感受到血液隔着薄薄一层肌肤与匕首贴身而过。
安然不死心，仍旧想要问清楚。
可是却听到另一道声音。
“姐姐。”
安然全身一僵。
循着声音寻去，却见到了一身盛装的安悦。
“悦儿......”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姐姐......哦，不对，是安然郡主殿下。”安悦不复以往的天真，神色里夹杂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感觉。
安悦，似乎变了......
“悦儿，你在说什么......”
如果说东方述说的话，安然还保留一点怀疑，但是安悦说的话，却不得不让她害怕起来。
“你真的很天真呢，安然，呵呵......”安悦笑了笑。
“什么意思？”
安然眼睛不由得睁大了。
“你知道吗？父亲的死跟你也算是有关系的，如果不是你和沈烨，父亲她 根本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被那一群禽兽......”安悦眼睛里面是一片阴鸷，。
她眼睛里面满是怨恨。
安悦知道安大人要助东方述成就大业，可是安然却什么也不知道。
沈烨一早就已经在调查安家的事情，因为凑巧与安然相遇，沈烨多安家的一些事情了解得更加的清楚了。
而且又因为东方述的关系。
安悦原本不恨安然的，可是这一刻，她却特别的恨安然。
“东方述，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安然还是慌了。
但是上方传来东方述冷冷的话语，安然立即怔住了。
“悦儿说的没有错。”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那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
东方述沉默了，久久不言。
“安然，你不过是安家的一个错误而已，你是一颗棋子。”
安悦知道安然的身份是在她十岁那一年。那个时候，她和安然还有东方述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那时候，她偷偷地喜欢着东方述。
那时候，东方述和安然互相喜欢着。
“安然，你就是一颗棋子！”安悦加重了声音，眼里满是嘲讽。
而此刻城墙上的沈烨眼眸是一片深邃，右手紧紧抓着城墙，几乎要将城墙抓破一样。
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但是为了放长线调出一直隐在身后的东方述，他一直没有告诉安然。
安家所有人都是在利用她，甚至利用她，想要让他对她死心塌地。
他是喜欢上安然了，可是他却反而给了安家一个重击。
安家被抄家了，安然成了他的人。
“东方述，就算你这样，你也别想离开长朔！”沈烨沉声对城门下的东方述说道。
东方述知道沈烨说的是什么，心里微微一沉。
不，他自从决定这样做之后，他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长朔，除了破釜沉金，他已经没有后退之路了。
“将士们，听令！”东方述忽然扬高了声音。
身后众多将士紧跟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回应。
“是，将军！”
“攻城！”
“是！”
“东方述，不要！”安然想要阻止。
即便她再怎么恨沈烨，但是长朔终究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国都，她不想看到这个美丽的国度变成一片荒芜，她不想要生灵涂炭，不想看到任何的人因为这无聊的战事而失去宝贵的生命。
“东方述，求你！”
但是东方述怎么会听她的话呢，他没有退路了。
安然突然往东方述的身前一送，脖子处传来一阵疼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东方述！”
“安然！你疯了吗？！”东方述怔住，然后摸到安然的脖子，拿起手，却是一片血红。
而再城墙上的沈烨也调来了军队，回头却发现城门下东方述正对着安然做着什么。
沈烨冲其中一个将领吩咐了几句，一个跃身，跳下了城门。
皎洁的月光下，沈烨分明看到了安然的脖颈处有盈盈的液体在缓缓地流淌着。
沈烨的瞳孔一深。
“东方述！”他怒吼。
他以为东方述是喜欢安然的，应是不会做出伤害安然的事情的。但是东方述却还是狠心地利用了安然。
见沈烨下来，东方述狠狠心，将匕首往安然的脖颈处送了送。
安然原本是想通过威胁东方述让他改变主意的，但是脖颈处越来越明显的疼痛让安然心里一阵发疼。
她没有想到一直对她好的东方述如今为了权利可以这般的利用他。
“东方哥哥......”安然眼里闪过一抹疼痛与不肯置信。
“沈烨，你是想要安然的命，还是打开城门，这两个由你来选择！”
沈烨面色一沉。
即便他和太子殿下已经布置好了兵马等着东方述自动投网，但是安然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安然的性命受到威胁。
安然扭头，看向沈烨，却见沈烨同样用一双深邃的眼看着她。
沈烨......
