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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王凉正忙，王鸿力来了。
王凉把手上的活交给员工，就上了王鸿力的奥迪车。
其实王凉招聘的那一批员工，那两个年轻人已经走了，如今请的，是员工介绍的。
五十岁的大妈、才出监狱的犯人、残疾人、失业人群。
是的，王凉的兵都是社会边缘人。
不过王凉信得过他们，他们比社会上任何一个人都想生存下去，这就是王凉相信他们的原因。
另外，王凉也是从自己考虑的，因为他也经历过求职困境，所以他知道要给一些人机会。
王凉坐在奥迪车的副驾，觉得大早上王鸿力不在船厂，似乎不合常理。
王鸿力把车开到一家老旧小区的楼下，远远的望着那栋小楼。
打开车窗，两人就点燃一支烟，在那不言不语。
王凉知道，他有事，一定会先开口。果真，才吸了三口，王鸿力便说道：“凉哥，我有事求你。”
“都是兄弟，说什么求呀。”王凉说道。
“我手上有几十万，想请你帮我代为打理。”王鸿力说道。
王凉有点不懂了，自己开着小快递公司，给人家送货，谈不上大买卖。他王鸿力背靠米氏船厂，不愁赚钱的路子，为什么要自己帮忙？是马兴环的试探？
王鸿力不说一句话，望着那栋老旧的居民楼。
直到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出现在居民楼楼梯口，王鸿力才把车窗关上。
王凉知道，这个女人和王鸿力不一般。
王鸿力笑了笑，说道：“她以前是我兄弟的女人，兄弟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很辛苦。后来去她在饭庄当招待，我对她也很关照，一来二去，她就成了我的女人。”
王鸿力说道着，又猛吸了一口烟。
王凉没有说话，有地位找个情人很正常，何况这个女人想养家。
王鸿力继续说道：“她怀孕了。”
王凉一愣：“你的？”
王鸿力点点头，说道：“是男孩。”
王凉在想，估计王鸿力想要这个孩子。
王鸿力说道：“本来我不需要，是她想要孩子。她本来就已经有一个了，现在还想生，说为了我，她准备住到乡下去，把孩子生下来。”
“你有什么顾虑？”王凉关心的是重点。
“我也是有老婆的，可是她一无所出。那女人每天只想着打麻将，其实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可是我还必须要维持着。只苦了小蒋。”王鸿力说道。
王凉知道了，王鸿力的情人姓蒋。便说道：“你把钱给她不就行了吗？”
王鸿力摇摇头：“几十万，只能过几年好日子。我交给你这几十万，是为了以后。”
王凉有点听不懂。姓蒋的女人带着孩子已经消失在他们的眼界里。
王鸿力又点燃一支烟，说道：“最近这段时间，童广一直驻外。因为我们在谋一家公司。”
王凉一听，是大秘密。
“有家公司和我们有业务往来，老板身家千万，有五六家关联公司。他一直想成为亿万富翁，希望我们把订单给他。马总和我都商量过，让他先上项目，然后我们撤订单，到时候，让他倾家荡产……”王鸿力说道这，就望着王凉。
王凉一听，就懂了，这是上屋抽梯，先给点订单，等你把基础项目都投下去，他把订单一撤，基础投资就要打水漂，万一再来资金不畅，那他基本就要卖肉救自己了。
“你想让我拿着这几十万吃一块肉？”王凉问道。
王鸿力点点头，说道：“我们之所以谋他，也是因为他资金链其实很紧。但是他胆子大，敢借钱玩。马总说，与其他以后自己玩蛋，不如我们送他一程。我自己也会和马总吃一块，另外，为了小蒋和孩子，我想请你帮忙，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王鸿力在求王凉。此刻，王凉发现，王鸿力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也许就是自己打入元安市底下社会的敲门砖。
可是王凉也有别的想法，这个敲门砖不到万不得已，用不得，现在宁可用梁魏，也不能用他。
