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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作品相关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吃虾滑

作者:慕怀清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8-03-26 21:32:1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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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他们一个不是九五之尊,一个不是贵女妃嫔,大约真的不是眼前这样的光景。

    他素来是极聪明且擅思谋,文采斐然,即便是庶民出身,考个状元是不难的。如此便入仕途,一路坦坦荡荡。考了功名遇见她,遇见她安枕春门当户对的,便迎娶回来。

    他们的性子合得来,大多数时候相对沉默,也是恰到好处的安逸。那时候,他慕北易便不用如此寡情,可以专心致志地待一个人。大魏国的男子怎么样,也不那么重要,他可以不纳妾的。一生一世专心致志地待一个人,已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要花他毕生的心思了。

    可以吃四季之珍馐,可以打雀牌、蹴鞠、捶丸,也可以做一些寻常之事。她的第一个孩子,可能是个女儿,因为她怀着的时候有梦兆的。如此便诞下一个女孩儿,最好眼睛像她,嘴唇像他。

    女孩儿嘛,也不必多聪明。平平常常的长,平平常常地过。

    平平常常的,那便是很不容易了。

    枕春想着,心中既觉愧,又觉心酸。便伸手去摘慕北易发冠上那一颗五爪龙衔的皇珠。慕北易有些沉默,没有阻止,任由枕春将他的发髻拨乱,也没有取下来。

    “这样的话……”枕春手上一松,手腕垂在锦绣的背榻之上。

    慕北易眼神骤然清明:“往后便不说了。”

    枕春垂下眼睑,默默颔首。蔫蔫的样子,却不肯和慕北易说话了。

    冯唐伺候着慕北易从绛河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略微起风了。冯唐小心翼翼地跟在慕北易后头,问道:“陛下驾去何处?”

    慕北易沉默了一会儿道:“晗芳殿,看看熙妃罢。”

    冯唐点头,应是:“明婕妤娘娘性子跳脱,难免有桀骜些的时候。熙妃娘娘端庄持重,恪守妃妾之道,才是半分逾越都不曾有的。”

    慕北易睥睨冯唐一眼:“要你猜的吗?”

    冯唐略一瑟缩,强笑:“奴才不该。只是……明婕妤娘娘受的伤重,断然不是自个儿摔的。陛下当真不查?”

    慕北易略一思忖,摆首道:“罢了。她素来护短,自个儿宫人视如至亲,不然她身边伺候的桃花,也变不成应国公夫人了。”说着,想起玉兰惊愕的模样,淡道,“怪可怜的,顺她一回心意罢。”

    冯唐唱着“摆驾晗芳殿”的声音,在绛河殿中回荡。

    枕春躺了一会儿难受,往榻上缩了缩,疲惫地又睡着了。

    再醒时天蒙蒙的亮,觉得喉咙中火烧火燎的疼痛,唤人端盏茶来。

    苏白打了帘子进来了,奉上一盏温温的熟水,给枕春饮下。枕春喝了好些,半眯半闭着眼睛眠了一会儿,才稍稍精神了一些。一看,苏白还在榻前候着。

    “怎么了?”枕春借由着朦胧的光亮,问道。

    苏白有些踟蹰,犹豫了一下,才在枕春榻前坐下,缓缓道:“娘娘重伤还起不来身子,奴婢想着本不该叨扰您的。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依着您的性子是不会不管,奴婢斟酌下来,还是与您说的好。”

    枕春见她眉宇微蹙,有些担忧,强打精神:“你说。”

    苏白抿了抿唇:“昨夜里起,小喜子觉得不适,便有些不好了。今日早起奴婢去唤他,见他榻上尽是呕的血,整个人没什么意识了。”

    枕春心中越听越是猛跳,额头便沁出冷汗来,着立起来身了,去捣榻前的鞋子。

    “娘娘,快躺着。”苏白连忙去扶住。

    枕春有气无力地推了推:“别……别……让我去看看。”

    苏白不敢用力阻拦,生怕枕春崩裂了伤口,只好给她披上一件浅紫色竖领薄纱的披风,亦步亦趋跟着:“娘娘仔细早起发凉。”

    “劳什子早起凉……都七月了。”固然嘴上如此说,枕春走得几步已是脚步虚浮,觉得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背脊。

    如此一步三偏,咬着牙进了耳房。先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看见的却是贺业。

    贺业手脚俱拴着铁链,正在给榻上蜷缩着的小喜子掐人中。他见枕春进来了,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愣头愣脑地避出去了。

    他今日没有撞在门框上头。

    枕春近前一看,小喜子嘴角还溢着血沫,整个人神志不清。她试探性地唤了两声,小喜子却不回应。或是重伤在身本就多思多悲,枕春见此场景,眼眶骤然便红了,扶住苏白问道:“太医请了吗?”

