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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不赔？这丧尽天良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读这么多年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组长仗着长辈的身份，忽然对着韩悦就指责了起来：“这么多街坊邻居，在你们家出事，你们韩家身为肇事者，就这样对待受害者的？我好心出面调停，为你们分解矛盾，你就是这样一副态度？”
指责完韩悦，他又对着韩悦爷爷说了起来：“韩叔，你这孙子就是这样教的？乡里乡亲都站在你这儿了，居然说得出这种话？这像人话吗？”
韩光耀站了出来，叹息地将韩悦拉到身后，然后赔笑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关于今天这个事，我答……”
“爷爷，这事有没有猫腻还难说呢，今天他们这么凑巧一起来看病，就跟约好了一样。然后又一起出问题，这太巧了吧？是不是因为我们而出的问题，这还难说呢。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就答应承担这个责任，那岂不是说我们承认自己治坏了人？那万一不是我们的问题呢？”韩悦也抓住了爷爷的手，将爷爷也给拉了会来。
“你这坏了心肝的小韩子，这话也说得出来？大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明明就是在你爷爷这里开了药，然后就出问题了。你还要狡辩？还要推卸责任吗？”声音尖锐的中年妇女指着骂道。
“就是啊，还说什么跟约好了一样，照你这意思，是认为我们在一起讹诈你爷爷了？可是，这些受害的街坊都摆在你们大院里了，你自己瞪大狗眼看看，他们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得出这种话，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吗？你在学校里读的书，把良心都读没了吗？”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说道。
“照你这态度，如果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这就打电话报警了！”
“看警方来了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你们说理！”
要说历史上谁的口才最好，也许人们会列举出张仪、苏秦、子贡、触龙、唐雎、诸葛亮等等以口才著称的人物。
张仪两次相秦，苏秦更是说动六国联盟，身带六国相印，凭的都是一张嘴。
触龙说赵太后，也是堪称一时之典范；诸葛亮出使东吴，面见孙权之前舌战群儒，凭的也是一条贱人舌头。
但是你若要说这些人口才最好，最善辩论、最善骂人，似乎还有点偏颇。
因为，如果比较骂人，你敢跟乡村泼妇比一比？
只怕是张仪、苏秦复活，面对乡村泼妇的骂街，他们也会被气得胡子发颤，然后衣袖一挥，回一句“不可理喻”。
所以，面对这些“可憎”的乡里乡亲的指责、谩骂、教育、训斥的时候，韩悦知道理论是没用的。
但他也绝对不能让爷爷服这个软！
该负的责任，自然是要负的；可是不该负责的，那就绝对不能当那个冤大头。
“爷爷，我们进去，随他们吵吧，要报警要告法院随他们去吧。”韩悦拉着爷爷的手，推他进去。
爷爷也抬起头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爷爷，这些年来我都听你的，现在你也听我一次好不好？”韩悦说道。
其实韩光耀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这有点怪？今天这些人确实是太巧合了，一起来看病，然后一起出事，正如韩悦说的，就跟约好了一样。
“可是……这乡里乡亲……”
“什么乡里乡亲，爷爷你难道忘记了？他们都已经把房子卖了，以后可就不再是乡里乡亲，也不再是什么街坊邻居了。”韩悦说道，不等爷爷多说，他推着爷爷就进入了家门。
韩光耀心里也乱得很，不知所措，答应与不答应，其实是都不好回答的。如果答应，每个人家赔五万块，他也根本拿不出来，他目前手了的钱，顶多就二十来万。
可是如果不答应……
“哎哎哎，小韩子你这什么意思？你这真的是不需要我做调停是吧？你们是真的不管乡里乡亲的情面是吧？”组长生气了，板着脸说道。
他话一落音，庭院里，那些泼妇也跟着骂了起来。
有人拿出手机，就报警了；也有人张罗着要写状纸，去法院状告韩光耀。
“你们爱咋咋的，如果真是我爷爷的责任，那你们去医院开个证明，证明是我爷爷的药导致他们出问题的。但在此之前，你们现在都给我滚，别在这里瞎嚷嚷。”韩悦丢下这句话，然后进入屋里，就将大门给哐啷一声关了起来。
屋外，吵骂的声音更大，更嘈杂。
过不到半个小时，警方真的出动了，赶来了这里，要求双方都出来说话。
此时，天都黑了，在警察的调停下，他让双方都去局子里再说，都要做笔录。
韩悦也是跟爷爷一起去了，爷爷现在受了打击，平日里处处都是他做主的，但这一次，他也居然真的听从韩悦的了，到了局子里后，也不再那么被动了，而是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估计，他也是无奈；按照他的本心与本性，是想息事宁人的，毕竟是街坊。可是，这次的事，涉及的金额可不小，就算想赔，也赔不起，所以只能依着韩悦，企图能有个新的转机。
警察还是比较公平的，看在韩光耀年纪大了的份上，做完笔录后，就让他先回去了，而那些出事的街坊，则被送去了医院做检查去了。
如果在医院里检查出来，真的是韩光耀开的中药引起了副作用，那么到时候，多多少少还是要赔偿的。
至于，是不是要赔每个人五万，这也要医院的鉴定出来之后再说了。
至于行医的事，已经被严令禁止了。本来韩光耀就没行医执照，治病救人这根本就是不合法的，所以无论这次解不解决，以后韩光耀都不准行医了。
此外，他们家药材也都被查封了，事情没解决之前，这些东西也都是不准动的。
韩光耀回家后，颓然沮丧，仿佛这一天的时间里，他又苍老了十岁。
而韩悦，却是在夜色里出门了，他跟爷爷说是去找宋凝薇复习功课，实际上，他是离开了古水街，暗中跟上了那群之前在他家闹事的街坊。
以组长为首的，他们刚才也是一起回来的，到街头的位置才各回各家。
但组长和几个主要闹事的人，最后似乎没散去，在聊着什么。
出于好奇，韩悦才悄然出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