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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妖神记之慕青衣 第一卷 少年行 第七章 祸起

作者:陈子鹤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8-01-22 20:19:0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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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琼听了苏文秀话语,初时还不解其意,愣了片刻才明白苏文秀的意思。

    以她之身份在人间行走,是一个没有户籍和路引的黑户,虽不虞修道者拘捕,却怕路上巡街的三班巡检捉住问话。

    按瑶琼的打算,她要在九州行走遍览人间,此处非是她久留之处,在等待道录司通知下发的时间里,将人间一切礼制法度甚至是生活习惯等一一弄明白,才更加方便。

    这人是个书生,若以学问知识来说,却也没有多少人能比得上他,如果可以,未必不能邀他同游。

    瑶琼想得简单,却不知苏文秀也曾想过如何留住她。

    “我有一门妙法,能教人看不见我,我亦无需睡眠,便是留在你这也无不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文秀蓦地面皮涨红,以为是瑶琼有意与他同居,心中立时一阵雀跃,然而随即而来的便是男女之防的深深忌惮,加之她乃是精怪,万一影响到刘兆英,更是大大的不妥。

    “不可!”苏文秀想到这连连摆手,“你我男女有别,在此处实在是多有不妥。”

    “为何不可,我自待在孔庙里,又与你有什么不便?”瑶琼微微侧首问他,眸中澄澈如秋水一般。

    苏文秀对上她询问的眼神,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顿时羞愧不已,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愧圣人教化。不过他倒也明白轻重,此时不是拘小节的时候,当下便劝道:

    “那更是不妥,孔圣乃我儒宗圣人,至圣先师,姑娘去了,必被我儒道正气所伤……”

    “不过是个后天之圣罢了。”

    瑶琼眉峰一聚,打断苏文秀的话语,神色间似有几分淡淡的不屑。

    苏文秀后退两步,心里如遭重锤相击,一时间竟有些不可置信。他心中虽对这仙子般的人物颇为爱慕,但圣人遭到谤言,身为儒家学子,又岂能坐视不理?

    苏文秀脸上的激动神色被瑶琼一一看在眼里,她欲言又止,却还是不愿解释。

    苏文秀嘴唇翕动,神色渐渐转冷。

    这些个精怪,到底不受教化,不知天高地厚的。

    是了!苏文秀脑中灵光一闪,登时想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们不受教化的,那我便有这个责任去教化他们!

    天知道苏文秀是如何这样快速改变自己想法的,只见他星眸闪耀,袖中握拳,脸上腾起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期待地看着瑶琼。

    瑶琼被这突出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亦一阵无语。她的目光从苏文秀的脸上挪到了别处,淡淡地道:“不打扰你了。”

    说着,竟缓缓消失了。

    苏文秀一股激情滞纳于胸,愣在原地。片刻后,他才缓缓走到自己的床边,直直地躺倒了下去,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

    伊人来去总是袅袅无踪,仿佛又是在做梦一般。

    那仙姿绰影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仍旧是山巅的那惊鸿一瞥,至此再难忘却。

    “月照伊兮伊是月,我看伊兮伊看谁?”

    苏文秀喃喃自语,忽又想起那小旗官赵毅托付的事情来,正好此时自己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不如趁感情酝酿得甚佳,就此给他写成了,岂不是件好事?

    一个挺身跃起,苏文秀连忙从桌上铺开笔墨纸砚,开始磨墨。一边磨墨,一边想着如何动笔。

    待下笔时,苏文秀成竹在胸,平生第一封情书,开始缓缓写就。

    苏文秀平素爱看话本小说,大多还是从勾连老先生家中借阅,勾连老先生虽多次说自己看不上这些不知道谁写的拙作,却时常读给自己的夫人听。

    话本中的才子佳人,常将满腔情意寄在书信之中,见字如面,感情便愈发深厚。

    苏文秀对此深信不疑,更将自己的感情代入其中,笔下滔滔不绝。

    写着写着,苏文秀忽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他皱眉朝四周看了看,摇了摇头又继续写。

    “你在写什么?”