    苏白颔首:“请了,还是要请的高太医,该快来了。”

    “怎么会有此事……”枕春说话时也疼得丝丝抽气,便坐在了小喜子榻边的小墩子上。一看,小喜子床边的小案上还放着自己赏给他吃的几个包心糕点与半个柠果子,心中霎时如刀绞一般酸痛,“可知道缘由。”

    苏白见枕春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知道是骇着她了。摇头说:“还不知道。娘娘不如回去眠一会儿”

    枕春摆摆头:“我守着他罢。待他醒了,我再赏他些好吃好玩的呢。”

    如此等得半盏茶,枕春已浑浑噩噩了。半晕半醒之间,看见垂门打开,玉兰领着高乐进来了。

    高乐一见枕春临坐着,眉头蹙起,惊道:“娘娘怎起身了?!当真是身子不是自己的!”

    “别管这个……”枕春虚弱指指榻上的小喜子,“快看看。”

    高乐听得枕春此话,顺着腥气的方向看去,只见得床上蜷缩着个小喜子昏昏沉沉,连忙开了药箱上前诊看。枕春眼神顺着高乐的药箱带子细细瞧,强忍住昏眩,问道:“可还好?”

    高乐转过头来表情凝重,看着枕春青白色的嘴唇,斟酌说道:“娘娘,怕是……难好了。”

    “怎会?”枕春心口一抽。

    高乐摆首:“喜公公,这是服了砒霜的缘故。”

    砒霜?谁不知道这等剧毒。枕春凄笑,难以置信:“这帝城内宫进出皆有盘查,哪里来得砒霜?你可莫要胡说!”

    高乐蹙眉,偏头细忖:“呕血、窒息这等症候,的确是砒霜无疑才对。”

    枕春揉了揉额头,强忍下心上的翻涌的担忧,凝神倾身,问道:“谁会毒害小喜子一个内侍,又能得什么好处?”

    苏白脸盲轻抚枕春背后,劝慰道:“娘娘切勿动气。小喜子素来机敏,凡事从无出挑趁头的莽撞,按理说不会有人刻意毒害。”

    高乐眼神一眯:“那便是误食。”

    苏白摇头:“小喜子平日饮食与奴婢们无异,奴婢们并无所碍,想来不是吃进去的缘故。要这样无声无息的中毒,是没得那么容易的。”

    高乐眉头挑起,连连摆头:“庄懿皇太后被大薛氏毒害之时,不也运用了食克之法,令人神不知鬼不觉吗?”

    “食克之法…”枕春心头一动,撑身起来。她肩膀一阵撕裂,疼得一偏,打翻了案上的碗碟。那碟子摔在地上一声脆响,炸作两半。

    碟子里的兔耳水晶汤丸包子,在地上滚动了两转,转在枕春的鞋边儿,静静不动了。

    “娘娘?”高乐倾身看去,惑道,“这是……是兔耳水晶汤丸包子,怕不是喜公公这等内侍的份例罢?”

    枕春忍痛,不解:“高太医这是何意?”她略想想道,“近日脾胃不和,本宫便鲜少用糕点。膳房进的这类吃食,我依例大多赏赐给小喜子了。”说着回忆往昔,眉宇之间有些眷恋,“他素来贪吃零嘴,立了功劳办了事儿,不要赏赐银子,只要吃这些玩意儿便十分开心。我知道他也不为当真想着吃这一两口糕点,不过是为了让我时时记得他的忠心耿耿罢。”

    高乐听得连连皱眉,佝偻身子,弯腰捡起一个包子,抻袖掰开来看:“这是肉馅儿的。”

    苏白颔首,忙侍奉枕春座下,回忆道:“包子自然是肉馅的。这一阵子不知是节气还是什么缘由,膳房进的糕点多是咸鲜味的。奴婢倒是也问过,据说是因月贵人怀孕的缘由,歧阳宫的熙妃娘娘便嘱咐采办处多进咸鲜的糕点,制咸鲜的肉丸。因咱们娘娘不爱这个味道,故而这小半月里,大多都赏赐给小喜子吃了。”

    “咸鲜味。”高乐轻轻嗅了嗅那肉馅,“近半月的糕点是否都有此等鲜味?”

