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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张老弟今天换了这身衣服，哥哥我差点认不出来了，您这造型完全是韩剧偶像的范啊。”
雷老板站在清江山水的大门口，手臂撑在奔驰S600的车顶上，小眼眯成了一条缝，一面上下打量着张红卫，一面扯着嗓子热热闹闹的夸赞道。
“雷老板差不多就行了啊，您这话夸得有点用力过猛，透着假。”
张红卫说着话，走到车跟前，拉开车门，把手里的公文包随便往车里一扔，一屁股坐进车里。
“假吗？老哥我可是一片真心，发自肺腑。”
雷老板坐上驾驶座，转过脸递给张红卫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这让张红卫想起了昨晚岑虹有关有钱人特殊癖好的评价，手臂上的汗毛悄悄竖了起来，身子不由得往车门边稍微挪了一下。
奔驰S600在科技园大道上掉了个头，一路往市郊开去，雷老板亲自开着车，沿路伸手对着路旁景致指指点点。
“要说这片地方原本是块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地，市里给重新做了规划，计划着把几个直属机关单位都搬过来，又要在这儿建一片高档别墅，几个同行提前布了局，硬是联手把地价给炒上去了。可惜我把盘子都铺在岱山那块，现在丢了先机，可插不进来喽。”
张红卫只是听着，眼睛望着两旁飞驰而过的田园野趣，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在车窗上划着五角星，没有接雷老板的话头——从市区开出来可有一个多钟头了，雷老板的朋友住得也真够偏的。
“咱们到了，看见没，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老宅子，不是那种钢筋水泥做旧的。”
车终于停了下来，雷老板对张红卫说着话，手指着面前一栋四面红墙包围的院落。
院子的占地面积颇大，从院子外面看，能看到几条绿瓦屋檐从红墙内斜搭着下来，一小半悬架在红墙外，显得古朴雅致。
大门前居然建了哨楼，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站在楼门外的哨台上。见来了车，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从哨楼里出来，先扫了一眼车牌，然后晃悠着手上白手套，示意哨兵放开车辆门禁。
雷老板倒不慌着进门，车轮往前挪了两步，停在那年轻人身旁，摁下车窗往那人手里递了两包黄鹤楼1916。
“崔大处怎么亲自在外面站岗？”
“雷老板别让我们犯错误啊。”
被称作崔处长的那位军官手按着车窗缝，随手将两包烟甩回雷老板身上，压低身子往坐在副驾的张红卫身上扫了一眼。
“这个小帅哥是谁？面生得很，以前没见过啊？”崔处长抬起下巴对雷老板问道。
两包烟在雷老板的肚子上弹了一下，一包正掉在两个座椅之间，另一包掉在车座底下。雷老板也不慌着捡烟，只随手拿起手边那包拆开，往崔处长手里派了一根，又掏出打火机来帮他点上。这回崔处长倒没拒绝，两指夹着烟卷，送到嘴里嘬了一口。
“这是我朋友，之前跟你们婷姐约好的，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还需要再走一遍流程吗？”
“你跟我这瞎讲什么规矩，赶紧进去，别让大婷姐久等。”
崔处长嘴唇上粘着烟卷，含含糊糊的说着话，嘴里喷出的烟气熏得他眼泪汪汪的，冲着雷老板赶苍蝇似的直摆手。
就像雷老板说的，这院子真是个有年头的老宅子，三进三出，二十几间屋子，都是青砖铺地，绿瓦朱门、九脊重檐。连窗格子都带着木制雕花，大体格局都没变，就是翻新修缮了一下，在不起眼的地方加装了空调和电缆槽。整个宅子带着点新鲜的木器香气，又透着古香古色的韵味。
张红卫走在坑洼不平的青砖地板上，看着院子里的假山和古树，心里寻思到底是哪位高人才配得起住在这种地方，简直有点富贵得没边了。他压低了声音向雷老板问道：“雷老板，你那朋友到底是什么人？门口那位，肩膀上挂的可是一毛三的上尉衔。我可没看错吧？”
“嘿嘿，我这朋友你见了就知道了，绝对配得起这地方。”
雷老板一面低声说着话，一面熟门熟路的带着张红卫穿廊过巷，一路连碰着几个熟人，见了雷老板都只客客气气的点个头，人人脸上都带着匆忙之色。
一直穿过了两道院子，刚要往内院里进，正碰上一个身穿藏青色西服的高大男人从里屋出来，见了雷老板，脸上先是一笑，再看见张红卫，立刻就把笑容收了回去，在门槛前一伸手，把两人拦住。
“老太爷现在这情形……老雷你不是外人倒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位就……”
“子明老弟，我跟婷大秘约了今天带个朋友来瞧瞧老太爷的病。”雷老板低眉顺眼说着话，又从兜里往外掏烟。
那男人犹豫了一会，把递过来的烟卷推了，斜瞥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张红卫。
“医生？”
没等张红卫开口，雷老板抢着答道：“算是，医生，中医。”
“中医？这么年轻？哼，老雷不是我说，你是哪儿找来的这位郎中？随身连个药箱也没有，倒是这包里装的是什么？打开给我检查检查。”
那男人指着张红卫手里的公文包，望着张红卫冷冰冰的问道。
张红卫觉着这男人话里话外透着膈应，于是皱着眉，懒得搭理，本来这事就是看着雷老板面子，大不了一走了之，犯不着跟人低三下四。
雷老板见张红卫挂上了脸，害怕两人呛起来，赶紧接过话茬，说道：“嗳，老方，您这可就是在打我老雷的脸了，咱俩是一条船上的，总不至于带个人来害老板吧？”
雷老板笑着望着那男人，却发现那男人板着脸，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尴尬的转头望向张红卫。
“大老板现在正是要再上个台阶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这情况......按着规矩来总是好些。”
那男人或许也是觉得刚刚语气有点太硬，稍微缓了缓，对着雷老板补充了一句。
张红卫眯着眼，回看了这男人一眼，索性吱啦一声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锁。撑开来伸到那男子鼻孔下。
“您随便看，看完我也不进去了，雷老板，对不住了，一会我在外面车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