    瑶琼忽然现出身形,居然就站在苏文秀的身旁。

    苏文秀吓得往旁边一跳,羞怒道:“没什么!姚姑娘怎么还在小生屋内?”

    瑶琼见苏文秀反应激烈,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真如芙蓉花开,美艳得不可方物,且这笑容转瞬即逝,只一双水润的眸子盈盈望他。

    苏文秀怒气顿消,偃旗息鼓,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替人书信罢了。”

    又想这乃是情书,而且其实是自己在写给瑶琼,苏文秀登时便有些心慌。

    瑶琼却道:“我来人间尚短,识的字不多,你这上面写的,有些我还认得,可大多同我印象里的映照不上。”

    苏文秀暗暗松了口气,却是有些想笑,心想这几乎完美无缺的仙子也是有所长有所短的,居然不识字!

    “是家书,小生替一位从军的兵士写的。”

    “无妨,你不如教教我认识这些字吧。”

    这怎么行?

    这必须不行!

    “姚姑娘,敢问一句,你记性如何?”

    “你放心,你只消说了一次,我便能记住。”

    “这样,本朝常用字有四千余,这几日得空我便教你,眼下辰光不早,待小生写完这家书,就要更衣就寝了。”

    “也好。”

    说完,瑶琼又消失了,只是这次赫见合上的门户忽然自己打开,接着又自己合上,显然是在告诉苏文秀,她是真的走了。

    原来她刚才根本没走!

    苏文秀忽然紧紧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心想还好没有脱衣上床,否则自己……

    应该先教她一句圣人之言!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

    …………

    苏文秀再次听到小旗赵毅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他将情书给他后的第六日。

    二人隔日在喜来居酒楼用完饭后告别,彼此之间意气相投,已暗暗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后几日苏文秀便在青灵县学深居简出教瑶琼识字,连同窗们相邀出游,都一一拒绝了。

    这一日县学的诸生们已陆陆续续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关于青灵百户所小旗赵毅的消息。

    青灵百户所小旗赵毅,犯**罪和杀人罪,择日就要问斩!

    学宫里讨论得沸沸扬扬,都说此事惊动了整个青灵县,县城里的士绅纷纷出面要求县令陈由之将赵毅即时处斩,以儆效尤。

    县令陈由之正被百户所百户邵节远烦的不行,只好让县丞吴宗道在外面顶着。

    学堂里学子们个个神情激越,都说犯下此等滔天罪行乃是青灵县百年未见,唯独两个人此时显得格外冷静。

    这二人正是苏文秀和刘兆英。

    苏文秀相信自己的眼光,自认那充满正气的少年不敢犯下这等残忍罪孽。刘兆英却是不愿同那些聒噪的人在一起讨论,只偶尔悄悄问苏文秀几句,不时地点点头,似乎是在印证自己的猜想。

    “照你所说的,他实是没有必要如此。”

    这次之所以全县惊动,是因香消玉殒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青苎村柳员外家的独女柳莺儿,怀了身孕的柳莺儿。

    一尸两命,罪大恶极。

    刘兆英又道:“他既深爱柳莺儿,就算未婚先孕,亦不该杀人,只消在柳莺儿肚子还未现胎象时下了聘书,那柳员外难道还能不同意不成?”

    “除非那孩儿不是赵毅的。”

    前头忽然有一学生调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二人。瞧他脸上神情,没有半分对死者的同情或者惋惜,仿佛是在讨论谁家的丑事一般,不但肆意猜测点评,更是言语猥琐,一幅看大戏的模样。

    刘兆英懒得搭理此人,苏文秀却是狠狠地瞪他,正要还击,又听他道:“这男人啊,即便胆小如鼠之辈,都受不了自己头上啊,顶着一顶绿帽子!”

    “你!”

