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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地在餐厅里吃了点饭，季诩便起身离开。
即便天色已晚，他也没有要在这家酒店住宿的意思。不是钱不够，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碰到东皇一，未免尴尬。
说不出是为什么，或许是在对方告诉自己关于大先生和米佳佳的身份与有牵扯后，心里便产生了这种潜意识的变化。
想要避开的念头。
但事情往往很巧，在他走出餐厅的时候，迎面便碰上了刚好向里走的东皇一。
“吃好了吗？”东皇一轻笑，随口问道。
“嗯，你也来这吃啊。”季诩看着她，随口回了句。
“嗯。”
“那你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季诩就要绕过她离开。
“等一下。”东皇一喊住他，问道：“你不在这边住下吗？”
季诩笑了笑，“不了，我去一趟执行局在这边的分部。”
东皇一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良久后，她站在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怎么样？”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身处空间密封的地方，声音传递过来后有些沉闷的回响。
“他好像在有意地避开我。”
“你不应该告诉他大司命和游离的身份，这样一来，他心里肯定会怀疑。”
“可是。”东皇一抿了抿嘴，“他在问我的时候，我拒绝不了。”
里面的声音沉默一会儿，接着说道：“不要忘了你的‘道’，真与假需要你自己把握。”
“我会的。”东皇一眼神晃动了下，轻声应道。
“还有，你应该知道，在你成道和那件事之间，哪个更重要。如果，‘枷’的传人对我们产生了影响，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我知道了。”
东皇一看着挂断的电话，眼里闪过刹那的痛楚，但随着眨眼间便烟消云散。
宛如经年不化的山雪一般的冰寒再度于眼眸深处浮现。
她转身直接上楼，原地只留下了一声似是而非的轻叹。
……
季诩走出酒店，也没有搭车，只是背着背包在夜色下漫无目的地走着。
从刚才的对话中，他能明显感受到来自东皇一或者说是她背后的压力。
他不认为刚才的遇见只是巧合，而且还知道自己在酒店那边并没有定下房间，显然是在前台调查了一番。
虽然不知道花费这番力气是为了什么，但既然是跟自己有关，暂时惹不起还不会避开么。
季诩叹了口气，伸手用力在身前握了握拳，街边灯光通明，车来车往，繁华的魔都夜晚生活已经降临。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见是季廉的电话，他不由挑了挑眉，猜测或许是问关于那个网友的事情。
刚要数落数落他，季廉可以压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那个大眼的朋友，这两天联系你了么？”
“大眼的朋友？”季诩闻言翻了个白眼，“你是说程远啊，没呢，怎么了？”
“他跟宁朵在咖啡店里。”
“我去，你还不死心啊。”季诩顿时有些无语，“人家约会你也尾随，要不要这么猥琐啊。”
“不是，你想哪去了。”季廉先是无语然后认真说道：“我发现你这朋友有些不对劲。”
“说说，怎么了？”季诩边走边问。
“我怀疑他被鬼上身了。”
“……”
季诩掏了掏耳朵，“你是不是闲的？”
“靠，我把照片发给你，你自己看！”
季廉有些无语，声音下意识拔高，待看到店里不少人往这边看的时候，连忙压了压帽檐，在一旁坐下了。
“怎么了？”另一边的桌上，程远问道。
“没什么，就是听声音好像有些耳熟。”宁朵看了眼季廉那边，随即摇了摇头，“或许是错觉吧。”
她笑了笑，看向坐在对面的程远，眼里仿佛含着光。
程远也笑笑，低头喝咖啡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季廉的方向。
“耳熟么。”
……
季诩靠在路灯旁，指尖划过传过来的照片，目光落在季廉拍到的那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上。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有些诡异？”
微信上，季廉不过时便发了消息过来，后面还跟了个‘快夸我’的熊猫头表情。
“你也不是个草包嘛。”季诩带着笑意地说了句，当然没发过去。
毕竟，便宜堂哥的男人尊严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我打电话问问他，你应该在现场吧？”季诩发过去。
“oj8k啊。”
看到季廉回的消息，季诩嘴角不由抽了抽。
找到程远的手机号，季诩直接拨了过去。
另一边，与宁朵有说有笑的程远眉头一皱，随后歉意地说道：“我先去个厕所。”
“好哒。”宁朵笑了笑，“等你回来咱们就走。”
“嗯。”程远点点头，起身向厕所方向走去。
季廉偷偷打量一眼，见他起身，便又压了压帽檐，低咳一声，双手抄兜低着头跟了上去。
厕所的走廊有些窄，季廉压着帽檐。
刚走过拐角，迎面便是一个硕大的拳头。
……
“找我啥事儿？”
就在季诩等的有些不耐的时候，程远那边终于接通了电话。
声音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就像好几天没睡好然后又通宵玩游戏结果还是被虐了一宿的样子。
“你在哪呢？”季诩问道。
“在外边呢，怎么，凑局啊？”
“说个位置，看看我离得近不近。”季诩不时抬脚踩着路灯下的影子，随口说道。
“那你肯定离得远。”程远顿了顿，说道：“在乾阳区刚出了案子，这正往回走呢。”
“真的？”季诩眯了眯眼。
“给你听听繁华的京城街曲儿。”程远说着，然后听筒里便传来车子的喇叭声，人群的嘈杂，尽皆入耳，异常清晰。
“这回相信了吧，sir。”程远调侃一句，然后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宁朵跟你一块呢。”季诩说道。
“别扯淡，我俩早没事儿了。”程远说道：“她交了个新男朋友。”
季诩一愣，沉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跟你我说过假话么，到底怎么了？”程远听出他话里的不对，连忙问道。
“我那堂哥，拍到你跟宁朵在一块儿喝咖啡呢。”季诩说了句，“我把照片发你。”
季诩挂断电话，给程远发了照片过去，末了有加了句，“别妄动，我叫人过去看看。”
他看着脚下的影子，眼里闪过思索，想着可能是谁布下的局。
如果程远说的是真的，那隐藏在幕后的人的目标也就不难猜了。
只能是自己那个便宜的堂哥，季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