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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妖神记之慕青衣 第一卷 少年行 第九章 穿墙

作者:陈子鹤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8-01-22 20:19:0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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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宗道一声断喝,四哥在外头打了个嘴哨,四五个黑衣红腰带头插鸡毛的衙役便蹿了进来。

    几人一看吴宗道脸色,就知道要拿谁,当下便有两人上前拿住了苏文秀的双肩。苏文秀功名在身,二人不敢用力,只是捉着不让他动。

    苏文秀虽早已料到此事,心里有所准备,脸色还是忍不住一白。他朝刘兆英看了一眼,刘兆英微不可查地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苏文秀想要干什么。

    苏文秀并非鲁莽,而是在拖延时间。

    此事一旦牵扯进一个诸生,那么在真相查明之前,小旗官赵毅的命,算是保住了。

    而苏文秀本人想要自证清白,亦是非常容易。

    刘兆英从座位上站起,轻轻将衣摆上的褶皱抚平,然后静静地看着吴宗道。

    吴宗道眉头一皱。

    “你也与此案有关?”

    “学生对此事一无所知,苏兄既然牵涉其中,学生便不好在此久待了,学生要回县学向教谕禀明此事。”

    吴宗道无意再将刘兆英捉住,刘兆英几句话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平白捉了他,不过是增加衙门和县学之间的嫌隙罢了。

    “也好,你走吧。”

    吴宗道隐隐有些佩服这个黑黑瘦瘦的年轻学生,他的平静之中似乎蕴藏着某种力量,让人情不自禁觉得这件案子,眼前这个年轻人早已了然于胸。

    刘兆英躬身行礼,又朝苏文秀露出干巴巴的笑容,道:“放心,交给我去办。”

    苏文秀点了点头,向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刘兆英向众人告辞,吴宗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对苏文秀道:“此人以后定有一番作为。”

    苏文秀想了想,却道:“吴县丞相信学生没有杀人吗?”

    吴宗道盯着苏文秀,苏文秀面目俊朗,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浮起血色,看来是心情平复之下,血潮渐渐回涌。

    “我抓你,是因为你有了嫌疑,与本案有了直接关联。就算我不信你杀人,我便可以放了你么?律法是无情的,我只按律法办事。”

    有了吴县丞这句话,苏文秀知道,青灵县绝不会因为青灵百户所的关系,乘机将他同赵毅替换,让他去做这个替死鬼。

    吴宗道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补充道:“不过如今本县衙不仅抓了百户所的小旗,又抓了一个县学生员,文武两道算是得罪个干净,李大人待会知道,怕是又要头痛脑胀了。”

    苏文秀莞尔。

    吴宗道见了,连忙收起笑容冷哼了一声,板着个脸道:“押入监牢,听候发落!”

    众衙役“诺”了一声,连请带拉地将苏文秀带走了。

    此事不好耽搁,吴宗道连忙关上县丞署的大门,穿过屏门绕过二堂来到县衙第三进堂院的东跨院。

    还未进门,就见到门外立着李大人家的家丁李一。李一朝吴宗道行了一礼,笑道:“吴大人,我家阿郎一个人在后花园。”

    吴宗道点了点头,道:“我自去寻他,你不要跟过来了。”

    后花园在整个县衙的最后面,幽深僻静之所在,是县令平时休闲娱乐和回避政事的地方。

    李由之一个人在后花园,想必此刻已经在为赵毅的事做最后的思量了。

    吴宗道穿过一道小门,朝门旁侍立的两个年轻婢子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可知你家大人在哪个方位?”

    其中一个婢子福了一礼,道:“直朝最里面去了。”

    县衙的后花园不大,胜在花草繁多,期间架以假山和叠高的石台,在空间上营造出幽深静谧,曲折高远的氛围。

    原本可以一眼瞧见尽头处围墙的地方,愣是被架高的假山和四周的花木所隔。

    李由之极爱种树养草,花园里好些品种都是四季常青的,未显秋之萧索,实乃静心的好所在。

    吴宗道步入石道,矮身进入假山的石洞之内。这个地方他虽不常来,可最里面所在他是知道的,那里辟出一个小池,在边上还建了一方小的观赏亭。

    李由之此时多半就在那亭中。

    穿过石洞就能看到那方小池,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假山所营造出来的石洞却甚为曲折,水气进入便难出来,十分阴凉,是夏暑时分藏冰的好地方。

    吴宗道从假山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李由之李大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燕居常服,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望着水池里的锦鲤儿。

    “宣之来啦!”

    李由之眼皮一掀,乜见吴宗道的身影,慢悠悠地叫了一声。

    “大人!”

    吴宗道来到亭间,恭敬地行礼。

    李由之不满地瞪了吴宗道一眼,“嗳,说了多少回了,你我堂下乃是至交亲朋,唤我文轩便是啦,坐吧!”

    吴宗道苦笑一声,却没有坐,“大人,赵毅案有了新进展,可以不用现在就杀了。”

    “什么?”

    李由之站了起来,双手把住吴宗道的双臂,“宣之速速道来!”

