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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狩猎之赏
“瞻基，皇爷爷也很好奇，就算是你二皇叔都未能达到如此成绩，你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捕获如此之多的猎物。”
今日他并未让锦衣卫暗中跟随，所以对于林中发生的事情并没多少了解。
“是四皇叔帮了孙儿。”
朱瞻基知道瞒不过去，所以实话实说。
“哦~爔儿，他是如何帮你的，详尽说来。”
朱棣恍然大悟，难怪一上午都未曾见过爔儿的身影。本以为他是因为害怕与后殿的女眷相处，所以趁机去林子里散心。没想到竟让是借此机会帮自家大侄子去了。
不只是他，其余大臣在听到武王之名后，也瞬间释然。
如果是那个武王在帮助皇长孙殿下，那就算是获得如此成绩也就不奇怪了。
“……就这样，四皇叔帮着孙儿挑了几个比较好的狩猎场所，并传授了些箭术、狩猎方面的技巧。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朱瞻基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始末诉说给众人。当然，其中某些环节自然是要隐瞒的。比如说皇叔的侍女暗地里使用了专门吸引猎物的兽香，不然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猎物。
“也就是说他只是单纯的动动嘴皮子，并未真正出手帮你。然后你就捕获了这么多猎物？”
知晓事情的原委后，朱棣有些表情有些错愕。不只是他，就连在场的所有宗臣们也都是一脸愕然。
呵！这个武王可是越来越妖孽了，记得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兵器武功之类更是连从未涉及。在这个完全的门外汉的指导下，竟然能促成一个狩猎大师的诞生。如果不是当事人亲口所说，他们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呀。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确实是如此。皇爷爷可以找四皇叔前来，一问便知。”
宗臣们嘴角有些抽搐，您都将武王搬出来了，我们还能怎么着。难不成真的去找武王殿下核实情况，那简直跟找死没有区别好不。
“好了，闲外话就暂且说道这里。此次狩猎新生代中当以你为首，来，跟皇爷爷说，想要什么赏赐。”
朱棣此举很显然已经认同了朱瞻基所言，皇帝陛下都已认同，其他宗臣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切尽凭皇爷爷做主。”
现在这孩子还不及弱冠，虚名财宝之类的赏赐还不适合他。赏赐些什么东西好呢~等等，说起来，朕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给那孩子奖励了。要是再不给，那孩子估计该闹翻天了。
本来还愁找何种理由，现在倒是正巧。
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挂上嘴角，朱棣饶有兴致的看着如利刃矗立在眼前的孙儿。
“嗯~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弓箭甲胄现在制定也有些不合时宜，金银珠宝对你来说也太庸俗。那就这样吧，回宫之后，许你在馥馨阁中任意挑选三样珍宝，你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原本有些小喧闹的大殿顿时寂静一片，而后如菜市口一般，爆发出了热烈的反对之声。
“皇上，请您再斟酌一下，其余赏赐都行，唯有此事万万不可呀~”
“皇上，这可是我大明根基，万不可轻易使用呀~”
“皇上，馥馨阁可是……”
……
在场所有宗臣皇亲几乎全数反对这个口谕，他们跪在地上，苦苦央求皇帝收回成命。
这场面，煞是壮观。
皇宫内宫中的馥馨阁，其地位远超国库。而且其中的防盗措施，绝对是国库的三倍以上。
其中存放了几乎所有皇家珍藏，武林秘籍、神兵利器、属国贡品、民间至宝……只要是皇家拥有的珍宝，几乎尽数藏于此。
这么说吧，在馥馨阁中，哪怕是掉在地上的一颗珠子，放到民间都能令人抢破脑袋。
自大明建国以来，能够进入珍宝阁的人，绝对不超过百人。这还是包括修建的工匠以及监管的侍卫官员。
就连身为太子的朱高炽，进去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今日皇帝如此轻易的便让皇长孙进入馥馨阁，而且还是任意挑选三件珍宝。这简直就是令人眼红的天大赏赐。
还没等到朱瞻基反应过来，这边太子朱高炽就已经开口了。
“父皇，瞻基所得成绩根本及不上如此重赏，儿臣还请您收回成命，另行赏赐。”
开什么玩笑，就只是一个狩猎魁首，如何能够担得起这般赏赐。别说是他的儿子，就算是他这个太子都不愿轻易接受。
馥馨阁明面上是皇室宝库，但实际上却是大明的命脉之一。其中存放的至宝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只有当面临国库空虚、亡国之灾这种紧急情况才能使用。
