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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是命,右手是缘 11 绝望的人生

作者:木田虎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01-30 00:44:5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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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之后,池峰城带着那套CT片子进了另外一家医院的专家门诊。接待他的是一位差不多有六十岁的老大夫,头发都已经全白了。池峰城将那套片子交给了医生,他对医生说:“大夫您好,这是我哥哥的CT片子,他身体不太好,没办法过来。您看看,从这片子上能看出什么来?”

    老大夫接过片子,看了一下照片袋子上的医院名称,之后从里面选了两张插到了灯箱上。接着,他戴上了一幅眼镜认真看了起来,刚一开始看,就边看边摇头。

    看到老大夫的表情,池峰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问到:“您看出什么了?”

    老大夫没有回答,又在那里仔细看了半天之后,摘下眼镜,对池峰城说:“你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吧!你拿的这套片子不是在我们医院拍的,每个医院在拍完片子之后,都会随着片子给病人一个CT报告,那上面应该写得很清楚了!”

    池峰城愣了一下,之后马上说:“您说的对,但我听人说,在咱们这儿,您看这种片子最拿手,从来都没有看错过,所以就想请您再给看看。”

    老大夫说:“其实这样的片子根本不用我来看,这是典型的淋巴癌晚期CT结果,普通的大夫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池峰城听到老大夫的话,噌地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上他有过很多最坏的设想,但现在的结果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池峰城迫不及待地追问着:“您不会看错了吧!”

    老大夫看到池峰城的反应,感觉有些意外。但他没反问什么,而是接着说:“年轻人,我看了几十年的片子,肯定不会错的。”

    听了老大夫的话,池峰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老大夫也坐了下来,他用极其平和的语气说:“自己的亲人得了这种病,心里肯定不好受,现在关键是看还能为病人做些什么?”

    听了大夫的话,池峰城眼睛一亮,问到:“现在还有办法治吗?”

    老大夫摇摇头说:“没有办法了。”他指了指片子中的几个地方,说到:“你看,恶性肿瘤已经扩散到了病人的很多个器官,手术做了也是白做,根本没办法把肿瘤切干净,要想彻底切干净,就得摘除这些器官,但要摘了这些器官,病人更是一刻都活不了。”

    听了大夫的话,池峰城几近崩溃,他用发抖的声音问:“你看我哥还能活多长时间?”

    老大夫说:“乐观地估计,最多两个月!”

    池峰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大门的,也不知到是怎么上的自己的车。他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头脑中一片空白。医生已经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想什么,该去做什么。在车上呆坐了许久,他很麻木地发动了汽车,完全没有目标地在路上开了起来,他看着路上欢蹦乱跳的小孩子,看着手挽着手的小情侣,看着互相搀扶的白发老人,他觉得这一切的生活与现实仿佛都在离自己远去。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觉间竟开到了芳菲苑的门前。他停下车,呆呆地看着芳菲苑三个字,眼前浮现出了杨芳俏丽的身影。

    池峰城走下车,缓步向店里走去。一进门,小兰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还没等打招呼,小兰就已经认出了池峰城。她连忙说:“是您啊!您是来找芳姐的吧?”

    池峰城没有说话,小兰说:“芳姐今天不在。”

    池峰城依然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上了露台,直接坐到了他昨天坐过的位置上。看到池峰城严肃的表情,小兰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问了一句:“您想喝点什么?”

    池峰城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什么也不喝,我只想在这儿坐一会儿。”

    看到池峰城的样子,小兰没再说什么,一脸疑惑地下了楼。

    在楼下,雯雯看到小兰的表情,问:“那不是昨天送芳姐花的人吗,有什么问题吗?”

    小兰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今天很奇怪。不行,得赶紧给芳姐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

    小兰一边说着,一边拨起了杨芳的手机,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是:“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两个服务员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任凭池峰城坐在那里。

    芳菲苑的露台上,池峰城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看着杨芳坐的那把躺椅,回想着昨天杨芳在这里有说有笑的样子。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了躺椅上。在思绪混乱了许久之后,他慢慢地放松下来,开始想以后的路。

    池峰城在上面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在这期间,服务员小兰给杨芳拨了很多次电话,但杨芳手机却一直关机。这时,池峰城一脸凝重地从露台上走了下来,两个服务员见状都没敢过去说话。池峰城径直走出了大门,上了停在外面的车。一上车,池峰城就打通了向东的电话,他说:“向东,今天晚上在旗舰店里找个包房,把小飞和若琳叫来,我想和你们说点事。”

    池峰城挂断电话之后,去了两个地方,分别是律师楼和旅行社。

    晚上六点的时候,云飞、若琳、向东三个人在旗舰店的包房里聚齐了,桌子上,向东已让人布置好了酒菜。云飞问向东:“向东哥,你说我哥会说什么事?咱们早上说的话是不是让他产生疑心了?”向东说:“我也说不好。”

    正说着,池峰城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池峰城一脸的严肃,屋里的人谁都没敢说话。池峰城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之后向几个人打了个坐下的手势。

    这时池峰城说话了:“向东,叫服务员给每人倒满三杯酒。”

    向东觉得池峰城有些不对劲,但什么也没敢问,赶紧叫来服务员,按池峰城的意思给每个人倒了酒。

    服务员倒完酒,池峰城对服务员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没人叫你,不要进来。”

    看到服务员出了包房的门,池峰城举起了第一杯酒,说:“来,咱们先干上三杯。”说完之后,自顾自地把面前的三杯酒全都干了下去。云飞三人见状没敢说什么,也都静静地把三杯酒喝了。

    酒喝完了,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池峰城一言不发地摆弄着自己面前的三个酒杯,又过了半天,云飞终于忍不住,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哥!”

    池峰城放下酒杯,抬起头看看云飞,又看看向东和若琳,说到:“你们不用瞒我了,我全知道了!”

    若琳看了看云飞和向东,故做疑惑地问到:“哥,您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懂您的意思。”

    池峰城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了,中午的时候,我让医院又给我出了一套CT片子,之后我去别的医院找专家看了片子,是淋巴癌晚期对吧,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两个月。小飞,你告诉我,你们看的那个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多长时间?”

    池峰城的话让云飞瞬间崩溃了,他用手支着头放声大哭起来,若琳忍不住也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池峰城看了看云飞、向东和若琳之后,拿起酒瓶给每个人倒满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走到云飞身边,把弟弟从桌子上拉了起来,之后搂着弟弟的肩膀对大家说:“我今天想了一下午,有些事情本来想今晚和你们说,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明天中午,你们都到我家里来,我把需要交待的事情都交待一下。今天,咱们一醉方休,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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