    “这……”苏白上前,就着高乐手上的肉馅闻了闻,答道,“先前的糕点是咸鲜,倒与这个没有什么不同。这包子闻着……很难辨别,似……似有一股海味。”

    高乐露出两分恍然大悟的表情:“此乃虾滑。”

    “虾滑?”枕春半靠着小案,细细思忖,想着是有此物,“虾滑包子或虾滑汤丸倒是寻常吃的,不过是用鲜虾抽去虾线,作成虾肉糜,再用熟水滚过。这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人人都知道因月贵人怀孕偏口,阖宫陪着多食咸鲜味的糕点,故而也不会放在心上。”高乐凝神,细细说道,“偏偏绛河殿这一盘糕点的咸鲜味糕点,是虾滑制成。因日日都进的咸鲜的肉包,制得鲜嫩可口,偶进一日虾滑,不细细辨别也发觉不出区别。偏偏这虾滑、牡蛎、螃蟹与近日六宫时兴的青柠果子是饮食之大忌,倘若共食,毒发与砒霜无异。”

    苏白脸色陡然变白:“小喜子是吃了咱们娘娘的糕点……高太医的意思是,有人用食克之法毒害咱们娘娘,假作成饮了砒霜的毒效。而事实却……”

    “而事实却毒害了喜公公,使喜公公毒发。好在明婕妤娘娘谨慎敏慧,及时传微臣前来切脉彻查,才知缘由。倘若毒发的明婕妤娘娘,诸人便会以为是下人伺候不周,令婕妤娘娘食砒霜而身死。到时候没有由头与证物……”

    “只怕咱们娘娘……”苏白眉头一拧,“要枉死了。是……是……”

    枕春脸上阴霾密布,死死攥着苏白的手腕:“她。样样偏是她?不不不……”枕春摇头,“没有这么巧。苏白,你去打听一下,今日的糕点是何处进来的。”

    苏白哎了一声,将枕春安抚在座案之侧,打着帘子出去了。

    枕春略平心绪,远看着榻上喘息不断意识昏迷的小喜子,问高乐:“高太医以为,这毒何时能解?”

    高乐却不回话,从药箱里头摸出几颗止血阵痛的药丸奉给枕春:“倘若是娘娘被毒害,此刻便没有人做主彻查了。这也是喜公公的福气,娘娘才万万保重自身,切勿动气劳动。倘若您此刻倒下了,喜公公才是无人理会的……”

    如此枕春靠着小案歇息了一会儿,觉得疼痛稍缓,天光大亮,才见苏白从外头进来。

    “如何?”

    苏白凝看着枕春的眼睛,字字句句:“娘娘想得没有错,咸鲜味糕点与柠果子都是月贵人点明要吃的,熙妃娘娘才使膳房近日多做这些吃食。至于那盘虾滑,是永宁宫的下人们昨日去膳房领份例时,见月贵人亲自前去要了这个,还赞口不绝说好吃。下人们见月贵人用的,以为都是极好的,便询问了几句。月贵人听见了便赠给了永宁宫的宫人,说是要孝敬您的。眼前小喜子吃的这一碟,便是月贵人特意准备的。”

    “纪月牙!”枕春一拍几案,胸中迁怒一口血气,忿忿问道:“我与她无冤无仇,还敬她这一份绵里藏针的聪明,她平白无故如何使这阴毒手段害我……”

    苏白附耳,低低道:“娘娘,月贵人是个面上怯懦心里发狠的,她与宫中嫔御们不同,是下女出身。阿云宫女那样的事件,她是说杀也就杀的。”

    枕春听得脑仁儿一阵闷闷地疼,再看一眼榻上的小喜子,站起身来:“苏白,随我去澜月阁走一趟。”

    苏白连忙阻拦:“娘娘不可,您大伤未愈,万万不能劳动。”

    高乐应是:“娘娘稍安勿躁,您的身子倘若劳动过度,是极易崩裂伤口的。”

    “伤口?”枕春冷笑一声,“小喜子这个样子,哪是顾惜伤口的时候。”她略转身,看着高乐嘱咐道,“高太医,本宫素来信重你。小喜子是本宫心腹,他心地好性子有趣又忠诚,本宫不能没有他。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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