    苏文秀豁然起身,就见几乎所有人都转过身来,或惊讶或好奇地望着他们。

    那人得意地左顾右盼,又以尾指弹了弹指甲,慢悠悠地问道:“怎么了,允武兄,莫非你知道些个内情吗?”

    说话的名唤郑翰君,乃父郑廖生是青灵县城的一名女科大夫,经常光顾他家生意的大多来自县里的几家妓馆。此事在学宫中常被人引以为笑料,时常拿来逗他取乐。

    这郑翰君倒也奇葩,明知被人取笑是何等不爽之事,却也极爱捉人短处,变本加厉地将自己的痛苦千百倍的加在旁人身上,渐渐地,反令大家不敢笑他了。

    日久之下,他竟隐隐成了一小从学子里的头目,素为嚣张乖戾。

    眼见今日从者甚多,苏文秀知道郑翰君占了道德高处的先机,利用了大家对赵毅的不齿之心来激怒他。

    郑翰君之所以如此,是因苏文秀在学宫中一贯老实,向来无人说他不好,学宫的教谕训导也对他十分偏爱,这让捉不到短处的郑翰君大为不爽,逢到机会就要针对他。

    一直蹲在板凳上,双手抱膝一言不发的刘兆英感觉到苏文秀学袍下的身体气得微微发抖,原本打算沉默不语的他终于皱着眉头一脸鄙夷地看着郑翰君。

    “郑兄,我见你几次从家里回来都脚步虚浮,双颊垂肉,莫不是到你家看病的流莺和那些个不检点的久旷熟妇,都是你来瞧病的?无怪勿对戴人绿帽这般上心,看来是深谙此道,颇有心得呐!”

    刘兆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以说是句句诛心,一下子便把郑翰君说成了一个不三不四下流腌臜之人。

    众人都是功名在身的诸生,向来对此颇为不耻,听闻此言,纷纷发出嘘声,不怀好意地看郑翰君笑话。

    刘兆英瞧见郑翰君眼中乍现倏隐的两道凌厉目光,面目狰狞,便知道自己言中了,当即扭头冷笑。

    郑翰君咬牙切齿,俊脸上隐现青气,却是一言不发,挥袖便走。

    众人见了,自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苏文秀朝刘兆英感激地看了一眼,刘兆英看着学堂里乱哄哄的样子,起身道:“走,咱们去外面说。”

    二人到了礼堂外面,苏文秀忽然朝四周看了看,总觉得瑶琼就在某处地方。刘兆英以为他是在寻郑翰君,不禁笑道:“允武,郑翰君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你以后没必要对他客气。”

    苏文秀点了点头,轻声道:“兆英,我想去县衙大牢里看看赵毅。”

    刘兆英拧眉:“他现在可是重案要犯,岂是说见就见的。”

    “我等有功名在身,县尊老爷应当不会拒绝吧?”

    “不好说,允武,你与此人甚有关联,最好还是不要干预的好,万一那赵毅真是凶手,你可就拎不清了。”

    二人边走边说,正好从学堂走到了前面的孔庙。

    县学的规制不大,不同于京城中的大型建筑群,孔庙规制也相应小了。主体建筑是两层的重檐歇山式的大殿,里面供奉着大成至圣先师孔夫子和他的四个徒弟。

    大成殿与后方礼堂学堂之间以左右连廊相通,中间则是庭院。二人无心观赏庭院风景,径直走到大成殿前,苏文秀抬头凝视着殿内至圣先师的金身法相,肃然道:

    “匡扶正义,肃清寰宇,是我辈读书人应该做的,也必须做的。”

    刘兆英闻言默然片刻,却是怪笑了几声,干巴巴地道:

    “我读书,却是家里那些人,要我将来中了举人,好在县里谋个一官半职,以便将家族产业发扬光大。”

    苏文秀回首凝视着刘兆英,道:“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刘兆英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他的身材单薄,学袍穿在身上却也是笔挺非常,他天生脸黑,双颊骨相明显,看着有些古板刻薄,一双眸子凝视着大成殿,眸中竟是闪闪发光。

    “走,我陪你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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