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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张氏！”
听云玉栋直呼自己，云老太太就愣了下，待看到云玉栋的目光和神色，登时一阵的心颤，手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族，族，族长！”
云老太太也是有怕的事情，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无所畏惧。就如刚才，当王氏拿起菜刀要砍她的时候，云老太太就怕得要死。
“按理说，你家的事儿，外人不该插手。但，今儿个，你太不像话，卖闺女，卖孙女，竟逼得好好的媳妇儿拿刀反抗，更逼得好好的孙儿要自请除族！”
“云张氏，我云氏一族，容不得你！”
“你，家去吧！”
休！
云玉栋的言语，竟是要将云老太太休掉，以云氏一族的名义。这可是比云老爷子当初说的休妻，要严重得多。
别说云老太太的亲人都已不在，即便是亲人，他们也不会收留这被一族休弃的人。
“族长，不能啊！”
“族长，您开恩啊！”
没等云老太太开始哀求，云富安和云富平兄弟俩已经跪在了地上。然后，一旁的云富贵也跪下了，更是把云守忠等人都给拉着，跪在了地上。
“族长，您饶了我老婆子吧！您，这是逼老婆子去死啊！”
云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彻底瘫在了地上。
“守宗，你还站在那儿愣什么啊，赶紧跪下，跟族长爷爷说，你不出族啊！”
云富安这会儿倒是聪明，知道问题的关键在云守宗，连忙冲云守宗开口。
“守宗，就当爹求你了啊！”
云富安可怜巴巴地望着云守宗，面上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那，还卖姐姐她们不？”
“不卖，咱谁都不卖！”
云富安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族里把她娘给休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说。
“族长爷爷，我……”
云守宗终究是个孩子，还不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在他的心里，他爹还是有着相当的影响力，他妥协了！
云玉栋叹了口气，道：“守宗啊，你可想清楚了？”
“族长爷爷，我，我不知道！”
见云玉栋深沉的表情，云守宗本能地感觉事情不大对头。
“族长，我要跟他和离！”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王氏却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开口。
大殷朝，女子不管是被休，还是和离，都会被指指点点。不是每个女子都是云婧，有那么大的名头，有那个能力，能够被人无视曾被休弃的事情。
云玉栋望了王氏一眼，现在这情况，他是族长又如何？他可以一意孤行地休了云老太太，但这样就能让这一家子脱胎换骨吗？
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罢了，人不自救，谁能救你？
既然这样王氏敢开这个口，自己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云富安，你怎么说？”
“族长，王氏她，她……”
云富安嘴巴哆嗦着，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
“看起来，你是同意的。好吧，那就和离吧！”
云玉栋当场拍板。
王氏紧跟着开口，道：“族长，我这三个闺女，关系不到云家的传宗接代，我要带走。要留在这家里，早晚还是被卖掉。请族长成全！”
这一次，云玉栋也不再看云富安，直接往王氏的三个女儿，大丫儿、二丫儿和最小的五丫儿。
“我们跟着娘走！”
姐妹仨脑袋又不傻，哪里不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刚才，云老太太要卖掉她们的时候，云富安的样子，她们又不是没看到。这样的爹，不如没有。
别人家的爹，都是帮儿女遮风挡雨，她们的爹，只会让她们干活，等到她们需要她们爹的帮助时，他就不是她们的爹了！
云老太太此刻是一句话不敢说，唯恐再被云玉栋盯上。
“娘，你不要我了吗？”
云守宗一见王氏拉着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去收拾东西，眼就红了，他要娘啊！
“守宗，你是男娃儿，将来要顶门立户，传宗接代，娘不能带你走。但你是娘的儿子，娘要你！”
“娘——”
云守宗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虽然王氏说要他，但他明白，他娘跟他爹不再是一家人，他成了没娘的娃儿。
“王氏，村前的宅院，原先县主暂住的那院子，就当是族里送给你们娘几个，搬哪里去吧。守宗是个好孩子，别寒了孩子的心！”
“谢谢族长，谢谢族长！”王氏跪在地上，猛磕头。
大丫儿姐妹三个也都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
……
“丧良心啊，这是什么婆婆啊？”
“还是做奶的，咋不去死呢！”
“早晚得有报应啊！”
“一家子的混蛋，真是丢尽了咱们云氏一族的脸啊！”
“云老大也是个怂货，连自己的婆娘、闺女都护不住，咋不一头撞死呢？”
“可不是？亏他长得那么壮实！”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王氏流产了呢，就是被云老大给打掉！”
“畜生啊！”
院子外，云家村的村民议论纷纷。看着院子里的发生的一切，不少妇人都是潸然落泪。她们也是女人，看到王氏被逼成这样，她们岂不是感同身受。
只是，她们的运气好些，没有摊上云老太太这样的婆婆。原本有些妇人还觉得自家的婆婆太苛刻了点，但跟这云老太太一比，她们是何等的幸福？
“这是咋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啊？”
当众人纷纷对云老太太，对云富安各种议论、谴责时，人群后传来了不悦的话语声。
云富喜回来了！
背着一大捆柴禾的云富喜正皱紧眉头，望着堵在自家院子外的村民。
“喜儿，你咋回来了？你还回来干啥？”
有好心的大婶赶紧迎上去，让云富喜赶紧跑。
云富喜听了事情的原委，冷冷一笑，道：“婶儿，这是我的命啊！”
“你这傻妮儿，你去找三丫儿啊！”
“我娘连卖身契都签了，找到皇帝面前，也说不过理啊！”
云富喜丢下柴火，挤进了人群。
“我是云富喜！”
云富喜站在院门口，望向那一边聚在一起的管家男人一伙。
“我的喜儿啊，你可回来了，娘都快被逼死了啊！”
看到云富喜归来，云老太太立刻生龙活虎，嗷嗷叫着就冲了过去。
“干啥？”管家男人立刻拦住了云老太太，“这是我们乌老爷的人，跟你没关系！”说着话，管家男人就把云老太太给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