    吴宗道见李由之一脸喜色,不禁暗暗腹诽,待会李大人要是知道自己又捉了一个学生,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

    想着,吴宗道便将方才的事一一说了,说到最后,果见李由之的两只小眼睛越瞪越大,把着吴宗道双手的力道是愈来愈紧,将袖管都握得紧在了一起。

    李由之五十多岁了,面容保养得宜望着不过四十余,只是李由之忽然气得将自己头上戴的幞头掀了,才看到李大人的束发网巾之下,露出大片大片的白发。

    李由之是进士出身,曾亲自受到过今圣指点,自诩算是天子门生,谁知他被外放到青州府下的青灵县做官以后,远在庙堂的天子像是将他遗忘了似的,一直没有再回调入京的机会。

    这一等数十年了,李由之渐渐心灰意冷,脸上总是挂着愁容,再也不复年轻时候的神采。

    但其实吴宗道心里清楚,李由之心高气傲,心底里怕是还存着一丝念想,一俟朝中启用,他便是鞠躬尽瘁,也要将自己最后的一点烛干烧得干干净净。

    李由之气极,原本温润尔雅的面孔竟隐隐有些扭曲。

    “宣之啊宣之,你这是办的什么差事?本县治下出了这事,青州都司衙门那里我算是得罪了,吏部今年的考功,本县又得吃末座。这也便罢了,可你抓的这学生,那是老教谕勾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勾老教谕的学生,如今好几个就在青州知府衙门和布政使司衙门里做官,那以后本县去向府台大人和蕃台大人述职的时候,这大门,我还进得去吗?”

    李由之又是叹气又是后悔,脸上表情之丰富仿佛连眼角的皱纹都在跳舞。于他而言,此事已经干系到自己的仕途,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杀人案那么简单了。

    吴宗道郁闷不已,心知自己若是拿出按律办事的强硬态度来,以李由之的性情,只会破口大骂。

    李由之此人一直不受重用,其实与他的性格大有关系。表面上他为人随和,交友广泛,但此人向来固执,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从来拿捏不轻,在不该固执的东西上执着太深,就连吴宗道都被他羞辱过几回,着实让人不爽。

    吴宗道只好摆出低眉顺眼的样子,低声道:“是下官不知他身份,轻易拿了,此事应该先禀明大人才是。”

    李由之闻言果然不再追究,反而认真解释道:“也不全怪你,当年此子的生员身份是本县一手经办。免童试得功名的名额整个青灵县也只分到这一个,多少士绅贵人抢着要,本县若不是看此子文章确实不错,这才给了勾教谕的面子。你协理县事,这事本也不归你管,也只有典主簿略知一二,我知你为人素来刚正,这次也是赶了巧。罢了,既然已经拿了他,要麻烦宣之你全权负责此案了,只是要与我随时汇报进展。我先去通知邵百户,然后再去勾教谕那走一遭吧。”

    赵毅的案子原本一直由李由之亲自负责,吴宗道在查阅卷宗时心中其实尚有疑窦,只不过案子已了,赵毅签字画押,在堂上公审时也无异常,他便将这份心思压了下来。

    此际一看李由之竟然将案子顺手转给了他,又结合苏文秀之言,看来此案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这原本已经递往青州府的卷宗和申请处决的文书是无效了,李由之想来也知道知府大人和布政使大人那里的责骂是逃不脱了,眼下根本无心再大包大揽,索性先去将卲百户和勾老教谕先安抚住。

    吴宗道拱手称诺,李由之挥了挥手,唉声叹气地先走了。

    …………

    …………

    青灵县衙门的牢房是临时关押看守之用,在青灵县南方单独设有牢狱。

    苏文秀身份特殊,衙役们专门找了一辆马车来押送。马车晃悠悠地从衙门后门行出,往县大牢方向去。

    马车车厢里,那被唤作四哥的衙役坐在苏文秀对面,望着沉默不言的苏文秀,他脸上犹豫不决,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苏公子,小的叫陈阿四,有话想问问公子。”

    苏文秀从沉思中醒来,看着陈阿四,微微一笑:“陈兄但说无妨。”

    “这件案子明明已经结了,那赵毅是亲自承认了的,苏公子何必牵扯进来呢?”

    苏文秀想了想,道:“这件案子没有查到我这里,赵兄定然是隐瞒了,那这件案子,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凡事不说清楚,我心里都不舒服。”

    陈阿四挠了挠头,连忙称是,“公子说的有理,我心里也是藏不住话,不说出来,我也不舒服。”

    苏文秀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吴县丞喜欢用你,也是这个道理。”

    “嗳,你们这些个读书人真是想的多哩。我领了衙门的薪水,肯定要把差事办好的。”

    “如果天下人都像四哥你这么想,我辈读书人,也懒得去想这么多哩。”

    马车中登时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到了县大牢,负责镇守牢狱的典狱司小吏奔出来核实身份,这才吩咐狱卒打开牢狱大门。

    马车可以直接通过大门进到里面,下马后由陈阿四和牢头一齐将苏文秀带入牢房。

    苏文秀是第一次来县牢。

    过了狱卒休息的班房进到里面便是牢房,牢房的过道幽深逼仄,既能防止犯人大量外逃,如遇劫狱,只消一人在此,便有一夫当关之勇。

    看押的牢房分木牢和石牢,还有单独关押女犯人的女监。木牢用刷了桐油的榆木制成,刀砍不进水火不侵;石牢则是石墙或砖墙围成的监房,一般用来关押死刑犯和一些需要特殊关照的犯人,环境比木牢清爽干净,一人一间。

    别看死刑犯是重犯,可正因如此,死刑犯才需要在石牢单独关押,以防将死之人伤及无辜犯人。

    苏文秀没有料到这一点,他以为可以选择跟谁关押,然而牢头只是嗤笑了一声,就把他带到了别的石牢。

    还别说,待遇不错。这间石牢的小窗有阳光照射进来,采光好,还有桌椅板凳,床上铺的不是草席,是被褥。

    除了小一点,其他真没什么好挑剔的。

    苏文秀郁闷不已,牢头锁门前陈阿四吩咐狱卒去备一桌好酒菜,然后偷偷附耳对他说帮他打听下。

    可是打听下又有何用,难道他能穿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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