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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吵得不亦乐乎。
衙门口围观百姓越来越多,都伸长脖子往里看。
里正猛拍惊木,喝道:“吵什么吵,都给本官闭嘴!”
两人同时闭嘴,朝堂顿时雅雀无声。
里正问话:“当时除去你二人外,谁在场?”
王五答话:“回老爷的话,并无他人。”
里正脱去官帽,挠头自言自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大好办。”
白娇云轻声说道:“他们二人面向老实,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奸诈之徒啊。”
白钰说道:“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纵观历史,面善之人做出大奸大恶的事多得很。长相凶恶之人行善的也不少。”
白娇云问道:“弟弟,他们二人之中必有一人说谎,你以为是谁?”
白钰笑道:“姐姐,姐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问他嘛。”
白娇云转头问庄明轩:“相公,那羊皮披肩属于谁?”
庄明轩说道:“我暂时不能确定,但有办法弄清事实。”
“哦哦”白娇云暗想:“这不等于白说嘛。”
庄明轩笑笑:“夫人别急嘛。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挠头几回,里正双眼发光,重敲惊木,说道:“本官有个好办法!来人啊,拿剪刀来。”
衙役按照上官吩咐拿来一把剪刀。
里正说道:“本官判案一向公平,不偏不倚。你们二人都说羊皮是自己的,那就它均匀剪成两份,一人一份,谁也不吃亏。”
衙役挥舞剪刀剪羊皮。
马六使出一招饿虎扑食,压住羊皮,哭道:“大人使不得啊。”
王五压在马六身上,嚎叫:“可怜的羊皮啊,咱舍不得你一分为二。”
里正满面怒容喝道:“公堂之上岂能容你们胡搅蛮缠!你们再罗里吧嗦,本官将羊皮没收充公,一顿乱棍打出去。”
马六像是霜打的茄子,让出羊皮,病怏怏瘫坐地上。
王五眼珠子乱转,说道:“草民任凭大人发落。”
衙役操起剪刀剪羊皮。
庄明轩适时阻拦:“差役大哥手下留情,小生有办法让羊皮亲自指正,谁是它的主人。”他话一出口,公堂内外一片哗然。
“羊皮是死的,岂能说话?”
“就算一头活的羊,也不会说人话啊,除非它变成妖精。”
“就是,大人都无法断定羊皮的主人,他一平民百姓,敢说大话!”
衙役问询:“大人,剪不剪?”
里正摆摆手说道:“先不忙。那说话的后生,本官提醒你,公堂无戏言。扰乱官府判案可是要打板子的。”
庄明轩拱手行礼,不慌不忙说道:“大人,小生如无法断案,情愿领受责罚。”
里正拍拍惊木,说道:“好!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让羊皮说话。”
庄明轩说道:“麻烦差役大哥用力拍打羊皮二十大板。”
衙役显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大人,这——”
里正说道:“你按照他说的做。”
衙役扔下剪刀,拿起水火棍,照着羊皮噼里啪啦一顿怕打。足足打二十下,他停住手。
里正黑脸说道:“后生,羊皮并未说话啊。你存心戏弄本官?”
庄明轩正色说道:“大人息怒,小生就算长两个脑袋,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戏弄朝廷命官。羊皮已经说话了。”
里正诧异:“羊皮说话了?本官怎么没听见?”他又问衙役:“你们谁听见了?”
衙役摇摇头:“大人,我就在羊皮旁边,未曾听到它说半个字。”
围观的人说道:“大人,此人说话离谱,估计是个傻子。”
庄明轩处惊不变,说道:“请差役大哥提起披肩抖抖。”
衙役望着里正,说道:“大人,怎么办?”
里正说道:“你照他的意思办。”
衙役扔掉水火棍,抓起羊皮,使劲抖抖。
许多细微东西落到地面上。
庄明轩说道:“差役大哥,请问地上的碎末是什么东西?”
衙役弯腰拾起一撮,仔细瞧瞧,又放一些到嘴里。说道:“大人,羊皮里掉出来的是食盐。”
庄明轩说道:“大人,这些盐巴正是羊皮说的话。它的主人是马六。”
樵夫反驳:“大人,这不公平。草民听到羊皮说的话和他说的恰好相反,它说它是我的。”
有看客应和:“一些食盐不能决定羊皮的真正归属,哪算它说话了。”
庄明轩说道:“王五,你真是巧舌如簧,不见棺材不落泪。它如果是你的,羊毛应该藏着草屑和干材碎末,而不是盐巴。”
王五分辩:“这个么——那些食盐是我放上去防止羊皮腐烂和小虫子啃食。”
里正走下座位,拿过衙役手中羊皮放在鼻子底下闻闻,骂道:“一派胡言!王五,闭上你的臭嘴!硝制的羊皮哪用得着放盐巴到羊毛中防腐防虫。你当是腌咸鱼啊!”
百姓们哄堂大笑。
王五无话可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只得低头认罪:“大人,草民该死,不该见利忘义起贪念,强行霸占马六羊皮。”
里正说道:“本官判决如下:羊皮归马六所有,王五重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五偷鸡不成蚀把米,脸色酱成猪肝色。
衙役一把推到他,“啪啪啪”打板子。
围观百姓鼓掌叫好:“大人英明,坏良心的人就该痛打一回。”
衙役说道:“大人,板子打完了。下一步该如何做?”
里正不耐烦说道:“轰出去轰出去!本官一眼都不想见到他。”
衙役用水火棍拍拍王五屁股,说道:“赶紧站起来,随我出去。”
王五叫苦连天:“大人,草民也想起来,可屁股火烧一样,疼的厉害,起不了身。”
衙役说道:“大人,如此该当如何?”
里正笑骂:“蠢货!这还不简单,拖起来扔到外边去。”
衙役放下水火棍,招呼同伴:“兄弟搭把手。”
两衙役一手架着王五一边,口中吆喝:“乡亲们请让一让。”
众看客让出一条路,笑着对王五指指点点。
“你看他裤子都被鲜血染红,保准屁股开花。”
“那肯定啊,人是活的又不是死羊皮,那挨得住五十大板!”
“看他那副熊样,恐怕得在床上堂上好几个月。”
“那是他活该!忘恩负义之徒就该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