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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朕要清楚许多。”皇帝扶着龙椅，他眼角因为皱紧，而勒出一道一道眼纹。
皇后语气哀凉，“臣妾若是清楚，就不会让臣妾的两个儿子被皇上摆布了。”
“你不要以为如此，朕就会饶恕你当年做的事情！”皇帝语气发紧。
皇后不急不慢，“臣妾从来没有指望过。”
皇帝几步走到他面前，“为什么！娴妃她宁可让她的儿子装作口吃，她那样的低调，她威胁不到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
“臣妾如果说是因为臣妾爱皇上呢！”皇后扬起嘴角落寞的笑了笑，“皇上一定不信，臣妾心里有多在乎皇上。皇上如果把对娴妃的好分一点，哪怕就一点给臣妾也好。”她目光缓和，像是一滩深水。
皇帝冷眼看着她。
今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帝已经出手用她的儿子的命来逼她，也就没有什么可以保留，“从前她不过是王府里的妃子，无关要紧。可是皇上您成了皇太弟开始一起就不一样了，您是天子，您是九五之尊，臣妾不能留下她这么一个威胁。”
这是皇后亲口承认，是她杀了娴妃。明明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从嘴里说出来，还是像刚知道时的一般痛彻。
皇帝的手指哆嗦，当初他初登大宝，的确靠了皇后的娘家钱氏许多，其实他若是真的为了他的娴妃，早就在当初就和钱氏翻脸，可是他没有，说起背叛，是他自己背叛了娴妃。
皇后跪在他的面前，说起最重要的事情，“陛下说过，一辈子要给华儿一个自由的。”
皇帝似乎想起什么，是他自己把他最宠爱的儿子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为的不过是对抗皇后。
“你知道朕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向你的儿子说清楚！”皇帝道。
皇后抬头，“臣妾知道皇上心中有怒气，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心中有恨，所以只当是给皇上泄气。”
原来关于落霞宫里的两个宫女的往事都是皇上给编造出来的，都是皇上引易朝华入局的。所谓皇后杀了易朝华的生母也是假的，易朝华确确实实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因为这一个谎言，引起了易朝华对于皇后的猜疑，引起了太子对于易朝华敌意。如今的皇帝设下许多，为的就是让皇后看着她自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皇后知道这一切却没有告诉易朝华，只是由着易朝华对她生了那么多的敌意。她以为皇帝会因为她的退让而高抬贵手的，只是没想到。
今日易朝华与楼西王子本意是偷袭西夏王，而太子奉的是皇帝的命令守城，一个叛贼闯城，太子得了皇帝的命令平复叛乱，而正好遇见与楼西王子埋伏的易朝华，于是太子的人和宁王的人打起来了。而皇帝却抽身，只顾是看这一场大戏。
皇上今日特意把西夏王引来，其实秘密也是和楼西王子有约的，皇上秘密安排了易朝华去接待楼西王子。所以说易朝华今晚的行动也是皇帝安排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
皇后万万没想到，皇帝给她布置了这样的一个大局面。皇后咬牙道，”臣妾愿意赴死，求皇上高抬贵手。他们是您血浓于水的儿子。“
这场战争只要皇帝不叫停，易朝华和太子的人都不会停下来，原本此次立储之争，在皇帝的推动下，已经愈演愈烈，太子党和宁王党水火不容。
皇帝摇摇头，“原来你也有心软的时候。”
这个看起来无坚不摧，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皇后，此时显得十分的无奈，她咬住下唇，“皇上还是皇太弟的时候，臣妾与皇上说过，希望阳儿成为皇上的接班人，而希望华儿一生无忧的过他自己的生活。”
“你既然希望他一生无忧，自由自在，为何要逼死他的薛玉！”皇帝冷声反问。
皇后闭上眼睛，“臣妾疼惜华儿，臣妾也为陛下考虑江山。臣妾不希望因为华儿的任性，惹得西弥不快，引起两国战争！”
皇后扪心自问，她这些年对易朝华的好，绝对不少于对易朝阳。只是在她的丈夫的江山面前，她也许对易朝华有所亏欠。
那时候深闺少女时，她钱家的女儿身份高贵，必然是要指婚于一显赫人家的，父亲母亲挑花了眼，始终挑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
直到皇帝知道了，笑道，“爱卿不必挑了，朕替你指一门婚事？”
皇帝说，“朕的兄弟，陵王如何？”
那时的陵王虽年纪轻轻，也屡立战功，又生的英武不凡。陵王率兵回来，她混在人群里，仰头去看他未来的夫君。他是那样的气度英武，那样的俊朗多情。
陵王立了战功，皇帝为他指婚。听说是钱家的女儿，陵王只是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她以为他只是性子淡了些，后来成婚了，他待她说不上热烈，却也不曾冷落，相敬如宾四个字最为得体。直到娴妃的出现，她才知道，原来陵王并不是生性冷淡，原来他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另外一个人。
这世上哪一个女子不希望和自己的夫君恩爱不疑，如胶似漆呢？只是她没有机会，她身着华贵的衣裳，佩戴金玉首饰，始终入不得他的眼。
直到那一年，她怀了易朝华，陵王就更加有理由日日召娴妃侍寝了。她一个人守在空闺里，她有时候也想，自己怀的会不会是一个女儿。如果是一个女孩就一定不要让她像自己一样困在王侯之家了。
小小的易朝阳看着娘亲落泪，走过去问，“娘亲，你不舒服吗？我去找父王来。”
年轻时，她也使过一些法子。就像怀易朝阳的时候，她总派人去请陵王，以身子不适为由。渐渐的她也瞧见了陵王脸上的不耐烦和不悦，后来她也就再也没有去请过他。
易朝阳不知道，偷偷去请了父王来。陵王进屋时，她正孕吐的厉害。陵王看着她的辛苦，今日也格外的关心，“太医来过了吗？”
她捂着胸口，“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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