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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赵建章往前走了两步，“我是佟暂的朋友，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我一定替您想办法。”
“好，好，你坐这。”许云拍拍床边。
赵建章就势坐下，“好的，伯母。有什么话您跟我说吧。”
“你是暂暂的朋友啊？”
赵建章点头。
“那你帮我把暂暂他爸爸找回来，我有话要问他。”许云抓着赵建章一只手很认真地说着。
赵建章闻言立刻懵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知道佟子文30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在来的路上，他又听佟暂说了佟子文的遗体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他转头看看佟暂，佟暂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啊？大侄子，我问你话呢？”许云催道。
赵建章不明就里，也不敢随便乱说，只好先安慰许云，“好的，伯母，我记下了，我一定仔细去查。”
许云听说立即挣扎着要下床，口中说着，“暂暂，快，扶我起来。”
“妈妈，您要干什么？”
“给你的朋友做饭呀，怎么能这么慢待客人。”
赵建章赶忙把许云扶住，说道：“吃饭的事不着急，我跟佟暂是非常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现在您得给我提供点思路，告诉我怎么着手，这样找才快。”
“对，对，你说得对。”
“您先说说，您为什么要找伯父啊？”
“他是我丈夫，当然要找他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是不是发现过什么线索？”
“线索有好多，他经常回来，我就是奇怪，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为什么他每次回来，只吃点我做的糕点，从来不见我。”
“这么说，您经常发现糕点少了，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伯父是吗？”
“看到过，好几次呢。这次我从山上跌下来就是为了抓住他。”
“抓住他？您看到他人了？”
“嗯，我特意去那里等他，好几次我都是在那里发现他的。这次我早早过去，藏到石头后面，我看见他来了。这都怪他洪叔，他本来离我越来越近了，谁知他洪叔喊了一声，被他发现了。我追过去，但是就来不及，他跑得很快，就像他年轻的时候。”
赵建章抬头看看洪大磊，洪大磊点点头。
佟暂惊道：“怎么，洪叔，您也看到我爸爸了？”
洪大磊看看佟暂欲言又止。
“洪叔，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对啊，您说了，我们才能更好的想办法。”赵建章也说道。
洪大磊是个直爽的汉子，从不扭扭捏捏，这时犹豫不决，是在顾虑许云的感受，他又看看许云。许云也着急了说道：“他叔，有话你就直说。”
“看是看到了，不过……我没看清长啥样！”洪大磊说道。
“没错，他叔，你看到的就是我家子文。”
“嫂子，这我拿不准，看背影吧，身高、姿势还真有点像。”
“你看吧，我说是吧？”许云说道。
赵建章与佟暂对视一眼，转而对许云说道：“伯母，我都听明白了，我跟佟暂这就出去商量一下，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养好伤。”
“大侄子，那就拜托你啦。一定要把子文找回来。”
“伯母您安心。”
出了屋子，赵建章让佟暂和洪大磊带他去那个山坡看看。出于警察的责任习惯与职业素养，他觉得这事不像佟暂所说的仅仅是许云精神出了问题那么简单。
山坡在村子后面大约有几里地的路程，一路上都是农田，这个季节庄稼早已收割，山坡上光秃秃一片。他们沿着田间小路蜿蜒前行，一路上尽是坑坑洼洼的土坑。好不容易爬上那道山梁，站在山梁上，整个村子和附近的田野尽收眼底。
“那边，当时嫂子就躲在那块石头后面。”洪大磊说道。
赵建章看去，洪大磊手指的方向，有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空地上长满了干黄的枯草，空地的周围歪歪斜斜长着几个槐树，树叶凋零，树丛中有一块大石，大约有一米多高。在大石几米开外，赵建章看到一个隆起的土丘。“那是什么？”赵建章指着土丘问道。
“那是我爸爸的坟墓！”
“伯父不是在陵园吗？”
“我们家搬到这里之后，妈妈思念爸爸，去陵园很不方便，就迁到了这里。气人！当初迁来我们根本不知道那骨灰竟然是假的。”佟暂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还好当时还一同葬下的很多父亲的遗物，不然这里就跟空的差不多。想想真是后悔，我那时不懂事，妈妈在掩埋父亲遗物的时候，我还哭着闹着不愿意。”
“暂暂，那也不能怪你，你那时才多大？你把爸爸的东西看得可紧了。我记得埋进那个仪器的时候，可哄了你好长时间呐！”
“怎么还有仪器？”赵建章问道。
“老佟的东西，我不懂。”洪大磊说道。
“好像是爸爸曾经用过的一种设备，”佟暂说道，“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只觉得那个东西挺神奇的不舍得把它埋了。它应该是个挺值钱的东西吧，我记得后来航研所还有人专门来找过。不过我们都没理睬，最后不了了之了。”
“佟暂，我问你，要是你的话，你会因为什么来这儿。”赵建章问。
“当然是来看我父亲，给他老人家上坟。”
“洪叔，您会因为什么原因来这儿呢？”
“我，我每次来都是叫上媳妇陪嫂子一块。”洪大磊说，“不过夏秋的时候挖野菜有时会路过这里，我会顺道过来看看老佟，跟他说说话。”
“您以前没有见过那个人吗？”赵建章说道，“听伯母讲看到过不止一次。”
“你这样一问，我还真想起一件事。那事儿时间过去比较久了，差不多得有个十来年了吧。那会儿刚刚过了清明，我跟小菊在这附近，大概就在那边……”洪大磊往前方一指，“那边那个坡上，挖了点野菜。这种野菜有种奇怪的味道，不是很好吃。不过晒干了以后泡茶，对于脾胃有好处。我那天带了几个小袋子，一个装满了，就放到坡底下的树荫里。说来也怪，我明明已经挖满了两个，可是当我挖满第三个走到坡下的时候，哎？那两个袋子不见了。我就在那附近找，问小菊有没有看见。结果小菊就在坡上指着远处，说是被人偷走了。我就赶忙爬到坡上，顺着小菊手指的方向看，远处还真有一个人，两手各拎一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