王凉的烟已经抽完了，他打开车窗，把香烟屁股扔掉后，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王鸿力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只是想法，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才有机会。”王鸿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王凉。
王凉看了看，是一张元安市本地商业银行卡，也就是以前元安市信用社银行卡。
“这是我的私款。”王鸿力强调道。
王凉看了看，问道：“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王鸿力笑道：“要说信不过，我那老婆才信不过。凉哥，就求你了。”
王鸿力又交待了几个要点，包括要先把这钱分批弄出去，然后注册空壳公司，不能让米氏集团知道，包括童广，另外，本钱不用还给他了。
等王凉拿着卡去银行一查，五十万。
王凉知道王鸿力的意思，起码还有半年时间，这五十万可以先用。
王凉除了拿着王鸿力的银行卡，还有一个那个女人的银行卡账号。
本钱不用还给他了。王凉已经明白，这钱其实以后就是自己的了，不过自己要是赚了，以后就要给姓蒋的女人分红。
这是信任还是试探？
王凉回来后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和他接触，也就大半年时间，还是童广介绍的。可是能感觉出来，他王鸿力和马兴环不是一条心。
不过他们在一条船上是真的。
一想到马兴环谋人家企业财产。王凉就觉得，确实符合那人的性格。
如果没有姓蒋的女人的卡号，也许王凉只敢相信三分，现在已经相信七分。
王凉也终于知道最近为什么没看到童广了，原来是被安排出去当香饵了，贪心的商人却不知香饵下面有利钩。
王凉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念辰，因为王凉不是那种什么事都向人汇报的人。
虽然答应给念辰当卧底，可是王凉也有自己想法。或者说，王凉认为彼此是合作关系。
远在刑警大队的念辰，此刻正在钟局长办公室。
“他们出去开警卫公司？”钟局长惊讶的问道。
念辰点点头。说的正是前任刑警队大队长罗兵，因为巡警案一直没破，念辰的前几任同事选择了离职，去开警卫公司。
“几家珠宝公司现在都怕了，除了买盗窃险，还请保安，可是保安装备不行。他们看到商机，就辞职下海弄警卫公司。希望我们看中老同事的面上，给点活路。”念辰说道。
钟局长点燃香烟，吸了两口，说道：“这样也好，刑警下海，还是去保卫百姓，他们赚钱，我们也省点心。只是查那个狗头金的下落怎么样了？”
念辰知道钟局长问的是杨瞻帮人洗钱的事，说道：“那狗头金在元安市，没人敢动。本来我以为杨瞻卖不出去，可是没想到他女儿杨丽把那狗头金切割成小块，在网上卖了。据小玖的情报，那狗头金在网上的噱头很大，已经卖空了。所得的资金，除了被杨丽拿走一部分，大部分还在杨瞻手上。没见到他和梁魏有交涉，更没见银行钱动过。”
“哦？”钟局长有点惊讶，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代表钱已经洗干净了，这条线不能断，不动代表对方谨慎。你的另外一条线，怎么样了？”
念辰知道说的是王凉这条暗线，笑了一下，说道：“局长，这条线才铺下去，效果不会那么明显。”
钟局长点点头，想了一会说道：“我去省里开会，得到点消息。说最近一年，国家会出重手打击海上走私船只。也就是说，打击上游渠道，只要把这帮歹徒上游的源头断了，这最后的胜利还是我们的。你要努力呀。”
念辰大气都不敢出，这就代表，要打击歹徒的上游，到时候，这帮歹徒要么销声匿迹，要么只能继续抢。
可是同事下海开警卫公司，就是给那些珠宝行做防卫，他们就跟难下手抢劫了。
实际上，从过年开始，念辰就已经让各地的民警出去执勤。特别是上下班时间，去银行门口和珠宝店门口站岗执勤，就怕再出现持枪抢劫，好在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