安然不是笨蛋，沈烨对她的一言一行她也是看着了眼里，那个时候沈烨和那一夜的感觉是完全是不一样的。
沈烨似乎对她......
安然心里一阵难过。
她不喜欢的，她喜欢的，为什么要这样让她难以抉择......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安然挪开看着沈烨的眼睛，紧紧咬住了嘴唇。
也许，她是时候做出抉择了。如果，她不在了，那么这一切是不是会和缓呢？
闭上双眼，安然轻轻说了一句。
“对不起，沈烨。对不起，东方哥哥。”
话音一落，安然忽然就使劲地往匕首狠狠一撞。
东方述一个没注意，等到发现安然的意图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安然脖颈处开始汩汩流血。
“安然，安然，你做什么！”东方述连忙将手中匕首丢掉。
沈烨明显也看到了安然这一出，几乎神魂都要破灭了。
“安然！”
沈烨直接此昂要冲上去，但是东方述的士兵却一把拦住了他。
沈烨狠狠地瞪向东方述。
东方述也是被安然这一举动给吓到了，他只是想利用安然而已，可是绝对没有想要害死她。
安然只觉得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慢慢地流失。
“东方哥哥，求、求你了......不要开战......”
东方述眼里满是痛意，他微微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安然，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没有退路了......”
安然疲倦地闭上眼，伤口上的血一直汩汩地留着。
东方述努力想将血止住，可是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安然，你撑着点，我们很快就可以胜利了，很快......”
“军医呢，军医呢！”东方述往后一喊，语气里满是惊慌不已。
安然拉了拉东方述的袖子。
东方述低下头看她，“安然，你别说话，等着，等着我......”然后，东方述一个纵身跳下马背，将安然安置到一旁去。
“安然你等着我，等着，我们很快就可以赢了......”东方述急急说完，就快速地返回阵前。
“将士们，攻城！”
安然失望地睁开眼。
她果然什么也不是，呵呵呵......
而此时，站在城门一个僻静角落的未央却忍不住想要骂人。
“这真是......”未央真想捂住额头。
这活生生一出狗血剧啊！
白翼一旁帮腔，说出了未央没说出的话，“狗血！”
凤云景忍俊不禁。
未央叹了一口气，“看不下去了，我去看看那个女孩子。”
刚刚原本未央是看到安然的举动的，但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因为害怕插手不相关的人会大致打破凡间的运行规律。但是她心软，看不下去了。
未央一个纵身，往城门下跃去。
却说沈烨见东方述仍旧不顾安然的死活，坚持攻打城门，眼神一暗，放出一个信号弹。
他必须加快时间，安然的伤势耽搁不了。
城门开了，里面迅速跑出一列又一列的军队来，然后很快又关上了。
城门发出的吱呀声，像是月夜之中一个孤寂的呐喊。
“杀——”
“冲——”
刀光剑影，血色弥漫。
东方述早将安然安置到一边，见状便拿出一把剑，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沈烨冲东方述而去，拔出腰间一直缠绕着的软剑，迎了上去。
安悦一直在一旁看着。
说实话，见到安然这样的举动她也是诧异的，但是心里那莫名浮现出来的却是一抹幸灾乐祸。
终于安然不会再跟她抢东方述了！
安悦慢慢走到安然身边。
安然抬眸看向安悦。
“安然，如果你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安悦叹了一口气。
如果安然是她的亲姐姐，也许她不会......可是她其实也不敢真正地保证。就算是真的亲生姐妹，她也不会改变自己吗？
手足尙会自相残杀，何况他们还不是亲手足。
“悦儿，你、你......恨我......”
安然艰难地说道，这样说着，脖颈处的血液流得更快了。
安悦笑了笑，“哈哈哈......”
好一会儿，她才止住这近乎疯狂的笑声。
“安然，你知道吗？如果东方哥哥不喜欢你的话，也许我们会一直都是好姐妹的！”
“为、为什么......”
安悦仿佛在看一傻瓜一样看向她。
“你问我为什么？”顿了顿，又道，“你不知道吗，有你的一天，东方哥哥眼里就不会有我的影子！
“我爱他啊！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