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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的好吗？那个男人对她还好吧？”
江月明说出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
雾歌却有些发愣，他问的是谁？那个男人？哪个男人？
“请问...你是在问谁？”雾歌小心翼翼的回答。
江月明看了一眼雾歌，随即有些烦躁的别过脸去。
“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此后，江月明似是哑巴了一样，不在开口。
等到两人坐车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雾歌沉默的带着江月明来到自己父亲的病房外，透过玻璃窗，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病床上躺着一个一脸憔悴没有丝毫血色的中年男人。
雾歌推开房门，领着江月明走了进去。
“大哥哥...这就是我爸爸。”雾歌的声音很小，她害怕打搅了正在休息的父亲。
江月明的神色从面无表情的冷淡，渐渐变成唏嘘的感叹。
江月明伸出手，抓住了躺在病床上雾歌父亲的手。
“内脏破损严重，但也不是不能抢救，那又是什么......”江月明检查着中年男人的身体，突然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情况。
“你父亲都吃过些什么东西？都有过什么人来看望过你父亲？”江月明问道。
“吃过什么？都是医院的营养餐啊，姐姐有时候会自己煮些粥过来。至于都有什么人来看望过...除了我和姐姐，没人来看望过，现在所有亲戚都避开我们，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接。”雾歌的神色有些黯淡。
“对了，父亲在工地上的老板来过一次，还带了一篮水果。”雾歌说道。
正说着，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眼睛动了动，显然是注意到了病房里的动静，醒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江月明，然后目光投到雾歌脸上。
“雾歌...这位先生是？”声音很虚弱，但语气中带着一股谦卑，这一点隐藏不了。
“爸爸！你别动，这位大哥哥是我请来医治你的病的！”雾歌赶紧回答，然后上前替中年男人把被子盖好。
“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鄙人...鄙人张建国，请问这次先生医治我的费用还是由杨小姐支付吗？”张建国一连问出几个问题，虽然很虚弱，但却还算是流利的问了出来。
“费用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是我很好奇一个问题，不知道张先生能不能回答我？”江月明依旧握着张建国的手，出声问道。
“张先生请问。”张建国此时的状态丝毫已经看不出是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的重症病人，这让雾歌惊讶不已。
“张先生之前有着一家公司的吧？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也算富有，如何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雾歌皱着眉头，这些事情的原因她之前已经告诉过他了，现在却在自己父亲面前又重新问了出来，这其中又有什么用意？
张建国本就虚弱凹陷的双眼显得更加黯淡，许久后才长叹一声。
“世事无常，这种事又怎么说的清呢......有人就算昨天腰缠万贯，今天就有可能食不果腹，有人今天身无分文，明天有可能就是一方巨富......我是为了医治妻子，所以才决定把公司卖了出去...却还是没能留下她......”
张建国目光中的无奈似乎已经不止呼于无奈，而是绝望。
“之前她的身体还那样健康，却突然就如同崩坏的瓷器，怎么修补都不行...不就和现在我们一家的情况一样吗......”
“那么...伯父你还记得我吗？”江月明出声问道。
张建国再次看向江月明的脸，虽然第一眼就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却没能想起来是谁，乍然听到对方这样询问，不由得再次深思起来。
“我们...见过面吗？”
雾歌也很好奇，从之前江月明的话中可以听出，或许这个男人和自己家里曾是旧识，不然何以对方会以几乎无偿的代价来救治自己的父亲？
“伯父...当初我就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可是你们还是不肯相信我......如今你自己也知道了这个道理，会不会觉得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江月明淡淡的笑着，却给人以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张建国眉头皱的更深，突然，面前这张脸和从前一个少年的脸重合在一起。
“秦枫？”
张建国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江月明点头。
“看到伯父现在这个样子，而我恰好能帮到你，这让我感到有一点满足呢。当初不被你们看好，如今却连性命都握在我的手上，这种转变，我该开心呢，还是该惆怅呢？”江月明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却一点看不出嘲讽的意味。
就好像他是真的在为自己能够帮到对方而感到庆幸一般。
“你终于回来了吗......小兰她...”
“对了伯父，我就要结婚了，这次来不止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给您老人家送张请柬。”江月明依旧在笑着，就好像遇到了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好事。“本来想着是邀请你们一家人来参加我的婚礼，结果没想到阿姨她......伯父还请节哀吧。”
“不知道张兰现在过的怎样？到时候让她一家人也来我的婚礼吧，呵呵...毕竟当初...我现在说这个没关系了吧？伯父。”
看着江月明自顾自说，张建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在恨我？”张建国还是问道。
“恨？”江月明思量了一会儿。“谈不上吧。虽然曾经的确有过这种情绪，但现在不会了。虽然没能和她走到一起，但是我却遇到了更好的人。我不是在说她就不好，只是对于我来说，或许我现在所爱的人，要比当初我和她更合适。”
张建国只觉得有一根刺刺在喉咙里，取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异常。
“那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见小兰的吗？”张建国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给伯父你一家送请柬来的。当然，顺路还能够帮到伯父一点什么。”江月明笑着看向身后的雾歌，然后在回过头来看向张建国。
“不过伯父，我居然从来不知道她还有着一个妹妹呢。”
张建国点了点头，却显然不想解释这其中的缘由，迟迟没有开口。
雾歌一开始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到了最后渐渐也听懂了一些。
“这个人，和姐姐认识吗？听他和爸爸的谈话，好像他和姐姐发生过些什么？”雾歌看着江月明的背影，愈发感到好奇。
“你的婚礼什么时候举办？”张建国问道。
“不久了，到时候还请伯父一定要赏脸。”江月明依旧在笑。
“你去见小兰一面吧...尽管这可能会让她更恨我......”张建国眼中的惆怅更甚。
“见上一面又如何？一切都不能改变了......而且，我也要结婚了。”江月明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或许当初你们把我和她拆散是正确的吧，尽管这一点我也不想承认......但是现在...”
江月明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一边大笑，一边摇头，弄得张建国父女二人莫名奇妙。
“嗯，她的孩子多大了？是男是女？”江月明收敛的笑容，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