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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玉人之会当凌绝顶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偏爱新妻失身份 昌平心意向世俗

作者:诺纤小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8-02-16 21:04:5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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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兰生下了两张请帖。

    一张交庆云送王庭府邸,另外一张,让亲信家丁带去给兰成,请两人同来陆府赴约。

    庆云猜想,兰生是自感日渐老去,也后悔当初义气之举,现今有意要撮合两人重归于好,即为兰成暮年有依,也为与君侯修复关系,助自己在王庭之内与昌平分庭抗礼。

    公子连夜带着请柬回到王庭府邸,一入门,便有武士告知君侯去了昌平轩馆。

    连日来,昌平日夜和娉仪在一处,他虽还是冷冷的,寡言少语,言辞锋利,却满心满眼里都盛开春心,小心翼翼地探索情爱的妙境。

    她做糕饼,他也入后厨打下手,她要浣衣,他就跟着脱了鞋跳进盆里踩,她去近郊摘野菜,他跟着用随身佩刀也割起来……那些小都督见所未见的农家琐事,他如今学着新鲜也玩得高兴,竟将王庭要事全抛之脑后,无心理会。

    这日入夜后,娉仪闲下心来重拾针线来做,昌平看着也觉得有趣,帮着缠线理布,起先笨拙,被嫌弃了几句,弄了会也就顺手了。

    灯烛烧尽,娉仪懒得起身,就使唤起昌平去换。

    昌平不知蜡烛放何处,又不肯承认,错将一盒膏状胭脂拿来了当是蜡烛。

    娉仪看他连蜡烛也不识,一阵发笑,感慨着,“明儿要是没人伺候你,看你怎过活。”

    被一名女子嘲笑,昌平有些羞恼,不服气,说,“我自会去街头卖艺,赚了钱来雇人做。”

    “昌平都想去卖艺了,”君侯寒意的笑声在门口响起。

    刹那间,昌平一下子从农家臆想中清醒过来,想着君侯定是耳闻眼见了两人忘记身份体面的样子,惭愧又心虚,回想方才,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这卖艺的话竟会出自自己口中。“属下失言,”昌平当即拉着娉仪跪在地上,脸色也瞬间肃穆了。

    君侯走了进来,瞧了眼胭脂,针线,烛台,含沙射影着说,“我屋中的帐子破了,也想请你帮我缝一下。”

    昌平愧得无地自容,“属下不敢。”

    “连蜡烛都不会换只能做小都督,”君侯环顾四周,往烛台下的小柜里取出蜡烛来,替他换上,又说,“卖艺可赚不来雇人的钱。”

    “属下言行失当,”昌平再三认错。

    君侯坐了下来,也让两人起身坐下,饮了口酒,悠悠说,“听说你还能帮厨,洗衣?”

    昌平说,“属下南地受挫,一时失意。”

    “天下自有一山高过一山,你顺遂至今,在西北无敌,难道一生间,天下都能无敌。”君侯说,“难道本君亲自培养的人,遇到劲敌,就要俯首做农夫去了?”

    昌平说,“属下明白。”

    君侯问,“你成武士前,我告诫过你什么?”

    昌平说,“若要成为最顶尖的武士,先破世俗伦常,后断六亲情缘,再灭执着之心。”

    君侯又问,“你走前,我嘱咐过你什么?”

    “以无情为信仰。”昌平说,“属下不敢忘。”

    屋内气氛凝重时,南乡闻讯赶来,先向君侯行礼,“君侯大安,”再坐到一旁,冷冷说,“小都督一生尊贵,偶遇见平民女子,觉得农家生活新奇罢了。”

    这一句话,给昌平解了围,也狠狠抽在娉仪脸上。

    君侯旁观了片刻,见昌平并不帮娉仪说话,笑了,“这风流性情随我。”

    众人陪笑间,唯独娉仪无地自容。

    一时屋内气氛就成了家常闲话,庆云刚走近,听着里头热闹也进来了,顺手将兰生的请帖奉上君侯。

    君侯看过,知道兰生有意相助,愈发喜笑颜开,拉了庆云坐身旁,一同说话。

    庆云说,“这回小都督成婚,是要用王庭武士的礼,还是中原人家的礼呢?”

    昌平想起当日娶南乡是确实草率,娉仪本就身份低微,又是三嫁,若再如此恐对她如王庭之后不利,便说,“本都督没有看过中原人家的嫁娶之礼,这一回,就按中原的风俗来。”

    庆云说,“中原人家讲究身份,只娶一妻,其他的都叫妾。”

    “什么破风俗,”昌平说,“本都督娶过很多妻,也有很多妾,那要如何算。”

    庆云笑着递给他一杯酒,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娶进了王庭的门,自然是按王庭的规矩来。只是你行大婚礼仪之日按中原规矩来,当日只出来一位妻子便是了。”说着,探了探君侯面无异色,继续说,“你先将南乡送回陆府,成婚之日回避,不就好了。”

    君侯听出他是有意要让南乡回陆府一趟,想来应是兰生授意,故而不动声色。

    昌平一心只想着好生迎娶娉仪,听庆云这话对娉仪有利,再不多想别的。

    庆云问,“君侯可觉得合适?”

    君侯定了说,“改日随我一起去。”

    南乡起身谢过君侯。

    当下皆是亲近之人在场,君侯多看了南乡几眼,随后转向昌平,“你远征在外,妻妾都在王庭,所以尚没有子嗣。如今在晏河城里娶了妻,怎不生育?”

    昌平与南乡都急了,一个铁青着脸憋不出话来,另一个直接拒绝了,“南乡不打算生育后嗣。”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君侯随口就否决了,又盯着昌平等他回应。

    无奈之下,昌平说,“属下尽力而为。”

    庆云择机说,“那琵琶里的暗器打入南乡腹中,恐需要调理才适宜生育。”

    “表哥无须为南乡开解,”提及生育,南乡又如从前那样硬气尖锐起来,“南乡饮过砒霜,哪里还能生育。”

    就这事,君侯也摆出一副不可被忤逆的样子出来,“那就找大夫来医,医到你生出来为止。”说话,见南乡凛然不屈,再厉言一声,“没有后嗣,你就算不上为人妻子。”

    南乡转过头去,怅然不语。

    昌平静坐,冷眼旁观。

    庆云要替她说话,也止于君侯一副武断的铁面。

    这一对父女,为父的不顾礼法强行干涉人婚育,为女的无视伦常我行我素,这刚烈自我的劲,倒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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