当今圣上在坐稳皇位之初，面临国库空虚、四面楚歌这种生死攸关的场面都没有调用这个宝库，他们又如何允许皇长孙轻易进入。
“皇爷爷，这……”
面对如此皇爷爷如此厚爱，朱瞻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臣等万望陛下慎重考虑。”
面对所有宗臣以及儿孙们的反对，朱棣眉头一皱。头一次，他赏赐出去的东西竟然被人拒绝了。略微懊恼的同时，也考试重新考虑其中的问题。
“你们呀~真是让朕为难。东西还没送出去就被挡回来，自朕继位一来这还是头一遭。”他指着在场的诸位，表情有些愤懑。
“皇上，老臣有言。”就在这时，一位大臣站起来，只见那人拄着拐杖、须发花白、身子虽有些佝偻但是却挺拔直立，气势十足。定睛一看，赫然是三朝元老，宋晟宋大人。
在座诸位宗臣见到宋晟老大人出面，心中大石瞬间就落了地。
“太好了，宋老大人出面，这事一定成了。”
“是呀~宋老大人可是三朝元老，就算是太祖也得给他三分薄面。有他出面，皇上定然会重新思量。”
方才宋晟以至于沐英在殿外闲谈，刚回大殿就遇到这番场景。饶是究竟人事磨砺的宋老大人都有些诧异。不过他毕竟是老江湖，听着众人闲散的议论就推测出了大致缘由。
“老大人请讲~”
对于宋晟，朱棣还是相当尊敬的。他可是陪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而且也是最早支持自己的一批人。没有这些老大人，他又如何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稳定这大明江山。
“皇上，过些时日边疆部族、周边邻国就将向我大明进贡。依老臣看，您可以许诺殿下，让他优先挑选各国贡品。不知这样可否符合圣心。”宋晟躬身行礼，道。
他老人家虽然是偏向太子这一脉，但某些事情不好偏私，毕竟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不过好不容易得到的奖赏也不能不要。
朱棣摸了摸下巴，说实话，宋晟提出来的方案他很满意。如果只是赏给朱瞻基，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思量片刻后开口道：
“宋老大人的提议很符合朕的心意。只是自朕继位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人将赏赐拒之门外，更别提赏赐的还是馥馨阁的宝物。朕心里有些硌得慌呀~”
“这…这可就是在为难老臣了。”
被皇上这么说，宋晟一时间也有些语塞。
不过想想也是，身为一个皇帝，赏赐给臣子宝物用来彰显他的恩德是惯用手段。而臣子们的跪谢也是最能令“虚荣”心的爆棚的。这次，东西没还送出去就被所有人挡回来，还是宝物，多丢面子呀~
“瞻基，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皇爷爷，今日孙儿所得成绩，归根结底也都是皇叔的功劳。所以就算皇爷爷要赏赐，也应该赏赐给皇叔。您看是不是。”
朱瞻基所言非常谦卑，实事求是，直接将所有功劳推给武王，不贪图半点赏赐。这令在座诸位大人们都甚为满意。除了某一个王爷。
汉王朱高煦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眼神中充斥着意思怒不可遏的火气。
“果然是你在背后捣鬼，朱高燨，咱两个的事情还没完，日后走着瞧。”
仰头灌下一杯烈酒，而后抓起身前的一只鸡腿狠狠的撕咬。好似要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怒与憋屈。
朱棣的嘴角扬起一抹奇妙的幅度，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呀~这种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好好好！难得瞻基你还有这份心。吃水不忘挖井人，既然你有此番成绩是托你四皇叔之福，那这赏赐的大头可就赐予他了。你可不要事后跑到皇爷爷这里来哭鼻子~”
“皇爷爷别取笑孙儿了。若无皇叔帮衬，孙儿只怕连皇爷爷的赞许都得不到。又何来后悔一说。”
“很好，那就依你的愿。”
朱棣朗声笑道。
“呦呵！这小子什么这么机灵了，竟然瞬间就能揣测到父皇的心思。是忽然开窍了还是……不管如何，他今日的表现真的很令人满意。不贵是本王的儿子。”
儿子超乎寻常的表现令身为父王的朱高炽都甚为吃惊，心中思绪万千。不过更多的却是满满的自豪感。这表现出色的青年才俊可是的儿子。
“那这样好了，既然你今日成绩有绝大部分是你四皇叔的功劳，那就进入馥馨阁的机会就赐给你四皇叔。至于你的赏赐，就如宋老大人所言，今年万国贡品让你先选三件。”
“孙儿谢过皇爷爷赏赐。”
在座诸位哪一个不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皇上此番手段背后用意他们自然也能很快明白。武王这两年为朝廷内部的事情可谓尽心竭力，每次陛下的赏赐都被他尽数用于工程建设，劳苦功高。
皇上这次只不过借机想奖励一下武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只是其中也有不少人羡慕武王，只不过动动嘴皮子竟然能够有幸得到进入馥馨阁的机会。